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就不浪费了,其实你那个衙内有啥好的啊,不如赶紧弃暗投明回归你涛哥的怀抱,以后这个院子里就是你说了算啦,怎么样,不考虑考虑?”洪涛也觉得金月说得很有道理,这么精致的小院儿光自己一个人享受确实浪费,可惜江竹意真的没影了,自己托人去十三处里打听也没发现她的踪迹。按照她那个火爆脾气,就算找到了她恐怕也很难原谅自己,主要是她不会给自己解释的机会,除非再来一个飞贼。
“小涛哥,你说如果以后发现我是个坏女人,还会理我吗?”金月好像没太听洪涛讲话,坐在凳子上双手托着腮帮子愣愣的看着脚下的地板,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再坏还能有我坏?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这句小涛哥叫得洪涛心里一抽抽,小时候金月就是这么喊着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四处瞎跑的,一晃十多年不见,自己和她之间已经没有了当年那种挥之不去的感觉,可是一句称呼又仿佛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时代。看着金月若有所思的样子,洪涛觉得她心里好像有事儿,但又说不出口,很苦闷。
“要是当年你和洪叔叔没搬走,说不定就能不让我父母离婚了。我爸最听你爸的,有洪叔叔在,他们俩也不会整天吵架,我爸也不会老不愿意回家,你说是不是……”金月还是答非所问,又提起了她父母离婚的事儿,而且还把责任推到了洪涛家头上。
“别管他们的事儿,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并不快乐,离婚说不定是个好选择,何必非要凑在一起互相伤害呢。你看啊,结婚其实就像是上班工作,要是两个人说得来,工作就能做好,事半功倍;要是两个人互相仇视,那这个工作就没法干了,事倍功半。”
“人这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我驮着你去地坛里瞎跑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可一转眼我们都奔三十去了。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啊?我觉得也就两个。等我们到了你爸的岁数,身体也不成了,精神头也不成了,就算再活三十年又能如何?吃也吃不香、玩也玩不动,只能看着别人生龙活虎的着急。”
“所以吧,前半生一定要活得精彩,一定要让自己活得像自己,不能像别人。工作、家庭、孩子、名声、钱这些都是虚的,都是为了让自己快乐服务的。咱不能反过来去为这些东西服务,那就本末倒置了,你说是不是?”
金月到底想说什么洪涛不清楚,但从她眼神里能看到浓浓的无奈和迷茫,她肯定有一些不好说的东西埋在心里。洪涛没法直接去问,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都有各自的**和脸面,不可能直接推心置腹。
既然不知道她的困惑在何处,自己也就没法帮她疏导,但帮她捋清一些概念上的问题还是可以的。当然了,道理是自己的这套东西,她乐意不乐意听、会不会接受还得看她自己。
“你还像小时候一样会胡说八道,那时候老师经常被你说的生气了,然后就让我回家带话给洪叔叔告状,晚上你就跑你姥姥家里躲着你爸怕挨揍。你说人真的能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活吗?如果选不了怎么办?”金月觉得洪涛这么高个子站在自己面前说话很别扭,老得使劲儿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可是坐在这里晒着太阳又很舒服,不想起来,干脆把屁股向一边挪了挪,腾出半个凳子拍了拍,示意洪涛也坐下。
院子的主体工程基本算是完了,但装修才刚刚开始,也不会有正经家具。金月坐的这个凳子就是工人们用木料边角随便钉的,两个人坐有点小。所以洪涛还得用胳膊搂着金月的腰,否则谁也坐不稳。
“你好像胖了不少,是不是该锻炼锻炼了?别老整天坐在办公室里不动地方,没听你爸刚才说了嘛,老坐着不是好事儿,必须得活动活动,否则不光是胖的问题,身体还容易得病呢。”这时洪涛又开始得便宜卖乖了,他这只几乎把三元娱乐城里每个女性都搂遍了的胳膊就是尺子,一沾手就能感觉出来金月腰上的赘肉不少。
“我一个人懒得动……”金月倒是没在意洪涛揭自己的短儿,她也是习惯了,小时候没少受洪涛欺负,这点动静根本不算啥。
“没事,我帮你!装修怎么还得半个多月才能完工,再晾一晾又得一个月。这段时间我还得住在楼里,正好离你单位近。只要不上班,每天上午我去地坛找你,跟着我一起锻炼,我给你弄个训练计划。不敢多说,两个月减个五斤十斤的保证没问题,而且还专门减腰减屁股,绝对不减那些不该减的地方。”和金月说话洪涛基本不太用过脑子,虽然十几年不见有些生疏,但那种感觉还在。
“成啊,我上班基本没什么事儿做,整天就是看报、看书、闲聊,随时都能出去。不过你可别骗我,减不下来你得赔我损失!”金月恐怕也是这种感觉,小时候她就是洪涛的跟屁虫,赶都赶不走那种,每次选择干什么、玩什么都是洪涛做主,她只负责跟着高兴,一旦出事儿了就装作无辜状去给洪涛告黑状。现在还是这一套,玩什么由洪涛决定,当然了,后果也得洪涛担负。
“你只要听我安排,就没有减不下来的可能。刚才你不是问我如果选择不了人生该怎么办嘛,这就是办法。人是个社会动物,一个人的能力再强也有力所不逮的时候,所以你得学会合作、妥协、帮助别人和被别人帮助,这样才能借势迈过你一个人迈不过去的坎儿。”
“你自己锻炼身体坚持不下来,但有了我的辅助,效果就会好很多;我自己找人修院子肯定没现在效果好,所以就得去请我大姨夫、小姨夫帮忙;其实为了修这个院子,我还去找小舅舅和别的朋友借钱了,光靠我一个人的收入,再过五年才能攒够。”
“看到没,这就是合作、妥协、接受别人帮助的结果,只要谨慎选择,一般都是好结果。以后如果他们有需求,也会来找我帮忙,这时候我就得去帮助别人了,但不是白白付出,而是一种交换。你有困难、有想不通的事儿了,也可以去找别人交换、合作,比如我,我向来都是帮你的,是吧?”
转了这么一大圈,洪涛才把话题重新拉回到金月自身上。这个女孩子从小并不是一个特别好面子、自尊心特别强的人,否则她和自己也混不到一起去,三天就得把面子和自尊全丢光。现在她长大了,但洪涛觉得性格应该不会完全改变,还是有迹可循的。对付这种人,你只要给她找到了合适的台阶,她下的速度会超出你的想象。
“……你真的能帮我?”金月确实被洪涛看透了,她摸样变了、身体变了,但骨子里的性格变化真不太大,让洪涛这么一忽悠,好像真的看到了一丝希望。
“能不能帮到你我不清楚,不过我肯定会帮,如果你的事儿超出我能力范围,我还可以去找更有能力的人寻求帮助。别害怕,有些事儿自己没遇上过,肯定心里特别没底,怎么想怎么没辙。其实那都是假的,只要一咬牙一跺脚往前一冲,你会突然发现,原来那些麻烦都是个屁啊,再回过头去看看原来的自己,真是傻透了。”
“这就叫升华,哥哥我都升华过好多次了。当初第一拿着刀捅人的时候,我的手攥着刀把都掰不开了,就好像那一刀是捅在了我自己身上,怕得要死要活的。不瞒你说,当时我尿是没吓出来,但拉了一裤兜子。”
“但只要这一次我把刀捅出去了,第二次、第三次就会变得特别轻松,不光能捅,我还能想好捅那个部位比较疼、比较不容易伤人太重;还能先把刀尖向下,直到快接触到对方身体时再挑起来,免得对方突然乱动捅错了地方;还得用大拇指伸出去控制深度,不能扎太深。”
“明白我说的意思吗?凡事儿都有第一次,只要是没做过的事情,很多都会很吓人,吓得你总想回头就跑。但你得想好是不是需要去做,如果不做会有什么后果。一旦打定主意了,咬着牙也得往前试试,结果一般都是好的。”看见金月动心了,洪涛赶紧把她往怀里使劲儿搂了搂,此时不光得让她感觉自己说得有理有据,还得从身体上让她感觉到有依靠,从而对她进行心理暗示:说吧,有人给你撑腰,天塌下来有哥给你顶着,哥个儿高啊!
(未完待续。)
183章 不幸的她
“……我不想和他结婚,他是个混蛋,这都是他逼我的!可是我又不敢说不,他手里有我的……照片,当时他把我灌醉了拍的。如果我不和他在一起,他就会把照片给我的同事、父母看。你知道我爸的脾气,他肯定会气死,而我妈妈也不会管我。当时他们离婚时,是我自己选择跟着父亲过的,她恨死我了,到现在也不让我进家门,我去找我姐姐都是偷偷的……”
不知道是洪涛这番说辞起作用了,还是这一搂起作用了,金月终于把她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把脸埋在洪涛胸口,不肯抬头。
这些事儿太丢人了,她连父母和姐姐都没告诉过,今天不知为什么会和洪涛说。大概是想起小时候洪涛可以带着她钻防空洞、坐车去王府井百货大楼、到地坛公园里偷池子里的金鱼,好像有点无所不能的感觉,一时冲动了。
“这事儿不怪你,别自责,你没有太多责任,唯一不对的地方就是没第一时间告诉金叔叔。他脾气是不好,但你是他女儿,他就算发再大的火儿、骂你再难听的话,最终也不会不帮你的。以前我上学的时候惹了好多祸,很多次都以为我父母不会管我了,因为事儿太大,结果我就不敢回家。”
“可每次我被找回来他们都会帮我把事儿解决掉,不管多难,去求人、去四处借钱也会帮我。这就是父母,千万别用普通思维去理解他们。好了,先别哭,你爸就在下面呢,万一让他看见你这个样子,肯定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你说我便宜没占到,还得替那个孙子背黑锅,我冤不冤啊。先把眼泪擦干了,然后和我详细说说事情经过,我再决定怎么帮你。”
洪涛现在真有点返回童年的感觉了,那时候每次金月被附近的孩子欺负了,就会哭一个大花脸来找自己。之后的程序就是先让她不哭了,再问清楚是谁这么大胆子。自己能打过的立马杀上门去替金月出气,自己打不过的就去找小舅舅,用五分钱收买他出手相助。
“其实我也知道他不是啥好鸟儿,不过一直没敢和你提这个事儿。他在外面还有女人,搞不好连孩子都有了,你和他结婚啊,十有**得倒霉。”金月也和小时候差不多,乖乖把她这些年的委屈挑主要的和洪涛讲了讲,然后期盼着洪涛给她拿主意。不过洪涛并没说怎么帮忙,而是把卫建华的罪行又揭露了一番,说得金月都有点无地自容了。其实这些事儿对于金月来说并不算太意外,她那个男朋友也没刻意瞒着她。
金月的这个男朋友并不是她自己找的,而是被逼的。当初她在大专里学的是建筑设计专业,毕业后就到了园林局的公园管理处,也不能说专业完全不对口。按照金叔叔的意思,她先在这里多了解了解古建筑的基础知识,然后再系统的接触古建筑修缮工作。
当时金叔叔正在主持修缮劳动人民文化宫,工作很忙,也顾不上金月。金月呢,刚到了一个新单位里也是比较孤独,结果就被卫建华给盯上了。
要说单亲家庭的孩子最渴望的是啥?那就是能得到关爱。金叔叔是军人出身,神经比较大条,就算疼爱金月也不会有过多表示。让他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带着一个女儿过日子,肯定也没多少家庭温暖可以给金月的。
卫建华平心而论是比洪涛更容易讨女孩子欢心,主要是他有一副好皮囊外加嘴也甜,又有个当官的爹,对于金月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来讲吸引力蛮大的。
一来二去的金月对他就有了点好感,接触的也多了起来,金叔叔知道以后虽然不太同意,但也没强烈反对。这个卫建华在单位里名声不太好,主要是老仗着他父亲的权利弄些邪门歪道,但毕竟也是一个系统里的,如果金月乐意,闺女也大了,他这个当爹的没法强行介入。
刚开始的时候卫建华还挺规矩,无非就是和金月找机会聊聊天,半年之后才发展到吃吃饭、看看电影,顶多也就是拉拉手啥的。可是这家伙的耐心不太够,等不及按部就班的正常和金月谈下去,去年年初的时候伙同单位里另外一个女同事忽悠金月一起去上海旅游,结果在当地的酒店里把金月灌醉,当晚就给祸害了,事后还拍了照片。那个女同事虽然结婚了,暗地里却和卫建华有一腿,算是帮凶。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又身处陌生的城市,金月醒过来之后就完全落入了卫建华的圈套。哀求、恐吓、威逼利诱,卫建华把能用的招数全用了一遍,孤立无援的金月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回来之后,双方家长一见面,两个人的事儿就算定了。
如果真是这样金月也就认了,找个副局长的公子当丈夫,人也长得又不错,工作、学历什么的也挺好,不亏。可两个人接触一多,尤其是有时候住在一起,金月才算知道自己的这个未婚夫是个啥玩意。
他连半年都没忍住,就又开始去外面找别的女人了,光是被金月撞见的就不止一个,而且还经常半夜喝醉了回来,说多了就骂人,甚至还有动手打人的时候。金月无数次想离开他,可是每次提出这个事儿,卫建华就把那些照片拿出来威胁,声称要让园林局每个办公室里都有一套。
“傻丫头啊,是一生的幸福重要,还是名声重要啊?”听完金月的叙述,洪涛觉得自己和卫建华比真是太挫了。你看看人家,用这么老套的招数就能祸害不止一个女孩子,还能逼着被祸害的对象和他结婚。自己磨破了嘴皮子、想破了脑袋好不容易忽悠到江竹意这么一个看得上眼的,结果说跑就跑了,人比人得死啊!
“都重要!要是真让人看到了那些东西,我还怎么活啊,我爸还不得气死!”金月觉得洪涛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说的轻松,可这事儿放到谁身上谁能看得开?
“我就这么说吧,你就算真离开他,他也不一定敢用那些照片。那玩意只能私下威胁你,让你不能也不敢离开他,可你一旦豁出去了,害怕的首先是他。虽然因为时间长了你不能再去告他强健,但这件事儿闹起来他脸上也无光,尤其是他那个当副局长的爹。金叔叔也不是默默无闻的普通员工,到时候这件事儿能打到局常委会上去,他爹也得弄得灰头土脸。你大不了换个单位,还非得吊在一颗树上啊!”
洪涛还真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件事儿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局。局这个东西玩的就是骗和逼,一旦局内人明白过来,这个局就算败了。
“……我可没你这么厉害,想干嘛就干嘛,还敢拿刀捅人。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看我姐,比我还惨,为了一个没良心的家伙,都快成神经病了。女人命苦,下辈子我要当男人,你当女人,专门给我欺负!”听了洪涛这番分析,金月心里稍微踏实了点,人也从刚才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中恢复了不少,这才觉得靠在洪涛怀里不太合适,可这个责任还得怪在洪涛头上。另外还无意中透了出来另一个秘密,她姐姐这些日子之所以变得神神叨叨,整天信教信佛的,也是因为在感情上受到了挫折和刺激。
“你别倒打一耙啊,欺负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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