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也很开心,他没有必要再怕突厥了,他要让突厥明白,如何与人平等地打交道,不要盛气凌人,欺压别人。
但三天后的形势发展让整个大周国陷入了一片混乱。
被宇文邕拒绝后的突厥大怒,又增派军队,连同原先驻扎在边陲的军队近十万大军,向周国发起了报复性攻击。
仅仅几天之内,西部边陲的告急文书如雪片般飞来,武威告急、酒泉告急、榆林告急、上郡告急、幽州告急。
周国的大德殿上,文武大臣们对突厥大军的全面进攻措手无策。
宇文邕看了看他的大臣们,问道:“现在西边五路告急,你们看该如何是好?”
刚从前线回来的柱国上大将军、东平公宇文神举站了出来,拱手说道:“陛下,突厥这次攻势异常猛烈,他们的骑兵部队先锋已直指延安。”
“你凭借手中的将士能否守住呢?”
“陛下,所有能作战的军队正调往东线,留守的都是些老弱病残,他们守不住。如果延安不保,他们的兵锋将直指长安。”
宇文邕叹了口气:“可是现在全国都在作攻陈准备,军队、物资都在调往江淮地区的路上,一旦反过来对付突厥,恐怕……”
“陛下,您说到军需物资,我到想起来了,这次榆林、幽州等地征集的军需物资,都被他们抢走了,抢不走的也被他们付之一炬了。”
宇文邕的头上终于露出了青筋,握紧的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
“陛下,打吧,陛下,打吧。”大殿下传来大臣们一阵阵的怒喊。
宇文邕握紧拳头,一下砸向御案,整个大殿都为之一震。
“太欺负人了,朕决定攻打突厥,拟诏,宇文神举、姬愿听令。”
“臣在。”上柱国原公姬愿和东平公宇文神举站了出来。
“朕命你们俩统领三十万大军,分五路向武威、酒泉、榆林、上郡、幽州方向开进,朕随后跟进。”
“陛下,现在许多军队正从西向东线开进。”
“让他们调转方向,就地编入你们统领的军队,西进。你们俩赶紧去办吧。”
“是。”宇文神举和姬愿领命后下去了。
宇文邕看了看其它的人。“宇文孝伯听令。”
宗师宇文孝伯站了出来。“王轨不在长安,朕这次出征,就由你辅助太子,全权负责京城事宜。”
“是,陛下。”宇文孝伯得令后也退下了。
“杨坚,你随朕一起。另外,这次军队调动太突然,可能人员不够,让童子军编入皇宫卫队,一起出征。”
当杨广得知自已与皇帝一起出征时,荣幸得掉下了眼泪,他少年的热血沸腾。他渴望立功,尢其是跟从他心目中的偶像一起。未回家之前,他与李渊一起跑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窦诗雅。
然而窦诗雅却在暗自流泪。她不并比皇子军中的任何一个男儿的武艺差,舅舅宇文邕却不同意她随御驾西征。她恨自已为什么是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女人为什么不能与男人一起出征,女人为什么就该呆在家里?”
“陛下说过,女人的天生职责就是┈┈就是┈┈”李渊想说没说完。
“就是什么,说话别吞吞吐吐的。”杨广说道。
“就是┈┈就是生孩子,带孩子,相夫教……。”李渊终于说了出来。
“你胡扯。”窦诗雅拿起身边的一把木剑,打向李渊,李渊转过身就跑,窦诗雅提着木剑追赶李渊去了。
退朝以后,宇文邕感到心里有点发慌。虽然做出了突厥的决定,解了心中的怒气,但宇文邕总觉得这个决定有点唐突。因为这几个月的政策变化得太快了,形势是风云突变,他也不得不得随着形势而变。
但他知道,这次出征突厥,又将面临着一场恶战。他不知道自已能不能活着回来,上次灭齐战役中,如果不是杨坚等人,他就差一点战死在晋阳城中。每次出征前他都有这样的感觉,不过这次感觉更强烈。战争是无情的,随时都有意外发生,皇帝也不例外。
这时,内待来报:“上柱国杨坚求见。”
杨坚一进门,就急着说:“陛下,这次打突厥,是不是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陛下,您何不招太史中大夫庚季才询问,他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周易阴阳,自太祖起就备受礼遇,许多重大决定他都能预知吉凶。”
宇文邕想了想,“来人,招庚季才。”
窦诗雅终于追上了李渊,她一把揪住李渊的衣领,将李渊掀翻在地,用木剑抵住李渊的咽喉。“你也歧视我们女人,看我今天不杀了你。”
“哎呀不敢了,饶命呀。”李渊大叫着。
杨广跑上前,拉着窦诗雅的胳膊。“算了,算了,别闹了。我们还得回家准备准备,随皇上出征呢。”
“不行,今天我非要教训教训他,出出我胸中的恶气。”窦诗雅扬着头说。
没等窦诗雅说完话,她突然听到了一阵抽泣声,原来是李渊躺在地上哭了起来。
“你看你你看你,十几岁的人了,竟然哭起来了,真没意思。”窦诗雅收起木剑,放开了李渊。
李渊躺在地上,想着自已自从没了父亲以后,谁都敢欺负他,连一个女孩都欺负他。他越想越伤心,禁不住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们回家准备一下,还得赶紧回来呢。”杨广上前拉起李渊。
“可我不想去。”李渊说道。
“为什么?我想去还去不成呢,你为什么不想去。”窦诗雅问道。
“因为我就是不想去,我去了母亲一个人呆在家里多寂寞呀,我只想呆在家里陪母亲。”
“你真没出息,这次是陪皇上出征,多么荣耀的事,你竟然不想去,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杨广不解的说。
“好了,好了,我刚才做的不对,向你陪不是,这次西征你一定要去。既然皇上让你们去,你不去会惹皇上不高兴的。”窦诗雅拉着李渊的手说。
看着窦诗雅,杨广突然想起了萧玉婉。他记得萧玉婉连男孩子的手都不敢碰一下,见了男人也是躲躲闪闪的。那些南边来的女孩子们和我们北边的女孩就是不一样。
当庚季才气喘嘘嘘感到皇宫时,见到了宇文邕和杨坚正在等他。
“陛下找臣有事。”
“是呀,这次朕要西征突厥,你给朕说说看,是凶是吉。”
“这个,这个,这个┈┈”庚季才有点结巴了。
“但说无妨,说错了朕不怪你。”
“从天象上看,星象很乱,气象也较乱。前几日臣夜观星像,似有金星犯日,恐怕于主不利。近段时间长安城上空一直有杀气,至今未散,而南边的天象则相对较为平静。”
“此话怎讲?朕不太明白,说得明白点。”
“陛下这次不宜西征,也不易呆在长安城,宜南巡以避杀气和混乱的天象。”
“朕的决定是不容更改的。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你下去吧,还有你,普六如坚,你也下去吧。”
看着李坚和庚季才离去,宇文邕转过头喊道:“来人。”
一个内待急忙跑了过来。
“朕想休息一会儿,来人一概不见。”
窦诗雅送走了杨广和李渊,觉得心中空荡荡的。她想找舅舅宇文邕,看有有没有机会陪在舅舅身边。她开始在宫中寻找宇文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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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传授玉剑训太子 五道大军击苍狼
宇文邕一个人呆在屋里,他思绪万千,他心中有种不安和不祥的感觉,这种感觉最近越来越强烈。这种不祥的感觉也是与最近长安城中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是分不开的,首先是他的兄弟齐王宪,放弃兵权,闭门在家,养起病来了。这个齐王宪,文才武略样样都行,而且战功显赫。他对齐王宪也是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既喜欢他,又本能地防范他。因为这个齐王宪的声望太隆,必将对他的无能太子宇文斌(贝)是个不利的因素。他们宇文家族自从太祖宇文泰去世后,后面的几个皇帝都是宇文泰的儿子,也就是说都是兄弟之间互相传位,而不是儿子继承皇位。一旦自已有个三长三短,没人能阻挡得了太子宇文斌(贝)的叔叔齐王宪的专权。就像当初太祖宇文泰去世后,没人能够阻止他的叔叔宇文护的专权。最后如果不是自已设计杀死宇文护,连他自已也说不清楚能不能活到今天。
再就是前几天去御膳房的路上发现了一包遗失的毒药。虽然宫中为此大搜了一次,并且盘询了大量宫中人,到现在还没个结果。
还有,他的改革面临着危险,压制他的鲜卑同胞去讨好汉人、丁零人、羯人、氐人、羌人、突厥人、匈奴人等其它民族,他会被自已的最亲密的人所唾骂,他们会想方设法来攻击他这个鲜卑人的皇帝。长安城中最近谣言不断,都是不利于周国江山稳定的。尢其是这二天通道观李树和杨树同时开花,百姓观都如潮,更增加了许多谣传:“李树杨树二芬芳,百年潜龙云天降。”“杨柳树上柳絮飘,李子树上花妖绕,絮飘落地随泥去,花香余味谁知晓。”这二句诗是什么意思,没人知道,他宇文邕也不知道。
想到这些,宇文邕心中更烦,他不知道如何处理长安城中出现的这么多复杂的问题。中庸,如何才能做到“不偏不倚,执允中正”,圣人也难以做到,人活着就不免要犯错误。关键是谁犯的错误更少,谁就更聪明。
长安城西北角的铸剑坊。独孤盛几个月来吃住在这里,忘我地打制着那柄剑。今天他的剑终于制成了,他握剑的手有点抖,他拿起剑放在眼前,透过熊熊的炉火,他看到青色的剑发出暗暗的亮光,剑身上有许多细长的纹路,像流水的波纹,他觉得好看极了。他想起产次高颖说的什么剑,就是‘文若流水不绝’。
他很高兴,拿起一块布,使劲地擦着。他听说最近要与突厥打战了,杨广也将随军出征,一定用得上这把剑。
太子宇文斌(贝)在他的正阳宫里像只困住的老虎,烦躁地走来走去。上次郑译给他出主意,说可以买通御膳房的厨子,下毒害死宇文邕,这样可以使自已提前登基,避免被废的悲剧发生。他知道,一旦被废,只有死路一条,与其被废而死,不如反击一下。对他父亲宇文邕不满的不仅是他一个,许多鲜卑将领早就不满了,更何况他这个太子。可那个无能的郑译,竟然在去御膳房的路上将毒药丢失了。
听到这个消息,宇文斌(贝)也慌了神,马上命令郑译回家装病,自已也呆在正阳宫不敢出门。好在皇上的心思全放在西征上,这几天过去,好像风平浪静了。但下毒一事,是绝不敢再做了。
五月的天气开始热了起来。周国西征的军队很快就各就各位了,并源源不断的向前线开去。宇文邕觉得自已也该动身了。
这天,在例行的朝会上,宇文邕交待完各项事以后,回到自已的屋内。他觉得应该向太子宇文斌(贝)交待一些事情了。
“传太子。”他向内侍交待。内侍赶紧向正阳宫跑去找宇文斌(贝)。
杨广与李渊来到铸剑坊,看到独孤盛正在为剑缠上一块布条,大滴的汗珠顺着独孤盛的脖子一直往下流。
杨广赶紧上前“独孤盛,你看你累的。”
独孤盛抬起头,看见杨广和李渊:“没事,你看,我终于打制成了一把铁剑,很漂亮的。”
杨广接过剑。他拿在手中比划了一下,很合适。但剑打制的非常粗糙,剑身上布满了流线型的细微裂缝痕迹,铁锤的痕迹也依稀可见。但这是独孤盛尽了最大努力打制的一把剑了。
“独孤盛,谢谢你为我打造了这把好剑。我要用它去杀敌立功,为我们伟大的陛下。
冲锋陷阵,英勇杀敌。”
李渊皱起眉头,嘟喃着说:“又是打仗,杀人。”
当宇文斌(贝)得知他的父亲要召见他的时侯,他又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他慌张地叫了起来:“来人,来人呀。”一会儿侍从就跑了过来。
“快,给我把窦诗雅找来,要快,让她马上去皇上那儿。”内侍们都四散开去,分头去找窦诗雅。
窦诗雅正在与她的父亲和窦毅母亲襄阳公主聊天。襄阳公主是当今皇上宇文邕的妹妹,窦诗雅抱着她襄阳公主的胳膊。
“妈,妈,你去跟舅舅说说吧,他一定听你的,因为你是他的妹妹。妈,舅舅为什么不让我与他一起西征,我哪一点比那些男孩子差。”
襄阳公主笑着说:“就因为你是个女孩子,你不能上战场,上战场是他们男人的事。”
“可为什么女人不能上战场,我上次与李渊比剑,还打得他不能还手呢。”
“那是李渊让你的。”
“你也瞧不起我,哼,我不跟你们说话了。”窦诗雅站了起来。
窦毅看着他们母女俩说话。见窦诗雅站了起来,他笑着说:
“好了,好了,你们母女俩人就别斗嘴了。”他又盯着诗雅说:“过来,诗雅。”
诗雅走到父亲身边。窦毅拍着诗雅的头,“诗雅,你别闹了。你记着,你是个女孩,马上就要嫁人了。要学斯文点,别成天疯疯巅巅的,让人家笑话。”
“为什么女孩子就该斯文,我们女的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舅舅也说我是个女孩,说我不该打仗。”
窦毅叹了口气:“你看看你妈妈,她可是当今皇上的妹妹,比你的身份高多了,她可从来没说过要带兵打仗。你记住,女孩的主要任务是相夫教子。”
“什么叫相夫教子?”
“就是帮助丈夫做事,教育子女成材。这是一个女人应尽的本份。”
“我偏不。”窦诗雅嘟气拟的说。
正在这时,宇文斌(贝)的内侍跑了进来。“哎呀,诗雅妹妹,太子殿下在到处找你呢。”
“什么事。”窦诗雅不高兴地问了一句。
“奴才也不知道。皇上要召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让奴才们到处找你,总算找到你了。快跟我一起去皇上那儿。”
“去皇上那儿,是不是说我的事呢。看,皇上想我了吧,说不定就让我一起去了。”窦诗雅得意地对着父母说。
当宇文斌(贝)走来时,宇文邕正手拿他们家那柄祖上传下来的玉剑,在仔细地把玩着。
宇文斌惶惶不安地走到宇文邕面前。他想了半天,没惹什么祸事呀,皇上不会训斥自已吧。他的二只脚禁不住抖了起来。
宇文邕看着宇文斌(贝)的样子,也觉得宇文挺可怜的。宇文斌(贝)是无能,可这不是他的错,他天生就是如此。没有什么能改变他,他本身没有错。这也是宇文邕一直没有下决心废掉他太子的原因。
“过来,孩子,你知道我今天找你来干什么吗?”宇文邕尽量和气地对宇文斌说道。
“不,不,不知道。”
“为父就要御驾亲征突厥了,京城的事就交给你了。因为打仗总得死人,为父也可能出意外。”
“父皇洪福兆天,不会……”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这次找你来有二件事要说,一是,为父给你讲讲当皇上的难处,怎么样当个好皇上。二是,这把剑的故事。好吧,你坐下。你知道吗?现在朝庭对你的意见很大,许多大臣坚持要废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是儿臣的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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