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吻起先只是轻柔的,一听到他的话,忽然变得猛烈起来,她抱紧铁烈,疯狂地和他亲吻,可是铁烈却推开她,将她锁住。
“说,你永远都不会背叛我。”
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执宁心头整个在淌血,她可以感觉到血正慢慢从她身体上抽空。
她背叛了他,自始至终都是。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呢?”
“我会杀了你。”
甫说完,铁烈又将她搂住,像饥渴的饿狼,像是为了确定她不会背叛他。
“执宁啊,你看看这大红衣裳多漂亮。”
皇太后拿着成亲用的红嫁衣在她身上比划着,相当满意。
“嗯。”她一点新娘子该有的喜悦都没有,越是接近成亲的日子,她就越担心,害怕那些兄弟们会耐不住而行刺铁烈、害怕鱼机会做出什么事来。
“怎么看你不太开心的样子,是不是烈儿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现在这会儿,媳妇比儿子来得重要多了。
“不是的,他对我很好。”
“是害怕嫁他了?放心,每个女人成亲前都会有这种反应,当年我嫁给他爹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过你别担心,烈儿也许脾气坏了点,可是他会是个好丈夫,我相信你爱他有多多,他就爱你有多多。”让烈儿娶她前,皇太后也想确认这个女人是爱烈儿的。
“我爱他,到老、到死都不会改变。”
“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她心有不舍地握住她的手。
伴随着她多年的儿子,终于要成家了,一旦成了亲,儿子就是属于媳妇的,她不能再随时唠叨他了。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来,去把这嫁裳穿上,让我瞧瞧有没有哪儿不合的。”
执宁拿着嫁裳到帏幕后,再出来,一身沾满喜气的大红袍合适贴身地穿戴在身上。“好了。”
“嗯,烈儿真是没看错人,瞧瞧你就像仙女下凡似,美得很。”
“谢皇太后赞赏。”
“要是烈儿能看见就好了……唉?才说人,人就到。”
执宁回过身,他正跨过门槛,朝着她而来,身后带着两名侍卫,看起来非常的严肃——说是严肃,倒有点像是愤怒。
“铁烈。”
铁烈在离她三步远的距离停下来,看着执宁身上穿的红嫁衣,额上那两道浓眉紧紧的蹙在一块。“抓住她。”“嗯!”侍卫听见命令,迅速地架住她。
“烈儿,你是在干么?”他整个人怎么突然变了,执宁再不久就是他的妻子,他为什么要抓她?
“你是谁?到这里来做什么?”铁烈看着执宁问。
“我——”
“你怎么问这些奇怪的问题!她是执宁呀,是要成为你妻子的人,你怎么忘了?”皇太后急着替她回答。
“你说不出来了?让我来替你说吧!”他的心好像被冰水淋过,整个寒到极点。“你叫执宁,是被我灭掉的那个宋国的公主,你来大都是为了杀我,我说的对不对?”
不要承认、不要承认!如果她说不,铁烈会相信她。
他都知道了,执宁看着他紧握拳头,似乎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对,我是宋国的公主,可是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杀你。”
“什么!执宁你……”皇太后震惊得听着她的坦白。
“就是她,她抓走我和士兵们,不要脸!”
尖锐的斥责声响起,出现在执宁面前的是当初被她掳走的那名公主,她大力地打了执宁一巴掌,她没有喊疼,因为她心中存着疑问,这些人应该被关在落虎岗上的,可是现在他们却在这里,会是鱼机放了他们?对,一定是这样,所以他才会消失了好几天。
诺娃凯族公主愤怒的又想打她,但手却被可汗用力抓住。“可汗——”
“带她到地牢,把她跟其他人区隔开来。尸
“是。”
侍卫粗野地扯动她,发现自己正被带走,她急慌地叫道:“铁烈!铁烈,你听我说。”
“带她下去。”她欺骗了他,这是他最痛恨、最无法忍受的事,她却做了。
“这是真的吗?刚才你说的一切……”她惊愣,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是真的。”这不是一场梦,也不是一个玩笑,她设计让他爱上她,再伺机准备杀他,而他陷入了这场诡计,连心都丢了下去,这一跌,摔得他尸骨全无。
“连妲叩见皇太后。”
幸亏她及时阻止了这场婚礼,现在除去了大敌,皇后的位子应该是属于她的。
“嗯,起来。她是用什么法子代替你来大都的?”
“皇太后你不知道,她和那些人在落虎岗上做土匪,我们那天行经山下,被她和那些喽绑到山上,所以她才能冒充我来到大都。”
“原来是这样。”她以为那个女孩是爱烈儿的,她的神态和言行看起来并不像是假装的。“经过一番折腾你一定累了,我派婢女带你下去休息。”
“谢皇太后。”
她临走前,眼神依恋地在可汗身上流连了一会儿,见他完全没注意到她,才丧气地离开。
皇太后眼中的铁烈是一脸麻木愣然,见到爱子在短短时间里变成这副德性,她试图想安慰他。“烈儿,你还好吧?”
“我很好。”他不想让人瞧出他的脆弱,即使是亲娘。
“你相信执宁说她不是来杀你这件事吗?”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
“铁烈!”方铃此时从外头赶了进来,他听说了事情。
“你找我?”
“你把执宁关起来了是不是?”
“是。”
“放了她,她是无辜的。”
“不要替她求饶,背叛我的人,我是不会放过她的,你为什么替她这么着急?难道你早知道她是谁?”
“我……算了,老实说,我们是同门师兄妹,第一天回到这里,她就告诉了我所有的事情。”
“你连着她来骗我?”他当初的预感果然没错,他们早就熟识。
“不是这样的,执宁她虽然跟着兄弟冒充别人来到大都,可是她完全没有想杀你的意思,她只希望你能够归还大宋,让那些流亡在外的宋国子臣重返家园。”方铃把他所知道的全说出来,他一定要救出她。
“我不会再相信她的话。”
“你非倌不可,因为她爱你,发现自己爱上你,她非常的痛苦,怕背叛了那些弟兄,怕你知道实情会恨她,这一切,她身不由己。”
“你不用再说,我决定的事是不会改的。”
“铁烈——”
“是兄弟就别再说。”铁烈就算相信她无意杀他,但是他也不能原谅她欺骗了他,他的人、他的心、他的感情,一爱人就落得如此凄惨的结果,受伤惨重的他,只想找个地方,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好好大醉一场,好好遗忘她造成的痛楚。
留下方铃和母后二人,他怆然地离开。
“母后,请你救救执宁。”方铃改变了策略,希冀皇太后帮忙。
“我不能,她想杀烈儿。”
“她爱他呀,她怎么可能会想杀他,这么多无了,她若是想杀他,早就出手了,请你去地牢里见她,听她的解释。”“这……”
“求求你,为了她也为了铁烈,你不会希望见到铁烈痛苦一辈子的。”
“好吧,我会去见她的。”
如果这真的能救烈儿,她会去试试。
她蜷缩在地牢的角落,心那儿不断传来阵阵的刺痛,轻一点还好,重一点的时候,好像心要被撕裂成两半那么痛。
是铁烈,他一定非常痛苦,所以她才会有这种感觉。
铁烈、铁烈、铁烈……
你听得见我在叫你吗?她不断默喊着这个名字,祈求他来。
牢里放着一碗冷掉发酸的饭莱,两天来,她没有任何的食欲,任狱卒送来的食物这么放在那儿,看也不看。
执宁听见牢锁被打开的声音,她期望地看去,可是,见到的却是——札萨!
“没想到是我吧?”札萨戏谑地说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是铁烈要你来的吗?”绝望中,她寻找着一线生机,相信铁烈气过之后,会听她解释。
“是啊,他叫我来找你,你快点跟我走吧!”
“好。”她踉跄地站了起来,身子却又跌坐下去,空丁两天的肚子和身体,禁不起她的移动。
如果她不是兴奋得昏了头,她会瞧见札萨手上拿着把刀,而刀上还带着未干的血渍。
“我帮你。”
札萨扶起她,走出牢门,执宁这时才发现大牢外还有好几名的侍卫,全拿着大刀,而那些看守大的狱牢们一个个全躺在地上,身体不断流出大量的血。
“他们——是你!”
“没错。”札萨拿起刀架住她脖子。“现在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你、你为什么要?”
“你这个婊子,你没忘记你是怎么侮辱我的吧?”
从他派在宫里的奸细那儿得知这个臭婊子是冒充的,札萨就决定要劫狱,然后再好好的折磨她,让她知道这就是得罪他的下场。
“你想报仇?难道你不怕被铁烈知道?”
“哈、哈、哈!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样?他都把你关进大牢了,还会管你死活,你欺骗了他,也许他比我还想杀掉你。”
“不会的。”
“哼!少说废话,快走。”
执宁被押着,他们已经到了门口,却遇上进门来的皇太后。
“执宁?札萨?”
皇太后看见牢里一地的凌乱,执宁又被人用刀架着。
“太后!”好吧,一不做二不休,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抓住皇太后,要挟铁烈把可汗的位置让给他。“来人呀,把太后抓起来。”
“札萨,你想干什么?”
“劳请皇太后跟我们走一趟了。”
她们被蒙上眼睛,胁持着坐上马车,颠簸了很长的一段路才停下来。一等脸上的黑巾被解开,她们已经被关入一间柴房。
“札萨,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绑架我。”皇太后气煞地骂道。
“太后你请放心,只要你乖乖的,等铁烈把可汗的位置让给我,我就会派人送你回去。”
事实上,他打的如意算盘是杀了可汗之后再杀了这个老太婆。
“篡位?哼!就凭你也想当上可汗?”
“你——我现在没空跟你争,你们最好安分点。”札萨气冲冲地离开,嘱咐手下将她们看牢。
她们手脚并没有被捆绑住,所以能在柴房里自由活动。
“皇太后,你没事吧?”
“我这把老骨头还好得很,真没想到札萨会做出这种事来,烈儿对他并不坏,他却这么回报他,唉!人心真是险恶。”皇太后心有感触地念道。
执宁听到,难过地低下头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他的。”
“我不是在指桑骂槐,不过,我想问你,方铃说的可是真的?你并没有要杀害烈儿……你爱上他也是真的?”
“我爱他,我宁愿他杀了我,我也不会去伤害他。”
“一等烈儿救我们出去,我会劝他——”
“没用的,如果他能,他会亲手杀了我,而且已经来不及了,札萨不会放过我的。”
“我不会让那禽兽动你一根寒毛。”她会保护她的。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柴房的门再度被打开,札萨拿了两碗饭莱进来。
“喂,吃东西了。”
碗一放到执宁面前,曾部立刻涌起—阵恶心,她捂住嘴,跑到一边不断地干呕着。“恶……”
皇太后看着她的反应,那样子就像当初怀了烈儿
“执宁,你是不是有了烈儿的孩子?”
执宁僵在那儿。
孩子?仔细一想,她的月信从来到这儿就不曾再有过,她真的是怀孕了?天哪!她轻轻地摸摸肚子,不敢相信那儿有个生命。
一个她和铁烈的孩子。
她感动得嚷泣着,激动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你怀了烈儿的孩子……”札萨看着她,没想到铁烈的手脚这么快,他原本是想好好的蹂躏她,让她生不如死,不过现在,跟孕妇做爱这念头更引起他的兴趣。
“你想怎么样?”执宁很害怕他脸上那种充满兽欲的神情。
“我在想,若是让铁烈知道你这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被我强暴了会是什么情形?”
“札萨,你这个畜生!”皇太后愤怒地打了他一巴掌。
“你这个该死的老女人!”札萨举起手想狠狠地教训她。
“住手!”执宁来到他们中间,拦下他。
“哼!我就先饶了你。但是你,龙子我可要好好跟你聊聊。”他抓住执宁的手就要拖向外头。“放开她,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皇太后绝对不允许他伤害她,她抓起旁边地上的棍子朝他猛打。
“唉哟,可恶!”
札萨的头被敲破了,流出鲜红的血。“王爷!”外头的士兵听到哀嚎跑了进来,发现他受了创伤。“你,把他们关好。还有你,愣在这儿干么,还不快去找大夫。”他大声的疾呼。
“是。”
三个人手忙脚乱地出了柴房,皇太后和执宁才庆幸逃过一劫。
“皇太后,你没被他伤着吧?”
“没有,现在事情可糟了,他这次失败,下次一定会再来,看你这瘦弱的身体,哪禁得起他的伤害。该死的!烈儿怎么还不快来?”
一坛又一坛的空酒瓮被丢到溪里,铁烈酩酊大醉,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成了酒鬼,无心于国事,迷醉在酒海里。
好几次,他都想去大牢,然后一刀结束那个女人的生命,可是他却鼓不了勇气,杀了她,就等于是杀了自己。
“哈……”
他躺在石头上,像疯子一样的乱吼、乱笑。
“可汗,事情不好了!”术赤一路喘着大气跑到他身边。
“术赤,是你呀,来,陪我喝一杯。”铁烈找了一坛酒递给他。
“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可汗,你清醒点,皇太后和执宁公主让札萨给抓走了。”
“我叫你坐下来陪我喝酒,听到没有!”
术赤见再怎么说,他都听不进去,于是,他拿了个空酒瓮跑到溪边,里头装满了水,再跑回可汗身边,当头一倒,希望能泼醒他。
“这是在于什么,术赤,你是不是不想活——”
“皇太后被人抓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皇太后和执宁公主让八王爷给抓了。”
“札萨”
“他派人送来消息,他要你两个时辰内单枪匹马到宋国的东郊皇陵,不然,他就要杀了皇太后和执宁公主。”
母后跟执宁出事了……他目光里燃起了熊熊的怒火。“术赤,备马!”他要立刻赶到那去。
“马已经备好,二十六侍卫亲军也在等候。”
“不,我自己去。”
“可是这很危险。”
“他说了要我去的。”他宁可自己危险,也不要她们俩受到任何伤害。
从大都到东郊皇陵,约莫有二十里路,铁烈骑着马,火速飞奔,马蹄落在地上的声音像闷雷,轰隆隆的。
当他赶到东郊皇陵,那儿空无一人,他站在广大的空地上,大声地喊道。
“札萨,我来了!”
“我在这儿。”札萨站在皇陵的通道口,看他依约一人前来。
“她们人呢?如果你敢伤害她们——”
“她们在很安全的地方,你放心。”
“现在我来了,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放弃可汗的位子。”
“不!”
“不?太后的生命可是掌握在我手中,你不会希望她老人家有什么不测吧?哦,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个背叛你的女人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种。”什么?执宁怀了他的孩子,他冷静的脸上首次出现焦急。“如果你不肯乖乖的让出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