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停车场里只剩下KK轻微的笑声,他肩膀微微松动,笑得有些无奈,有些凄凉。
欧阳文枭无奈扶额,轻叹一声走向自己的弟弟,伸手拍拍她的肩膀:“KK,你有多久没回家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不想回去。”自从孪生哥哥过世之后,他就再也没回过那个家,“哥,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在那个家里长大,也不想回去,我和他们没有感情,回去只能增加我的痛苦,欧阳文尚,欧阳文昱,呵呵,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用尚昱来做公司的名字,但是现在文尚已经死了,就剩下我,你说回去做什么,回去面对文尚的死亡,面对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事实?”KK语气平静,一点生气的表情也没有。
一双微凉的大手揽上他的肩膀,欧阳文枭答非所问:“杜若依是我的新婚妻子,父母都知道,只是我们瞒着没有告诉你。”
“妻子?”KK诧异抬头,“你在和我开玩笑?”
“除了郁翎温和郁婉儿,其他人都不知道。”欧阳文枭唇角勾笑,面色平津,“她是你的大嫂,听我的,离她远一点,更不能喜欢她。”
“我明白了。”KK苦笑,“我想,我该回家一趟。杜若依和楚亦笙在一起,还有……既然她是你的妻子,就不要和郁婉儿纠缠不清。”
望着KK的背影,欧阳文枭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欧阳夫妇不会把杜家和欧阳家的恩怨告诉KK的,他很放心,只是看着KK单薄的背影,体会着他的孤独,让他对杜家对杜若依的恨意更甚。
杜若依……
欧阳文枭紧紧咬牙,真不知是该恨还是该爱,杜若依对他而言,是个意外的变数。
楚亦笙的诊所里,杜若依百无聊赖地摆弄着繁琐的仪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楚亦笙聊天。
我觉得你身上秘密挺多的!
“我说,你这里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她微微一笑,也许是因为小时候就相识的原因,和楚亦笙相处起来很自然。
楚亦笙抱臂靠在门口,挑眉看了一眼正在专心看报的许昕,又似笑非笑地看着杜若依:“我觉得你身上秘密挺多的。”
许昕抬眉,但没有说什么。
“每个人总要有点秘密的不是吗?难道你就没有?比如小时候学着大人向女孩子表白,还摘了公园草坪里的花,后来被管理员倒提着脚地溜出去。”
“啊?”楚亦笙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你怎么知道?不是吧,你别说这种事我还真做过,说的你好像就在旁边一样。”说道这里,他眸光渐渐深幽,定定地望着一脸笑意的杜若依。
杜若依微微一笑:“我瞎胡说的,不要在意。”她知道是因为那个被表白的女孩就是她——楚亦笙口中的依依。
最近她想起来了很多事情,而不只是单单想到她的文枭哥哥,还有小时候的很多人,刚才一不留神就说出来了,不过看楚亦笙的样子好像没有计较。
楚亦笙尴尬地挠挠头:“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就是那个‘依依’了,要不是许昕说你是从国外回来的,我想不信都不行。”
“真像,越看越像。”楚亦笙微微摇头。
彭!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三人站起身诧异地望向门外玄关处,正看到一脸戾气的欧阳文枭走进来。
“昨晚上你去了哪里?”冰冷的话从唇角溢出,男人冷笑着走进来,无视一脸诧异的楚亦笙径自向杜若依走去。
乍然见到这个男人,杜若依下意识地后退,眸光转冷:“你来做什么?”
“我问你昨天去了哪里!”欧阳文枭冷笑出声,伸手钳住她的手臂,“我在问你话!”
手上传来的剧痛让杜若依微微颤抖,她紧紧咬牙,摇头轻笑:“你没有资格管我,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一抹冰冷的寒光从男人墨黑的瞳中划过,欧阳文枭勾唇轻笑,缓缓贴近对方的脖颈,声音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诡异苍凉:“杜若依,你是想让我在这里说出我们的关系吗,还是说,想让我把欧阳家和杜家的恩怨公诸于世?”
“你威胁我?”杜若依挑眉,想让自己有气势一些,可是身体的颤抖暴漏了她的紧张和恐慌。
还有伤心……
“来,告诉我,昨天去了哪里?”撇开对这人的仇恨,他只是很不满,这个女人竟然在昨晚上离开他跑了出去,他拒绝了郁婉儿就是因为担心这个女人,没想到她竟然跑了。
杜若依缓缓后退,她觉得自己好像哭了,可是脸上明明没有泪水,双眼干涩地发疼:“昨晚我在许昕那里。”她平静地说道。
“昨晚上我在度假村外的树林里见到她的,她身上有伤,已经神志不清了。”许昕放下报纸缓缓走过来,一脸凝重,“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但是作为杜若依的朋友,我有保护她的义务。”
这不关你的事!
“这不关你的事!”欧阳文枭冷声回到,声音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以后离她远一点,我不允许你们再见面!”
“为什么,我不同意。”许昕轻笑,“她是我的同事,又是我的朋友,怎么可能不见面。”没等欧阳文枭发火,他缓步走上前,笑容温柔眸光坚定,“似乎,身为尚昱的总裁的你才应该离她远一点,你离她越近,对她越没有好处。”
室内的气压越来越低,楚亦笙不自觉地打个冷颤,连忙上前拖住许昕,凑到他耳边轻笑:“这人正在发火,这会儿不要跟他讲道理,他听不进去。忍着点。”
无视两个人的悄悄话,欧阳文枭扯着杜若依手臂的手又重了一些,拖着她就往外走。
手上一疼,杜若依被他拉着向前倒去,脚下一顿,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右脚传来:“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放开。许昕……我不要跟他走,带我回去,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你说什么?”这句话像是一个导火索,引燃了欧阳文枭压抑一天的担忧和怒火,“你说你要跟谁走?”
“若依最近要住在我那里,希望你不要干涉。”许昕缓步走过来,牵起杜若依空着的左手。
“呵。”一声冷笑从唇角溢出,墨黑的瞳中光华流转,男人笑得冰冷,“你们跟我来真的?”
“杜若依她是自由人,她有自己的意志,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没有权利限制她的活动。”许昕柔声说道,尽量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只是他的耐心已经快用光了,如果欧阳文枭继续这样下去,他不介意和这个人翻脸。
“是吗?她是自由人?呵。”欧阳文枭冷笑,一个个人都在他面前指责他,让他离开杜若依,不要为难杜若依,这个女人真的是个祸害,生来就是来和他作对的!
杜若依动动手腕,想趁着欧阳文枭不备睁开他的钳制。
“她是我的人。”欧阳文枭冷声说道,声音不大,但是一字一句都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许昕微微一愣,楚亦笙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两人眼睁睁看着欧阳文枭拉着一脸不满的杜若依离开,许昕眼光明灭,没有说什么,楚亦笙望着两人的背影轻叹一声,语带惊讶:“许昕,她真是你女朋友?这也太扯了吧,你女朋友被别的男人带走。”
许昕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楚亦笙似乎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感兴趣,微微一笑:“欧阳文枭把杜若依当成他小时候的玩伴了吧,还是说杜若依本来就是那个‘依依’,呵呵,回去问问我哥哥。”
从诊所出来,欧阳文枭脸上的煞气就没有消失,杜若依清冷一笑,坐在副驾驶座上故意和欧阳文枭侧开了一些距离,一脸茫然地望着车窗外。
看她不着痕迹地避开自己,欧阳文枭觉得心里像堵着什么东西似的,眸光一冷:“昨天晚上为什么跑走,怎么和许昕混在一起。”
我们……离婚吧……
什么叫混在一起。
他的措辞让杜若依很不舒服,霎时就冷了脸色。
控诉的话语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杜若依心头一紧,又狠狠地将话语咽了回去,神色淡漠:“你有郁婉儿陪着,找我做什么,现在我家里的目的你也知道了,你也不是真的喜欢我,我们……离婚吧……”
车子戛然一声停下,欧阳文枭面色不变,只是狭长的凤眼微眯,眸光深幽,他缓缓转过头来:“你刚才说什么?”
他什么都没听到,就听到那两个字,应该高兴的不是吗,杜家马上就要倒了,也到了离婚的时候,只是为什么这话从这人口中说出来他就觉得不舒服,很不舒服!
“我说……”杜若依咬了咬唇,别开脸把目光转向窗外,她害怕和男人多对视一会儿自己会再次忍不住沦陷,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心不是吗。
“我说我们离婚吧,这个婚姻本就是假的,你现在要和郁婉儿订婚,我插在中间算什么。”杜若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可是发出的声音却在微微颤抖,她还是不舍得。
纵然这男人对她一点情谊也没有,她也舍不得就这么离去。
不过这次,她是伤得深了,以前是她在逃避不愿意面对这个男人和别的女人的关心,现在亲耳听到欧阳文枭和郁婉儿的交谈,让她怎么接受的了,想要逃避也没有理由。
欧阳文枭冷笑:“谁告诉你我要和郁婉儿订婚?”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杜若依的手臂,力道大得好像要把她的手腕折断,就像折断她的羽翼一样,让她没有办法反抗也没有办法逃脱。
“你想和她订婚就订好了,我不想再牵扯下去了,你不喜欢我,我走还不行吗?”杜若依笑得比哭还难看。
欧阳文枭淡粉色的唇缓缓勾起,这个男人,连唇都是凉薄的,他开口讥讽:“怎么,打算离开我投到许昕的怀抱里去吗?”
“你管不着!”被他轻佻的语气激怒,杜若依冷声喝道,视线也从窗外的景物上移开,转而看向面前的男人。
车窗上传来有节奏的轻叩声,转头一看,是交警站在外面提醒他们这里不能停车,欧阳文枭不耐烦地启动车子,他的手臂刚一离开,杜若依连忙让自己缩成一团,紧紧地抱着双臂颤抖。
不明白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不让她离婚就是为了羞辱她吗?
不安和恐慌笼罩这她,杜若依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偌大的无助感侵袭上来。
在国内,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落脚处,只有一个欧阳文枭,却对他不冷不热,冷嘲热讽,两人的身份尴尬,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欧阳文枭玩弄在股掌间的一只蝼蚁,悲哀又可叹。
杜若依是被盛怒的欧阳文枭拖上楼扔到□□的,看着那双隐隐泛着红光的眼眸,杜若依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生气,她都不计较自己是不是喜欢他了,只为了解除两人之间的牵绊,她自由,男人也自由,这有什么不好吗?
不要碰我,你好脏!
兹拉一声,衣衫被男人撕开,杜若依这才反应过来,男人眸中的红光代表着什么意思,她惊慌地后退,双手抱臂,掩住裸露的身体。
“欧阳文枭,你想干什么?”她怒声呵斥,“你发什么疯,我在和你谈话,非要用这种方式让我恨你吗?”
“恨我?”欧阳文枭勾唇一笑,微凉的大手缓缓抚上她娇嫩的身躯,在那滑润的触感上轻柔地摩挲,“恨我也好,那就恨我吧,正好,我也恨你!”
腰上的触感让她微微颤抖,杜若依紧张地瞪大了眼睛,身子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似的,僵在□□一动不动。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这双手或许在昨晚才抚摸了别的女人,原本温暖的触感不再温暖轻柔,变得黏腻恶心。
“放开我!”杜若依忽然身体一转,转到了大床的另一侧,紧张地系上衣衫,一抹冰冷的笑意在唇角漾开,“不要碰我,你好脏!”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手上的温暖逃开,欧阳文枭不怒反笑,这个女人,不仅学会了怎么和他作对,竟然还敢对他出言不逊,“你觉得我脏是吗?你倒是说说我哪里脏,你又哪里是干净的,要说我很脏,那么……”他唇角微勾,舌尖挑逗似的舔过凉薄的红唇,眸光深幽,“你身上哪个部位我没有碰过,要是我脏,你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明明是很无赖的动作,很无赖的话语,可是这个男人做出来却有一种魅惑的美感,邪魅地让人害怕还有忍不住靠近。
杜若依眉头紧皱,是啊,她又不是刚知道这个男人和别的女人有关系,要说脏,她早就被感染了。
干涩的唇缓缓咧开,杜若依笑得凄凉无奈:“离婚吧,欧阳文枭,你不是我爱的那个人,我也不是你喜欢的人,当初我们结婚是为了履行两家的约定,现在婚结过了,再离婚也没有毁约一说,咱们结婚的时候也没有说不准离婚不是吗?”
趁着男人不备,她缓缓坐起身子下床,唇角勾笑:“我要走,你为什么拦着,难道你还想和我过一辈子吗?”
过一辈子……和这个女人……
欧阳文枭愣住了,他没有想过,他满脑子都是复仇,是如何让这个女人难受难堪,可是看到女人真正受了伤害的时候又觉得心疼,从没有想过会不会和这个女人过上一辈子,只是知道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很舒服,而且……这个女人的身子他很喜欢……
也许,把她留在身边也不错,就算留一辈子,只是他真的能一辈子看着这张脸吗?
见他怔愣,杜若依眉头高挑,不得不承认心底还是觉得伤痛,像是被锐利的刺深深刺到了一样,但自己再疼,也不能表现出来。
她杜若依,要走,就该走得潇洒。
“怎么?欧阳总裁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吧,明天就去签了离婚协议好吗?”杜若依微微一笑,笑容如花一样绽放,两颊深深的酒窝让她显得有些孩子气,却不失甜美。
我教教你,该怎么还债!
这看似轻松的笑容里,却有几分自嘲、几分不舍、几分苦涩
想来,要是郁婉儿知道他们离婚的消息,一定很高兴吧!前些天郁婉儿还费尽心机想要将他们分开,用计谋却未能分开两人,但是现在却因为她和欧阳文枭的情谊让杜若依伤心而退。
欧阳文枭眸光闪烁,似是有无尽的暗涌在这双眸子里涌动,唇角勾笑,却是嗜血的笑容,浑身都写这两个字——“危险”!
这个女人,竟然这么轻松地说出这些话,她还说他喜欢的不是自己是别人!真可笑,她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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