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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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隋好驸马-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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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淮杜伏威、辅公佑,本是齐郡人事,原先也曾在齐郡诸贼中起事,旋为张须陀所灭。今年便趁着杨玄感作乱的时机,南下徐、泗,在两淮起兵,利用两淮并无朝廷宿将的空虚,转眼聚齐数万之众,如今数月征剿不利,杜贼已经流窜裹挟了十万之众了。彭城留守董纯根本不是杜伏威的对手。

    江南盗贼,当初陛下在柳城时,还不知其贼首姓名,后来大军入关,消息畅通,才从吴郡、会稽郡、兰陵郡上报贼情中得知,三郡贼首分别是吴兴朱燮、余杭刘元进、兰陵管崇。当时陛下随口让胡将吐万绪、鱼俱罗讨伐江东三贼,如今……”

    怎么讨伐杜伏威、刘元进这些人马,当初杨广只是随口一提,就把国内留着投闲置散的将领随便拉了几个去,后来忙着打杨玄感,也就没当回事儿。此刻也就是萧瑀有这个胆子,借着是他小舅子的身份,敢把前方噩耗告诉给杨广,泼泼他冷水。杨广听了怫然不悦,好像万全没想到这种起兵两三个月的新贼都能这么麻烦。

    “怎的?董纯、吐万绪、鱼俱罗三将,自开皇末年便为边镇宿将,从开皇至大业,数次征剿突厥有功。江淮民风暗弱,怎得他们现在连区区一些吴人反贼都奈何不了了?”

    “陛下!天下汹汹,不可尽用杀戮以制民。吐万绪、鱼俱罗到江东,三战三捷。先破管崇,后灭朱燮,然二贼率领残部,南附刘元进。三贼合兵一处后,刘元进自称天子,以管崇、朱燮为尚书左右仆射,重新裹挟募兵,贼众愈多。民间多有传闻,说吴人素忌胡虏残暴,陛下以胡将征江南,故而贼众虽然被杀甚多,却愈发踊跃从贼。还请陛下明察,安抚天下,再思拓边。”

    杨广被萧瑀的实话扫了兴头,又不愿意相信,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来护儿,你说!江淮贼情,果真如此严重了么?需要朝廷停下对高句丽的远征,专心剿贼?”

    来护儿没想到杨广会点他名,倒是有些猝不及防:“陛下,末将不在中枢,不敢妄言。但萧侍郎公忠体国,素为陛下所知,想来不会虚言。至于萧侍郎所言吴人反抗不休的缘故,末将也是吴人,出身扬州,倒是觉得其言不假。吴人素来以戎狄胡人为生番禽畜一般。胡将平叛,则吴人人心愈发背离朝廷。朝廷大军在战场上屡战屡胜,贼人却越打越多,一般便是为此了。末将虽然不通朝政,却好歹在军中忝居其位多年。若陛下能下定决心,今年以安内为要。末将愿不避嫌疑,为陛下举荐数将,各镇方面。”

    “罢了,便先说说你的用人看法吧。”

    “陛下,末将以为,河北之地,当以杨义臣杨将军为主,今年讨平杨玄感后,便就地让杨义臣限制打压高士达、张金称等贼,使之不至于因收拢杨玄感败亡之后的残部壮大。杨义臣出身尉迟氏,其族久在河东,在当年伪齐故地也有威望,正是最佳剿贼人选。在然此二贼已经崛起三年,非一朝可灭。陛下若是明年还要再征高句丽,以杨义臣之能也只能把张金称高士达打压限制到山野之间,却无力彻底剿灭。

    而末将下半年若能回师东莱,则东莱留守陈棱的人马也可以空下来,陈棱麾下本是浙南的东阳郡兵,素习水乡作战,可南下与江都丞王世充合力,打压杜伏威。如此,则河北、两淮这两块今年因为杨玄感作乱而糜烂的地方,可以被朝廷重新收拾。至于江东三郡的乱贼……”

    杨广见来护儿吞吞吐吐没有说下去,眉毛一挑,森然发问:“江东又如何?”

    “末将以为,若是杨玄感彻底平灭后,吐万绪、鱼俱罗还当真没法对付江东诸贼的话,不如以兰陵郡公萧铣为帅,征剿平贼——当然,明年三征高句丽的时候,若是陛下需要萧驸马为末将监军,到时候还可以再调来。”

    杨广眯着眼睛,朝萧铣看去,而萧铣正是一副很无辜纯良的眼神:辽西一战,咱可是有救驾之功,难道你还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婿没有揽兵权的野心么?(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把柄在手

    涿郡城下的攻城战,除了血腥二字,实在是没什么别的可以多说的——这座城池原本就是朝廷大军讨伐高句丽的根据地,城内存粮七百多万石,要想靠围城断粮来攻破,那起码得围上十年八年的。所以,杨广用了最直接的强攻手段,仗着精兵众多,花上俩月时间把涿郡城狠狠凿烂了。

    杨玄感没有被生擒,如同历史上一样,选择了在城破之前,在涿郡留守府中,让其幼弟杨积善帮他介错自杀,然后一把火少了留守府,不给人找到尸首后辱尸的机会。杨积善也自知断无幸理,选择了投入火场**。

    杨玄感这厮好歹不是专搞破坏的流贼,好歹也是贵族出身,有点儿节操。他死前唯一干的一件还算上道见人品的事情,是下令叛军不必放火焚烧粮仓——毕竟杨玄感是为了争天下,就算不敌,也没必要把天下搅滥。

    那种“我得不到的东西也不给人类留下”的事情,一般只有农民军起兵才会干,因为那些人骨子里觉得“反正咱的基因留不到未来,未来的世界有多糟糕也和我没关系,是有钱人的后人遭罪”。从黄巢李闯张献忠,到加勒比海的海地独立战争,那种毁灭一切的事情一般只有狭隘的农民军才干。

    杨玄感选择了贵族一样有尊严的死法,杨广也没有再费太多精力去搜寻其尸体凌辱。大军踩着满地尸体踏进涿郡城,夺回了杨玄感的遗产。户部的官吏计点了一番。涿郡粮仓居然还剩下了五百万石存粮,好歹可以撑着朝廷大军到明年夏天为止的军需。

    李密没有选择尊严的死法,当初他根本就没有逃回涿郡城——其实在榆林关下。杨玄感叛军被朝廷大军渡海抄后路成功之后,李密就已经看到杨玄感的下场了,当时让杨玄感逃回涿郡,也不过是希望杨玄感多蹦跶几天,多拉一阵子仇恨值而已。而他李密本人,便当机立断趁着河北之地都还没被朝廷掌控的机会,隐姓埋名单骑南下。去寻一些有前途的农民军投奔了。

    涿郡城被攻下之前,河北之地其他各处被叛军波及的州郡也都先后平定了,除了涿郡城。撑得最久的一处据点便是杨玄感做了两年留守的黎阳了,算是稍微费了朝廷大军一番手脚,折损了两三万人马才拿下。别处城池,不过千百人的伤亡。甚至是听闻杨玄感大势已去后直接望风归降的都有。

    ……

    萧铣在榆林关一战有救驾之功。后来又献计让朝廷大军渡海夹击杨玄感,可谓是居功至伟。涿郡城破;自该论功行赏。杨广为了表示信任,便让萧铣负责处置鉴别那些从贼了的官吏,一时之间,他也算是成了炙手可热之人。

    这种活计,非极为受皇帝信任的人不可为之。毕竟手握鉴别审查的权力之后,哪些被俘官员属于“被迫裹挟”可以赦免,哪些属于“主动从贼”必须严惩。都在萧铣一个结论之间。同时这种权力虽然大,却局限于人事权。和兵权不太相干,又没那么敏感,萧铣作为如今最受信任的外戚之一,操办这事儿最适合不过了。

    萧铣在涿郡临时办事的衙门里,一堆堆的卷宗在公事房中堆得如山之高,萧铣当然也没有那么多精力自己细细去看,只是交给手下幕僚属官仔细查验,而他自己则看一下结论,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陷在里头的、又着实没有反情的历史名臣或者名将,好搭救一把卖个人情留条路子。

    一个幕僚走进萧铣的书房,把一摞折页丢在案头,大大咧咧地开门见山:“晦之,这些都已经整理好了,你看看没问题的话便定案罢了。里面有些莫须有的、又有官声的,愚兄都给你标出来了。”

    萧铣不用抬头,便知道是房玄龄。如今他麾下其他人,但凡是有官职的,都以官名检校相称,唯有房玄龄没有官身,是私人幕僚的身份,待人接物也是不卑不亢,至今都和萧铣直接称呼表字。

    房玄龄自从朝廷第一次远征高句丽的时候,就因为在齐郡做地方官需要聚敛虐民,愤而辞官了。萧铣这样的身份,不做地方官杨广好歹还会给个兴军司马、监军之类的安抚一下,而房玄龄这种上头人听都没听说过的人,辞官不做后当然只能给私人当幕僚。算来房玄龄如今在萧铣身边做事也有一年半了,只不过此前都在打仗,除了一些安抚皮岛军的调处事务之外,房玄龄没什么脱颖而出的机会。

    这一次,可算是逮到机会施展所长了。历史上房玄龄在投靠李唐初期,最大的才能便是发掘人才,比如李世民帐下的杜如晦、张亮、薛收、李大亮一些后来位居卿相的干臣能吏,都是房玄龄发觉举荐的。现如今,在一大票杨玄感逆党官员中发掘无辜、施恩市义的活计,对房玄龄来说实在是再顺手不过了。

    萧铣礼貌地赞了一句:“玄龄兄真是好精力,弟这些日子,一点头绪都没有。”

    房玄龄不以为意摆摆手,也懒得拽虚文:“晦之大才,如何过谦,还不是被军旅重任给压的么,没精力看这些案牍劳形的琐事而已。愚兄闲人一个,正好做这些。”

    对方直来直去,萧铣也不多客气了,翻开几本折页就先后看了起来,里头都是房玄龄觉得情有可悯应当赦免或嘉奖的官员。

    “武阳郡丞记室……魏征??经审讯叛军中杨玄感身边书记人等,魏征实为武阳郡丞元宝藏降贼后裹挟而去,且此前魏征曾有试图单骑报信朝廷、警示杨玄感逆举之企图。只因半途为叛军斥候捉拿……”

    房玄龄在折页上把前因后果都写得很清楚,包括后来杨玄感不得不立刻举旗造反,也是因为被魏征虚言恫吓,以为已经泄密。而在房玄龄深入交叉比对各方供词之前,这个魏征已经被暂拟定了个斩刑——因为元宝藏属于主动从贼的,而且是杨广着力要打击的元氏后裔。至于他身边一个小小记室有没有反对自己主官的言行,此前办差的官员根本就懒得查问这么细,而是一刀切就把元宝藏的属官都办了。

    “这个魏征着实忠义可用,某当奏明圣上,多加褒奖才是。”

    “晦之贤弟,虽然恩赏出于朝廷乃是大公之心,然则天下已然如此,何必避这个嫌呢?朝廷能知道这魏征是何许人也么?愚兄倒是已经一个个提审的时候旁观了一番,这个魏征见识着实是有的,而且直言敢说,自有用处……”

    “罢了,既然是在玄龄兄面前,咱就不矫情了。那魏征便想办法让他感恩就是。”

    房玄龄见萧铣不再遮遮掩掩,说话也放开了些:“爽快!既然贤弟如此开诚布公,那咱也就把咱的意思先说一下:魏征,还有这几个人,都是颇有实干之才,但是官位低微,朝廷根本不在乎,贤弟自行施恩留下,也没人在意,还能让他们感恩忠心。

    还有这几个:比如治礼郎高士廉等,都是京官,虽无显要实权,品级却不低,这几个也都没有参与造反,只是此前和杨玄感或是斛斯政私交太好、走得太近、二贼谋逆之前的当口,这些人还有书信往来,此前被朝廷一锅端了的。若是私下施恩赦免这些人,难免朝廷注意,所以还是要朝廷正式出面,贤弟只要让他们知道你在圣驾面前为他们辩解美言、承你的情便可。”

    萧铣听了,深以为然,不住地点头嘉许:“玄龄兄真可谓知我者,此事便这么定了,某再细细看看,明日便分批处断。”

    房玄龄闻言先行告退,留下萧铣把房玄龄整理出来的意见慢慢看完。

    不得不说,因为杨玄感如今采纳了李密的上策,而后才被击败,所以平叛后需要被清算的文武叛臣组成成分,与历史同期相比也变化了很多。

    历史上因为杨玄感强攻东都不下、后来又试图转进关中,最后没到潼关被朝廷大军灭了,所以一开始起事的时候,借着声势浩大,杨玄感颇为吸引了一大批东都和大兴的朝廷官员下注投靠,最后这些主动从贼的官员也被杨广大杀大洗了一批。而且从贼的官员很多还是官二代,连累了父兄都一并丢官问罪的也不少。

    如今,杨玄感从黎阳起兵后,直扑河北。所以黎阳…东都一带的官员依然有从贼的,却比历史同期少了很多。至于关中大兴的官员,根本捞不到从贼的机会,算是因此而得以保了下来。而额外受到重创的便是河北地方官,这个系统遭到了更为严重的毁灭,魏征不过是被这个蝴蝶效应波及到的一颗小棋子罢了。

    而要说东都洛阳跑去从贼的高官子弟还真不少。比如当年朝中四大名将之一的韩擒虎之子韩世谔,都在当初不开眼主动跑去从贼的行列中。只是韩擒虎如今已经死了,这韩世谔的利用价值便不怎么起眼了,属于萧铣没必要去救的。而裴矩、裴蕴居然都有族中侄儿去从贼,萧铣正好顺势卖个人情。(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困龙入海

    杨玄感逆党的案子,办得差不多了,萧铣这阵子,也不知道推掉了多少说情的人,又不好真得罪得狠了,个中尺度,不足为外人所道。

    不过,有些客人来访,是不能推辞的,尤其是对方还身负一些不能说的圣命。比如此刻和萧铣对坐饮酒的裴矩。

    “萧驸马,唉,咱闻喜裴氏,族中人口众多,良莠不齐,也是无法,让驸马见笑了。前日舍侄的事情,裴某倒是多多承情了。来,咱共饮一杯。”

    (注:正史上,裴矩、裴蕴确有近支子侄在杨玄感之乱中主动投敌,但是没有记载名姓。事实上朝中高官子弟投敌的有好几十家,很有可能是为了分头下注。)

    “谁家没有年少遭人蒙蔽的呢?裴侍郎多虑了。昔日袁绍强横时,曹孟德自身犹然不保。克敌之后,烧诸将交通袁绍书信,便是此意。萧某虽然不才,也知如今天下汹汹,若然继续一味用急,只怕刚而易折,不如缓之,以安人心。但凡恩赦出自上意,便是无有不可的了,哪能事事较真?但愿裴侍郎能心同此理,便是朝廷大幸。”

    “痛快!萧驸马说得真好。不失君臣忠义,又能权变为国,裴某若是早三十年,决然没有萧驸马这般见识。”

    裴矩以一种几乎要拍断大腿的姿态,低沉地为萧铣叫好,言语之间,似乎也放开了试探和戒备。俩人痛饮了一壶烧春,裴矩也就开始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裴某此前与萧驸马结交。也是泛泛,只有两年前族中世清蒙萧驸马举荐为遣倭使,多有立功。还蒙萧驸马暗中赏了一些富贵,这些裴某都是记在心里的。今日前来,倒也不全是为了前日舍侄的事情要感谢萧驸马,实是陛下另有圣命——萧驸马应该是知道我大隋有内外侯官之体系吧?先帝开皇年间时,便曾经以驸马柳述为内外侯官总管。”

    萧铣一紧张,一开始想否认,后来一想知道这么一个机构的存在又没什么犯忌的。而且他当初出道时候就被人试图陷害过,真说不知道反而遭人猜忌了,于是很坦然就承认:“此事萧某确实多有耳闻。只是其中细节,咱便不知道了。”

    “既如此,裴某也就直说了——开皇年间,柳述为内外侯官总管;仁寿年间。当今圣上还需要杨素为其所用。故而暗中舍了内外侯官总管的职务给大理寺卿杨约;今上登基之后,杨素一门遭遇也是人所共见的,如今杨玄感逆贼也已经伏诛,便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了——从杨约去职之后,这六年来,便是本官忝列其位,为陛下执掌内外侯官。”

    萧铣听了,倒是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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