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淡定:“我很不要脸吗?”
柠檬果断闭嘴,慕熙琛:“毛毛没不要脸,她本来就没脸。”
毛毛闭嘴,耸肩去开门,本以为是何飙,没想到门外站着一枚炸弹,至少目前对于她来说是炸弹。毛毛眨眨眼,回头看看斜靠沙发里看电视的夏优静,不确定:“进来?”
贺文飞点头,柠檬听到声音,又没见毛毛有动静,蹦过来,看到贺文飞,情不自禁冒出一句:“刘帅?”
贺文飞望望房里,柠檬很会察颜观色,把门开的很大,然后拉着毛毛往回走,毛毛嘀咕,柠檬打断:“你想你那没出世的干女儿或是干儿子没爹吗?”
毛毛抗议,夏优静把电视声音调小:“谁啊?”
毛毛嘴快:“姐夫找你。”
夏优静愣了愣,放下遥控器才过去。叶麦已跟她打了招呼,这个时候见到他,一点也不惊讶,那天他说我会对你负责。她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就算以前藏着某种情愫,那事情后,一切都变味了。她没想过,会跟自己暗恋的对象一夜情,还整出了孩子,这算幸运还是不幸?他为了孩子娶她,是悲哀还是庆幸?这一刻,很多重情绪交织成一张没尽头的网,越挣扎陷得越深。
贺文飞的眼睛很明亮,但看着她时,却是复杂,夏优静阅人不算无数,但她眼光一向很准,可惜,她看不准自己。
两个人去了附近一家烧烤店,坐下来后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静默后,贺文飞说:“婚礼可能会有些简陋。”
夏优静望着贺文飞出神,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总觉得中间隔着一条河流。她以一种平静的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说:“我把孩子做掉了。”
贺文飞怔住了,根本消化不了她的信息,阴晴未定地看她。夏优静又说:“这不过是个意外,我很抱歉,给你们带去的困扰。”
说完站起来也不管他有没有消化信息,急忙往外走,贺文飞傻了一下,等清醒过来时,夏优静已经不见,他把钱放桌上就追出去。追到外面没见她人影,拨电话关机。他有些着急,不知道要去哪里。
夏优静拦下一辆车,看着烧烤店外焦虑的他,苦涩一笑。她没有回酒店,找了家旅馆,订了第二天的车票。贺文飞找到她先前住的酒店,毛毛见他一个人回来,奇怪:“姐夫?”
“我找夏优静。”
“她没回来。”
贺文飞有些泄气,靠在墙边上,毛毛看他一脸疲惫,回头喊柠檬一声,又问情况。贺文飞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走得很急,柠檬出来时,他已经不见人影。柠檬看毛毛:“姐夫呢?”
毛毛摊手:“找优优。”
柠檬一头雾水,毛毛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几个人都不太担心,用叶麦的话讲,地球就这么丁点大,没飞船还能跑出地球外?这个晚上,夏优静的事情也没怎么放心上。贺文飞找了半个晚上,最后想起叶麦,拨了她电话,已关机。
夏优静看着手机里无数条短信,一条也不想回,脑子里很空。电话响了十几次,最后都归于平静,手机关掉,把QQ签名改为:爱或不爱,事实摆在那里,不前不后。
28、独家试爱(28)
坐了第一趟回程车,早晨的山里,薄云笼罩,整座小城沉睡在一片惨淡的晨曦之中。沿途看风景,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果不认识贺文飞,她的人生会怎样?但她知道,这一切都只是留在昨天,她承认,自己没勇气嫁给他,就算对他有着一种莫名的痴迷,她还是没结婚的勇气。
叶麦说,结婚就意味着死亡。她没反对叶麦的话,反而很赞同她的观点,叶麦在她眼中,大多时候都是冷静的。想起那晚,她挺后悔,人在喝醉时,天不怕地不怕,待清醒后,开始的豪情尽失。
一路想,回到C市时,才给叶麦打电话,她接电话的声音伴着浓浓的鼻音,想必是昨天泡温泉留下的后遗症。叶麦问她在哪?
她说C市,叶麦又问了一遍,她也重复回答,叶麦没说什么,夏优静说了一句挺莫名其妙的话,她说要是贺文飞问起她,就说不知道。叶麦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含糊应了一声。夏优静挂了电话,买了张飞往新疆的机票,当夜就飞往乌鲁木齐。
登机后,开了一小会手机,贺文飞的短信快把手机震爆了,她只是看了一眼,乘务小姐过来让他们把安全带系好,就把手机关掉前,按了几个字,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叶麦几人五月三号回到C市,夏优静已经睡在乌鲁木齐父母公司宿舍里。徐子建送她到家,她顺便喊他上楼坐一会,徐子建很不客气,变戏法变出一堆特产。叶麦奇怪:“你什么时候买的?”
她都没想要给家人带点什么,从来就没这种习惯,这个时候,终于知道徐子建为什么会受叶妈妈欢迎,原因很简单:他会拍马屁。徐子建莞尔:“走吧,应该等急了。”
叶麦听着他没头没尾的话,稀里糊涂跟着他往楼上走,在楼道拐角处,隔壁大爷见她身后跟着徐子建,乐呵呵:“阿麦,男朋友啊。”
叶麦张张嘴,没说什么,到是徐子建点头。快到家门口时,叶麦忍不住问:“徐子建,你说阿飙跟毛毛合适吗?我总觉得他们两人少了点什么。”
徐子建把东西拎到左手上,用右手抓住她的左手,低头看了看:“阿麦。”
“嗯?”叶麦奇怪,也看他,他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波澜。两人沉默往楼上走,正巧叶铮开门出来,姐弟相见都愣了愣:“表姐。”
叶麦赶紧挣脱徐子建,装的挺严肃:“要出去?”
“楼下买酱油。”叶铮看看徐子建,徐子建微微颔首,叶麦懒得介绍,心想,恐怕没人不知道徐子建的大名了,这就是剩女的悲哀,只要嗅到她身边有异性的味儿,就恨不得把她打包赔本送出去。
果然如她所想,叶铮愣了几秒钟,喊了一声徐大哥,就匆匆下楼。叶妈妈听见门口有动静,出来看到徐子建,就把他拉进屋,完全无视叶麦。徐子建还没坐稳,外婆就问东问西,叶麦打了招呼直接回房,见书妍在她床上上网,她懒得打招呼,翻了衣服去洗澡。
出来后,看到未接电话,是贺文飞的,她去阳台给他回。贺文飞有些急,问她有没有看到夏优静,叶麦奇怪,想起夏优静的交代,她死咬说没看到,反问怎么了?贺文飞说没事就挂了,挂电话前说,要是有她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她。
挂了电话立马拨夏优静的电话,想问她怎么回事,不过没信号。爬上床上网,夏优静QQ个性签名已改了,她傻愣了一会。她以往的签名很拉风,比如说钱钱我要挣钱。又比如:陪吃陪喝陪玩,我是三陪……相比之下,她的签名就文艺多了。
上网不知道做什么,上了博客。这个故事她写了几年,因为太过真实,她反而不知道怎么下手,不管怎么写,心间总是萦绕着莫名的忧伤。不管流年如何,她已真真切切的失去了很多东西。
叶麦想,如果她是夏染,她是流年,会怎样?选择疼还是选择遗忘?不管哪一种,都会伤筋动骨……
书妍来叫她吃饭,饭桌上外婆说了什么,她听得不是清楚,叶铮给她翻译,叶麦听后心里不快,看了徐子建一眼,闷头吃饭。
叶妈妈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劲,问:“阿麦,上次阿飙和优静怎样?”
叶麦斜睨她,放下饭碗,很不高兴:“妈,阿飙有女朋友,别在这里乱点鸳鸯,瞎折腾什么呐。”
徐子建微微皱眉,叶妈妈没跟叶麦计较,又问:“柠檬呢?前几天在街上看到她,她没上班吗?”
叶麦揉头,警惕:“你想干嘛?”
叶妈妈刚想说,叶麦的电话就响了,放下碗筷,直接回房去,桌上的人看她神神秘秘,都是一脸好奇。徐子建淡定地吃饭,饭后,他坐了一会就要回去,叶妈妈叫叶麦送送。
叶麦想,算是饭后散步,驱病减肥吧,可她需要减肥吗?纠结一会,迫于压力,勉为其难陪他下楼。走到小区门口,何飙从外面回来,叶麦招呼一声往前走,何飙看了看徐子建:“下周同学聚会。”
这个时候,叶麦已走出很远,她想着刚才的电话,这已是贺文飞第十次给她打电话问夏优静去哪了,叶麦在心里诅咒夏优静不下一万遍。不过在叶麦再三肯定说不知道的情况下,贺文飞也不好继续骚扰,只是说若有她消息就通知他。叶麦这人心软,但她死又不肯松口。
本就想送他到小区门口,反正他开车,徐子建没让。她想,这个时候回去肯定会被叶妈妈训一顿,咬咬牙,跟徐子建混也不错,就大大方方坐上他的车。最近他的车里,多了一些东西,她很不要脸的把从庙里求来的平安符挂在他车里。
叶麦行赏自己的杰作:“优优不见了。”
“嗯。”他没反应,叶麦又说:“贺文飞挺着急。”
她不知道贺文飞着急的是夏优静肚子的孩子,还是着急夏优静这个人,通过贺文飞的电话,他的分数有了起色。说这话时,车子已经停在徐子建公寓楼下,叶麦下车,跟他往楼上走,门卫叔叔已经认识她,对她笑了笑。
到他家,家里依然是一尘不染,叶麦嘀咕几句。徐子建看起来挺忙,回到家就投入到工作里,很快进入状态,叶麦闲来无事就去他书房,在书架前徘徊一阵子,随意抽出一本书,竟是《郎腾图》。她来了兴致,坐下来兴致勃勃地看起来,翻开第一页,掉下来一张照片。照片有些泛黄,照片上有徐子建本尊,不过身边站着一位美女。叶麦很少承认别人是美女,但徐子建身边那位确确实实是美女,她看了一会就把照片从新夹进书里,没多想继续翻书。
视线停留在一行英文字母上,开始她反应不过来,纳闷这书怎么会有英文字母?她习惯念了一遍:My dear l love you forever and ever!她反复念了几遍,恍然大悟。这不是印刷上去的,是手写上去的,脑子里闪过刚才的美女……
忍不住往后翻,每一页都写着不同的字,她跟做贼一样,偷窥人家的秘密,又的小心翼翼掩饰自己的慌乱。徐子建进来时,她慌慌张张地把书往书架里放,然后装作观赏的样子,随意拿出一本书,翻了几页又放回去。
徐子建走过来,看她没目的地翻书,随手拿了一本给她:“这本你应该喜欢看。”
叶麦不怎么在意接过来,是本小说,她狐疑。徐子建笑了笑:“上次在市图书馆,你在看这本书,前几天路过书店时,正好看到这本顺路买回来。”
她狐疑,顺路?不是专为她买的?她又想,肯定是为她买的,死徐子建,死不肯承认,她嘿嘿干笑: “徐子建,你真好。”
徐子建把她拉过来,深深地看她,说:“叫我阿建。”
叶麦以为会发生点什么,至少他会吻她,很可惜,他什么都没做,给她书后,他就继续加班,她泡在小说里,忘了时间。后来想起这事,她只记得那天他让她喊他阿建时的样子。
29、独家试爱(29)
北半球沿海气候越来越诡异,五一还能泡温泉,五一后第一天,狂下雨,犹如七月,雨来势凶猛。闲了三天,上班时一大堆事情等着要做,等她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时,又是临近晚上七点。她伸了个懒腰,收拾文件,准备回家,到大楼外时,雨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没了。
用包遮着头,冲进雨里,水溅湿鞋子,也没心思管。公交站牌前,等车的人一拨一拨的,她奋力想挤到前面,奈何挤不进去。
也许这就是C市的特色,就是什么都喜欢抢,比如这个时候抢出租车,叶麦在这方面别提多弱势。她站在大楼前的公交站牌前,当几辆车子飞奔而来,又载客人而去时,叶麦这样安慰自己:拦车是个技术活。
后来的几辆空车,叶麦试着跟人抢,结果是车子没抢到,被人踩到倒是真的。她祈祷着,不管是出租车还是公交车,来几辆空车吧。可上帝依然没有怜悯她,等的她差点失去耐心了,终于看到了希望。
贺文飞从办公大楼出来,叶麦看他一眼,继续等车。贺文飞看到她就朝她走过来,站定跟前,叶麦也不能视而不见,她斜睨他:“贺先生好。”
贺文飞不言不笑,还有些憔悴,虽习惯叶氏冷幽默,他反应还是慢了半拍:“我送你回去。”
叶麦没有拒绝,坐上贺文飞的车子,一路上他都不说话,气氛很沉闷。叶麦试图找点话题,所以她说:“贺先生,忆冬小姐是你未婚妻是吗?”
贺文飞没否认,叶麦又问:“我不知道你跟优优怎么了,你确定你要娶她吗?不只是为了责任?因为……”她犹豫了一会儿,没说出来。夏优静是个爱面子的人,换位思考,她绝对不会让贺文飞知道她爱他,在很早以前就爱他。
贺文飞有些紧张,他自己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自从认识夏优静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很多事情都乱套了。在这之前,他觉得自己的克制能力挺强,至少不会出轨,而认识她后,以前不敢想的竟然以行动证明,他其实不过是在普通不过的人。他也会犯错,面对事情时,也会不知该怎么办。
“至少我不能让孩子一出世就没有父亲。”他只能说到这里。
叶麦一点也不惊讶,在没有感情基础下,能做到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极限。若换她,恐怕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她也承认,自己是个懦弱的人,至少不会像夏优静那样,有勇气把孩子生下来。
叶麦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一路沉默,下车时,她还是问:“那晚,你对她说了什么?”
“事实不是我说了什么,是她说孩子打掉了。”贺文飞一脸疲惫。
叶麦震了震,冒雨朝楼道跑去,跑得有些急,但还是淋湿了。到家洗了热水澡,耳边一直回响贺文飞那句:她说孩子打掉了。她不相信夏优静会这么做,在她心中,夏优静是那种说出口的话就不会收回,所以她不信。
五一后,公司人事变动,领导想她到下面去磨练一段时间。这种调职在公司已是司空见惯,就是去县市挂职一年半载,然后重回公司本部,这样一来,就算回来时不升至少是持平。不过以往的经验是,这种调职多是升职。
贺总宣布这消息时,大家面面相觑,叶麦来公司的时间并不长,只不过进公司时是以正式签约员工,升职也就没异议。这个大家庭里,明里都和和气气,私下里竞争可不容小觑。她亲眼见证了几起人事变动,几经周折,暗地里斗争也见多了。当时也没什么感想,她认认真真做自己分内的事情,尽心尽力,不出任何纰漏,领导对她没表示,但也没不满,大抵是保持中庸吧。
这调动她应该高兴才是,但她高兴不起来。回到家,她试探叶妈妈口风:“妈,公司若有人事变动……”她想了想措辞,“我是说非变不可,你觉得我留在公司的几率多大?”
叶妈妈在看10版药典,听了她的话,微微皱眉:“难不成公司要裁员?”
叶麦首先肯定叶妈妈的金融危机意识,认真回答:“裁员到不至于,不过公司人事变动那是家常便饭,听说不久后,公司又有一次大的人事变动。”
“你想怎样?”叶妈妈一脸平静。
叶麦摊手,自叹道行尚浅,悻悻闭嘴。叶妈妈意识到态度冷淡,岔开话题:“前几天听你跟毛毛讲电话,优优怎么了?”
“没事啊。”她不想坦言,至少是目前。她个人认为,这个时候坦言,受苦的绝对是自己,以叶妈妈恨不得把她免费‘卖’出去的态度,可能要早死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