《斜阳若影(女穿男囧文+BL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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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若影(女穿男囧文+BL完结/番外)-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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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气?”
  “你们阿爹阿娘又没有告诉过你们,冬天里点炭火取暖,也不要忘了开窗通风?”
  雷单眼睛一亮,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雷仨狠狠地点头道:“有啊有啊,可是我一直很奇怪,既然是取暖,为什么还要开窗。开窗不又冷回去了吗?很浪费炭火的。”
  这小子……若影摇头失笑。他早已看出,这人死于吸入一氧化碳过量。因为一氧化碳与血液中的血红蛋白结合,所以才使得尸斑显现出格外鲜艳的色泽。只是这个世代根本就没人懂得什么是氧气,什么是化学反应,更如何与他们解释一氧化碳与血红蛋白呢?
  于是转而问道:“发现尸体的人有没有说过发现她死亡时的情况呢?”
  雷单答道:“这是朱员外的小妾,昨天早上她的婢女进屋时才发现她死在床上。鲜血在床上淌了许多。”
  “那婢女,有没有说过,屋子里门窗紧闭、气息窒闷什么的呢?”
  仵作一行虽然专管验尸,可是有时也兼管勘测现场,雷单接这案子时就旁听过对那婢女的问讯,此时细想了想,最后道:“没有。现场我也去看过,没什么异常。”
  “窗开着的么?有没有取暖的炉子?床褥有没有十分凌乱?”
  “窗是开着的,取暖的炉子……倒是没有,床也整齐,就是有许多的血。”
  “你可以建议府尹查查那婢女,或是那婢女后面有无他人指使。”
  “你是说……是他杀?”
  “而且是毒杀。”若影转而对雷仨道,“燃炭炉取暖,必然开窗。其实是为了放出一种具有毒性的炭气,这种气虽然有些毒性,但只要开一点点儿窗户就足以消解。这女尸之所以死亡,恐怕是因为把门窗关得死紧,那炭气得不到消解,就把她闷死在屋内。”
  说着就翻指着那些尸斑道:“你们看,这些斑块虽然色浅,可是比起一般失血而亡的人来说,仍是浓了许多。这证明,她在开始失血后不久,心脏就停止了跳动,所以没有流出足以致死的血量。”
  “的确如此,如果是因咬舌自尽,那尸斑就应当是浅显得几乎难见。”
  “而这樱红鲜艳的颜色,正是吸入那种气体过多的后果。试问,如果她是先失血而亡,又怎会吸入那种气体,导致剩余血液呈现出如此色泽呢?”
  “可是她嘴中的舌头明明就是被咬烂的。如果是因为吸入毒气,这女人又为何还要自己咬自己的舌头?她直接冲出门去不就行了么?”雷仨不解地问。
  “那种炭气无色无味,吸入一些昏昏欲睡,吸入多了就昏迷不醒。可是就算是昏迷得不省人事,到临死前也会全身上下猛烈地抽搐。恐怕这舌头,就是在她死前的痉挛时咬烂的。所以咬舌失血的原因不一定是自杀,也有可能是吸入了一些毒气,等雷叔回来你们问他就好了,他见识广,肯定见过这样的例子。”
  “原来如此,所以你怀疑那婢女有问题?因为她没有坦白房内的情况?”雷单目光灼灼地问。
  若影见已经没什么好查看的了,便转身出了隔间,一边走一边不甚在意地道:“我可没这么说。不过肯定有人刻意改变了屋内的摆设。你想,朱员外什么人家,入冬了能没个暖炉?而死者死前定然是抽搐痉挛,床褥又怎会整齐?恐怕是有人本来想生生将那小妾闷死在梦中,却没曾想第二天竟发现那小妾咬了自己舌头,临时起意要伪装成咬舌自尽的。”
  跟在最后出了门的雷双平日就诡变机灵,听他这么说,便即举一反三续道:“正因为那人是临时起意,所以慌乱之中只想到湮灭一切证据,于是也把那炭炉一起带了走,却没想到没有炭盆反而不合常理。你是这个意思?”
  若影微微点了点头,又去了第三间。这次没花多少时间就出了来,是个被钝器砸死的,雷家兄弟的判断倒是没出什么大差池。
  辗转来到第四间隔间外,从气窗内透出的气体越发的浓郁难闻。
  若影愣了愣,站在门外愣是没进去。
  “这具……多久了?”他问。
  不用若影问完,雷双就知道他要问什么,答道:“是暴病死的,三天前被人在西城门外两里地发现的,嘴边还留有大量唾沫干涸的痕迹。被发现时大概已死了十日多了,腹部阴囊都已经鼓胀起来。”
  死了十日……腐败气体该已充塞整个腹腔了,恐怕还因此将腹中的粪便、口鼻的泡沫血水挤压出来一大堆了吧。
  若影一个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不赶快埋了!你当这是金石古董还要掖着藏着?非要等他腹中的臭气爆裂出来么?”
  “我……我这不是怕看错么,想等你或爹回来验看验看……”雷双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和若影也能说说笑笑,可私下里实在是有点怕这尚比自己年轻的青年,此刻听他语气不善,不由得瑟缩了脑袋低声答道。
  若影解了口罩和手套,丢到雷双怀里,转身就走。雷仨一看,赶紧去取了若影的药篓子和油伞,抱在怀里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
  雷双看看自己怀中的物件,又看看走远的若影和兄弟,赶紧把验尸用的东西都解了,丢入香坛下一个盛物的水盆,几步追了上去:“你不帮查看查看了啊?”
  “行了,就这样了,你也要对自己和你大哥有些信心才行。再说我也不想被毒死。”开什么玩笑,难怪他老远就闻到浓郁的氨气,原来是掖着个大毒气源啊。
  说来这宁城也真是,近来也世风民俗也越来越乱。才进山里几日,回来就积压四具尸首,再这样下去还不得忙死自己。
  更何况——他根本都不算是个正职的仵作,只是被那五大三粗的雷鸣抓了来白打工的。
  看来……得考虑考虑该不该脚底抹油了……

  黄衣人

  46 
  一路向外走着,雷双耐不住性子,已经追了上去,一下子便搂了大哥的肩膀,邪邪地笑着道:“若影老是这么帮忙,要不要我俩兄弟什么时候请你搓一顿?”
  “得了吧,你又听说哪里的菜肴好吃了?”若影毫不希罕地问道。
  “嘿嘿嘿,”老二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的确是很好吃……就不知道若影你开过荤了没……”
  见青年不解地看他,没有发话,雷双续道:“城里西市南边的怡红院,听说那儿的姑娘不错……”
  不待他说完,雷单从他臂弯里抽出手来,狠狠给了他一下爆栗,道:“没看你弟在么,静说些乱七八糟的。”
  雷仨却刮着脸笑道:“羞羞,怡红院算什么,它旁边的楚芳楼才是行中的老大,就算两个月前才在宁城建起分业的一泓阁也都要好得多了。”
  “雷双!”老大神色不善地看向二弟,他那三弟性情纯朴,如今竟对那花间行情如此清楚,自然是得益于老二的教导了。
  雷双却只是耸耸肩,哂笑了过去。
  “一泓阁?”若影有些疑惑地重复着。
  老二自然来了劲,赶紧解释道:“啊啊!若影你自然对这方面是不了解的了。楚芳楼和一泓阁可是男人的天堂,里面的姑娘小倌个个都是才貌双全的!楚芳楼就不说了,毕竟是我南楚有名的老字号。就连那一泓阁也不简单。我两年前才第一次听说一泓阁的名头,现如今竟然都发展得如此规模,恐怕四国境内,大小城池都有了他们的产业。说到一泓阁的开张,当时可谓盛事,只可惜若影你当时去了山里采药,没赶得及来看。”
  “哦?什么盛事?”
  “一泓阁两个月前在宁成落成开张,当时就要与楚芳楼争客源。结果为了吸引客人,一泓阁当日派出了他们的头牌献艺,顿时引得城内官家老爷们争相追捧。可那头牌似乎是东齐总店派过来的,刚一打红了名头就再不露面,惹得那些恩客们馋得发慌。”
  若影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根本不感兴趣,也就没再搭理。
  老三却突然来了劲,乐呵呵地笑道:“嘿嘿,二哥你说得这么神秘,自己不也没看到?恐怕连那个传说中的头牌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吧。”
  “哼,我会不知道?堂堂采遍天下无敌手的花间二少的我怎么会不知道!那传说中的头牌叫做烬阳,长见识了吧!据说那烬阳当日只是蒙面而出、浴风而行,白衣翩翩处就已是惊为天人。那些老爷阔少回来后,多少人愿意倾家荡产与他春风一度,却连人影都见不到。据说已经有人在黑市里重金悬赏寻找捕捉烬阳其人了。”
  若影眼角微不可见地轻轻一挑,便没作声。
  雷双还待继续,突然间肋下一痛,惊叫一声,转头看去,原来是大哥一指戳了过来。他正奇怪大哥为何突然对自己下此狠手,眼见对方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便顺着向前看去。
  这一看过去,就连他自己也立刻自觉自愿地噤了声。
  原来正是那个新任的象郡郡守,身后随侍着两个黄衣人,正与宁城府尹杵在府衙的门里。看样子像在客套寒暄,还未进入话题。且那几个人显然已经看见了自己一行,都转了头灼灼地看了过来。
  雷双与那新任的郡守十分不对盘,心里一阵不舒服,立刻把大哥推上前去,自己落后两步跟着。而若影一见那两个黄衣人,便不着痕迹地放慢了脚步,落在了雷家三狗子的旁边。
  两行人缓缓地接近了,老成持重的雷单率先来到了郡守与府尹面前,紧跟在后的是雷双,最后是雷仨与若影,四个人齐齐停了脚步鞠躬请安。
  那郡守年过而立,显然是官路走得顺当,几乎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地做到了如今这个位置。政绩还没做出什么,官威倒是摆得十足。他只是不甚在意地扫了一眼,算是回礼,随意问道:“上次与你交代的那个案子,验得如何?”
  雷单看向一边的府尹。
  只见那个坠着三下巴的大胖老头给他投了个允许的眼色,就又摆出恭恭敬敬地样儿向上司打起哈哈来。
  “回大人话,已经验视过了,那刘萧氏并非毒死,而是病死。”雷单不亢不卑地答道,接着便详详细细地将验看的过程和结果都描述了一遍。
  他口才本来就好于常人,只是性格使然不爱废话,这么一番讲述下来,简洁明了,虽是有许多专业术语,可就是能解释得让人听之即懂。
  那郡守只听得几句,就打断道:“这么说,那个卖豆干的刘老头是无辜的了?你们就如此信任那个梅若影?”
  “若影哥哥见事极准,可是受到上任郡守的赞誉的。”雷仨经不起激,那郡守又问得来者不善,便一下子就驳了回去,只可惜怀里还抱了若影的东西,否则一定会说得手舞足蹈。
  若影赶紧扯住雷仨袖子,止了他说话。再看前面,雷单和雷双的背脊显然已经僵了一僵。
  果不其然,那郡守顺当惯了,哪里容得下一个毛头小子的激,脸上立刻硬了,缓声:道“哦?你的意思是,司徒大人是郡守,我就不是郡守了?”
  雷仨还想说话,若影赶紧一步跨前,引过众人的注意力,躬身道:“见过周大人!晚生承蒙先任郡守看重,在衙门里挂个闲职,至今未拜见过周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那郡守上下打量几下,这年青人只是恭恭敬敬地垂头躬身,一时间不到面貌。
  “你叫梅若影?”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一旁问道。
  听方位便知道,这声音出自站立于郡守身旁的黄衣人之一。原本还以为是郡守的随侍,现在看来却大不简单。
  有哪个随侍敢未经主人允许就随便发话的?而且还是以如此嚣张的声气说话。
  若影将身子更躬下去些,答道:“晚生便是梅若影。”
  “抬起头来看看。”那声音又道。
  若影心中略一计较,便如那黄衣人所愿,起身抬头,只是眼睛仍斜斜地看着前方的地上,显现出有些局促不安与无所适从的样子,恰如他这个年龄见到大人物时应有的态度。
  “尊使?”一声几不可闻的低语传入若影耳中,正是那郡守的声音。
  黄衣人来来回回扫视了几遍,从刚开始的兴奋变为立即的失望。最后他终于放弃了,冷冷地道:“行了,滚吧。”
  新任郡守一听,赶紧赔笑着附和道:“就是就是。”脸上一冷,转头看向若影一行,沉声道:“没听到么?还不快滚!”
  说完,又转而向那两名黄衣人继续说话赔笑,不再看若影一行一眼。
  三狗子一愣,脸上露出了浓浓的不甘心,脚步一动,就想上去评理。若影一把扯住他,深深一个躬身,转身两步出了府衙大门。
  只听得身后传来隐约的对答。
  “名字是一样了,可惜却与那个会杀人妖法的叛教逆贼长得完全不一样……脸上也没有灼伤……”
  “据说那贼子中了冰魄凝魂,三年已过,肯定早就死透了……即使活着,也定会改名换姓,怎敢用原名……”
  若影心里一松,散了聚在耳鼓的功力,便用余光观察着那三兄弟。只见老大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老二正有些担忧地偷眼探看老大和他,老三还兀自愤愤不平,三人显然都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的些微语声。
  黄衣人……九阳圣教。
  三年半前在东齐泰山之上,若影短短两曲《黑色星期日》的变奏就将九阳圣教的人逼得自相残杀。司徒家已经将他视为家族最大的威胁。司徒家人已经知他身中冰魄凝魂的奇毒,照理说三年之期已过,他们也应当放了心才是。可现如今却仍如惊弓之鸟,看来那两曲的影响力可是十分巨大的。
  若影心里有数,南楚是司徒家的老根据地,南楚王室并不如其他国家的王家那么稳当,所以就依靠着九阳圣教来支撑着控制国民上下的体系。
  司徒若影其人既然是司徒家的叛徒,也就等于是南楚的敌人了。

  尔德堂

  眼见着离得府衙远了,雷双才终于狠狠啐了一口唾沫,骂道:“那个色欲冲天的混蛋!”
  “老二!”一边立刻传来老大不满的声音。
  “我说的没错啊!你看那姓周的家伙家里三七四妾还嫌不足够,才来几个月啊,就又添了一房。他今天对若影这个态度算什么,根本理都不理!要是面对的是个美人,那色鬼还不把魂都丢了。”
  “雷双!”雷单见他越说越过分,大了声音喝斥道。
  雷双张了张口,还想反驳,一瞥眼间见到若影已经取过幺弟怀中的药篓和油伞,大奇道:“若影?这就要走?”
  “不走干嘛?听你骂街?”
  “这个……这个……”
  “开玩笑的,不必当真。我只是要去尔德堂卖些草药。天气潮湿,去得晚了,这药就该被泡烂了。”
  “你又要去朱鞣榕那里啊……”雷双立刻哭丧了脸道,“真想不透若影你怎么敢和那个可怕的药店老板混得这么熟……”
  雷双如此顾忌朱鞣榕是有一定道理的,不单他顾忌,恐怕整个宁城里没几个敢不顾忌的。要问为什么,还是因为那朱鞣榕相貌凶恶,手底极硬,医术高超,性格却怪异。他幼年时就已经是尔德药铺的下手小跑堂,稍长大后就帮老板各省城地去买卖大宗药材。
  如此干了许多年,后来不知怎的,也许是触类旁通,医术竟然大进。也因为多年行走在外,外家功夫练得强横。现如今,已经是浑身肌肉隆隆,人称“三板斧砍不入肉朱老大”的就是。
  两年前,那尔德药铺的老板在官家生意中吃了大亏,官府死赖着药款不还。因此周转不开,对外欠债累累,原老板便只能携了家眷潜逃出境。
  周鞣榕当时刚从外省调了一批新药回来,二话没说,就接下了这个濒临关张大吉的药铺。如今才过了不到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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