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中士的口令下达了:“林克,前进!”
驾驶员林克立刻向前推动操纵杆,战车的引擎怒吼起来,将几十吨的钢铁巨兽向前推去。
“前进,直接开过灌木丛。”
德军的进攻出发点都经过仔细选择,大多都有灌木丛之类的东西作为进攻掩护,要么就和俄军阵地之间不存在直接视线。
“你说新武器已经开始运转了么?”科舍尔问中士。
“谁知道。”中士摇摇头,“等我们正面遇上俄军战姬就会清楚了。”
“如果我们刚好出了新武器的作用范围怎么办?”
“我得到的命令是硬抗,试着用战车本身的战斗力来对抗。不过,按我的猜测,就连那些工程师和科学家也说不准新武器的最远作用范围,来向我们说明的技师只是照着手册上的东西念了一遍。随后他跟我们解释说,当这种武器不定向发送的时候,能影响周围半径八百米的距离,定向发送的时候可以影响到四千米,他还说实际上武器发出的什么波是会一直传播下去,只是强度不断减弱而已,频率并没有变,所以依然能影响通过路径上的所有魔导装置,只是影响的程度不断变小。”
“好吧。”科舍尔摇摇头,“我已经被你这一轮说明搞晕了,中士。总之我们看到俄国战姬就开火,这样就对了是吧?”
“对。”中士顿了顿,随后说,“就是现在了,科舍尔。”
“什么?”科舍尔赶忙把眼睛贴上火炮的炮长瞄准镜,“我看不到敌人战姬在哪儿,我该向哪边转炮塔?”
“别紧张,中士逗你玩呢。”同样把脑袋伸出舱外驾驶战车的林克笑道,“看到战姬的瞬间,中士肯定不可能这么淡定,他一定会像杀猪一样嚎叫,恨不得把脚直接蹬你背上催你转炮塔。”
林克的话让他旁边的车体机枪射手兼无线电员大笑起来。
就在这个刹那,中士用杀猪一样的声音嚎叫道:“敌方战姬!两点钟方向!”
“我再不会上当了!”科舍尔大声喊,但同时林克和无线电员都咒骂着缩回脑袋关上舱盖,于是科舍尔在中士的脚踢到他背的同时,踩下了踏板转动炮塔。
“急停射击!”
中士口令下达的刹那,战车猛的抖动一下,急停的惯性让奥托的身体向前顶去,还好他在脑袋碰上前方的铁杆子之前稳住了身形。
“我抓到你了!”科舍尔一边大喊,一边继续操纵炮塔,作为一个老练的炮手,他能够让火炮在炮塔转动的同时进行俯仰动作,奥托也接受过炮手射击训练,他知道这有多难。
“射击时机你自由掌握!”
几乎就在中士下令的同时,科舍尔按下了发射的电钮。
整辆战车都因为后坐力而抖动起来。
“砰!首发命中!”科舍尔兴奋的大叫,“奥托给我穿甲弹!”
就在科舍尔下达选择弹种的指令的同时,奥托已经把手伸向正确的弹种,仅仅数秒钟后,他就把炮弹填进了炮膛,关上炮闩。
奥托拍了下科舍尔的肩膀。
一直在转动炮塔的科舍尔立刻按下了激发电钮。
第二次抖动之后,中士的声音传来:“倒车,不要和战姬接近战,换用无线电近炸引信的高爆弹!”
奥托本来已经抱起一发穿甲弹了,听到这个指令立刻放下穿甲弹,转身去拿放在后方弹药架上的无线电近炸引信弹。
装填完毕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秒,科舍尔已经急得快要在座位上燃烧起来了:“快啊奥托!快啊!”
科舍尔几乎在奥托拍下他肩膀的同时开炮,这时候奥托听见有爆炸声传来。
“干,她们干掉了穆勒的车。”中士的声音透着紧张感,“继续装填近炸引信弹,这玩意似乎生效了!”
“不,我能打中它!它的动作比之前要慢,新武器生效了!给我穿甲弹!”
奥托下意识的就听从了科舍尔的指示——其实重点是穿甲弹放在比较趁手容易拿到的地方。
第三次射击后科舍尔高呼:“我打中它了!它的肩膀被我打飞了!”
“很好,继续!继续打中它,科舍尔!”中士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的同时,奥托把另一枚穿甲弹塞进弹膛。
这一次科舍尔的欢呼声音更大:“我打倒它了!我打中了它的下盘!砰!”
“很好,改换目标科舍尔,正前方!有人机体正冲我们来!”
奥托填弹的同时,科舍尔操纵炮塔旋转,一度消失在奥托眼前的林克的座椅又出现在奥托的视野里。
科舍尔开火了,但这一次他没有欢呼,只是高声催促奥托装填。
科舍尔又连续射击了几次,随后他大喊:“妈的,换近炸引信高爆弹!”
奥托迅速完成了装填,这时候他内心开始浮现出不详的预感,看来这次的目标是个经验丰富的战姬——也许是这支战姬队的队长……
“稳住!”中士的声音再次在内线中响起,“查理呼叫沃尔特,我们正前方的目标是个棘手的家伙,请求集火射击!”
“查理”是奥托他们车组的无线电呼号,“沃尔特”则是排长的指挥车。
在中士和排长通讯的同时,科舍尔再次开炮。
“很好很好,”中士的声音再次通过车内有线通讯传来,“这一炮打得很好,继续用近炸引信攻击她!排长正在安排集火,继续开炮!林克,停止倒车!我们快倒进灌木林里了!”
就在这时候,一种可怕的声音穿透耳机砸进奥托的耳朵。
不知道谁大喊:“该死我们中弹了!”
“冷静!”中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声嘶力竭,“是一发跳弹!奥托检查车内状况!”
因为只有奥托一个人是不用向外看的,所以这时候看看是车内是否有明火或者什么地方漏油就是奥托的职责。
他立刻环顾整个车厢,没看到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车内无异常!”奥托高声叫道,贴着喉咙的传声片把他的声音灌入车内通讯。
这时候科舍尔又发射了一次。
“好,现在友军的炮击来了,就是这样,用冲击波震死她!”中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就是这样!我靠!”
中士咒骂的同时,科舍尔大喊:“她起跳了!”
“用机炮奥托!”中士的命令在耳机里响起,奥托立刻冲向控制车顶机炮的装置。
就在这时候,战车剧烈的摇晃起来。
奥托听见有大块的硬物打在战车装甲上的声音,他估计是战姬的魔导装甲着陆掀起的泥土块儿。
“她在我们左边,炮塔左……”中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什么东西直接拽出了炮塔。
“靠!”奥托抬头看着还敞开的炮塔顶盖,被扯断的通讯用电线在他视野里左右晃动,他整个人僵在那里,不敢去想被抓出去的中士发生了什么事——实际上中士的哀嚎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
说时迟那时快,战车开始向右侧倾斜,看起来是被什么人抓住左侧掀了起来。
奥托下意识的想要往炮塔顶部的开口爬,却被科舍尔一把抓住:“你傻了么,她要是想把我们翻过来,那你从上面出去就直接被压死了。走底部出口!”
说话间林克和电报员已经灵活的从底部出口爬了出去。
奥托立刻行动起来,这时候战车已经变成了竖起来的姿态,但身形小巧的奥托灵活的钻出炮塔进入车体前方的空间,然后钻过了已经开启的底部舱门。
他直接落在魔导装甲的脚下。
“哦老天。”他看着正试图用竖起来的战车做盾牌的巨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第582章 582 战斗结束后
“哦老天。”
话音未落,凌空爆炸的近炸引信榴弹产生的冲击波,就把奥托整个人拍向地面。
幸好这些榴弹为了保证对战姬有足够的压制力,预制弹片都做得比较大,对无防护软目标——也就是一般步兵——的杀伤效率不高。
在连续的爆炸声中,奥托被死死的压在地上,冲击波几乎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给挤压出来了。好不容易这一轮炮击着弹结束,奥托刚想从地上爬起来,俄军战姬就开始还击了,炮声中,一发七十五毫米炮的弹壳就落在离奥托脑袋不远的地方。
虽然只是从两米左右的高度掉落,但奥托立刻意识到被这玩意砸到自己至少混个颅外伤。于是他拼命向远离俄军战姬的方向滚去,俄军战姬连续射击中从枪管中抛出的弹壳接二连三的砸在奥托刚刚躺的地方。
紧接着,又一波近炸引信榴弹袭来,奥托在爆炸声中直接滚进了一个弹坑隐蔽起来。
这时候他才发现科舍尔也在弹坑里。
“其他人呢?”奥托问。
科舍尔耸了耸肩:“没看见,也许藏在别的弹坑里了。”
奥托撇了撇嘴,他翻了个身,趴在弹坑的边缘,悄悄探出头观察情况。
“我看见三米远的地方有个弹药箱,看起来像是装铁拳的。”奥托对科舍尔说,“也许我们可以拿上铁拳给那家伙背后来一下。”
“我同意,看起来她已经很疲惫了,可能没办法抵挡从近距离射来的铁拳。”
刚好这时候,新一轮的着弹已经结束了,于是奥托回头看了眼科舍尔,然后纵身跃出弹坑。科舍尔也紧随其后,两人一路冲到弹药箱旁边,一左一右抬起弹药箱,就滚进另一个弹坑里。进入弹坑后科舍尔立刻踹开弹药箱的固定栓,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铁拳火箭筒,扔给奥托一根之后自己拿起另一根。
这时候刚好第三轮着弹开始,两人趁着这个机会一起从弹坑边缘探出身体,将铁拳对准了采取防御姿势的俄军魔导装甲的背面。
两道火龙就这样在近炸引信弹的爆炸光芒掩护下冲向俄军魔导装甲背后,打出了在晨光中相当耀眼的火花,紧接着大量还带着蓝色光芒的魔导润滑剂就从魔导装甲背部机构上喷射而出。
俄军魔导装甲猛的转过身,将安装了机枪的手臂对准弹坑的方向,就在这个刹那,一枚穿甲弹从侧面击中了她。
身形庞大的俄制装甲向炮弹来袭的反向跌倒,整块式的肩甲被炮弹的冲击力掀起,飞出老远,肩甲下面的机械结构被打得支离破碎。
奥托看见炮弹还击穿了魔导装甲主体的侧装甲,然后卡在了侧装甲上。
“那战姬可能还活着。”他这样对科舍尔说道,同时扑向弹药箱,从箱子里拿了一根新的铁拳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俄军装甲跑去,然后在极近距离对准装甲的肩部关节来了一发。
装甲整个向后倒去,仰面朝上。保护驾驶舱的主装甲板向上开启,接着端着莫辛纳甘步枪的战姬跌跌撞撞的爬出了驾驶舱。
奥托扔掉铁拳的一次性支架,拔出手枪对准战姬大喝:“把枪放下,投降吧!”
俄国妹子直接举枪作为回应。
奥托一咬牙,连续扣动扳机。
俄军战姬向后倒下,摔进已经没了生气的魔导装甲的驾驶舱里。
奥托大口大口的喘气,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汗水已经湿透了额前的刘海——明明这已经是十月寒冬了,自己竟然还出了这么多汗!
这时候,奥托才有余裕观察战场的状况,他发现剩下的俄军战姬正在试着退却,于是被剩下的战车部队用排炮狠揍。
偌大的平原上满是倒地的魔导装甲和被摧毁的战车,奥托一时竟然很难估算哪一方损失得更惨重一些。
就场面上来讲,似乎战车部队在刚刚的交锋中和俄军战姬打成了平手,常规部队终于能和战姬分庭抗礼了。
这时候,幸存下来的战车在指挥车的统一调度下开始进攻,追击撤退的俄军战姬,一辆辆喷着黑烟的钢铁巨兽从奥托身边开过,炮塔上探出脑袋的车长们全都对奥托投来复杂的目光。同一排的一名车长在经过的时候大声问奥托:“你们车长呢?”
“我不知道。”奥托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他回头看了眼科舍尔,这才开始寻找车组同袍的下落。
林克运气很好,奥托和科舍尔在倒地的俄军装甲旁边找到他,看起来他被炮弹震晕了,鼻孔还流了点血,不过呼吸说正常的。奥托和科舍尔把林克送上担架后没多久,他们在另一个弹坑里找到了大腿被踩断,已经失血而亡的电报员。
中士的尸体则仿佛消失了一般,不见踪影。
这时候一辆吉普车开过来,车上的人对奥托他们高喊:“旅部命令失去战车的装甲兵就地打扫战场,然后向装甲重编营报道。”
“明白。”奥托向吉普车敬了个礼,然后目送吉普车离开。
这时候科舍尔捅了捅他的腰,然后指着倒地的魔导装甲那开启的舱门。
“你击毙她的,她的尸体你负责收。”科舍尔顿了顿,随后对奥托咧嘴一笑,“你要是想趁热来一发,只要你进入魔导装甲里面去干,我会帮你挡住想要用魔导装甲玩攀岩的家伙的。”
奥托擂了科舍尔一拳,随后向着倒地的魔导装甲走去。
奥托爬上了魔导装甲,向着驾驶舱里面看去,结果被扑面而来的臭味和骚味弄得皱起眉头。他听说过女人在死后容易因为括约肌失控而失禁,但没想到战姬也会这样。
奥托摘下装甲兵的软帽捂住鼻子,看着倒在驾驶舱里的姑娘。她穿着俄军制式的战姬军装,身上可以明显看到奥托的手枪留下的弹洞,红色的鲜血浸透了她身后的各种元件,她的大腿在身体翻倒进驾驶舱的时候挂住了驾驶舱边缘,所以此时呈岔开的状态,可以看见俄式筒裙内有难看的褐黄色。那侵袭着奥托鼻腔的味道也是从筒裙中来。
“说到底,也是个女孩子而已。”奥托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时候科舍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干什么呢?赶快把她搬下来埋了,我坑都挖了四分之一了。”
“这就来。”说着奥托小心翼翼的抓着俄军战姬的脚踝,把她拖出驾驶舱。
“哦天呐,不是我故意不敬,不过这味道真够受的。”科舍尔皱着眉头,“早知道我就先把坑挖好再让你把她弄出来了。”
奥托没回答,默不作声的开始挖掘坟坑的作业。
几十分钟后,奥托和科舍尔把附近的死人都埋掉了,接着两人一起靠在被竖起来当盾牌的战车上休息。
“来点这个。”科舍尔不知道从那里摸出来一个包装袋,打开从里面取出红色的棒状物递给奥托,“据说这叫辣条,是中国人最喜欢的零食,而且据说,这零食能取代香烟,起到振奋精神啊、压惊啊之类的作用。”
“是吗?”奥托将信将疑的接过辣条,他决定吃一根压压惊。
“至少我们车组活下来三个。”科舍尔吊着辣条,用混合着感伤和庆幸的口吻说道,“战斗减员的比例是……我去,超过百分之三十了,我们竟然没有溃散真是太厉害了。”
奥托闻言咧嘴笑起来。
“别这样,”他对科舍尔说,“这样对逝者们不好。”
“我可是虔诚的泛人类主义信徒,死后世界之类的东西我才不关心呢。”科舍尔不以为意的说完,又加了一句,“不过你说得对,至少为了我们那值得尊敬的头儿,今天剩下的时间我们也得严肃的度过。”
话音刚落,一声巨响就吓得两个人都缩了下脖子,两人一起向巨响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是战斗工兵在爆破外部毁伤并不大的俄军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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