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时去看,字迹很潦草,总共只有八个字:令妹已知消息勿念
“谁写的?”沈修杰将纸条抽到自己手中,翻过去看,背面一个淡淡的“广”字,不仔细瞧绝对不会发现,沈修杰将林致远和自己身边的人都想了一边,最终一枚琢磨出这个“广”是谁。
至于林致远呢?他从一打眼就知道送信人是谁宫里面能养白头鹰的人不多,况且这种品类的白头鹰只生活在东南沿海,宫里面谁符合这个要求,答案很明显。
沈修杰见林致远不答话,便道:“我知道了,广宁宫嘛原来是皇后娘娘”
此“广”非彼“广”不过沈修杰猜的倒也八九不离十,林致远笑着但并不解释。
第二日一早,侍卫所的门被打开,小太监送了三菜一汤:“世子,林大人,这是戴公公特意命人准备的。公公还叫我来告诉二位,出宫的事儿莫急,等皇上那边给了准信再说。”
林致远忙从怀中掏出银子:“小公公,皇上那边没出什么事儿吧”
小太监将银子放在手里掂量掂量,很是满意,吃水不忘打井人,于是小太监附到林致远耳边说道:“皇后娘娘在昨晚险些出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猫进了广宁宫,大内侍卫们没一个瞧见,宫女们为皇后娘娘铺床的时候就蜷缩在下面,要不是有宫女挡着,皇后娘娘的肚子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后来凤藻宫有人来寻,才知道,那猫是贤德妃娘娘的。皇上雷霆大怒,说是要治元妃娘娘的罪”
林致远沉默不语,皇后的消息接二连三的出现在他面前,由不得林致远不去怀疑。。。。。。莫非广宁宫真的按耐不住,准备出手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遭奚落暗中谋布局
第二百二十一章 遭奚落暗中谋布局
直到日落时分,林致远、沈修杰这兄弟俩才落魄至极的从神武门出来,昨晚还有小黄门给送点饭菜,今儿这一整日就活生生的饿着他们,林致远有些明白皇上的意思,临出侍卫所的时候特意嘱咐沈修杰,怎么邋遢怎么来。
韩胜和东平侯府的人一直守在宫门外,好在有银子开路,宫里的侍卫也没太过分难为,就准了他们在城墙根呆着,只是没了以往的那种热情。韩胜并不在意,只要大爷能出来,就算被人白眼又能如何
“韩管事,你看,那两个是不是我家世子和林大爷?”东平侯府的管家本是坐在地上发呆,一见城门里搀扶着出来的二人,猛的一蹦高,抓住韩胜大喊。
韩胜刚才有些走神,被人一拉,下意识的去瞧。揉了揉眼睛,再看。。。。。。真的是他们家大爷韩胜飞一般的就往里冲,还没走一半,就被神武门的侍卫们拦下。
韩胜一边招手,一边喊:“大爷,世子爷,我们在这”
东平侯府的管家不会功夫,可是脚力也不慢,老泪纵横的扑打着沈修杰身上的灰:“这是怎么说的,我的世子爷,要是公主殿下和侯爷知道了,该有多心疼”
韩胜架着林致远,老管家扶着沈修杰,远处又奔来几人,叫上套车得车夫,准备回莲花胡同再议。
就在这时,众人身后却传来一阵轻笑:“我瞧着眼熟呢,原来是林状元”
林致远等人回头去看,心中微微诧异,竟是姚承允和郑晏。这二人穿着官服,看样子是刚刚下了差事。
姚承允走近几步,眼睛中闪着寒光,笑道:“林大人真是深受皇恩,有机会留宿宫中,这可是旁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呢啧,看林大人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宫里面的冷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姚承允话中满是讽刺,这可惹怒了沈修杰,沈修杰本就一肚子火气,正好想找个人骂上一通。
“怎么姚承允,身子骨痒痒了是吧,”沈修杰一扬拳头,“告诉你,本世子就算再宫门口把你给揍的鼻青脸肿也不会有人救你”
姚承允冷笑道:“哈,你们这种国之蛀虫也就只会仗势欺人,世子要不是公主的儿子,你以为能平安的从宫里面出来?”
沈修杰一个拐手,将姚承允按倒在地,远处守门的卫士眼皮往上一翻,没一个上来帮忙的。离众人不远的郑晏更是一句话不出,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闹剧。
姚承允被掐着咽喉,两条腿扑腾了几下,可是沈修杰越来越用力,他不多时就感觉气息微薄。林致远一撩衣衫的下摆,蹲在姚承允的跟前,笑眯眯的说道:“我一直以为你顶多就是个酸腐的书生,可是没想到,你还将姚家根深蒂固的劣习学了个十足。”
姚承允眼中冒火,他一向以家族为荣,怎肯叫林致远这样羞辱,想要反驳,无奈沈修杰下了死手。
东平侯府的管家眼看就要出了人命,倒在地上的这人还是一身官服,“世子爷,世子爷,快松手,这要真是在宫门口闹出人命,麻烦可就大了。”
林致远笑道:“老管家放心,修杰有分寸。就冲这小子刚刚污蔑皇亲国戚,我们就能将他送进大理寺查办不过。。。。。。”林致远一使眼色,沈修杰甩了甩手腕子,“姚承允,你心里那点算计我都清楚,我本来不想与姚家为敌,不过既然你想玩,咱们索性玩个大点的,三年之内,我会叫姚家在京城里立不住脚”
姚承允一边猛咳,一边用充血的眼睛瞪着林致远:“好大的口气,我只等着不如我也发个誓言,一个月,一个月我叫你家破人亡,成为天朝第一个上任不到一年就陨灭的新科状元或许,一个月的时候还多了点”
林致远和沈修杰冷笑着离开了宫门。
郑晏无声无息的挪到姚承允跟前,伸手道:“起来吧”
姚承允啪的打飞了郑晏的手,恨恨地说道:“少来这里惺惺作态,胆小鬼,刚刚林致远他们下狠手的时候你逃的倒是远。我就是要叫来来往往的人知道,他林家欺人太甚。”
郑晏看着自己被打红的右掌,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是你。。。。。。就绝不在这里丢人,你这样闹下去只会叫皇上厌弃你,更加显得你胸无大志,毫无城府。姚大人,你还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吗?我可是听说姚家将三房庶出的儿子送去了尼山书院,打算苦读几年,回来一举夺魁呢这是不是说,你已经成为弃子了”
郑晏说完,再不看姚承允一眼,转身离去。
弃子对,郑晏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现在可不就是丧家之犬
姚承允怒不可遏的用拳头重重捶地,皇上将郡主赐婚与他,全家人看他的眼色都变了,几个庶出兄弟一向是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现在呢,看见自己都当没这个人似的,祖父已经连着半个月没叫自己去回话了,母亲日日哭泣,忧心自己的前程。
为什么会这样
天朝为何会有如此不近人情的典制?难道尚了驸马,尚了郡主就不能在朝堂上有所作为?这是什么道理
姚承允好恨自己那日的逞强,要是规规矩矩的在翰林院里做三年的小吏,将来只会有大好的前程等着自己。现在。。。。。。连主子都把他当成了无用之人。这一切都是林致远所害
对,是林致远。要不是他抢了自己状元的位置,自己也用不着费尽心思在皇上面前露脸,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他要报仇,一定要让林致远也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
林致远和沈修杰兵分两路回了自家,黛玉早已经是等得团团转,见了林致远平安无恙,绷着的弦总算是松了下来,拉着哥哥的袖子就哭。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妹妹该高兴才是”
黛玉破涕为笑,说道:“对,这是天大的喜事。罗大娘,快给哥哥准备黄叶皮、柚子叶煮水沐浴,好好的去去霉气”
林致远哑然笑道:“刚不是跨过火盆了?”
黛玉嗔道:“那怎么够?我还特地叫人去法华寺求了签,大师说哥哥这是犯小人,一定要戴上庙里的护身符,我已经叫香萱给你的屋子重新收拾了,哥哥一会用了饭只管好好休息,天大的事儿咱们明日再说。”
林致远有些欣慰的想,家中有个知冷暖的妹子就是不一样,黛玉较以前开朗多了。一颗玲珑心,满腹才华,又不似以前不沾半点人间烟火,他的妹妹将来是要结婚生子的,不能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黛玉要学会怎样与世人相处,怎样与未来的婆家相处。
第二日,沈修杰来寻林致远,二人在书房里谈了一天,傍晚时分,沈修杰是苦大仇深的从书房里晃出来,黛玉挽留他在家吃饭,沈修杰哪有心情,摇摇晃晃的走了。
黛玉还奇怪的问林致远,沈大哥这是怎么了。林致远只满脸坏笑的叫妹妹等着看好戏,心里却想,谁叫修杰这小子夸下海口,要做先锋军来着
。。。。。。
没几天,京城里不知道哪里冒出个叫秋官的戏子。
京城里最有名的余庆班班主花重金置办了一身行头,又广发帖子,请这天子脚下有名的,有钱的,有权的老爷、少爷们来听戏,只有一出,《牡丹亭》的选段。
余庆班班主的名头还是好使的,到了秋官登台那日,场下是乌压压一片的人,北静王水溶特地包了正面牌楼上的雅间,左右各是南安郡王和贾家的包间。
贾赦满脸惊讶的问贾琏:“不就是个小戏子吗?余庆班的班主请了多少达官贵族?”贾琏笑呵呵的回道:“京城里但凡爱听戏,会听戏的老爷们都来了。”一句话变相的捧了捧老爹。
贾赦自认不仅是花丛中的老手,更是这梨园中的知音,于是故作嫌弃的说道:“不就是《牡丹亭》嘛,唱的人多了,要是能有点新意,在京城里倒也能混口饭吃。”
薛蟠忙奉承道:“很是很是,我看琪官唱的就很好,赦老爹要是肯赏脸,我改天叫蒋玉菡专门到府上唱上三天的堂会?”
薛家有银子,贾家有权势,今儿这包厢其实就是薛大傻子掏的腰包,可是对外又只能说是贾家定的雅座,还不是因为左邻右舍都是权贵,薛家的身份还差了一截,只能买这个人情给贾家。薛蟠自己还没资格上对面的牌楼,只好请了贾府一干老爷、少爷。
贾宝玉巴望着栏杆,急问道:“薛大哥,这戏什么时候开始?”
“宝兄弟别急,我这就叫小子们去后台催。”薛蟠还真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地盘了。
刚一盏茶的功夫,台上响起了一阵胡琴声,台下立马噤声。有位粉衣女子纤纤细步的上了场,一个亮相就叫众人看直了眼。未语先传情,眼送秋波,迷得这些老爷们抻长了脖子往前探身;一甩袖,将闺中女儿之态幻化十足。
好一个人间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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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呆霸王与王府叫板
第二百二十二章 呆霸王与王府叫板
(晚上还有更新~~)
台下的人都说这个叫秋官的戏子长得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不上妆不知道,一画上重彩那就是活脱脱的杜丽娘,叫人看着就眼馋,恨不得搂在怀里好好的疼惜一番。京城里这些爷们,尤其是好听戏的人,没有几个是不好男色的,甚至将这种事儿当成了一种风尚。
薛蟠看的两眼发直,耳朵里哪听得见别人的话,满心都是秋官的身影。其实,薛蟠的相貌并不差,只看他妹妹宝钗就能知晓一二,可惜,这呆霸王小时候缺了管教,跟着家里那些逢迎拍马的奴才混的久了,身上的痞气十足,平添了几分的猥琐,他又是酒肉之徒,整日耽于享乐,越加显的富态。
“小四,快去下面找余庆班的班主,就说散了场薛大爷我要请秋官吃酒,接下来几天的场子我都包了,叫秋官只给我一人唱戏,快去”
薛蟠的小厮满是为难的下了楼,不大会儿,一脸菜色的回来:“大爷,班主说,秋官只管唱戏,不陪这些俗务,班主还说了,要是大爷喜欢,就请每日来捧场即可。”
薛蟠一脚就踹在小厮的心口上,骂道:“办个事儿也不会,大爷要你何用?”
那个叫小四的连滚带爬的到了薛蟠的近前,求饶道:“大爷,不是小的不会办事,是那余庆班的班主确实不拿咱们当回事儿,小的刚去时北静王、南安郡王那边也派了人,都是一样的话打发了,南安郡王家的管事差点动了手。”
贾赦捻了一枚红枣放进最终,哼道:“我看余庆班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们好大的架子,连我们这些皇亲国戚也不放在眼里了?”
薛蟠听了立即挺直腰板,他也算是贵妃娘娘的表弟,自然是贾赦口中的皇亲国戚。
小四便道:“余庆班的班主说,秋官是东平侯世子的家奴,来这里只不过是圆了他成名的心愿,如今东平侯府的人就在楼下候着,还发了话,谁敢难为秋官就是难为东平侯府。”
薛蟠脑子里记不住什么有用的,于是问道:“这东平侯府是什么来头?好大的威风”
贾宝玉笑道:“这个我知道,北静王爷曾与我说过,这家的根基在江南,东平侯世子的母亲就是七公主,不过。。。。。。好像这几日刚被皇上革了职在家思过呢”
薛蟠一听是个过气的皇亲,刚刚几乎被熄灭的念想又死灰复燃,心里打定主意要将秋官收在身边。
当晚,余庆班的班主亲自将秋官送上了东平侯府的马车,众人眼巴巴的瞧着那一行人马消失在夜色中。第二日,戏园子的票价翻了三倍,贾家再没能定下正面楼上的位置,连北静王府都被挤到楼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忠顺王府。
忠顺王世子命人用大笸箩装了满满当当的金银锞子守在戏台子两边,专等秋官唱完往台上扔,可见此次是有备而来。那些老爷们摘了身上的怀表,荷包,玉佩,毫不吝惜的跟着忠顺王府斗富。可把薛蟠看的眼睛发红,他这辈子最看不得的就是别人在自己面前炫富,想也没想的就叫身边跟着的人骑快马去自家铺子上取五千两的银子,换成一个个十两大的银元宝,准备给“他们家”秋官当见面礼。
好在薛姨妈不在场,要是知道儿子这么糟蹋钱,估计当时就得厥过去。
等这出戏一唱完,忠顺王府和薛家的人像是约好了似的,齐齐往台上扔银子,叮叮咚咚的几乎没将戏台子砸出大窟窿。
这等豪富的场面众人还是头次看见,就算是北静王府请人家去唱堂会,也不过是准备铜钱往上撒,声音又好听,数目看着还喜人,最重要的是,这花销也能承受住。忠顺王家底丰厚,又喜欢秋官,就算是扔个几千两银子博得“美人”一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薛家。。。。。。
就有些过了。
敢和忠顺王府叫板,这呆霸王有几分的“胆识”。
忠顺王世子一合手中的纸扇,不耐烦的问旁边的长史:“下面那是谁家?”
长史小心翼翼的回道:“是薛家”
“薛家?哪个薛家?”显然,忠顺王世子没将这种小角色放在心上。
长史笑道:“世子莫非忘记了,金陵有个四大家族,里面就有这个皇商薛家。”
忠顺王世子厌弃的说道:“罢罢罢,什么四大家族,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皇商,那是哪年的老黄历了?父王不是说,打算叫咱们家手底下那几个得力的接了宫里面采买的事儿记得催催户部将这事儿弄妥。”世子眼神不善的盯着正乐呵呵扔钱的薛家下人,可等一看到秋官的身影,心里又像流着暖泉似的。
他一招手,吩咐长史:“和秋官说,这出结束后忠顺王府的车会去接他,叫他带上唱戏的行头。”
“世子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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