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露丝玛丽在权衡之后,让自己的部队到达前线后重新进行了涂装,采用了装甲猎兵部队的迷彩,而她自己却保留了林有德亲自指定的这些装饰。
在得知露丝玛丽没有抹掉自己的装饰后,近卫战姬队的姑娘们全都要求开着有泛人类主义宣言节选的机体上阵,有的人甚至在机体正面主装甲上涂上了林有德的半身像。
露丝玛丽没办法,只好更改自己的命令,拿掉一些特别显眼的装饰,比如插在机体背后的旗帜什么的,还有那些金色骷髅头,也重新涂成了灰色。
就这样,露丝玛丽等人开着让人想起数百年前东征的十字军的机体,向着俄国人的阵线发动了试探性攻击。
此时此刻,露丝玛丽操纵着自己的座机,用喷火器肆意烧杀着俄军士兵。
她机体上的声音感应器接收到俄军士兵的哀嚎:“恶魔!恶魔来杀我们了!”
露丝玛丽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扫射,魔导装甲用的mg34打出的弹雨直接把逃跑的俄军掀翻了大半,其他俄军钻进道路另一侧的灌木中消失了。
露丝玛丽转动取景器观察了一下自己部队其他人的状况,发现她的部队已经歼灭了这支偶然碰到的俄军,火光照亮了夹在两片灌木丛之间的道路,目力所及之处到处都是还在燃烧的俄军尸体。
露丝玛丽看见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个俄军士兵在向另一边的灌木丛爬行。
于是她让魔导装甲迈出一步,轻而易举的抢到那人前方。
“这里是德国战姬少校露丝玛丽,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会伤害你。”说着露丝玛丽启动了装甲外部的备品箱,打开箱盖向俄国人展示箱子里面的药品和绷带,“我不会下装甲,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供药品和止血绷带,让你自己拯救自己。我保证绷带和药品上都没有德军标识。”
那人停止向另一个方向爬行的打算,抬头看着露丝玛丽,他盯着露丝玛丽的备品箱看了好一会儿,随后扭头看着一片火海的战场。
“呸!”俄国人向露丝玛丽的装甲腿部啐了一口,“你以为你操着一口怪里怪气的俄语就能说服一个俄罗斯战士背叛他的国家?作梦!你看看你干的事情,你杀了我的同胞!你……”
俄国人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口鲜血直接吐在他面前的地上。
看那出血量,露丝玛丽觉得这人应该是活不了了。
“你是个战士。”露丝玛丽用丝毫不带一点虚假的声音说,“作为对手我尊敬你,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亡。”
俄国人抬头看了眼露丝玛丽,血已经完全染透了他的络腮胡子,他对露丝玛丽笑了笑:“那就来吧,痛快点。”
露丝玛丽向着俄国人举起枪。
“等一下!”俄国人突然叫停。
露丝玛丽疑惑的看着取景器。
这时候露丝玛丽的耳机中传来其他人的报告:“上校领着步兵正在过来,队长。”
“知道了。”露丝玛丽简短的回应道,注意力仍然落在俄国人身上。
俄国人无比艰难的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脑袋枕在死去战友的屁股上,然后伸手在军装上衣里摸索着。
露丝玛丽以为他在摸手雷,所以稍微留了个心眼,偏转了一下魔导装甲的手臂,用手部的装甲挡住容易受到弹片伤害的腋下。
俄国人大笑起来:“小姐你太谨慎了,连我这个快死的老鬼都怕。”
俄国人把手从上衣里抽出来,手上抓着一个扁酒壶。
他用牙齿咬着瓶盖,手转动酒壶本身,把瓶盖拧了下来。
“这可是我老婆酿的私酒,我们俩靠这个赚了不少呢。可是宰相大人不喜欢私酒,要酒业联营,我老婆被凶巴巴的警察抓走啦,现在还在劳动营呢。”本来奄奄一息的俄国人一口酒下肚,竟然好像又恢复了生气,开始口若悬河起来,“不知道她在劳动营怎么样了,她那个人鬼主意可多了,说不定已经找到跑出来的方法啦,可她回到家,就什么人都见不到喽。”
“对此,我很抱歉。”露丝玛丽说。
“没啥好抱歉的,我们主动越过的国境呀。还是你们聪明,和波兰人做朋友,一下子就变成好人了,堂堂正正的开进波兰的领土,谁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有人向你们开枪。”俄国人再喝了一口酒,可能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这次酒洒了出来,都落在他的大胡子上,他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嘟囔着多好的酒啊,就伸出舌头想要舔胡子,然后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俄国人换了个方法,想用拿着酒瓶的手抹一下胡子上的酒,结果这一下连酒瓶都从他手里滑落了。
俄国人看着地上还在往外流酒的扁酒壶,努力的伸长手要抓它,可怎么都够不到——显然他的身体已经太虚弱了,连挪动一下都做不到,唯一能动的大概就是他这只手和他的嘴巴了。
露丝玛丽用魔导装甲的枪口把酒壶往他那边推了推。
“谢谢。你真是个好心肠的德国人,这样的德国人肯定很少。”俄国人一边说一边拿起酒壶,把最后一点酒倒进嘴里,然后把酒壶控在空中,让酒滴一点一点的滴落他的嘴巴。他坚持了十秒钟把,终于再也抓不住酒壶了,扁酒壶直接砸在他的脸上,他的手也随之滑落,摔在他身上再也动弹不得了。
俄国人就这样看着天空死了。
露丝玛丽让机体蹲下来,她打开前部的装甲,敏捷的跳到地上,然后伸出手阖上了俄国人的眼睛。
这时候有发动机的轰鸣,露丝玛丽扭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辆吉普车正飞快的沿着灌木丛之间的小路开过来。
“没有抓到活口么?”上校远远的就高声问道,“随便什么都好,军官、士官,甚至大头兵都行。”
“有一个,但是刚刚死了。”露丝玛丽回头看了眼地上的俄国酒鬼,突然发现他的表情十分的安详,仿佛他并没有死去,只是睡着了。
上校的车在露丝玛丽身边停下,他本人跳出车,落在露丝玛丽身边。
“一个上尉。可惜了。”
经过史特拉维茨的提醒,露丝玛丽才发现这个俄国人是个军官。
上校蹲下身,开始摸索上尉的衣服,很快他从俄**服的上衣里摸出一张地图。展开地图之后上校咂了咂嘴。
“一张俄军部队分布图,我看看,更新时间是昨天傍晚。这个上尉军事素养不错嘛,知道随时更新地图。可惜,他的血把地图大部分都染了。”
上校拉开俄国人的军服上衣,查看俄国人的伤口。
“真奇怪,他的伤口在腹部,怎么会染到放在胸口的地图?”
露丝玛丽猛然想起刚刚俄国人摸索酒壶时的动作。
一定是那个时候……
一闪而过的怒气消失后,露丝玛丽突然对这留着难看络腮胡子的俄军上尉肃然起敬,他知道自己脑袋被打之后,地图多半不会有事,所以才专门做了这些,恐怕说话拖时间也是为了让自己的血尽可能的污染地图。
上校站起身,回头看着露丝玛丽。
“我猜,他是个忠诚的俄军战士,对吗?”
“是的,”露丝玛丽点头道,“是值得尊敬的对手。如果现在不是打仗,我想我很乐意和他喝几杯。”
第529章 529 于是作者去看狂怒夜场了
谢廖沙是在十六号早晨第一次遇到真正的空袭,之前德国空军最多就是飞过他们头顶,扫射一下就完事,只要及时离开德国空军飞机掠过的路径,就能安全的避开。
因此除了第一次被俯冲的时候之外,其他时候哥萨克们都表现得十分镇定,在敌机俯冲的时候瞬间四散,等到敌机离开后一边谈笑一边回到路上继续前进。当然,德国人的飞机速度很快,每次总有那么几个倒霉蛋跑不及,但哥萨克们都乐观的相信,自己一定能躲过下一次俯冲。
直到他们遇到德军那造型奇特的双发轰炸机的集群俯冲为止。
听到声音的时候,哥萨克们都愣住了,因为他们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凄厉的呼啸,于是都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是飞机。哥萨克们疑惑的抬头看着天空,有个来自高加索山的猎户习惯性的搜索地平线方向,但却什么都没发现。
在哥萨克们看见从逆光方向俯冲下来的敌机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谢廖沙刚跑下道路,脚踩上才解冻没多久,还没完全软化的泥土地的时候,爆炸声就冲破了他的耳膜。
他被气浪掀起,推向前方,然后以狗啃泥的经典方式着陆。着陆之后谢廖沙脑袋晕乎乎的,耳朵完全被耳鸣统治,除了尖锐的鸣音之外什么都听不到。
他爬起来,看着周围。
时间仿佛变慢了,他能看见每个人奔跑的慢动作,能看见炸弹的冲击波把人推上天空,能看见弹片正撕碎战友的脸颊。
谢廖沙认出来那是家在村道西头的克留奇科夫,他的脑袋被削掉了一半,上牙床以上都没了,嘴巴全都露了出来,剩下一个大舌头在空中甩啊甩,却再也舔不到上颚了。
谢廖沙茫然的看着这一切,耳鸣仿佛把他和这一切都隔绝开来,所有这些都不再和他有关。
不过,这时候一发新的炸弹掀起的冲击波敲醒了他,他被冲击波高高卷起,然后又砸向地面,落地的时候他暂时昏了过去,可紧紧几秒钟后他就醒来了。
耳鸣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杀猪般的惨叫声:
“卧槽我血流满地啊!”
“我******快死了!”
谢廖沙挣扎着站起来,向一名在地上呻吟的同伴走去,他认不出那人的脸,那可能是其他村的哥萨克——最近因为战斗损失,很多哥萨克被补充进鞑靼村的连队,这些人都来自那些在交火中已经整建制损失掉的部队,哥萨克们都把这些幸存下来的家伙称作霉运鬼,整天对他们避之不及。
谢廖沙盯着那人的脸,连声问:“我能为你做什么?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什么?”
“你踩到我的手了。”那人骂骂咧咧之中蹦出来一句,“把你那臭脚拿开!”
谢廖沙一低头,看见自己的脚踩在一只断手上,他赶忙那开脚,然后俯身把手拿起来塞给那人。
那人看着谢廖沙,依然骂骂咧咧的,似乎根本没注意到鲜血正不断的从他断掉的手臂向外涌出。
“我首先要给你止血!”
谢廖沙说,然后不由分说的撕开那人的衣服,开始绑他的胳膊。谢廖沙没学过止血的方法——俄军从来不教这些。谢廖沙只是从自己那经历过上次大战的父辈那里听过这时候止血的办法:把手臂根部绑得紧紧的,勒着所有的血管。这样虽然有可能失去剩下的手臂,但却能保住性命。
躺在地上的伤员这个时候似乎也冷静了下来,他盯着谢廖沙,用疲惫的、心灰意冷的声音说:“我的手没了,孩子,我的右手没了。我会去还能做什么呢?我就是个废物了,酒囊饭袋,只会给我的阿克希尼亚添麻烦!让我死在这里吧!让我死吧!”
谢廖沙只想赶快离开他,但他转身刚走了两步,就折回来,掏出自己的手枪,放在男人仅存的左手中。
谢廖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也许他觉得,任何人都应该有选择的权力?
谢廖沙走出很远,都没听到枪声,他回头看了眼,发现那位伤兵握着枪,在那里嚎啕大哭,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落在谢廖沙放在他身旁的断臂上。
谢廖沙的心情非常糟糕,他转身寻找自己的同伴,很快他在一段干涸的田间水渠边上找到了他们。
米什卡正在个格里高利包扎手臂——说是包扎,不如说是把绷带一股脑儿的缠上去。
“嘿,”米什卡看见谢廖沙很高兴,“我以为你去见上帝了呢。妈的德国人的轰炸够凶猛的啊。”
“是啊,”谢廖沙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魂不守舍,“难怪他们在土耳其能依靠空军稳住局面。”
“可这回不行了,土耳其的时候我们兵力少,现在像我们这样的部队整条战线上都是,从北到南几百公里,每一公里都有哥萨克的连队,德国人的飞机炸不了那么多。人可以几千几万的招募,飞机可不能几千几万的造,打光了就没了。”
谢廖沙点点头,内心却不由自主的嘀咕道:“在德国人的飞机打光了之前,鬼知道有多少俄国人会惨遭毒手。”
这时候有人向这边跑来,是风车磨坊的机械式卡尔梅科夫,他一边跑一边对坐在干水渠边上的哥萨克们喊:“连长和其他军官都挂啦,被一颗炸弹都炸死了!现在其他人在商量要不我们组成一个士兵委员会来选个临时连长!”
士兵委员会和上次大战后期,沙俄为了安抚哥萨克们而采取的制度,委员会可以弹劾大家都不喜欢的军官,也可以推举代理指挥官——但真正的指挥官依然要得到沙皇的认可。
“现在开委员会?”格里高利一脸怀疑的神色看着卡尔梅科夫,“现在德国人随时有可能冒出来的时候开委员会,你们疯了么?就算军官全死了,我们也应该按照指挥序列让司务长来……”
“司务长也死了。”卡尔梅科夫拿手比划了一下,“大肚子上开了个大洞,平时从我们这里吸走的油都流出来啦!”
格里高利正想说什么,就看见远处灌木丛中有人飞奔出来,向着这边没命的狂奔。
“怎么回事?”米什卡伸长了脖子,看着远方正往这边跑的人,“那个方向不应该是下诺夫哥罗德第一团所在的位置么……”
这个团走在哥萨克们前面,实际上整个下诺夫哥罗德征召的部队都在维申思克的步兵们前面。
但现在战场上犬牙交错,什么时候碰到德国人都不奇怪。很多传言都说,有些德国人没有按照命令撤退,而是坚守在原地,所以像钉子一样楔入了俄军的阵型中。
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正向这边奔逃而来的步兵们。
突然,谢廖沙看到有什么东西在灌木丛的树梢顶上移动,还不等他看清楚,一台大块头的魔导装甲就冲出来,那魔导装甲侧面对着谢廖沙他们的方向,将肩部的盾牌朝向后方,一面往谢廖沙他们这边奔跑,一面向灌木丛中的什么东西开火。
很快另外两台魔导装甲也出现在谢廖沙的视野里,他们都在往哥萨克们所在的干涸水渠方向前进,同时都在向后射击。
最后跑出灌木丛的装甲手臂上的盾牌已经丢失,它只能面向着谢廖沙他们的方向全速飞奔。
这时候黑色的装甲出现了,它们比俄国装甲要明显低矮,可以完全藏身在波兰平原上那并不算高的灌木丛中。黑色的涂装上用白色勾勒出铁十字的形状,这清楚的表明了这些魔导装甲的所属。
德军的魔导装甲在灌木丛边界处就停了下来,并且放低身形——谢廖沙发现这个动作使得他们正面的装甲板把脆弱的行走机构给挡住了大半。
德国人就这样在树林旁边形成阵线,向着撤退的俄军战姬部队开火。
谢廖沙看着抛在最后的俄国魔导装甲被打中,它就像中弹的人那样向前跪倒在地上,然后整个倒进泥地里。
紧接着又有一台俄军魔导装甲被连续命中,它的肩部盾牌被打飞,飞起的盾牌砸在几名躲在弹坑里的下诺夫哥罗德哥萨克脑袋上。谢廖沙看不见那些哥萨克的命运,不过他宁愿自己没看见。
接着那台侧身的魔导装甲被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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