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机会!」
逍遥趁势将空中的天师剑主体御回,朝林天南使出了最基础的蜀山剑法--「御剑术」,本以为有著天师符的抑制,再加上御剑术的干扰,如此一来便能取胜。
林天南见逍遥竟如此藐视他的能力,便怒道:「哼!你太小看我这个武林盟主了!『万剑诀』?『天师符法』?『御剑术』?招招花巧有馀!杀伤力不足!根本不配当蜀山弟子!」
(我本来就还不算是蜀山弟子啊…)
林天南哪管逍遥有没有闲暇思考?
只见他怒喝一声,立刻凝聚强烈真气于龙泉剑锋!
「让你见识看看什么叫做林家绝学!第四招!斩龙诀!」
(什么!斩龙诀?连如儿都还没练成,居然就要我接这招?)
龙泉剑上的剑劲一个大盛,震开了八把天师巨剑的幻影,那八具幻影立刻被剑劲给冲散,化成八道流芒!
龙泉剑上的那条银色龙纹竟似脱鞘,立刻朝逍遥直奔而来!
逍遥一惊,立刻运气于双足,奋力一跃,闪过了那条银龙的扑杀,险幸只有脚上的一双疾风靴被银龙给灼伤。
(啊~我的五千七百文钱疾风靴…)
林天南见刚才一时处于优势的逍遥,竟如此贪生怕死,立怒斥:「哼!臭小子!难不成你只会逃吗?」
(看他的气劲这么强,硬碰硬胜算不大,恐怕难撑过接下来的几回合!我还是先找个地方来掩护吧!)
逍遥灵机一动,晃动身影,一分为二,一个留在原地,一个往亭中退去,不知是何者是残影,何者是本体。
「哼!还想以亭子做掩护?」
林天南怒哼一声,立刻聚气于龙泉剑,以剑代鞭,一式林家鞭法第四式--「柳叶散华」,立刻朝亭子扫荡而去!
(天啊!被他猜中了!)
亭子的梁柱马上应声而断!
逍遥一声惊呼,退出了亭子。
林天南按剑指著狼狈的逍遥,怒斥道:「哼!残影这招对我是没有用的!你还想逃吗?你不是偷学了我林家的剑法吗?快使出来啊!」
「…恕晚辈得罪了!」
逍遥凝聚真气于天师剑,一个翻身御剑腾空,融合著蜀山派的「天剑」及林家剑法的「七诀剑气」,两门武学合一!
「逍遥神剑--」
逍遥一个飞身,驾剑朝林天南疾去!
刹那间,逍遥竟似一狂烈剑团,面对武林盟主--林天南的身影杀去!
面对熊熊而来的狂烈气劲,林天南立刻拔剑,单手一抵!
「好个逍遥神剑…」
林天南头上的帽冠被逍遥的剑劲给震碎,而逍遥却被方才林天南以剑代鞭,在剑劲中使出的林家鞭法最后一式--「万里狂沙」,给当场震飞!
逍遥到震飞至刚才被打成「蜂窝」的墙边,其手中的天师剑也应声而碎!
「李大哥--爹--」
月如因为听到了刚才亭子倒下的声音,担心两人的安危,所以赶紧跑到后院来一探究竟。
林天南见到了月如,怕误伤她,便赶紧收回了剑势。
「如儿?」
月如见逍遥倒在一旁,便赶紧扶起他,道:「爹!您怎么这样啊!打得李大哥都站不稳了!」
林天南哼了一口气,道:「哼!爹再问一次,你非要与此人在一起吗?」
「……」
月如沉默了一会儿,娓娓道来:「爹…您还记得…九年前刘媒婆说的话吗?」
「……」
九年前,苏州城,林家堡大厅,一个身材臃肿的妇女正面对著堡主林天南,强颜欢笑。
只见她手中的丝绢挥来挥去,讲得口沫横飞,一直试图说服林天南。
「林堡主,您真的不考虑再婚吗?陈姑娘论相貌、人品、手艺各方面都好…」
林天南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看著那妇女,道:「刘媒婆,您别再说了!您请回吧!我和姿仙【注一】的感情旁人是不会懂的!感情贵在专一,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彷佛就能看见姿仙的一颦一笑…」
(啧…真该给你建座「烈夫碑」…)
被唤作「刘媒婆」的妇女力挽狂澜,道:「您…真的不考虑续弦吗?」
林天南毫不考虑,斩钉截铁地应了一句:「是的!您请回吧!」
(唉~聘金飞了…)
回到尚书府后院,林天南听了月如的回述,便大笑道:「哈哈哈!你当时都听到了?哈哈哈!原来你的倔脾气是学我的?」
「女儿不孝,还望父亲成全…」
「…女儿养大…终究是别人的…」
「爹…」
林天南撇过头去,道:「…哼!年轻人受点皮肉伤死不了的!小子!别装死了!快给我站起来,还有四回合呢!」
月如看爹亲执意要与逍遥一较高下,忙道:「爹!李大哥他已经身负重伤了,您再跟他打下去…他一定会死的!」
「如儿…别说了…你让开吧!」
逍遥摇晃著身子,站了起来,施展「元灵归心术」,运气于心,快速疗伤。
「好!果真是条汉子!老夫不打手无寸铁之人,龙泉剑你就拿去吧!」
林天南说完便将龙泉剑入鞘,扔给了逍遥,随后捡起了地上的树枝。
逍遥接下了龙泉剑,摆好了架式。
「留神了!」
林天南将真气灌于树枝,朝逍遥奔来!
逍遥心头一惊,立刻抽出龙泉剑一抵,岂料,剑式完全被林天南给带著走!
(咦?我的剑式怎么被林堡主给带著走!更要命的是,竟然有大量的真气从树枝灌入我的体内!)
月如见情况不妙,立刻朝两人奔去。
「爹----」
「别来干扰!」
林天南一惊,立刻左手一挥,行成一道气障,将月如给挡在战场外!
逍遥想以内力抵抗林天南的刚烈真气,反而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噗啊----」
(小子…放松身体,不要与我的真气相抗衡…凝定心神,记住我所说的每一句话!)
(嗯?)
收到林天南以真气传来的微音,逍遥立刻放松了身体,仔细地聆听著林天南的每一句话。
(你能融合林家剑法及蜀山剑法其中的奥义,自是悟性过人,但你所使的剑法花巧有馀,破绽百出,还不足为正宗的林家剑法及蜀山剑法!)
(什么?)
(听好了!创新固好,但若没有基础,就好比以沙筑堡,一击便倒!)
(七诀剑气,乃回归剑式本源--扫、格、挑、崩、绞、洗、凿七式,搭配著八卦象,兑上缺、离中虚、震仰盂、坤六断、艮覆碗、坎中满、巽下断,招招融合纯阳乾卦正气,进而衍生出泽、火、雷、云、山、水、风七诀!)
(柔中带刚,刚柔并济,七诀合一,其实就只有一式,也能算是第八式--乾阳诀,此乃七诀剑气之真谛!)
(……我懂了!)
逍遥脑中一闪,剑气七诀便在眼前一一浮过!
(看来爹并无伤害李大哥的意思,似乎是在传授李大哥剑法中的奥义!)
月如站在战场外,看两人似乎没有再打下去的意思,便放心了许多。
(兑泽诀,上缺;离火诀,中虚;震雷诀,仰盂;坤地诀,六断;艮山诀,覆碗;坎水诀,中满;巽风诀,下断;七诀合一,乾阳诀--三连!)
(哇?身体好像有用不完的力量!)
逍遥领悟了七诀剑气的七式,搭配著内功心法「六合一气」,闭上了双眼,身体便不自觉地随著剑诀起舞!
兑泽诀,上缺也,剑式上扫。
离火诀,中虚也,剑式中格。
震雷诀,仰盂也,剑式下挑。
坤地诀,六断也,剑式外崩。
艮山诀,覆碗也,剑式后绞。
坎水诀,中满也,剑式内洗。
巽风诀,下断也,剑式前凿。
七诀合一!
乾阳诀!三连也!剑式中劈!
逍遥双眼一开,剑式一带,往中央一劈,一左一右一中,三条强烈剑气立刻划破地面,朝前方席卷而去!
尘土漫天,灰飞烟灭!
舞完七式剑诀,逍遥突然静了下来,闭上了双眼,一动也不动。
林天南见逍遥竟能将林家剑法运用得如此顺畅,心中便暗自忖度:「我都没说乾卦口诀,竟然能自个儿体会出『三连』?好小子!一点就通,果真是武学奇才!悟性过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见逍遥一动也不动,月如忙道:「李大--」
林天南立刻制止了月如的声音:「噤声!别打断他领悟剑诀奥义!」
一段时间后,逍遥缓缓睁开了双眼,炯炯有神地看著林天南,道:「我明白了!多谢堡主指点!」
林天南不以为然,哼了一声,道:「哼!我是念在你方才使出『逍遥神剑』之时,竟会刻意避开了我的要害,算你还懂点道理--」
逍遥连忙陪笑道:「哦~呵呵~好心有好报~」
林天南接著道:「当时我早在要害灌输了十二成功力,你若胆敢打中我的要害,我保证--你现在一定是个死--人--了--真是可惜啊--」
逍遥心头猛然一惊!
(吓…好险我本来就也打不中他的要害…)
林天南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看著月如,道:「我要回苏州去了,如儿~你自己保重啦!」
月如见爹亲说走就走,便依依不舍地哭奔向其。
「呜…爹----」
林天南也伸出了双臂,拥住了月如。
「如儿…」
(真是感人的父女之别!)
逍遥眼中的泪也不自主地落下。
「李少侠…」
「在!」
林天南点了点头,笑道:「别忘了你还欠我几回合,自己清楚!你若胆敢伤害我的宝贝如儿,我一定从苏州飞来,把你剁成肉酱喂狗!」
逍遥立刻站稳身子,道:「是…晚辈不敢…」
(呼…刚刚没死真是奇迹…)
月如看著林天南,道:「爹~待如儿和李大哥送灵儿妹子回苗之后,如儿便马上回苏州跟您团聚!」
「嗯!自己保重啦~」
林天南说完,便一个纵身,轻而易举地翻出了十尺高的墙外。
(有大门不走,偏爱翻墙,大侠的通病…)
「爹…」
「呵呵~你爹真的很疼你啊~」
月如点点头,拭乾了泪珠,道:「我知道,但我已经长大了,该学著自己独立,总不能一辈子都依赖著爹爹,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到各地去游历、冒险、结交新的朋友、锻鍊自己的武功,而且…」
「嗯?」
「而且…这样才能跟你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月如脸红得都无法形容了。
「我…我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浪子,你跟著我吃苦,不怕到时…两人一起去当要饭的吗?」
月如笑道:「若是这样我只好自认倒霉啦~」
逍遥双手交扣,放在脑后,笑道:「那这样~我便带你游览各地,吃遍天下山珍海味~」
「嘻~好啊~吃到老~玩到老~」
两人沉默片刻。
突然间,后院的树林中闪过了一个身影!
「谁?」
「……」
【注一】林夫人,月如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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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回
第壹拾章【盟主逼战,蝶精报恩】
第贰拾回【蝶精报恩,点点精元舍命还】
月如立刻转过身,朝著那身影追去。
岂料从树林中跑出来的那人,不是别人,竟是先前在尚书府见过一面的彩依!
「大嫂?」
「啊…」
月如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大嫂啊~吓了我一跳!」
逍遥看彩依手中还提著一个花篮,便奇道:「大嫂~你到后院中的树林做什么呢?」
彩依忙道:「奴…奴家到树林里采花炼制药汤给相公服用…」
「哦~原来~药方就在树林里呀!那我跟你一道去采~」
见月如要求和她一道,彩依连忙伸出双臂,挡在树林前,制止了月如的行动。
「不可以!树林内毒蜘蛛满布,很危险的!」
月如一脸惋惜,道:「喔…好吧…」
「那…奴家便先行告退了…」
彩依一说完,便赶紧提著花篮离开了后院。
月如看著彩依离去的背影,道:「原来~大嫂都是到后院树林里采花,难怪每次一经过,她身上都会散发出一股醉人的花香味呢!」
「是啊~真香~真令人神魂颠倒~」
见逍遥还迷恋在方才的花香中,月如立刻猛踩了逍遥一脚。
「哼~回神哪!」
「唉哟喂啊~」
不理会抱著脚大叫的逍遥,月如撇过头去,道:「哼!不理你了~我要去探望我表哥,你爱跟不跟来随你!」
说完便朝晋元所在的静养房,探望病情去。
逍遥见月如快速地离开,便也追了上去。
「等等我啊~」
两人到了静养房外,突然听见房内传出了晋元的怒吼声。
「哼!我不要喝!」
「相公,我求求您…快把药汤给喝了吧!」
晋元二话不说,立即将彩依手中端著的那碗药汤翻倒在地!
「哼!我不要!每次我只要喝完了你的汤之后,就会不省人事好几个时辰,你每天给我喝的…都是迷魂汤对不对!」
彩依捡起了地上的碗,道:「相公…您怎么这么说…彩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啊!」
晋元立刻将彩依推倒在地上,怒道:「为了我?我看是为了要害死我吧!」
彩依跪在地上,恳求道:「相公…求求您,把剩下的汤给喝完吧!只要再三日,您的病就会痊愈了!不足的份,妾身待会儿再去采…」
晋元立刻站起身来,怒斥道:「你住口!所有的大夫都拿我的病没辄,就单凭你这些来路不明的祖传药汤就能治好吗!还有,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都上哪去了?成亲至今,你都还没跟我同床共枕过,你到底是怀著什么居心嫁给我的?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丈夫,你根本是把我当个废人!」
彩依站起身来,支支吾吾地说:「那种事…等相公您病好了…妾身自会服侍您…」
晋元推开了彩依,怒道:「哼!我不稀罕!我今天一定要休了你!去叫爹娘来!快去!」
「相公…」
「快去!」
「看来…只好如此了…」
彩依彩袖轻轻一挥,突然间,一阵迷迭香的香味立刻充满整间房屋!
晋元立刻一声惊呼!
「你…你又想弄什么玄虚了?」
随即昏了过去!
「相公…请您相信…彩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
彩依将晋元给扶上床,盖好被子,接著双手一挥,迷迭香的味道立刻散去,晋元也陷入了沉睡。
彩依看了看四周,随即离开了静养房。
躲在一旁花丛中的逍遥及月如俩窃窃私语,等彩依走远之后,便赶紧奔入静养房内。
望著昏睡的晋元,月如一脸担心。
「…怎么会这样…」
逍遥摇摇头,道:「…我看…我们还是先把他叫醒再说吧…」
说完便摇醒了晋元。
「如妹,谢谢你救了我…你看见了吗…那…那女人会施妖法…我早怀疑她不是人类了!她…她一定是在想什么鬼点子,要来陷害我的!」
月如看著几近抓狂的晋元,忙道:「刘大哥…事情还未查明…不要枉加臆测…我看…你一定是误会大嫂了…」
「唉…如妹,你要相信我--这桩婚事是我爹娘擅作主张的!我和那女人没有任何感情!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来,我有多痛苦吗?」
月如迟了一会儿,道:「这…但你也不能光凭这样…就抹杀大嫂对你的好…」
晋元哪听得进去?
只见他激动地握住月如的手,叫道:「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已经暗中观察她很久了!上次,我假装将她给的药汤喝掉,等她出房门后,我便将药汤给吐掉,暗中跟了上去…我发现…她竟然在吃花瓣!你有看过有人像蝴蝶一样?成天吃鲜花度日的吗?她的行为举止,不管怎么看,根本就不像是正常人!」
(人家就是蝴蝶啊…)
逍遥看情势危急,忙道:「刘兄…你冷静点…」
晋元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连忙叫道:「对…我要去找我爹娘商量!我要休了她!」
说完便奔出了静养房。
「等一下…刘兄…」
逍遥看大事不妙,立刻对月如道:「如儿…我们跟去看看吧…」
月如颔首,同逍遥一起跑出了静养房。
牡丹园,云姨正和阿香、阿月两位婢女欣赏著整园芬芳,谈笑风生。
突然见晋元哭丧著脸奔来,云姨立刻担心地问道:「晋元,外面风这么大,你怎么可以跑出来?彩依呢?她怎么没有陪著你?」
「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