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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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隋好驸马-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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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要出关,迟早是要和王世充争东都的,王世充不可能不知道,王世充只是不愿意在自身实力大损的前提下与我军或者唐军死战。但是如果有机会自身不付出什么代价,就重创我军或唐军一部的话。王世充还是会去做的,身处东都四战之地,他不会不明白强敌削弱一个是一个的道理。”

    众人都没有多说,转向萧铣察言观色,这当口下面的人说的再多也没用,全看圣意裁决了。

    “朕也觉得岑爱卿所言不错,李孝恭应该还不会冒这个险,他现在虽然进退不得,可是毕竟随船手中有粮。要是就地扎营,从汉中水运带来的粮食吃几个月都吃不完,反而可以与我军相持久战,要是放弃了存粮轻装奔走。那他就和萨水之战中的宇文述那般,命悬人手了。不过诸位爱卿恰才所言,倒是在一件事情上提醒了朕——南阳朱粲究竟会倒向我大梁还是伪唐。着实重要,虽然朱粲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刁钻之辈。不会轻易下注,却也要防着他摆出让人以为他要下注的错觉——要是朱粲明明没想下注支持李唐。但是却让李孝恭误以为他会投向李唐的话,那么李孝恭的胆子就会大很多,瞻前顾后的想法也会消失,到时候李孝恭的行为就更不可控了。”

    “陛下,要不让武先生安排一些路子,让臣去朱粲那里出使,晓以大义……臣蒙陛下提携,至今不过立些许赞划的微末功劳,深感惭愧,愿凭三寸不烂之舌……”

    “不行,朱粲此人凶顽非常,不可以冒这个险。”萧铣没等岑文本说完,就一口否决了,上辈子看《隋唐演义》时,书上写的朱粲疯狂吃人肉、而且连劝降使者都活剐了煮熟了吃肉的桥段,可是让萧铣印象深刻。此刻他想都没想就拒绝,倒也不是出于一个腹黑政治家的冷静思考,而完全是他尚未泯灭的、大脑中最后一块不以政治家思维思考的空白区域的本能反应。

    还是不够心狠手辣啊,这样的人怎么得天下?要是自己现在处在李渊的位置,会拒绝和朱粲接触么……肯定不会,李渊怎么会管朱粲吃不吃人呢,只要朱粲对他有利用价值就好了。

    “陛下,凶顽与否,并不影响朝廷利用朱粲……若说此前的接触因为朝廷大军还未接近,朱粲可以虚与委蛇推搪过去,如今大军都已经到了江陵了,北上襄阳近在须臾,外有大军威慑的情况下,接触朱粲正当其时啊!”

    “朕听说朱粲此人人性泯灭,好食人肉,先生此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岑文本也是歹毒到无耻的性子,居然听萧铣这般破天荒地说出这种言语,居然楞了一下,反应不过来,随后颇觉得不可思议的感动。

    “微臣何德何能……自当效死以报陛下,陛下且放心,微臣自有分寸,想来朱粲匹夫还威胁不到臣。而且臣估计,若是臣不去的话,如今李孝恭危急,唐廷自然也会派出使者试图让朱粲降服,臣自然会随机应变,左右逢源。”

    冷静下来的萧铣,倒也是看淡了不少,毕竟演义里头朱粲吃了唐朝使者又如何?貌似也是那唐朝使者自己嘴上没把门儿的,触怒了朱粲,而岑文本这种肚子里肠子要拐九十九道弯儿的人,能有什么危险?当下他也就释然了。

    “既如此,此事路途上的一切,还要武先生多多安排,兵器珍玩财货这些,也要妥善准备,朱粲手下贪鄙之人不少,总归要让岑爱卿好生发挥才是。”

    “是!臣定然与岑大人配合默契,绝不会拖了后腿。”武士彟不喜不怒,一点也看不出给比他地位低很多的同僚打下手有什么不快,不愧是豪商中的翘楚,几千万贯身家养出来的气度。

    武士彟和岑文本略微准备了一番,也就出发了。梁军主力在江陵休整了三天,也就重新踏上了北上之路——之所以要重新休整三天,是为了等待绕路的水路军和粮船队赶上进度,倒不是说士卒出川之后行军幸苦非要休息不可。因为作战部队到达了江陵之后,可以直接在汉南平原上陆路行军北上襄阳,但是粮船若是全部改为陆运的话,装卸太麻烦,一时间也弄不到那么多车辆,所以除了短期随军的军粮之外,其余的是在江陵港继续沿着长江东下,到武昌郡,然后在汉水与长江的汇流之处转入汉水,再去襄樊,如此,水路要绕一趟武昌郡,自然会慢几天路程,要先出发才好。

    萧铣的军队还没兵临城下,使节已经到位了。

    而且岑文本所猜一点不错,唐廷自从接到李孝恭兵顿房陵坚城之下、半月不得突破的飞马急报后,也是展开了应急的外交攻势,从长安派出了一路偏师,护送着一伙带了巨额财宝赏赐的使节,使者名叫段悫的,试图到南阳郡再次招降朱粲,好确保李孝恭突围之后的后路与补给,也好夹击房陵郡的吕子臧。

    与岑文本不同的是,段悫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是大模大样来南阳郡的。一路上就是打出使者的旗号,外加金弹外交给一路上路过的地头蛇小贼头撒钱,换来的平安到达南阳郡。可是如此一来,段悫的到来也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包括他的竞争对手。

    岑文本很幸运,因为他是跟着武士彟那支干惯了“吕子明白衣渡江”手段的商船队来的,所以段悫在明,他在暗。花了一些金银,打听出了段悫的喜好、弱点,以及朱粲的脾性之后,岑文本马上决定改变计划,后发制人。

    “段悫嗜酒,滥饮无度,酒后狂放无忌,且身为士人,藐视武人毫无忌惮。朱粲好颜面,喜纹饰……啧啧,都是可以利用之处呐。”岑文本并没有住驿站,而是在南阳郡寻了原本内外侯官的秘密落脚点住宿,想通了一些情报关节之后,他便招来几个人,让他们多携金银珠玉,隐瞒自身身份,然后先去寻接待段悫的驿站外围人员下手,只要如何如何。

    武士彟培训出来的手下何等精干,马上就心领神会,般的妥妥帖帖。岑文本便置身事外,等着段悫和朱粲先撕逼起来。(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阴人阴招

    张狗蛋是南阳驿的驿丞,原本是朱粲手下一个大头兵出身而已。此刻,送了唐廷使者段悫再次去觐见主公的时候,他依然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有些不真实。

    他收了一伙神秘客商足足几十条银铤,但是对方却没让他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让他找机会潜移默化地在段悫面前怂恿和传递一些误导的信息,让段悫以为朱粲是个嗜酒如命之人,要想谈拢正事儿,就必须拿出诚意来,在酒桌上把人灌醉了,然后卖弄豪气谈谈交情,才能成事儿。

    当然了,他拿钱可不是仅仅做这种事情的,还有一些别的挑唆言语上的任务,但无一不是非常安全,没有实质性把柄落下的事情。而且他也可以断定,不光是他,哪怕是他手下的驿卒,或者全程接待段悫的其他一些朱粲手下人,肯定也有拿了神秘客商钱财,然后怂恿着说些鬼话的人在里头。只可惜他不敢试探,也不愿意去试探,别人究竟收买了多少人。

    谁会和银铤过不去呢?难得糊涂才有得捞,就算他是大头兵出身,只要在驿丞这个位子上迎来送往一阵子,也会浸润得油滑起来,知道怎么做人。

    不过还真别说,大唐朝廷怎么会派段悫这么一个猪脑子来联络朱粲呢?朱粲虚与委蛇的本事多好,明面上谁来见他都不得罪,但是无论哪家要他直接动真格实际出兵助阵、选择站队,都会被朱粲的太极推手糊弄过去。

    段悫要是见识广博,早该看出朱粲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看到唐军主力出武关,是不会真的投降唐朝的。可是段悫就愣是被朱粲这两天暴露出来的好言好语和颜悦色给迷惑了。以为自己只要再加把劲儿,就能拿下这哥们儿。

    这种状态。就好比后世一个初哥**丝看到女神给他发“呵呵”,就真以为“呵呵”真是示好暧昧的意思一样。就好像女神给你发了“呵呵”之后,你只要再接再厉多逗笑舔脚一阵子,就能摸上身了。

    段悫的见识与**丝无异,岑文本却是老奸巨猾——按年纪,倒是应该说“少奸巨猾”——所以只是躲在暗处,光靠武士彟给他的情报网触手,观望了一下段悫和朱粲的接触之后,就果断断定了朱粲此刻就是在不停地发“呵呵”吊住一圈备胎。免得心急的备胎先爆胎了,又少一条待价而沽的退路。

    既然知道了对方如今在疯狂发“呵呵”,岑文本当然不会这时候凑上去接触,要想凑上去,好歹也要等你别的备胎爆了,退无可退。

    ……

    也是活该段悫该死,段悫此人原本自己就嗜酒如命,可是出使之前,由于害怕误事。还赌咒发誓此行途中一定要戒酒。可惜自从听说了“朱粲是草莽武夫出身、对于不喝酒的读书人很抵触,要想谈感情,就必须先喝痛快”这条假情报之后,段悫对于痛饮一下子找到了理论依据——咱这是为了国家大事而喝。放到后世那就是“招商局长陪外商喝死了都算因公殉职”的逼格,他哪里还能忍得住不喝?

    没说的,两天功夫。天天烂醉如泥,而朱粲还在那里不停地学女神“呵呵”。

    **丝被晾久了都会有火气。段悫喝大了之后,这天就说了一堆作死的话:“听说大王原本在光禄卿麾下时。好食人肉?”

    光禄卿,是李密投降唐朝之后,李渊封给李密的官职。貌似杜伏威投降萧铣,后来经历辅公佑再叛之后,也是被降到了光禄寺卿的位置上的。可见光禄寺这个衙门,名列朝廷五寺,但是分管方向又是“筵宴伙食”这种人畜无害的领域,实在是塞行政级别高、实际实权小的降将军阀们的好衙门,无论在梁朝,还是在唐朝,光禄寺都可以扮演好“中顾委”这样的角色。

    段悫酒席上这句话一问出口,朱粲就变了脸色:尼玛,你这厮是想羞辱于老子?特么的唐廷派来招安老子的使节,内心都是这么想的,要是真投降了唐朝,将来谁知道要被人怎么鄙视?心中震怒,朱粲脸上却没有表露,照样佯笑着反击:

    “段大使当真消息灵通!朱某对于食人肉一道,倒真是颇有研究!不过寻常草民皮肉粗劣,不如牛羊。真要说好吃,还是读书人的肉细嫩,当真不羡羊肉。只可惜,读书人若是常常酗酒烂醉,那肉质也就差了,如同酒糟猪肉一般。”

    如果段悫清醒,这时候就该听出朱粲已经怒了,这是在威胁他。

    然而酒壮怂人胆,就好像店小二敢和阿紫姑娘这个小魔头说“想割小人的舌头?只怕姑娘没这本事”。段悫此刻酒劲上来,自然也敢说:“就凭你这粗夯,最多吃些小卒!读书人哪个与你吃!”

    “你也是读书人,便不信老子今日就吃你如何!”

    “狗贼敢尔?便不怕我大唐天兵将来将你碎尸万段!”

    “特奶奶的,老子宰了你,这就留下首级,当供猪头一般,送去江陵,又能怎滴?江陵那主子,还会因此加官封赏呢。”

    “贼子!陛下好心诏安于你,你胆敢……江陵至今没有派人来,你自找上门去,也不见得受待见!”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段悫的酒劲儿其实已经吓醒了一半,可惜,他听了刚才的话之后,朱粲就已经不可能留他活路了,人知道的太多就该死。

    段悫被扯下去,很快剁了首级留下,其余肉身拾掇干净,下锅烹煮,朱粲手下的厨子,看把式也是烹调惯了人肉的。酒菜上桌,朱粲面不改色地把刚才还坐在自己对面一起喝酒的哥们儿给吃下肚去。当然了,百十斤一大锅,朱粲也就挑着肥嫩地吃那么两三斤。顶了天了,别的只能炖着。赏给手下人。

    对于要怎么打发段悫带来的随从,朱粲倒是没有想好。让他们带着段悫的遗物回去示威固然解气,但是也会招来唐军的怒火,听说薛仁果已经完蛋了,李世民或者李元吉不管谁带兵来,朱粲可都不想成为吸引仇恨的对象。

    想多也是无用,何况朱粲自己也是酒后冲动,此刻酒后发愁,很快沉沉睡去了。次日日上三竿,宿醉刚醒。还没来得及继续想大事儿,外头却有通报,说另有一路使者前来求见,对方行事很是秘密,并没有提前招摇表露自己身份。

    ……

    “朱大帅好胆略,好口福,不过如今,还是先想想善后吧。我大梁皇帝陛下不愿意趁人之危,虽然朱大帅如今并没有什么比较好的第三条退路可走。但是我大梁皇帝陛下开出的价码依然不变,岑某出发的时候陛下给的是什么价,如今还是什么价,绝对不会趁人之危杀价的。”

    朱粲看着岑文本的表情。看不出岑文本有偷笑窃喜的意思,但是那言语仍然让朱粲有些恶心,只是如今并没有什么别的退路。他也知道不该得罪了对方。

    按理说,他还有一张牌可以打。那就是摆出一副“爷好歹还能投靠王世充”的架子,争取一下伪装出卖方市场的样子。但是他知道以岑文本如此恰到好处的出现时机。对方肯定是很精明的人,肯定可以看出王世充的让出南阳、换取唐梁接壤相争的地盘这一动机。自己的空话不仅不会起到作用,反而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没有谈判诚意。

    “罢了,既然先生心直口快,本帅也不多说什么‘某还可以投奔王世充’的虚与委蛇之言,只希望先生也直言相告,大梁皇帝能够给朱某什么条件。”

    “山南东道观察副使、南阳郡守,柱国。不能再多。不过,我大梁皇帝雅量非常,说了让你做,就一定让你做到老得做不动为止,而且连职官都可以同爵位一般,让你的子孙抵减一等继续留用。”

    如今可不是中晚唐,节度使还不存在,地方官世袭在北方朝廷里面是很难想像的,南方虽然因为南朝数百年的九品中正制导致豪门巨阀盘根错节,却也是要经常流动的。萧铣给的条件,显然很是经过了讨价还价的斟酌损益,是真诚的。虽然这个价码比朱粲现在实际控制的利益还要小一些,但是朱粲也明白,他如今的地盘是没有后盾背书的,不能这么算。

    “罢了,要朱某如何做?直接率军归梁不成?”

    “不不不,没有那么简单,若是直接归顺,固然可以直接拿到刚才许诺的官职。不过眼下还有一条路可以更快一些:如果朱副使想把‘山南东道观察副使’的‘副’字去掉的话,眼下还要做一件事情——段悫昨日才死,消息还未泄漏出去,朱大使要稳住那些段悫的从人,看好了,然后取了印信信物诸般,再换人去房陵郡前线。朱大使把岑某写的这封书信,用自己的笔迹抄写一遍,再附上模仿段悫字迹的附函,让李孝恭相信南阳。襄樊等地已经暗地里归心大唐,只要他的部队突围到达邓州、新野一带,马上就会得到接应,当地也会为李孝恭供应军粮,就行了……”

    “嘶——”朱粲倒吸了一口凉气,岑文本这是不仅要堵死李孝恭,还想更进一步,用假情报诱使李孝恭误以为“即使分出精兵主力弃粮突围,也不会出现绝粮之患,因为绕过房陵郡之后,后方也有我军的地盘供应粮草。”

    “李孝恭要是不信怎么办?”

    “那就要朱大使多多劳动一番你手下士卒了,摆出要出兵去房陵接应李孝恭的样子,大军一旦调动,信息定然是瞒不住的,李孝恭也会有自己的斥候,到时候正反消息相互印衬,李孝恭自然会作出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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