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稚嫩的声音掩不住内心的害怕。
【。。。】在这没有任何物质的黑暗里白色的衣角像是被风所围绕一样轻轻地摇摆着。尽管黑暗中夏目出奇的看到面纱下的薄唇一张一合,夏目还是无法听清对方到底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无声的回应增加了夏目的恐惧。
“看得到吧?这世上的非人之物”略显沙哑的声音于黑暗中回荡。
“但你不想看到,因为他们不是与你处在同一世界。我知道你哦,夏目。”白衣站在黑暗中的对面,他没有离开那片初始之地。但话语间那种不可抗拒的魅惑之力却深深地把夏目吸引。
“要我帮助你吗?”白衣向夏目伸出了手。
“不再受到他们的排斥。”
不再受到他们的排斥?夏目的身体微微一顿。是不是代表自己会被他人接纳,自己不用再受这样的苦?自己也可以被人深深地爱着,就像曾经短暂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父母一样?
灵魂仿佛被抽去的夏目缓缓地伸出手。。。。。。
“夏目。”
一个声音撞入混沌的大脑,黑暗里的一切逐渐扭曲起来。
白色的光芒钻过黑暗,无法适应的双眼微微地张开,一个模糊的黑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是谁?”
黑影没有回答,只是细心地为他抹去布满额头的细汗。
“没事了。睡吧。”
一个间洁却又让自己安心的回答。
是的,没事了。刚刚只是一场梦,而梦中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那是已经发生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的场看着榻上的少年用信任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后十分安心的睡去的模样,不禁有了想要嘲笑一下少年的想法。
少年在他的面前一向都是一只张开刺的刺猬,何时对他是如此的信任呢?
在少年眼中他的场或许比那些要加害他的妖怪还危险。而在这样的人面前放松警惕,他是不是该好好地嘲笑一下少年呢,或许他也可以借机好好的惩@罚一下少年?
想到这里,的场不禁勾起了嘴角。
伸出手,轻轻地点在少年的额间,顺着眉心缓缓滑落,滑过鼻梁的手指在少年的双唇上停住。用它描绘着少年的唇线。
就是从这里流露出少年的心声,说出一句句与身为除妖人的自己所坚持的道背道而驰的话。
虽然他不喜欢少年说的那些话,但他也不会阻止少年去说那些话。因为这样,少年就不再是少年了。
指尖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停在脖颈下那隐隐跳动的动脉上,通过指尖传来的跳动与温度都是少年生命存在的迹象。
的场一只手落在夏目的颈边的软榻上支撑着身体缓缓地俯下,双眼注视着那安静的睡颜,另一只手轻轻地上移抬起夏目的下巴。
要怎么惩*罚好呢?
想要逃就让你无法再逃,就算信念不同,我也会慢慢改变你的。
黑丝垂落。
的场的唇上印上夏目的唇。
夏目的气息透过呼吸时微张的嘴钻入的场的鼻间。
比想象中柔软,的唇引诱着他去舔舐,轻轻地咬住那片柔软,灵巧的舌头稍稍拂过柔软的上唇后钻入温热中轻松地撬开微启的贝齿。
的场毫无难度地捕抓住藏在贝齿后的丁香;抬起它让它与自己纠缠,邀舞的舌头扫过夏目的每处角落,尽情品尝少年口中的一丝清香。
越是细品,越是无法自拔地沉沦。
的场原是撑着身体的手在深吻中顺着夏目的脸颊钻进柔软的发丝里,身子在压到少年的时候停止了下俯,散落的缕缕黑发摩*擦着着那果【】露在空气中的皮肤。
细微的水声悄悄地传开。
一只手搭上的场的肩膀,持续的深吻终于引来了少年本能的抗议。深梦中的夏目推拒着身上的重量。
察觉夏目意图的的场恶意地搅起少年口中的丁香,轻轻吸吮过后退出舌头 ,牙轻轻地咬着薄唇。
藏在发丝中的手缓缓退出,在那修长的手指抚过略显红肿的双唇时,的场离开了夏目。
看着少年原本一脸安心的睡颜上多了自己所添上的色彩。的场轻抚着红唇的手不禁多了几分力道,压下那片柔*软却又不会把少年弄痛。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的场的手指钻入唇间,打开贝齿,触碰着不久前才刚与自己纠缠过的舌头。
大概是从自己一箭把北之森林里那醒来的妖怪给消灭时少年所出现的愤怒?
不。
是从他一击打败自己式神?不,不不。应该是在这之后,大概是他在跳下窗台前回望自己的那一刻。是的,就是在那一刻。
少年如风一般身影,仿佛会转瞬即逝般,那个场景至今还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就是在那一刻,自己喜欢上了少年?不,或许该说是爱上。
爱上了吗?
的场的嘴角又往上扬了几分。
“哒嗒哒嗒。”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
的场的手离开了夏目。
“首领,森林中又有异像!”粗哑的男声闯入两人的世界。
的场微微地皱眉,抬头望了一下屋外明媚的阳光。
今日的异动有点不太寻常呢。
细心地为夏目整理一下后的场随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拉好袖摆,起身,踏着木制的地板走向屋外等候着自己的人。
远去的脚步声中,房间回归了寂静。
没有一丝异响,只有灰尘在阳光下旋舞,而在这片面的美丽下,屋角的阴影出隐隐浮现出一个透明的白色身影。
白色的身影在空气中停留不到两秒便消散了去。
突然间,夏目猛地睁开双眼,冰蓝的眼瞳注视着呆板的天花板,而不到片刻冰蓝又在他眼中悄悄化去,双瞳恢复了原先的茶色后,他缓缓地闭上眼睛。
寂静中,炫丽的云霞布满天际,斜落的夕阳为西之森林里这栋古老的房屋增添了几分暮色。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四
“是的,塔子阿姨。现在和名取先生在一起。由于名取先生在剧组里有些事要忙,可能要两个星期后才能回去。对不起直到现在才打电话通知你。”
“ 放心吧,大家都很很照顾我。”
“嗯,好的。”
“你和滋先生也是一样。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就回去。”
“好的,我会的。”
“。。。。。。”
直到电话中传来一阵盲音夏目才放下手中的电话,想及自己对如此照顾他塔子阿姨撒谎,他的眉头不禁皱了几分。
“我说过了。” 男人坐在自己对面。“猫咪犯的错误,就由身为主人的你来弥补。所以,希望你能留在这里,直到被破坏的封印重新封印好为止”
于夕阳如血的余辉下,他的神情看似温文尔雅,话语之中却无一丝让自己反驳的空间。
“但是。。。”话未说及便被打断。
“如果你是怕收养你的夫妇担心的话,我可以亲自上门和他们说一声。或者。”的场稍稍的一顿后接着道“你也可以自己打个电话。不过在这通电话后到封印结束前,你不要抱有离开森林想法。”
“毕竟这件事情也有你的责任。”
夏目看着的场噙在嘴角的浅笑,心想如果不留下来,的场先生是绝对会去找滋先生他们。他们都是善良的人,知道自己的遭遇又会怎么想呢?想到脑海里自己所恐惧的结果,夏目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绝不能让人破坏滋先生他们的生活,就算是自己一直以来的遭遇也是一样!夏目绝不想看到那幸福温暖的笑容从藤原夫妇的脸上褪去。
夏日的暑气在这时分还未散去。尽管窗口大敞,跪坐在榻上的夏目还是觉得无比的闷热,汗水从额角慢慢滑落,紧握的拳头微微地放松。
“我想打个电话给塔子阿姨他们。。”沉默了许久的夏目出声。
的场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动了动袖摆。白衣的式神从一旁钻出。
“就让它带你去吧。”
看着式神空洞的双眼,虽然不明白的场先生意欲和为,夏目也唯有妥协。
安静通道在通话结束后变得更加安静。
“悉啐”
身旁的式神突然动了一下。
夏目来不及转头,只见一个黑影掠过,紧接着式神被狠狠地击到在地。顺着声音望去,攻击式神的正是今天中午被封印的黑影。
而面具后那双血红的眼瞳真看着夏目。
“喀嗞”
黑影松开擒住式神的双手,头扭着奇异的角度。
“喀嗞。”
黑影向着夏目伸出手。
手脚仿佛被定住一样,眼看着黑影的接近,却无法逃走,只能本能地瞪大双眼。
在茶色的眼瞳里,白色的面具不断的扩大。一种无力的悲伤与恐惧爬上夏目的心头。
黑色的手将抓住少年的脸。
“喀…嗞…咩。”
面具后模糊断续的字音是那么地熟悉。
黑雾开始漂浮在这安静的通道里,慢慢地弥漫开来。
泪水无声地从夏目脸上滑落。
“啪嗒。”
细细的声音消失在地板上,留下一个小小痕迹。
就在黑雾要缠上夏目地那一刻,白色的光影瞬间掠过。一股强大的力把黑影击退在地。
停住的白色连接着天花板,摇摆的衣袖和面具一样是那么苍白。
“长眠于地,锁之持有者,应召唤而来。擒此间非人非仆之物,入暗之彼界!”伴随着咒语有力劈开黑雾,的场一步步地向着夏目走去。
咒声刚歇,空无一物的地板就伸出无数的黑手缠住黑影,将它拉入于身下扩大开来的的黑洞。
尽管黑影用力的挣扎,还是无法震*动无数只手的禁*锢。它拼命地想把手伸向夏目,黑手却随着它的举动而动,一步步地裹住那只伸出去的手,强大的拉力让它的身体逐渐的下沉。
“喀…嗞咩!”它大声地朝着夏目呼喊。
夏目的身体微微一颤,在那声呼喊中有什么击碎脑海中的一道屏障。
一段记忆呼之而出。
“我不要!”幼小的自己拍开了白衣伸向自己的手。
没有温度,一只冰冷的手。
“为什么?”声音没有愤怒 依旧是那么温和。
“一样的!你们都是一样的!”那没有温度的手,让夏目想起把自己关到这里的那只妖怪。
“不一样哦。”
夏目觉得那面纱下的嘴好像笑了。
“我会帮助你,而不是像它们一样伤害你。”
夏目不语,只是身体往后缩了缩,眼睛里充满戒备。
白衣看着夏目的举动,轻轻地笑了,那笑声如银玲般悦耳。笑声过后,四周又静了下来。
“想出去吗?”
黑暗中敞开了一扇门,在白光冲进黑暗时强烈的光亮让旧居于黑暗中的夏目不由地用手遮挡。
“呐,回去吧。夏目。只要走过去,你就可以回了”
夏目看着门外摇摆着的绿草,充满戒备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欣喜。放下手,匆匆地朝出口跑去。
可在即将夸出门那刻 ,他停下来,转身看着白衣。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以后有麻烦便来这里找我吧。”
在那温柔的声音中,夏目犹豫着转过身,跑入光明之中。
“夏目”白衣轻轻地呢喃着。
“喀…嗞…咩?”
黑暗中传来一声疑问。
黑影的下身已被黑洞吞没,伸出的手还是那么地奋力挣扎。在它的叫喊声中透着一股让人不禁发颤的悲切。
的场看着那妖怪的挣扎,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这并不是个好的开始。不能让他太早接触这件事情,就算这事自己有打算让少年知道,但也不是现在!
手迅速结起印,就在的场加强封印的咒语响起时。
夏目身体猛地前倾,伸手抓住了黑影的手。
被咒语加强的黑洞开始扩大,黑色的边缘蔓延到夏目的脚下。无法解脱的黑影死死地抓紧夏目,夏目也紧抓着那只通黑的手。
蠕动的黑手顺着裤脚爬上夏目的身体,增大的拉力把他一步步地扯下。
的场身体一震,施行的咒术骤然停住。夏目会被拉入封印这件事让他散失了往常的冷静,或者也可以说是他自己丢弃了往日的理性。就算强行停止施行的术会对自己身体造成一定程度上的伤害,就算自己此刻施行的术强于往日,的场还是停了下来。
强风以夏目他们为中心向四周刮开,黑雾随之而行,盖住了整条通道。
风声中,衣袖冽冽地摇摆着。眼睛看不清黑暗中的一切,但被符纸遮掩住的那只眼睛却看得十分清楚。
夏目站在自己对面的黑暗中。
不。
他的眼眸不是如此的冰冷。看着那双眼睛,的场感受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寒意。
冲开封印的黑影站在少年的身后。
这一场景就像曾经在自己眼上留下这道伤疤的那个夜。不同就是黑影所守护的那一袭纯白,变成了自己所渴望的少年。
安静。
此时此刻风声已歇,本来就不够宽阔的通道在这黑暗的寂静中变得更加狭小。
的场眯起眼睛。
虽然它的气息已经比以前弱了很多。但他还是可以肯定。从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妖气是来自于由曾祖父那代起便世代要夺取这只右眼的风魑之主——白羽。
由于的场一族曾与白羽订下的契约,这只右眼能看清这黑雾的一切并不出奇,毕竟它们的能力是一样的。但它为何会缠上夏目。是想借此来夺取眼睛?还是看上少年强大的妖力?
想到后一种可能性,的场不由地握紧了手。如果是前一种的话可以由自己来应付,但若是后一种则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的。被越是强大的妖怪附身就越难将对方驱逐。而在不清楚妖怪的目的情况下随意驱逐对方的话,对被附身者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都会造成难以磨灭的伤害。
紧握的手松了松。
“的场家的小鬼。”这个曾经出现在夏目梦中的声音没有了那时候的温柔,有的只是高高在上的冷冽。
的场顺着声音看向黑暗的少年。
少年身后的黑影在的场的目光再次触及少年时猛地张化开来,却被少年抬手制止。
“疑惑吗?”
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
“吾为何附身于少年身上。”少年伸手抚自己的右眼,修长的手指顺着眼睑慢慢滑下停在上扬的嘴角处。“此时的你定是很想吾驱逐吧”
的场不语,只听见对面传来一声轻笑。
“吾自那次之后妖力一直无法恢复,你若想将吾驱逐也不是难事。只是在此想提醒你一下,少年和吾是一体的。”
“什么意思!”沉默的的场终于开口,赤色的眼瞳紧紧地锁视着少年。
“就算字面上的意思,你生气了吗小鬼?”少年饶有趣味地看着的场,缓缓道“这可是一个连这孩子自己也不太清楚的秘密。”
少年与的场的谈话间,一个身影快速地穿过通道向少年袭去。而在它要攻击少年时,少年身后的黑影猛地抬臂将那身影击退。在同一时刻少年的右侧又窜出另一个身影,黑色的手抓向了少年!
在少年被抓住的前刻,突然白光一现,的场的式神瞬间倒地。
黑暗中少年的身影一阵恍惚,黑影急忙将少年护住。
站稳的少年抬眼瞪向的场。
“这孩子。。总会将他带走的,无论。是。。”冰蓝的眼瞳开始褪去那层冷漠的光华,未完的话语消失在茶色的眼瞳里。
在夏目的眼瞳完全转化的那一刻出,黑影亦消失在渐退的黑雾里。
缓缓地合上眼睛,在模糊的意识里有有个人接着住倒下的自己。
那是个温暖的怀抱。。。。也是个温柔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