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招手,吩咐长史:“和秋官说,这出结束后忠顺王府的车会去接他,叫他带上唱戏的行头。”
“世子爷,这,这秋官是。。。。。。”
还没等长史说完,忠顺王世子就是一摆手:“知道那秋官是东平侯家的人,别说他们家只是皇上的庶出妹妹,就算是长公主来了,我要人,他敢说个不字?”
长史奉承的笑道:“这是自然,况且小的听说,沈家得罪了皇上,跟新科状元一起被关了一天,他要是知趣就该亲自将秋官送到咱们府上。只可惜,琪官这回该伤心了。”
忠顺王世子似笑非笑的斜了一眼长史,说道:“琪官给了你多大的红包,你这老货会上来给他求情”
长史吓得忙跪倒在地。
世子不在意的盯着台上正转身而去的秋官道:“罢了,你告诉琪官,他不是想去城外买个庄子安身吗,就说我准了。不过,要等他给秋官配完戏才行,我要好好听听他们俩谁更胜一筹”
忠顺王世子喜怒不定,比老王爷还难以琢磨,跟着这样的主子,长史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要随时都会搬家。还是多攒点养老本钱,像这次蒋玉菡给自己的一千两,哈,一个唱戏的都这么好的命
不出众人所料,秋官一下台就被忠顺王府的人请走了。
有人看见东平侯府的马车在前门一闪而过,纷纷不屑的想:还是公主的儿子呢,见了忠顺王世子就这么没志气,也不说拦着,眼睁睁的就叫秋官走了?
当中又有薛蟠最眼红,看着忠顺王府的车远走,恶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林家的探子在对面楼顶上看的真切,笑容里说不出的诡异。
。。。。。。
沈修杰惬意的接过慕蕊递来的西瓜,咬了上面最甜的一块,笑道:“致远,这秋官你是打哪儿找来的,才几天的功夫就叫忠顺王世子上了钩”
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秘密,对沈修杰,林致远也不会将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与他,有的时候,说多了反而坏了兄弟之情。秋官本是良家子弟,祖父曾在余杭做官,可惜得罪了忠顺王,全家沦为官奴。
林致远做事一向是有所算计,他知道自己入仕是必行之路,但是要想得皇上恩宠就要有点筹码。若是能为皇上解决了忠顺王这个心头大患,林致远就能平步青云。而忠顺王世子喜欢听戏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甚至随着年龄的增加有越演越烈之势。秋官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一个想报仇雪恨,一个想建功立业。
二者都是互相利用罢了,不过林致远允诺,若是秋官在动手之前反悔,他依旧可以安然离去。
可一旦棋局开动,秋官和林致远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跑。
秋官欣然应允。林致远瞒着所有人,请了江南最好的师傅教导秋官,真可以说是养在深闺人未识。教坊里的妈妈们都有看家的本领,林致远就遍寻这些歌舞坊的能人,只要她们将秋官带出来,林致远愿意为她们修座田庄养老送终。
整整五年的功夫,秋官简直是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样子。
这种成功也伴随着巨大的付出。他不是幼年学艺,身子骨有些硬,为了早日报仇雪恨,秋官瞒着林致远请教坊里的妈妈准备了秘药,是一种能抑制男子成长的秘药,能叫身子骨越加的柔弱、纤细。
等林致远知道的时候,秋官已经入药至深。
林致远不是那种妇人之仁,却曾经想叫秋官远离这些是非,不过,秋官拒绝了,他告诉林致远:他们家和忠顺王是死敌,此仇不报,难下九泉见先祖。
仇恨支撑着这个少年一点一点熬下去,只等今日的一唱成名。
这些话林致远不能对沈修杰说,于是敷衍的说道:“这小戏子本是为富锦楼开张做准备的,请了老家那边几个相熟的人找来的。”
沈修杰笑道:“我说的呢,你这小子速度也太快了些只是,这秋官跟咱们不亲,出了大事,我怕他打退堂鼓。”
“这个不必担心,我自由法子叫他和咱们同心。现在要担心的是。。。。。。秋官造了这么大的声势,忠顺王世子能不能按着咱们的道儿走。还有,咱们的人回来说,今天和忠顺王府打擂台的是薛家。”
沈修杰叹道:“是啊,薛家的家底到底不足,咱们的本意是叫北静王府和忠顺王府叫板,实在不行,就是南安郡王府也行啊,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主儿呸,实在是晦气。”
林致远笑道:“不过,好在薛家有薛家的长处,那个呆霸王是爆竹的脾气,一点就着。只要秋官挑拨几句,我想那蠢货就敢与忠顺王世子为敌。至于北静王嘛。。。。。。不急,咱们慢慢来。”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韵事性命堪忧
第二百二十三章韵事性命堪忧(补二更)
(呜呜呜,昨天登陆失败趁现正常在赶紧补上)
坊间有小道消息传出,说东平侯世子因为秋官弃他而去,日日在家喝闷酒,别人听了尚可,唯独沈修杰的准岳母长公主大人知道消息后,砸碎了家中无数珍奇。
还有人说,东平侯府和长公主府的婚事要砸了,毕竟谁也不愿意将好生生的女儿嫁给一个好男色的年轻人不是
除了沈修杰有些失意以外,另有一个人也像是着了魔怔一般折服在秋官的魅力之下,那就是薛家的大爷薛蟠。薛蟠夜不能寐,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秋官的一身粉衣,真是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男人有时比女人更像是祸水。
薛姨妈见儿子整日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一脸的死气,哭得别提有多伤心了,甚至答应薛蟠将香菱给他,但是也换不来儿子一点的生气儿。
在问过小厮原因之后,薛姨妈便说道:“我的儿,不就是个小戏子吗,母亲答应了,叫你姨妈帮着去说情,咱们多多的给上银子,我就不信,东平侯府还敢不给你姨**面子”
薛蟠扑棱一下从床上起来,兴奋的问道:“母亲,你说的可是真的?”
薛姨妈爱怜的摸着薛蟠满是横肉的脸颊,笑道:“自然是真的,我儿喜欢听戏,娘自然要帮你。”薛姨妈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她只听了小厮的半截话,还以为不过是花个三四百两就能把人买下,甚至有可能在王夫人出面后,那东平侯府连卖身的银子都不敢要,乖乖的将人送到贾家来
不得不说,薛蟠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有一多半是薛姨妈惯坏的。但见儿子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气势,薛姨妈拉着薛蟠商量将人买回来以后,也学贾家似的,组个小戏班子耍耍。
要是薛姨妈知道儿子一掷千金的豪爽,就不会像现在这个乐呵了。
这边忠顺王世子几乎是一日也离不了秋官,原本府上养的那些小戏子都被打发到了庄子上自生自灭,也就是蒋玉菡这样还有点身家的,求了长史才能安然出府。有人笑话秋官就是当年的蒋玉菡,蒋玉菡听了只是一笑,他总算是离了那人间地狱,今后再没什么琪官,只有蒋家大爷了。
世子爷专宠小戏子的事儿传进皇上的耳朵里,一日早朝,皇上特地叫人带话给忠顺王,他是有心帮世子指婚,可是那些人家一听世子的风流韵事,都往后退不肯结亲。忠顺王听了恨得牙痒痒,回到府上就叫人去捉秋官。
忠顺王世子在他爹身边也有不少眼线,一得了消息连夜将秋官送到安全的地方,又向老王爷指天画地的发誓,再不独宠秋官一个。第二日,秋官回到余庆班继续登台,从此不过是三日进一回忠顺王世子的私宅。
整个过程期间,林致远从没与秋官有联系。
雨季一来,京城显得更加的闷热,皇后娘娘的肚子也越来越大,有大臣劝皇上去行宫避暑。大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拥护者们积极奔走,就是希望皇上能在避暑的时候将京城里的事务交给各自的主子操办。
皇上私下里和燕都统冷笑:当前有大敌尚未解决就想着怎么夺位,一个个还敢在他面前装孝子。从此以后,皇上往广宁宫去的就更加频繁了。
半个月后,已经故去的昭德将军长子忽然染病,性命垂危,忠顺王一脉大乱,老王妃就这么一个亲兄弟,其他均是庶出,有几十年没见面,哭闹着要去探病。至于忠顺王,说他不在乎是不可能的,他这个历经三朝的王爷能这样嚣张,还不是仗着岳家有兵权在手?要是这个时候出了乱子,忠顺王筹划已久的棋局就有可能分崩离析。
他叫了身边最得用的总管去给大舅子送各种名贵药材,又将府上的几个当值太医派遣去。
忠顺王记得他那个大舅子的身体一向不错,怎么忽然就病了,莫非是皇上动的手脚?忠顺王有心试探试探,于是命令自己安插在兵部的人向皇上请旨,请皇上念在已经故去的昭德将军劳苦功高,就由其嫡长孙接手现在的兵权。
那位嫡长孙不过二十出头,皇上以他年纪小担不了重任为由,驳回了兵部的请旨,忠顺王这边没得半点好处,还白白浪费了一个潜伏多年的钉子。
果然不出三日,皇上找了个借口就收拾了兵部那人。
林致远关上家门,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领着弟妹们整日的泛舟湖上,两宜庭中垂钓,要不然就是和黛玉谈论诗词歌赋,顺便叫荣泽旁听,希望这小家伙长长学问。
黛玉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惬意,至少不必担心外面的勾心斗角。
“大爷,大爷,出事了。”韩胜急匆匆的往唐荔园跑。唐荔园紧挨着林致远的院子,近来成为兄妹四个读书的地方。
黛玉一听,忙领了屋内众人往后面去。
韩胜进来的时候还有些气喘吁吁,语带兴奋的说道:“大爷,这回可真是出大事了。”
林致远慢条斯理的问道:“消息都准确吗?”
“肯定准。忠顺王世子突然穿着便装到余庆班去探望秋官,没想到和薛蟠撞了个正着,二人动了手,薛蟠将世子推到在地,不巧地上有花瓶的残片,忠顺王世子流血不止,如今生死未卜。”
乍一听这个消息会觉得是件争风吃醋的风流韵事,可只要有心人细细一想就会品出味道。
忠顺王世子有功夫在身,薛蟠呢,就是一摊烂肉,怎么可能将世子推到,偏偏又那么凑巧撞在碎片上。
林致远为了这个局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他问道:“秋官呢?”
韩胜忙回道:“按照大爷的意思,当即就为忠顺王世子‘殉情’了。”
林致远叹道:“他也不容易,记得尽快将其送出京,北上的商队已经准备好了,将他塞在其中不会有人在意的,只要出了关,他就能保住性命。对了,那些碎瓷片。。。。。。”
“大爷放心,唐姑娘说了,那种药无色无味,就是最厉害的名医也查不出什么,况且,秋官动手的时候忠顺王世子和薛蟠正搅在一处,根本不会在意。”
林致远笑道:“我自然相信唐姑娘的手艺,只要她肯出手,忠顺王世子就只能乖乖的认栽。”
原来林致远请唐欣设计了一种药,微微沾上一点就能叫人陷入昏迷,类似于半假死状态,没有解药绝无苏醒的希望。林致远与忠顺王世子没什么仇恨,并不想直接动手杀人,可是为了叫皇上安心,无奈之下只好用了这一招。
先叫这位喜好男色的世子爷睡上一段日子,等皇上收拾了他老爹,林致远自会想办法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给他用解药。到时候皇上怎么处置他,就不是林致远能管得了的。
“对了,修杰那边怎么样?叫他先别急匆匆的动手”
韩胜笑道:“回来的时候世子爷还叫我嘱咐大爷呢,要你别心急,好好看着他怎么去忠顺王府闹腾。”
沈修杰门下的秋官死了,还是不明不白的死了,他自然要去闹一闹,其实也是变相的将东平侯府摘出去。
既要让京城人都知道东平侯府的委屈,又不能叫忠顺王破罐子破摔,浑赖上东平侯府,里面还真有不少的讲究。
韩胜讪讪的说道:“大爷,世子还悄悄的叫我问你。”
林致远没好气的问道:“他又想知道什么?”
“世子爷是想问,他这么闹腾下去,长公主府会不会叫人去退亲。”
韩胜本说不出这样的话,要不是世子一个劲儿的拽着自己问,他才不找这没趣呢
林致远被气笑了:“他是不是以为长公主府要是因为这个就退婚,自己就大点声势的闹腾你告诉他,白日做梦。别人不知道是咱们下的黑手,但是昭武侯一定能猜到几分,他不会叫自己的母亲去东平侯府退亲的。”
在林致远看来,曲君昊是个值得关注的对手,这个人做事沉稳,有大谋略,从不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拥立谁的意思。
曲君昊是皇上的亲外甥,冷贵妃还是他的嫡亲姨母,照理来说,三皇子当属曲君昊最亲的兄弟,可是。。。。。。他们两个人在私下很少往来。
单凭这一点,林致远就要敬佩这个大不了自己多少的小侯爷,他也相信,就算曲君昊知道沈修杰喜欢唐欣,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提出退亲。
不过,要是长公主执意。。。。。。林致远就不好作保证了。
当天,余庆班被封,老班主和手下六七十号人都进了大理寺的地牢,皇上“大发雷霆”,下旨一定要严惩凶手,但是又明令指出,不能连累无辜造成冤狱。
大理寺卿是个明白人,加上收取了余庆班的好处,便悄悄叫人去带话,嘱咐老班主咬紧牙关,死认一个理儿,忠顺王世子出巡是便装,没人知道,是薛蟠与世子争风吃醋才伤了人。
秋官一死,薛蟠就是长了八张嘴也难以分辩。
忠顺王府现在是雪上加霜,一方面依仗的军权可能被夺,另一方面,世子不争气,闹出与人争风吃醋的丑事,现在昏迷不醒,前途堪忧。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宝钗苦求为救亲兄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宝钗苦求为救亲兄
晴雯正在唐荔园里的游廊上做活计,如今荣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能昨儿穿的衣裳还正合身,今儿再穿就显得小了。晴雯一个人忙不过来,又不愿意叫外面针线房的人上手,所以就求了黛玉,从小喜园里选了两个机灵能干的小丫头给自己当徒弟。
当初晴雯为皇后娘娘赶制的小衣裳也没能送进去,如今就锁在衣柜里,春纤还怕她心里想不开,劝了好久。其实晴雯根本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经过了在贾府的那些是是非非,和林家的种种比较,晴雯总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去争就能得到的。
晴雯将最后一个线头锁紧,花绷子上面的游鱼活灵活现,要是放在远处瞧,保准以为是真的。
小丫头笑道:“晴雯姐姐,这是给谁做的呀?”语气中透着讨好与羡慕。
晴雯小心翼翼的将绷子拆了,用手一点一点抹平白绢:“你们春纤姐姐要过生日,我做了这个送她,怎么?瞧上眼了?”
小丫头们都知道晴雯与表姑娘院子里的春纤最好,忙摆手说道:“哪能呢?春纤姐姐的寿礼,我们就是再没眼力也不敢打它的主意,只是,晴雯姐姐绣的真是好。。。。。。”
晴雯嗔道:“既然喜欢就好好跟着我学手艺,三年五年后也能做的跟我一般好。”
林府里有三个人针线最好,一是姑娘房里的雁蓉,一是小喜园里的晴雯,剩下的就是大爷那边的香萱姐姐。如今只有晴雯松了口招徒弟,众人都正想巴结着往上涌,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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