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亲戚,不是我的,我高兴就对他们客气点。
我不高兴,就是给他们两个冷脸,那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苏筠看出来了,七夜已经变了。
他再也不是自己初始印象中那个笑起来能让人想到一树繁花的七夜。
“你是在故意让我生气,放了你走?”
苏筠有点回过味来了。
七夜看着她笑,举起手想拂过她的脸,被苏筠打开。
“不是笨到家嘛”。
“你要是不怕我继续跟着你捣乱,或者故意气你,那你就带着我好了,反正七爷我是无所谓啦。
你这张脸,看着还是很让人欢喜的”。
“毕竟,美女总是容易让人原谅嘛”。
苏筠是个认真又性子有点固定不会转弯的个性。
对于如此无赖的七夜,她气得眼眶发红。
一双眼睛就看起来像是这雾气中的梅花,泠泠的却有一股暗香隐在风中。
七夜撇开眼睛往天上看。
心里暗道,苏筠的长相即使她是个女霸王也由不得人不喜欢,更何况她不是,她的骨子有一种善良温柔。
如果不是他心里有绾心,他肯定也是忍不住要动心的。
“你想走,无非就是去找乔绾心对吧。
你再这么作,我能有一百种方法让乔绾心生不如死。”
苏筠的话,一下把七夜激怒了。
他钳住苏筠的尖尖小下巴。
“你敢”。
苏筠冷笑道:“你看我敢不敢,我还告诉你了,不用唐爷爷,不用我爷爷,苏唐两家的势力一点不动。
我能把乔绾心给折磨的生不如死,信吗?”
苏筠的眼睛看向天空中灰色的雾气,她的人生就像这虚无缥缈的雾气。
既然她找不回他,那么在她临走前,大家都别想好过。
苏筠垂下睫毛,看到七夜气得一张俊颜阴沉。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霸占着唐亦东身体苟活的残存意识。
你利用的只是他的心结,你对得起他对你的心吗?对得起他对你的兄弟亲情吗?
你只想过自己活,有没有想过他,有没有想过他是不是在某个永远不得赎罪的深渊里世世轮回。
你这个灵魂,不值得他如此付出。”
苏筠知道以前七夜也许不懂。
“你不配!”
苏筠三个字说的一点力道都没有。
七夜却觉得这三个字像是一把刀甩在他的脸上。
现在的七夜,肯定是听的懂的。
“大不了,就是把你交给唐爷爷,你以为,你可以借着他的身体活下去吗?”
苏筠的话,让七夜一张脸都黑了。
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最后,松开对苏筠的钳制,大踏步的离开。
苏筠看到他离开,来到盥洗间里,对着镜子看到七夜把她下巴都捏红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因为昨天晚上的一番劳顿,她已经使用过一滴薰衣草露来美容一下脸。
现在又滴了一滴来,脸上立即就恢复了无暇光泽。
对着镜子微笑下,再微笑下,苏筠觉得被七夜气得波澜起伏的心平静了下来。
岁月中忘记不了的就铭记,生命中坚持不了的就放弃。
这是现实,可是她却愿意坚持她的童话。
忘不了的是最后时唐亦东的温柔,坚持找回他,是自己对爱情的勇气。
她活得很坚韧,绝不像是她表面看起来这么娇怯。
她不管要面对什么,在她有限的生命里,对于她喜欢的人,绝不轻言放弃。(未完待续。)
第489章:陈秀姑
苏筠从后院回来的时候,二婶端了杯茶过来。
有点担忧的样子道:“刚才我看到侄女婿似乎不大高兴的出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没关系,二婶不要担心了,他可能是想去村子里走走”。
听到苏筠这么说,二婶像是放下心的样子。
不过倒是没说什么劝解之类的话。
在二婶的心里,这就是苏老爷子看门第结亲要付出的代价了。
既然看中了人家的门第,那就别管人家孩子是什么样了。
还有,苏筠未婚夫这也不算是什么大毛病,不就是吃饭挑点嘴吗。
比起人家那些有权有钱的富二代们,左拥右怀,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不知道好多少呢。
在一心要苏笛找个金龟婿的二婶眼里,七夜这真不算什么大毛病。
喝着茶,很快人们就把早晨七夜的那点事忘记了,注意力都集中在二婶和苏笛的说辞上。
“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
苏筠低头沉思。
“二叔祖,二叔是怎么去的?”
二叔祖还没回答,二婶面有愧色的道:“人家都说是我不旺夫,还克夫。
我嫁进来没几年,你二叔身体就不好了,最后是因为病走的”。
二叔祖摆手道:“那些人言都是高架子看戏,说话不过自己的心。
你管人家怎么说呢。
这些年你操持我苏家,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也没有想着在外嫁,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这克夫什么的,你就不要再说了。
娶到你这么能干的儿媳妇,是我们苏家的福气。”
“以前二叔的身体好吗?”
“没结婚以前”。
苏筠的问话,让二婶面有难堪色,就像这还是在提醒是她的原因一样。
“柏林本来就是身子不好,当年结婚早,也是有以前冲喜的意思。
苏笛妈娘家是隔壁镇上的富康人家,人家也都说苏笛妈是个富态好命,我请了媒人去相看。
也回来说看着有福气,没想到娶进门来,还是没能替柏林带来喜气救命。”
二叔祖似乎对以前的那些都很是相信的。
“病死的,冲喜,红盖头”。
这三点让苏筠一下想到了村口的牌楼。
“二叔祖,当年那个秀姑嫁的是你们这一房嫡枝祖宗吗?”
苏家嫡枝是苏姚圣这一枝,苏姚参这一支当年是苏家一个庶长子的分枝。
苏筠这么一提,苏姚参面就有点不好看颜色。
那牌坊在以前本是荣耀的体现,可是经过了动荡年代,被捣毁的十座汉白玉牌坊。
让苏姚参此时觉得苏筠的态度很不敬。
如果是以前,他作为叔祖,大可把这个晚辈给撵出去。
可是现在……
罢了,家里出了事,毕竟还指望这个小辈能帮上忙。
“是,是我的祖父,算起来应该算做你的族高祖。”
“高祖当年是不是身体也不好,是娶了秀姑来冲喜的?”
苏筠的话,就像是他们家当年是逼死秀姑,如今秀姑来害他们一样的。
二叔祖不悦的沉声道:“陈秀姑当年是她的父母主动要把女儿嫁给我们家冲喜的。
当年陈秀姑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家里穷得要易子而食,她的爹妈原本要把她卖到勾栏院里去的。
听说我们家再招重新的新娘,就主动求了上来。
她嫁到了我们家,我们家不单给她娘家家置上了百倾良田,还把她的两个弟弟接到我们族学里来进学。
从哪一点上也没亏待过她。
她嫁进来后,倒是秉承温顺,照顾高祖也是事事尽心,可无奈高祖身体到底是坏了根本。
一年后就撒手人寰了,她在我们家受教化感染,倒是懂得礼义廉耻,高祖去后,她一条白绳吊在了房里。
我们家给她建了牌楼,当年在乡里也是替她讨到了节妇的官碟,她两个弟弟后来受这余荫名声都是做了富足的乡员外。
我自问我们家没有一点对她不起的地方。
就算没有进我们家冲喜的缘故,她也要被卖到腌臜地,比之被污踏,倒是这样去的体面又干净。
还造福了她的弟弟家人。”
二叔祖一番唏嘘生气的说完,这些事迹在牌坊和家里宗祠里都是有记述的。
“你这样的年纪大概是不懂当年那个时候,人们的观念。
虽然现在看来是迂腐,但是那到底是有坚持的年代。
现在的人们……”
二叔祖冷哼一声,结束了这话。
从二叔祖的言语里,似乎是陈秀姑去的心甘情愿。
苏筠心里是不相信的,因为如果甘愿,也就不会事隔百年后,依然阴魂不散。
至于为什么是出现在苏笛爸这一代,苏筠已经从族谱里看到是因为苏笛爸的八字很弱,容易刻。
所以那时候,苏笛爸结婚的时候,她才会给苏笛妈送去了红盖头。
说到底,苏笛爸的死,跟那个死去的陈秀姑是脱不了关系的。
不过她看二叔祖的脸色,也知道现在问不到什么,也就不问了。
同爷爷一起出了瑞德厅屋堂。
“你二叔祖有他自己的坚持和看法,你不必非得赞同。
他的有些观点,和这个时代是不合宜的。
你听听就算了,不要被他影响”。
“他作为长辈,难免有点自恃架子,你也别跟他计较。”
自己的孙女,他是不舍得撂脸子的。
可是现在自己孙女帮他们,还要看他们的脸色,苏老爷子心里面一方面有点生气。
一方面因为这亲族关系,也不能看着他们一家被鬼魂骚扰,袖手旁观。
孙女是有点别人没有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苏老爷子怕孙女刚才看到苏姚参的脸色,心里芥蒂。
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又有自己和唐老头的护佑,原本是理应所有人都看她的脸色。
没有必要受别人气的。
可是自己孙女却能做到依然是善心体谅人,这让苏老爷子觉得很心疼也很欣慰。
“没事,我理解的。
只是我对陈秀姑的死还有疑惑,通常不会是想记载那样,如果是那样,也就不会留下这冤魂在村里飘荡了。”
“嗯,爷爷也是这么想的。”
苏老爷子追忆道:“以前的时代,有好的地方,也有现代人永远也不知道残酷的地方。
并不是礼仪之邦就会夜不昧金,而在光鲜的礼义下,也有多少用圣贤书做丑遮盖的脏污布。
这可能里面还是苏家的辛密,有可能是丑闻一件。
如果没有必要,这段往事是没有必要揭开的。”(未完待续。)
第490章:苏筠的爱情
苏筠若有所感的回头,看到涌清堂灰暗的门楼里,缓缓从门后露出一角红盖头。
然后那个红嫁衣女人顶着红盖头就这样歪露出头,虽然是被红盖头遮住的脸。
但是苏筠仿佛能透过红盖头看到她那双黑眼睛正在看着她。
黑眼睛笑起来,啪的一声掉出白眼珠子。
苏筠有点惊慌的回过头来。
这个女人全身冒发出的寒气,让她在这大白天都有点抵抗不住。
而且她感到这个女人跟她在涌清堂里碰到的那个穿着素锦旗袍的女人不是同一个。
别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感觉不一样。
但是相同的是,这两个鬼物都让她全身不舒服。
“筠儿怎么了?”
苏筠有点带着哭音:“这次有必要管的理由了,她已经找上我了。”
苏老爷子也往后看,什么都没看到。
看着苏筠满是担忧与无所帮助的痛恨。
“爷爷以前自认为只要筠儿想做的,不想做的,都能帮上忙。
可是现在才知道是这么无力的事情。”
真正原因是,苏家有的,苏筠身上的本事是可以努力得到的。
可是苏筠身上的结,苏家的权势却帮不上忙。
“早晨的时候,你和那孩子是怎么了?”
苏老爷子说起另外一件,来帮孙女转移注意力。
因为他胳膊上感到孙女扶着他的手,有点发颤抖。
他看得出孙女是和那孩子在生气,人只有生气才能对抗恐惧。
苏老爷子已经看出来了,唐亦东现在不是唐亦东。
只用那孩子来称呼。
他真不知道现在的这个是谁。
“他有病”。
苏筠说的是真话,苏老爷子以为她说的是气话。
唉,两个冤孽。
上午的时候,苏筠一直在翻看族志,关于陈秀姑的记载,和二叔祖的说法没什么差别。
无外乎给苏家歌功颂德,赞扬苏家的仁慈和陈秀姑的节气。
下午的时候,苏笛来找苏筠出去走走。
今天的天气不好,有点阴冷,她们就在村里随便走走。
苏筠倒是看着忙碌的村民,感觉挺有意思的。
两个人随便走着,看到一户门前的磨盘石桌上,聚集着一堆人。
听到砸嘭的声音,苏笛喜道:“是五伯家在做打糕,这可是个体力活,平时是不做的。
我们过去看看,待会刚做好的打糕吃两块,我们坐在那边溏前吃糕说话,岂不美事。”
走近了看,是两个中年大叔拿着木榔头正在反复在石头案桌上敲打一块糯米团。
苏笛在一边讲解道:“这是用糯米和黄米掺和煮成的饭团,等打糕做好了。
蘸上炒熟的黄豆磨成的粉,吃一口一口香,再吃一口,又糯又有嚼劲。
我们家往常也不做,因为太费力了。
没想到今年五伯想起来做这个。”
苏筠今天刚从族志上看到,在苏杏村里,打糕的用途和风俗是用来祭神和慰藉鬼魂。
看着五伯家就有点若有所思。
果然一会五伯和他儿子就打不动了,那翻过来的米团显然还缺力道继续捶。
“我来”。
七夜一直在旁边站着看,也看到了苏筠和苏笛过来。
他站在人群里,苏筠倒是没注意到他。
还以为这个人生气不知道跑哪去了,竟然在这村里晃荡。
七夜看到苏筠看他,对苏筠露出一个上扬的笑。
倒是让苏筠不知道作何反应。
她以为在二婶家后院里说的话,让他们的关系已经降至到冰点,没想到一上午没见。
七夜又恢复过来了。
七夜把外套脱掉,里面只穿着件黑色的帽衫,大冷风里似乎也不怕冷。
五伯看到是村里来的贵客,连连摆手道:“哪里好让客人动手。
知道您在这里,待会儿做好了打糕肯定送给您尝尝”。
村子里多是本家亲戚,大家都知道这个是三叔公的孙女婿,是大京城来的贵公子。
看着七夜不免有些拘谨,又加上那张俊美无匹的脸庞,五伯更是局促了。
七夜从他手里拿过榔头笑道:“我既是想吃这打糕,自是要出份力气。
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村里人都觉得七夜说话很淳朴。
没想到村里人传闻有些傲慢的贵公子,这不是挺懂事的吗。
苏笛也在心里想着,这人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不想说。
那在自己家里的时候,肯定是哪里惹得他不高兴了,才那副样子吧。
做出那副样子又是给谁看的?
七夜的力气很足,没一会,打糕就够了力道,五伯娘切成了长条。
七夜自己去蘸好了黄豆粉,放在了一个纸餐盒里。
巴巴得拿到苏筠面前:“筠筠,尝尝,这可是哥自己动手打出来的”。
他的额头上还冒着汗珠,他的眼睛依然明亮。
苏筠垂下了睫毛,从他手中接过打糕。
朝前走了,苏笛自然跟上。
两个人坐在了可一观前的水塘边。
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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