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消息一经传出,便立时引起轰动,淮阳府一时纸贵,连平时不沾诗文的纨绔子弟,都变得‘勤奋好学’,可是过了数十天也没人能对的工整。
众位欢场好手,虽有黄金百斗,珠玉满仓,也只能远观,无法亵玩,一时间,‘凤鸣阁’名声大噪,财源广进。
淮阳府衙内,府尹高德善敲打着手中折扇道:“黄师爷,那对子你可曾对出?”
“回大人,这对子看似简单,实则极难,小人rì思夜想,都没有合适的下联。”黄师爷战战兢兢的小声回道。
“李师爷咧?”高德善又转身问向另一人。
“小的???也没对出来。”李师爷望见高德善眼中的寒芒心头一紧回道。
“废物,一群废物,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没对出,本官养了你们又有何用啊!”高德善高声大吼。
他这些天都有去‘凤鸣阁’,楼上‘青霞’那美若天仙的姿容,黄鹂般的声音,还有那隔着薄纱高高隆起的???想到这,心里便似抓痒般的难受。
“你们还楞着干嘛,还不去找人帮忙想对子!”他又怒道。
“是??小的立即去办。”几名师爷连忙应声告退,急匆匆的就往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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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就是他?”李师爷看着对面的大汉不信的道。
“没错,就是他,他说他有那下联的对子出售,所以小的便带他来了。”一名衙卫道。
“你们到底买不买,不买我上别家去,多的是肯出钱的主。”那大汉不耐的道。
“你这手中对子是你所作?”李师爷没有理会大汉的不耐,问道。
“你管是谁作的,我只要银子,其它都不知晓,你若不要,我便走了。”大汉说完举步就准备出去。
“好汉慢着,你要卖多少银子?”李师爷急道。
“不多,只买一千两银子,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俺不卖!”大汉停下脚步道。
“一千两这么多??我得去里面请示下老爷,你在这等下。”李师爷道。
“好,我等着你,不过可要快点。”汉子道。
李师爷进了内堂,过了一会便出来,脸上笑道:“老爷说了,钱不是问题,只是我怎么知道你手中的对子是否工整咧?”
“这好办,对子我可以给你看,你若觉得工整便付我银子,若是觉得我诳了你,可以不给,我只卖给下一家便是。”汉子道。
李师爷道:“那好,你给我看看,若是工整,绝不短少你一分银子,只是再不许买给他人。”
汉子道:“这简单,若是好,你给了银子,我也不去他处,只等你家老爷对了对子后再走就是。”
李师爷道:“那最好,你快取出我看看。”
汉子见他答应,就从怀里取出一个布袋子,打开后从里面掏出一张纸片,然后递了过去。
李师爷接过急忙后看去,脸上顿时露出喜sè,只见那纸片上写着;“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年年年底接年初。”与那青霞出的上联“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园逢月半。”遥相呼应,珠联璧合。
“可是对的工整?”汉子道。
“不错,却是工整,银子可以给你,不过你不得出府,等我家老爷用完后才能离去。”李师爷道。
“那是自然,先拿银子来吧!”汉子道。
李师爷吩咐衙卫叫来账房,取了一千两银子的银票给了大汉,然后又请大汉暂时留在一处厢房内,点了两名府兵看着,这才兴冲冲的进了内堂。
“好,李师爷你这次办的不错,等天sè一晚,你陪我换了便服同去。”坐在太师椅上的高德善眼放红光,眉飞sè舞的道。
夜sè下,柳叶巷中,一顶轿子抬到了‘凤鸣阁’前,从里面下来一人,身材高大,长脸大眼,四十岁左右,正是换了便服的淮阳府尹高德善。
李师爷屁颠屁颠的在前面引着路,此时‘凤鸣阁’内人如cháo水,都拥挤在下面听二楼台阁上的青霞吟唱。
只见那青霞,身穿紫罗衣,腰缠青丝巾,眉似初chūn柳叶,脸如三月桃花,细腰蜂胸,每次吟唱,必叫下面客人伸颈翘首,目不转睛。
高德善进去的时候,正赶上那青霞吟唱完最后一段,她对着下面微微躬身一福,便收了瑶琴,转身进了楼阁。
下面的客人心痒难挠,又对不出纳上联,只好找其它姑娘解决,顿时散去大半。
高德善见还没人对出,心中狂喜,今rì有些紧急公务耽搁了时辰,弄到此时才到,深怕被人抢了先,此时终于放心,昂首阔步的上了阁楼。
那青霞住的地方比较偏僻,在阁楼的最上一层,这层阁楼实际是顶层,上面只有一间屋子,其它地方种植了不少花草。
他倒是比较满意,因为作为一方父母官,叫人知道了总是不好,这‘凤鸣楼’的主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便是他这四品顶戴的淮扬府尹也是得罪不起的,要不然,那青霞又如何能凭一纸上联就拦下满城豪强了。
‘凤鸣楼’每一层都有身穿劲衣的大汉把守,这些大汉据说都是武艺高强之士,除了这些明面上的护卫,另外还有那不为人知的高手坐镇,因此在这里极少有人敢闹事,高德善对此也十分放心。
“咚咚咚???”他敲响房门。
“谁呀,小姐歇息了。”一名丫鬟道。
“我是来对对子的。”他此时心里怦怦直跳,眼中满是期盼之sè。
“那你把对子从上面口子处塞进来,若是对的工整,我家小姐自当开门迎客。”丫鬟道。
他这时才注意到门上面有个一寸来长的口子,笑了笑,便将那纸片塞了进去。
有人接过纸片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只听里面传来脚步声,然后咯吱一声,门开了????????
“你知道吗,听说那‘凤鸣阁’青霞姑娘出的对子让人给对出来!”柳叶巷的一间茶馆里茶客议论道。
“不错,据说是昨天被人对出来的,那对子的下联好像是什么‘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年年年底接年初。’”
“不错,我也听说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对出来的!”
“那人很神秘,他走后,那青霞也失去了踪迹。”
“你们不知道吧,我可是听里面的兄弟说了,昨rì确实有人将那对子给对上了,后来还带走了青霞,至于那人是谁吗,呵呵,我那朋友只说,是咱府里极有权势的一个人。”一名汉子说道。
“哦,张三哥,那‘凤鸣阁’怎么肯放走青霞这样一颗摇钱树了?”有人问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青霞姑娘本就没有卖身,她想去那便可去哪,既然有人对出了对子,将她带走不是很正常吗!”那张三哥道。
“原来如此,哎,这下联如此简单我怎么就没对出来了!”众人纷纷叹惜,不一会,又说起其它奇闻异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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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已经三天都没上公堂了,这可如何是好啊?”黄师爷愁眉苦脸的道。
“哎!没想到老爷竟然将那青霞给带回了别苑,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老爷连公堂都不上了,这时间一长,要是上面知道了,可是不妙啊!”李师爷也没有了起先的得意,一脸沮丧的道。
第三十三回 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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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rì午间炎热异常,淮阳府街头巷尾少有行人,两个大汉与一名头戴斗笠之人,却是不惧当头rì晒,急步而行,像是有什么紧要之事一样。
大风酒楼的一间客房中,钱云正来回踱着步,他正在等一个人,一个很长时间没有见过的人。
突然,脸上神情微变,望向门口。不一会功夫,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咚咚咚???”门敲响了。
钱云打开房门,见铁氏兄弟带着一个头戴斗笠之人在门外,他脸上一喜,等他们进来,迅速关上屋门。
铁豪一进门便欣喜的道:“小兄弟,我带李大哥来了。”
那人揭下斗笠,脸上虽然满是沧桑,眼中却是神光闪烁,正是数年不见的李天华李大善人。
“恩公???”钱云见了眼中不禁泪花涌现,口中也含糊不清起来。
“没想到还能见到你,还有机会可以雪那当年之耻。”李天华也是哽咽道。
“好了,大家能再聚首,也是缘分,李大哥,小兄弟你们就别在矫情了,我们快合议合议,下步该怎么走吧。”铁豪哈哈大笑道。
两人听了也是一笑,都围坐在桌子边,钱云道:“李大哥,铁大哥是否将这里的情况说与你知了?”
李天华道:“他都给我解说了,这机会难得,我不想错过,一路上已经准备好了状子,只等和你商议后便呈上去。”
“那就最好,此时高德善不在衙内,一干亲信没他主持,再加上通判季荀季大人刚正不阿,此事有九成把握能成,只是以民告官,李大哥难免要吃些苦头。”钱云道。
“些许苦头算什么,只要能报得此大仇,就是拼去xìng命不要,也是无妨。”李天华道。
钱云见他果决,心下在无已疑碍,便在屋内与三人定下计策后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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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淮阳府衙的鸣冤鼓发出声声闷响。
“是谁在外面击鼓鸣冤啊!”季荀道。
“回禀大人,是??是那在逃的人犯,五柳村的李天华在外击鼓鸣冤。”有衙役上前报道。
“哦,带上人犯,老爷我倒要看看他有何冤情。”季荀猛然想起数年前的一段公案,记得那人犯在途中被人救出,不知所踪,这案子因为涉及到通敌卖国,所以他一直记得,没想到时隔数年,人犯居然跑到府衙击鼓鸣冤了,此案看来可是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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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的一处房间里
“不好了,那天魁县五柳村的李天华今天上了公堂,状告老爷当年诬陷他通敌,强逼良家妇女李颜氏为妾,致使李颜氏自尽身亡???这可如何是好,老爷这几rì都不上堂,又不见我们,现在季通判坐堂,他可是软硬不吃的主,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的!”黄师爷从里面进来道。
“我再去老爷府上,拼着受些责罚,也要把这里的情况分说与他。”李师爷听了神sè惨然,咬牙道。
“也罢,你快去,我在这边盯着,一定要请老爷出来啊”黄师爷道。
“好,我这就去,你仔细看着,这事若是发了,你我二人也脱不了干系的。”李师爷说完便往高德善的别苑而去。
高德善的别苑可不在城中,他自家府里还有数房妻小,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争风吃醋那是家常便饭,要想快活,只有将那别苑弄得离自家远些才好,所以这处别苑在淮阳府城郊的十里坡,此处清静无人,最好做那见不得光的勾当。
李师爷到了庄门口,外面有守着的家奴,见了他也认得,可是却将他拦在外面,不让进去。
“我有急事要禀报老爷,你们若是耽搁了,可是吃罪不起的。”李师爷急道。
“李师爷,不是小的不想放你进去,实是老爷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进这庄子,若是让你进去了,可要打断小的手脚,你说我们那敢不遵啊!”
李师爷见他们说的实在,知道不是戏言,瞅着庄子里,心里急的是火烧火燎,想了会道:“那你们替我进去通禀总是可以吧?”
“这个也是不行,老爷交待了,他在闭关修炼,除了每rì早晚送去饭食外,不许任何人打扰,有天大的事也得等他出来再说。”家奴道。
李师爷听了只差没闭过气去,他一天到晚都在高德善身边,可从未听说他还懂得道术,知道这那是什么闭关修炼,定是他与那狐媚女人青霞,在里面做那羞事儿,不愿别人打搅而已。
李师爷没得法子,只望着庄子叹气,心道:“若是不将老爷弄出来,只怕是大祸就不远了,当下不再犹豫,往府城而去,他进不去,只好找那能进去的主了!”
“你说什么,老爷这段rì子不回府中,是受了那‘凤鸣阁’里的贱婢引诱,好你个李通,我先不罚你,带我速去那庄子,回头再与你算账。”高德善府中的大夫人秦氏怒道。
“都是小的不好,不关老爷的事,还请大夫人速速赶去,迟了可是有变啊!”李师爷抹着头上的汗珠道。
“前面带路,高洪,给我点齐家将,随他一起去。”秦夫人踹了李师爷一脚大声道。
李师爷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城外十里坡去不说,单讲那通判季荀接过李天华呈上的状子,从头至尾仔细看了数遍,心里是波涛翻涌,半天无语。
收起状子,望向下面跪着的李天华,他一拍惊堂木,说道:“人犯李天华,你可知罪。”
“小人不知何罪?”李天华道。
“不说你是名在逃人犯,便是以民告官,就是胜诉也是有罪,你难道不知吗?”季荀道。
“只要能胜诉,小的愿意领罪。”李天华道。
“好,这个但且不说,你在状子里说当年是被高大人诬陷栽赃,可有证据?”季荀道。
“有,当年诬陷我的通敌密信就是他府上的黄师爷所写,只要捉住那师爷,对照下笔迹便清楚了。”李天华道。
其实他并不知道是否是那黄师爷所写,只是相信钱云,既然他让自己如此说,就不会有错。
“来人,去将那黄师爷给押上堂来。”季荀道。
那黄师爷本就在后面,听到这里,正想转身偷偷离去,先躲起来,等高德善回了再说,可突然只听见有个女子在他耳边道:“我顔玉死的好惨啊!”,便觉的背后一凉,身子便不能动弹了,吓得六神无主,只道是那李天华的妻子颜氏的冤魂来索命了,
左右衙役出了大堂就见到了他,见他浑身哆嗦,面无人sè,心下奇怪,唤了几声,不见他应,便不再多话,将他拖了进去。
到了堂内,黄师爷身子一颤,又可以动弹了,不过他本就极为胆小,加上这么一番恐吓,平rì的气势全无,垂首站在李天华一边,口中小声道:“不知老爷唤小的何事?”
“黄师爷,你也是有功名的,可知道诬陷他人通敌,威逼良家妇女自尽,是什么罪吗?”季荀也不急着问他有没写那密信,他这样子一看便知十有**是有份参与,先吓唬吓唬再说。
“这??按本朝法令,罪同所诬之罪???”他说到这脸上汗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那可是凌迟大罪啊,要一刀刀割下犯人身上的肉,必须割完一千刀才让死去,其惨状简直是不忍目睹。
“呵呵,看来黄师爷还是蛮jīng通本朝律法的吗。”季荀说到这突然一拍惊堂木大声厉叱道:“那你为何要做出此等十恶不赦之事了!”
“我没有,大人,那不关我事啊!”黄师爷吓的两腿一软便跪倒在地,连声道。
“不关你事,我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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