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不是老妈我自夸，在那之后，我面对所有的局面，都从未产生过一星半点的胆怯，我总是非常确定自己会赢得胜利，而大部分时候我真的赢了。唯独那一次，面对暴怒的挚友，我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以及发自内心的绝望。那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死定了，而且，要不是你那一口火，妮娅，老妈我的预感就真的应验了。所以，妮娅，你完全不必感到自责，你救了老妈，我欠你一条命。”
“干嘛啦，突然这么严肃，”妮娅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搞得我都……别说这个啦，我自责就好了嘛！”
千寻笑了笑，她再次将目光转向阶梯尽头。
“如果，当时的我不是那么没用，而是拿出勇气来和她谈一谈，说不定情况就会变得不一样。如果在更早之前，我能够和她聊一聊，试着传达一下内心的想法，情况也说不定会变得不一样。”千寻顿了顿，“另外，如果我在那天晚上，没有产生什么要给你爸爸投名状的奇怪心态，那也许，一切都有挽救的余地。”
“投名状？”妮娅再次向千寻投去好奇的目光，“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一种自我满足啦。我啊，曾经是个动机不纯的坏女人呢，我利用和你老爸的关系，为当时独立出来的瀛洲窃取了不少的情报。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是个愚蠢得无可救药的家伙，我要是最开始就察觉到自己内心的感情，那也不至于发展成这样。可当时的我不但没有察觉自己的感情，还自欺欺人的认为我永远不可能真的爱上你老爸，然后就顺理成章的当起了出卖色相的坏女人，结果最后发现了自己真心之后，强烈的愧疚几乎将我的理智完全吞噬了。
“所以，我自说自话的通过瀛洲的长距离魔导通讯装置，袭击了使用那装置的小狗狗，把自己的挚友当作给你老爸的投名状。当然你老爸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事情，这只是我愚蠢的自我满足。”
妮娅目瞪口呆的看着千寻，愣了好一会儿才评价道：“我都不知道该感叹老爸厉害，还是该感叹老妈你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候。我还以为老妈你一直是……”
“一直是个精明强干的女强人？也许现在确实是，但那时候的我才二十出头啊，正是犯蠢的时候，所以我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偿还的代价。”
“那代价就是每年都要来为长眠在这里的人扫墓吗？”
“是啊，”千寻轻叹一声，“其实，祭奠什么的，都是我们生者在自我满足，而我来扫墓，也是为了让自己时刻自省，不断的审视自己现在的行为，避免再犯下同样的错误。”
“原来如此。”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完了所有的台阶，一座孤零零的墓碑，出现在台阶尽头那被松柏环绕的空地中。
“喲，”千寻对着墓碑打招呼，“我又来看你了，小狗狗。这次，我还带着女儿来哦，放心，她不会再喷火烧你啦。”
第865章 865 又是你，老虚
祭拜结束之后，狐狸直接来到波茨坦的司令部——虽然叫做司令部，但林有德一离开这里就连指挥机能都失去了，变成一个单纯的对情报进行汇总和分析管理的部门了。
“看起来北非还是很胶着嘛，”狐狸看着沙盘上的势态，顺便伸手抓住张嘴要吃沙盘用兵人的小璐，“这个是塑料做的，虽然不知道你的口味如何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好吃。”
小璐盯着拿在手上的兵人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用混合着遗憾与无奈的声音“露”了一下，就把兵人放了回去。
“真厉害啊，”妮娅惊讶的看着小璐，“她竟然这么听话，明明之前因为老妈你没有奶把你抛弃了说……”
妮娅刚说完，小家伙的爪子就抓住了路过的女文员的胸部。
“好吧，当我没说。”妮娅一边这样说，一边冲上去解救了那倒霉的女文员。
小家伙被姐姐拉开之后还有些不乐意，发出的叫声都充满了委屈。但她马上就“调整好了心态”，忽闪着大眼睛扫视整个房间。
“纸不可以吃。”妮娅一本正经的告诫妹妹。
在妮娅忙着应付妹妹的同时，狐狸专心的研究着沙盘。
“这个巴顿挺能干的嘛，”她忽然评价道，“他这样布阵，亲爱的擅长的那些战法就打不太出来了。难怪亲爱的第一轮反击只能和对方打个平手了。”
“老爸和他打平手啊……”
“是啊，看起来你老爸第一轮反击是打算先用全线攻击试探对方的防御弱点，然后再进行一点突破的，但巴顿看穿了这一点，于是你爸的主力从弱点突破之后直接碰上了巴顿的反冲击，双方在丘陵地带直接打了场装甲大混战，结果虽然美军被重创败退，但你老爸判定巴顿已经获得了足够的时间来调整部署，用损失惨重的突击部队继续攻击可能要吃亏，就主动后退了。”
“诶，老爸怂了？”
“当然不是，”狐狸说着从沙盘旁边那一摞地图中翻出一张，“这是你老爸下令后撤之后更新的战场势态，你看，他要不后撤就会迎头撞上巴顿抽调过来的预备队，付出更大损失不说，说不定还要被反包围。”
“诶……”
“另外，从之后的状况看，”狐狸又翻出几张记录了过去的势态的地图，“你老爸的反击行动也打乱了巴顿的进攻节奏，让法军有时间巩固自己的阵地，甚至还从美军手里夺回了一些阵地。”
妮娅看起来很高兴：“也就是说老爸的作战还是有效的喽，哈哈，我就知道，毕竟他可是我的老爸啊！”
妮娅怀里的小璐看起来被妮娅的心情感染，也挥舞双手发出“露”的声音。
“哦，小璐也很高兴吧，毕竟我们有个那么厉害的老爸啊！”
“露！”
妮娅大笑起来，用手轻轻戳着小璐的脸颊，小璐则挥舞着爪子反击，两人看起来都很开心的样子。
狐狸则一副认真的表情，扭头向在旁边待命的参谋确认道：“莉迪亚的作战能力确定已经恢复了吗？”
“是的，前方的电报是这么说的，虽然魔导装甲损毁严重，但莉迪亚女士自身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更换新的魔导装甲之后就再次投入作战了。”
“没有再出现那种危险的情况？”狐狸看起来还是相当不放心，“对手可以非常强力的战士，大意不得。”
“其实我很奇怪，”妮娅插话道，“之前莉迪亚不是和那个三姓家奴战了那么长时间么，都没有出问题，这次突然拼成这样，会不会莉迪亚的精神力已经支撑不住了所以露了破绽啊？”
狐狸看了女儿一眼，轻轻摇摇头：“你没看出来么？莉迪亚虽然很怂，但是坚韧性反而强得离谱，那家伙大概是我们这一辈中最不会轻易垮掉的一个。所以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莉迪亚真正的问题是她的作战技术比不上对方。之前没有出事，大概是因为对面那家伙自己也心存疑虑吧，不知道是有什么契机让那家伙的疑虑消失了。”
“只是疑虑消失了就能差点把莉迪亚干掉么？”妮娅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来并不能接受这个说法。
“当然，对于东方的武术家来说，内心是否通达会严重的影响发挥，而精通武术的神姬念头是否通达的影响比你想象的还要大。”
狐狸一边说，一边翻阅参谋提供的文件。
“老妈你在找什么？”妮娅好奇的问。
而小璐则再次拿起沙盘边上的兵人，一口咬下兵人的脑袋，不到一秒钟后，她就把那脑袋吐在地上，还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就说那个不会好吃了。”狐狸并没有抬头，而是继续翻阅文件，在快速浏览完最后一份文件后，她把整叠文件往桌上一扔，“看起来北非那边得要稍微想点办法啊。”
“这种时候不应该信任老爸的能力么？”
“必要的时候向丈夫伸出援手也是妻子的职责之一啊，像这样凸显自己贤妻良母属性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
“好吧好吧，老妈你说得对，”妮娅敷衍了两句，再问，“所以老妈你打算去北非么？”
“当然不，我在东线消耗得相当严重，这点我自己比谁都清楚。我去了北非就算能解决问题，来年的东线轮战中也会吃亏。”
狐狸用“轮战”来形容东线的情势，参谋部里完全没人提出异议。确实东线的神姬战现在就纯粹是例行公事的轮战，双方拼的就是耐力，谁先崩盘常规部队就要遭殃，战场的态势就要改写。
相比之下整个42年双方的常规部队都没有太大的动作，小规模的战役倒是打了好几次，目的几乎都是为了改善本方的防御态势，比如42年中旬德军曼施坦因集群发动的塞德利茨作战就是旨在改善斯摩棱斯克一线防御状况的战役。而俄军的火星攻势则显然是想加强自己在维亚济马到别雷一带的军事存在。
曼施坦因的作战成功了，而俄军的作战虽然他们宣称自己获得了成功，但实际上并未取得决定性的进展。
像这样的小战役充斥着整个42年，正因为这样，这一年相对平静的东线还是出现了以百万计算的伤亡，其中接近百分之四十是不可恢复的损伤。
曾经有人质疑德军在东线继续主动出击改善防御势态的必要性，因为“俄国人已经没有力量威胁我们了”，但林有德和德军统帅部都坚决的驳斥了这种说法。
确实现在俄国因为之前付出的巨大损失，又因为坚壁清野的政策而陷入了动荡，导致现在军力不足军心动摇，但俄军的数量依然在那里摆着，而且传统领土被占领带来的民族主义情绪也帮了钢铁姬的忙。
“古德里安和隆美尔都急切的希望能恢复对俄国的大规模进攻呢，”狐狸用手指轻敲着摆放沙盘的大桌子的边缘，“这种情况下因为我掉链子导致东线全盘皆输，未免也太对不起他们了吧？”
“倒也是，那老妈你准备怎么帮老爸呢？”妮娅奇怪的问，“该不会是打个电报过去声援一下就完事吧？”
“当然不会这么敷衍啦，其实要帮你老爸的忙方法并不少哟，就算我不能亲自过去参战，能用的方法还是一抓一大把不是吗？”狐狸顿了顿，眯着眼睛看着小璐，“比如说，你看，小璐出生这么久，还没见过爸爸不是吗？”
“咦？”妮娅眨巴眨巴眼，“你该不会是想让小璐……不不，这不可能嘛，小璐还是小婴儿啦，那么就是要让安杰利塔去北非喽？”
狐狸指着妮娅大喊：“BINGO！”
“太乱来了，她才刚生完孩子啊。”
“不会让她立刻升空啦。”狐狸笑眯眯的说，“妮娅，你想一想，我过去和安杰利塔过去有什么区别吗？”
妮娅歪了歪头，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露出一副“反正随便扯一个看看能不能撞大运”的表情，高声回答道：“安杰利塔会飞！”
“啊，是，严格来说你这个回答也没错，确实她能直接飞而我不能。不过这不是我想要你回答的答案，女儿啊，你要时刻记得一件事，我们神姬可是战略级的存在。就和存在舰队理论类似，我们神姬也并不一定要真的升空作战才能凸显自己的价值。安杰利塔到了北非，基本就等于向敌人宣告安杰利塔的倒戈，这可比我过去意义要大得多，北非的神姬力量对比会因为这个而发生改变，对方也会顾虑到这一点，进而在行动上有所收敛。这就是威慑的作用啊。”
（有人跳出来说书里不应该出现旗袍因为没有满清了，对于这点，我只能说，你说得对，但这毫无意义。我这里写旗袍，是因为读者全都知道旗袍长什么样，能立刻形成印象。就和之前我用“奉天”这个词一样，说奉天所有读者都会立刻反映出来这特么是哪儿，这能实现信息传达的高效化。我用个更加古老的名字，读者一下子反应不出来是哪儿，我还要解释，这就影响阅读快感了。今后类似的问题我不再回应，全部永封处理。当然提旗袍这事的伙计也给我永封了，谁叫你的粉丝值表明你是个看盗版的呢）
第866章 866 啊，这是标题
北非，12月15日。
飞机还没停稳，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冲出机舱门，高举双手对着北非的天空和大地高呼：“露！”
林有德远远看着五女儿，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听说双手有爪子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嘛。”
说话间他和小家伙对上了目光。
“露！”小家伙这样大叫一声，然后蹦蹦跳跳的跑下飞机，来到林有德面前，昂着头看着他的脸。
“露？”小家伙看起来有些困惑。
林有德这才发现小家伙的眉眼和自己挺像。
“喔？”这时候，喔酱突然挡在小家伙跟前。
“露！”
“喔！”
于是大一点的小不点和小一点的小不点就这样用迷一样的语言展开了交流。
林有德在旁边看了几秒，决定暂时还是不要涉入两个小家伙周围那奇怪的“磁场”，于是他转向在小璐之后下了飞机的安杰利塔。
安杰利塔一身浅色的长裙，背后的翅膀虽然收拢，但在北非的阳光下依然白得显眼，想不注意到都不可能。
对上目光的瞬间，安杰利塔对林有德微微一笑，那笑容看不出来是应付差事还是发自真心。她就这样翩然的走向林有德。
林有德决定先展现一下自己和安杰利塔现在的关系，便张开了双臂，而安杰利塔很乖巧的滑进林有德的怀抱。拥抱着前圣女那柔软的身体，林有德不由得又想起刚刚捕获安杰利塔时他做过的事情——准确的说是想起他给安杰利塔上电刑时她那抖动不止的**。这突然涌起的回忆，让林有德的贾斯丁比伯稍微有了些反应，不过林有德毕竟已经是见多识广的男人，瞬间就压制住了冲动。
安杰利塔把脸埋在林有德的胸口，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林有德注视着安杰利塔的头顶，观察着她那银色秀发。
其实早在第一次见到安杰利塔的时候，林有德就注意到她这头华丽的银发了，正是这头银发，赋予她圣女该有的神圣感。
此刻，虽然她已经不是圣女了，但这引发看起来还是相当的漂亮，令人赏心悦目。
林有德用手温柔的婆娑着这近在眼前的发丝，这时候他猛然注意到，喔酱和小璐的“交流”不知何时戛然而止。
小璐正昂着脸，看着林有德婆娑她妈妈发丝的样子。
林有德觉得小家伙说不定正在羡慕妈妈，待放开安杰利塔之后，得给小家伙补个拥抱才行——就在林有德这样想的当儿，安杰利塔抬起头，用红色的眼睛盯着林有德，脸上的表情相当的微妙。
“这里，难道不应该吻我么？”她轻声问。
“你希望我吻你吗？”林有德反问道。
“我不知道，”安杰利塔小声回答，在外人看来，她此刻一定是在和林有德互相说着温柔的情话，尽管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我不知道，实际上，我还不清楚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您。我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问过千寻女士，她却跟我说只要积累回忆就好了，当回忆积累到一定地步，就算没有喜欢的感情也无所谓……”
“也许就是这么回事。”林有德果断赞同道，“千寻那家伙，果然那还是最懂我的啊。那么，回到最初的话题，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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