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怜川却忽然停下,凤眸里的光彩早已消失,竟有浓浓的悲伤:“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对么?”
水逸仙轻轻的摇头,每一段故事都有存在的理由,她没必要自以为是的批评别人的感情。
蓝怜川紧紧抱住那眼神坦白的女子,忽然好想把心里压抑了许久的事说出来,他憋了太久,快疯了,却找不到人诉说,怕那嫌恶的目光,好似他是世上最恶心的东西。
“我十岁那年,母后过世,父皇便将我交由皇后带。那时,我是真心的把皇后当成母亲一般尊敬。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看我的眼神变了,我有些害怕,也有些难为情,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十四岁那年,她便开始诱、惑我,那时的我哪里懂得这些,终是没抵得住。我好害怕父皇知道会杀了,我拼命的躲她,但那时的力量太薄弱,总是会被捉回去。然后她就威胁我,如果我再逃,她便会将我们的事情告诉父皇。我每日提心吊胆,却不敢反抗。
十五岁那年,我喜爱上一个小丫鬟,欲收她为侧妃,谁知皇后竟当着我的面活活将她打死,并警告我以后我再敢与别的女子接触,她便见一个杀一个。那时我开始恨她,我开始想要报复她,我想尽一切办法变强,我想尽一切办法脱离她的控制,摆脱她的威胁!
如今,我终于能摆脱她了,永远摆脱她,心里却为什么会那么空?以前最粘我的怜儿怕我,最疼爱我的父皇怕我,最关心我的素素怕我,我身边所有的人都怕我!有时连我都怕我自己!
每次看到素素身上新添的伤痕,我就知道我又虐待她了,我后悔、自责,可是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下次素素仍然是满身伤痕……”
水逸仙轻拍蓝怜川的背,每个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尤其是生活在王室中的人。或许真的能像她一样忘记一切也是种幸福!
蓝怜川忽然狠狠推开水逸仙,冷冷的盯着她:“你在同情我么?”
水逸仙摇头:“你不需要我同情!”
“啪”蓝怜川狠狠的甩水逸仙一个巴掌,冰冷的怒吼,“本王不需要同情!”
水逸仙轻轻的回过脸来,淡淡的说:“你是不需要!需要同情的,是那些被你双重性格折磨的人!”
终于明白那名唤素素的女子为何有那样的哀伤,她爱蓝怜川,即使被折磨也离不开!
蓝怜川抽出腰间的软鞭,狠狠抽在水逸仙纤弱的身上:“混账东西,你说什么?”
水逸仙却不躲:“你问问自己,现在的你是蓝怜川么?”
又一鞭落下,凤眸全是阴狠:“混账东西,你以为你是谁竟敢直呼本王名讳!”
“蓝怜川,你还记得原来的你是何模样么?”水逸仙不闪不躲,直直的向收回软鞭的男子走去。她知道那男子及他身边的人痛苦的根源在哪了。
软鞭毫不留情的落下,水逸仙毕竟是弱女子,又经历了高烧、落水,身子虚弱,怎经得起这几鞭,疼得一阵晕眩,倒在地上。
看见眼前娇弱的人儿仿佛风中落叶般在眼前倒下,心里忽然慌了,扔了软鞭抱起水逸仙,惊恐的低喊:“仙儿,你没事吧?你怎么全身是伤?是谁伤了你?是我么?是我么?”
水逸仙轻轻摇头:“不是,抱我回房吧!”
看来伤的有点重,只能等日后再帮他治病了。
蓝怜川的心情很沉重,他越来越害怕了,因为他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身边最重要的人害死了。
见到水逸仙浑身是伤的被主子抱进来,素素却只是面无表情的为她上药。
水逸仙微笑着道谢,仿佛伤在别人身上。
“为何不听我的话?”终于还是没忍住质问。
“我不是故意要不听姑娘劝告。我知道他的病症了,日后我会开始着手为他诊治。”水逸仙忽然明白了蓝怜惜偶尔流露的忧愁,定是忧心哥哥的病吧!或许她一开始前往南洪就不是为了夜,而是为了寻找神医为哥哥医治。
“你懂医术?”素素诧异的看着那弱不禁风的女子,她分明就是不食人间疾苦的富家女,怎会懂医术?
水逸仙看出素素眼里的怀疑,却不着恼:“嗯,只是医术尚浅,还不知能否医好!”
素素不抱希望:“你日后还是避免惹主子生气。”
水逸仙点头,不想多作辩解。
回到宫中的蓝怜惜没有功夫去看水逸仙醒来没有,绞尽脑汁想办法通知南宫清夜水逸仙的行踪。
“公主,您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好几百遍了,晃的香梅头都晕了,能坐下来休息下不?”香梅觉得公主自从知道水逸仙被太子殿下掳走就变得很奇怪,总是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样。
蓝怜惜没有停,连秀气的眉都紧皱着:“我只是在想怎么写信。”
“要给镜城公子么?默写一首情诗不就好了?”有那么麻烦吗?香梅完全不理解。
情诗?蓝怜惜忽然想到了办法,激动的抱住丫鬟:“香梅,你真是我的福星!”然后忙不迭的奔去书案,仔细的写好一封信,拉起香梅就走。
“公主,您慢点,这是要去哪?”香梅觉得主子疯了。
“去找宫内最快的信使。”慢不了了,再慢就真的无法挽回了!今日的局面,她有一定的责任,一定要想办法弥补!
“那您也不必亲自去,让香梅去就好了!”香梅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主子了。
“不,我要亲自寄!”交给别人她怎能放心,现在的香梅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完全信任了!
香梅忍不住取笑:“公主真是有心啊!”
不顾众太监、宫女诧异的目光,一路狂奔至信使间,蓝怜惜把信交给素有“飞毛腿”美称的信使,细细叮嘱:“在最短时间内亲自交到南洪国凌王南宫清夜手里,告诉他一定要仔细的看,里面有重要信息,千万记住!”
信使恭敬的接下,不敢怠慢。
“慢着!”
一听这声音,蓝怜惜整个心都快跳出来了,是哥哥!压抑住颤抖,强自镇定下来,转身,笑得有些勉强:“哥哥。”
“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这是什么?”蓝怜川接过信使手里的信,径自拆开。
“哥哥……”蓝怜惜吓得心跳差点停止,若被发现,怕不是一顿毒打能解决的。
蓝怜川不管她,径自念了起来:
“郁郁寡欢食不知
女儿心思难启齿
诉与风听风不懂
嘲我今日害相思
人在西蓝心在南
我西君南难相见
把酒对月何言欢
只愿与君谱姻缘
(PS:这首诗是舞自己写的,为了表达想要的东西,很差,也请见谅!)
怜儿,让你好好念书你不听,看这诗写的,不押韵、不对称,简直是糟透了!不过,知道写情诗,长大了!”
蓝怜惜脸一红,故作娇羞的低下头,偷偷吐口气,还好没被发现!
“看上凌王了?他已经有心上人了。”凤眸里有一丝嘲讽,那个凌王确实俊美,却是别人的。
“不是,怜儿喜欢的另有其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蓝怜惜心里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忽然一跳。
“哦?可需要哥哥为你做主?”嘴角轻挑起一抹调侃的笑,却没有温度。娃娃也想有自己的感情?真是不自量力!
蓝怜惜当然知道哥哥所谓的做主会是怎样的残忍,忙摇头否认:“不,怜儿与他今生已无可能,只想让他知道我的心意便满足了。”
“为何?”嘴角那抹残酷的笑,令蓝怜惜心惊,她知道她差点为自己招一顿皮肉之苦。
“他已经有心上人了。”明明只是为了应付皇兄,为何心里忽然有些忧伤?有些不想承认?
88。第二卷 王爷太露骨…第一百零六章 丢失的爱人
“怜儿能想通甚好,免得皇兄担心!”蓝怜川满意的发现娃娃没有想逃的意思,转身把信交给信使,“务必以最快的速度亲自送往南洪国凌王府亲自交到凌王手上,并告诉他认真看,里面有重要信息!”
信使恭敬的接过信,片刻不敢耽误的启程前往南洪。
“谢谢川哥哥。”蓝怜惜知道信很快就会到达南宫清夜手上,终于安下心来。
蓝怜川懒懒的拨一下额前的发,下达命令:“今日起你搬去龙翔宫住。”
“为何?”蓝怜惜隐约能猜到是因为皇后的缘故。只是她不明白小时候明明喜欢她的皇后,怎么忽然间那么讨厌了。
这次去南洪和亲,正是皇后趁着蓝怜川不在,以他的安危为由逼迫蓝怜惜主动向皇上请命。蓝怜惜知道皇兄有病,一方面想找到神医为他医治,一方面也想就此离开这梦魇,开始新生活,才会答应了。
谁知道……哎,她这一生都无法摆脱吧?
“我不希望上次的事件再发生一次,你只能听我的话,明白?”他的玩具就只能由他控制,别人休想碰一下,否则就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知道放抗不了,蓝怜惜低垂眉眼,乖顺的说。“是,怜儿知错了!”
蓝怜川对这样的态度很是满意,嘴角噙着慵懒的笑,摆摆手,示意她走开!这才是娃娃该有的态度,温顺点才讨主人喜欢!
蓝怜惜转身,悲哀的笑,她这辈子还能拥有自由么?这一生还能再见到那个寡言的男子么?
以前只顾着争,从不曾发现,那男子已悄悄的住进了她心底小小的角落,竟思念了!
城大哥!蓝怜惜对着天空,无声的呢喃!
泪,悄然花落!
水逸仙失踪了!
这一个月来南宫清夜翻遍了整个都城都不见水逸仙的身影,玄影楼的人也不曾见她回去过,仿佛从人间蒸发了般!
“该死的,都是饭桶,连个人都找不到!”南宫清夜愤怒的砸坏手边一切可以砸的东西。
他恼、他恨,他最气的始终是自己,真正懦弱的是他,他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连心爱的人都弄丢,他就是一懦夫!
“爷,你别这样虐待自己,小姐一定会没事的!”镜城心疼于主子的憔悴,这一个多月来,爷几乎是不分日夜的在找小姐,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力量,找了一切能找的地方,却始终没有一点消息!
南宫清夜满心悔恨:“当初我就不该轻易放开郁儿的手,不该让她回去,老天是在惩罚我!”
镜城忧心忡忡,却不知该怎样安慰,连他心里都满是恐慌和自责,更遑论是爷?
“郁儿,你在哪里?可有听到我的呼唤?”那声音仿佛困兽做着生死挣扎,听得人心碎不已。
仆人们个个噤若寒蝉,自从衣大夫失踪后,王爷就变得非常暴躁,王府里现在是人人自危,生怕成为地上的碎片!
“王爷,门外有人求见。”管家望一眼地上的惨状,无力的叹息:普天之下,只有衣大夫能让爷这样失控,这样疯狂。
南宫清夜想也未想便冰冷的回绝:“不见。”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有那鬼心情见什么人?郁儿,他的郁儿在哪里?
“他说是西蓝国的信使,奉公主之命要将一封信亲自交给王爷您!”管家知道这个时候王爷谁也不会见,但那信使说的很慎重,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南宫清夜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芒,没耐心的怒吼:“说了不见!”
管家见此情景,忍不住道出心中大胆的猜测:“王爷,那信使说这封信是八百里加急快递,公主特别交代一定要亲自交给王爷,属下猜想是不是公主知道衣大夫的消息……”
一听与心上人有关,南宫清夜立马转变态度:“立刻带他进来!”
信使从怀里拿出信,慎之又慎的交代:“公主再三叮咛,请王爷认真看,信里有重要的信息。信已送到,奴才告辞!”
“有劳!”南宫清夜迫不及待的打开,却见只是一首诉说相思的情诗,眉头狠狠拧了起来,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嫌恶,“这是什么重要的急件?”
公主是在拿他寻开心么?八百里快递一封情诗,还真是无聊的王公子弟会干的事!
“爷,可否给属下看一下?”管家相信公主虽然任性,也不至于用八百里快递专门投递一封情诗,细看下,不觉赞叹公主的聪明,“爷,这是首藏头露尾诗。您把每句话的第二个字连在一起念。”
南宫清夜疑惑的接过信,一股狂喜涌上心头:“郁儿与我在西。是说郁儿在西蓝国?”
真是关己则乱啊!
管家点头应和,不忘分析:“是,而且公主用郁儿而非衣大夫闺名,可见信极有可能被不该看到的人看到。”
“敢看公主的信,那人定是皇宫中人,且地位相当高。郁儿会去到西蓝国,定是被掳去,如此说来,只有月前来我国的西蓝国太子了。”冷静下来,南宫清夜很快便把事情分析清楚了。
管家欣喜的看着又恢复往常冷静睿智的主子,忍不住满满笑意:“正如爷分析。”
“好生聪明的公主!”看来当初她并非真心想对付郁儿,否则郁儿怕是有得苦头吃了!
“是啊!爷,属下马上去准备,您安心的去接衣大夫回来,王府有我和大家在!”管家甚是替主子高兴。
南宫清夜感激的向管家道谢,若没有管家,他可能就失去这唯一救郁儿的机会了!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在管家心里,王府就是他的家,为自己的家人做事,理所应当!
迅速安排好府内外的事物,南宫清夜带上镜城、天下无双及几个护卫,快马加鞭的往西蓝国赶去。
郁儿,等我!
金碧辉煌的龙翔宫,如今大红的幔帐高高的挂起,宫女太监进进出出,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明日就是太子大婚的日子了!
“太子妃,这对耳环行么?”
水逸仙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敷衍的点头。
宫女们也不在意太子妃冷淡的态度,兀自欢喜着:“太子妃,这对镯子好么?”
“你们自己看着办,别问我了!”水逸仙轻锁峨眉,脸色苍白的近似透明,嫁给不爱的人,再美的东西又有何意义?夜,我屈服了,我投降了,我不想再有人因我受伤了。
想起几天前的事情,水逸仙还忍不住一阵寒意。
得知公主已经通知了南宫清夜,水逸仙便安下心来等待,顺便潜心研究医术,想尽力医治好蓝怜川。
开始倒也相安无事,只是那晚蓝怜川忽然闯入她的房内。
水逸仙刚沐浴完毕,只着单薄的里衣,露出白皙的肌肤,如云的长发直垂腰际,一向平淡的表情带了点淡淡的惊慌,美得不可思议。蓝怜川只觉喉间一阵干燥,疾步上前抱住水逸仙,不顾她的挣扎狠狠的吻住。
“放开我,放开我!”水逸仙心里充满了恐慌,往常平静的声音已经被惊慌取代,还掺杂着哭意。
蓝怜川边吻着那香软的肌肤,边咕哝:“你迟早是本王的,乖一点,本王会好好疼爱你的!”
“蓝怜川,放开我,你不能这样对我……”泪,滑落,疼了那个一心想占有她的男子的心。
“为什么不能?你是本王的妃,这是夫妻间最正常的事。”蓝怜川停下亲吻,轻柔的抹去那可人儿脸上的泪水,心莫名的有些疼,已经好久不曾有人在他面前流泪了。
曾经总是可怜兮兮哭着抱着他的怜儿不哭了,受了委屈在他怀里默默流泪的素素不哭了……
泪没有停,挣扎却停了,声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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