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儿见迎春点头,便又道:“这事儿都是司棋姐姐叫瞒着你的,怕奶奶知道了伤心,那燕窝不过送了几日,都叫大太太截了过去。”
迎春越听越不对劲儿,“不对啊,那我x日吃的燕窝又是哪里来的?”她记得分明,直到自己出嫁的那日早晨,司棋还端了一碗过去。
“要说的可不就是这个奶奶后来吃的都是宝姑娘命莺儿送去的。原本司棋姐姐为这事儿要闹腾到老太太那去,宝姑娘训斥了我们一番,后来莺儿送燕窝,我们几个便熟了,这贼丫头时不时的就将话往潇湘馆带,时间久了,大家谁都没注意自己竟对林姑娘那边有了怨念。奶奶,现在我一想起来就觉得后怕。”
“这可怪了。林姑娘又不大住在咱们府里,你们有什么怨念?”
花姐儿恨恨的自责道:“要不然怎么说我们几个都傻呆呆的,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了。莺儿说紫鹃那样的身份在林家的时候也是日日燕窝不断的,司棋姐姐信以为真,气林姑娘对个丫头比对自家姐妹都好。”
迎春脸一沉:“莺儿……真的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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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一三章 竹筒饭与双头鲍
第三一三章 竹筒饭与双头鲍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说的一点不假。
迎春出嫁的时候,薛家正值多灾多难,薛蟠“享受”着牢狱之灾,上上下下几乎没乱成了一锅粥,就这样的情况下,薛宝钗还惦记着算计林家。。。。。。
薛宝钗这个人,若是身为男儿混迹在官场上,将来的成就必定不小,小聪明一大把,只是大智慧上少了些,过于钻营。
迎春想到这里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这响动在夜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躺在身边的曲守忠尚未能眠,翻了个身问道:“大半夜想什么呢?”
迎春的肩膀微微瑟缩了下,“惊扰相公休息了?要不,要不我去外面的熏笼上睡吧。”
“你。。。。。。”曲守忠猛的坐直身子,一双眼睛冒着怒火,在夜色中格外吓人。迎春全身僵直,几乎以为丈夫的大手要上来扼死自己。
可巧今晚上守夜的是花姐儿,姑爷许久不来奶奶的屋子,花姐儿便留了心,怕奶奶吃了亏,一听得里面有动静,忙汲了鞋,凑到门口低声问道:“姑爷,奶奶,可是要水?”
等了半晌也无人答话,花姐儿急的差点跺脚,又不敢进去,只待再问,里面却传出来曲守忠的声音:“无事,下去吧”
花姐儿答应了一声,重重的将脚步抬起走了,几步之后扭身脱了鞋子光脚踩在地上,又折身回来了。
影影绰绰只听见里面传来姑爷的声音。。。。。。
“从明儿起,就叫萍儿姐妹俩把府上的内帐交给你管。毕竟,你才是当家的主母。”夜色掩盖了曲守忠的尴尬。
他还能记得这一点可真不容易。
迎春就是个呆木头,心里也不能没气不是听了曲守忠的话,反倒是镇定下来,不再哆嗦了:“相公也说过,我不大善于理家,尤其在银钱上没有两个姨娘精通,还是算了吧。”
曲守忠重新躺了回去,将不自然的迎春揽在怀里,难得温柔的问:“为夫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了你,心里也不忍。眼看着日子就要好过起来了,等过两日得了闲,我带娘子去十全街上看看新首饰。”曲守忠抚摸着迎春乌黑光滑的长发,“娘子的穿戴也太过素气了些。”
迎春心里酸的很,暗道,你的姨娘们个个插金带银,你的娘子险些要典当嫁妆,这些你都看在眼里,只是从不说……
夫妻俩同床共枕,但却是异梦直到天明。
五月将至,林致远这边又紧绷起了精神头,幽州守在江边,每年都要防着汛期。老天爷也是偏爱林致远,他到任的时候天还冷,林致远命人去查看江堤,虽有几处的疏漏,但是只要迅速补上倒也无碍。天一回暖,衙门里也没想着省钱,每日五十个大钱雇人去收拾江堤。
喜得那些河工们眉开眼笑,也有泼冷水的,说前知府哪次不是说的好好的,到了真发钱的时候,就摆起臭架子了。
可随即府衙就贴出了告示,河工的钱按日结算,绝不拖欠。那些闲言闲语很快就淹没在众人热火朝天的干劲中去了。
不过雨季马上就来,大家不能不防范着些。
林致远开始日日的奔波在江堤上,穿着粗布麻衫,踩着最结实的厚底朝靴,也不嫌脏,和那些河工忙活在一起,哪里要是缺了人手,他二话不说的就往上顶。晚上也不能回穆华园,而是直接住在了府衙的二堂,批阅公函直到小厮催了又催。
河工们有老有少,年轻的都说林大人是好官,爱民如子;那些年纪大的便笑称,这样的苦活,金贵的人干不了几日就得后撤。可谁想到,林致远半点疲惫的意思都没有,跟着的差役们一个个叫苦连天,晒得跟煤球似的黑,单林致远特别,一样在日头下暴曝着,一样在岸堤边操持着,可人家愣是一点黑的意思都没有。
要不是河工们亲眼见到,谁敢相信?
林致远在外忙碌,做妹妹的心疼,便掉花样的给林致远做吃食。一开始还和慕蕊商议着做些最滋补的汤,可是负责送午饭的冠缨回来说,江边上人来人往,大爷根本没那个时间去喝,叫姑娘做些方便带的干粮,管饱就行。
黛玉急的满头汗,偏她自己又不是个能下厨的,天又一日日的暖热,哥哥不吃东西,光是干活可如何受得了。
一院子的丫鬟们开始想辄,临了还是碧蝶琢磨出了个好法子。
“姑娘,不如做个香竹饭吧。我偶然见大厨房里也曾采买过新鲜的竹笋,想必找根竹子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咱们把它一截一截的砍了,里面填充上米饭、菜品,敦的严严实实的拿去大坝上。米也有,菜也有,吃的时候叫小厮们点个火往上一烤,大爷还能吃个热乎,岂不两全其美?”
黛玉听碧蝶说的美妙,顿时来了兴致,“你且叫大厨房的采买过来,要什么食材只管下了单子,越滋补的越好,也不拘大爷一个人,咱们家在江堤上干活的人不少,索性多做些。”
碧蝶欣然应了,小厨房里一时间忙碌不已。碧蝶俨然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淡定自若的指挥着香珊、香卉等人氽烫排骨,挑洗青菜,剥栗子,洗红枣,干的是不亦乐乎。
晴雯也过来帮忙,端着放干贝、海参的铜盆正迈着门槛。碧蝶忙道:“小心地上滑。”接过了晴雯的东西,皱着眉:“不是还点了鲍鱼吗?怎么不见?”
晴雯偷偷附在碧蝶的耳边悄声道:“管妈妈那里正准备晚上的食材呢,不知怎么的,这鲍鱼竟是不见了,更要命的是,里面还有对双头鲍呢,现在大厨房是人人自危,姑娘又点明晚上给大爷做这个补身子,管妈妈没法子,劫了咱们的货,叫我过来和你说一声。”
碧蝶对管妈妈不敢有半点怨言的,鲍鱼在她们这里只是锦上添花的作用,有与没有倒是无所谓。可是……
碧蝶低声道:“千金难买双头鲍,这贼偷了东西,难道还打算自己吃了?想要出手,市面上只要一现身可不就被发现了?”
晴雯嗤笑道:“吃?几百两的银子就敢进嘴,她也不怕涨破了肚皮,好大的胃口。”
“谁好大的胃口?”
话音一响起,晴雯的脖子都僵了,待回头,正是黛玉笑眯眯的瞅着二人,“你们两个躲在这里,连我喊了几声都没听见。”
碧蝶忙将铜盆往案台上一搁,笑道:“姑娘唤我们什么事儿?”
晴雯这个机灵鬼儿,也跟着转移话题:“厨房里烟熏火燎的,姑娘可快到廊下坐着吧,这里有我们呢”
黛玉的两弯烟眉微微一挑,嗔道:“少打马虎眼,老实讲了,你们在这儿说什么悄悄话呢?谁吃了几百两的银子?”
碧蝶不敢肯定姑娘听见了多少,她要是说了缘由,管妈妈保不准就得受罚。
两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开这个口。
黛玉并不生气,伸手越过碧蝶二人之间的缝隙,抓住了铜盆的一角扫了两眼,笑道:“看着倒少了点什么。”
碧蝶见事情瞒不住,劝着黛玉到了外面的长廊下坐了,晴雯见状忙跟了上去。
“姑娘,不是我们有意瞒着你,实在是这事儿难以开口,说了倒像是我们逾越了似的。”碧蝶就将大厨房丢双头鲍的事儿明明白白的讲了。
两个丫鬟垂着脸儿偷瞄着黛玉的神色。
黛玉沉声问道:“双头鲍在市面上价值几何?”
“咱们家年下的时候做了一对,当时去采买的是小唐管事,说是花了三百两,但其实也不足一斤重。大厨房的那对是典家送来的,管妈妈还说足足重了一斤多,平日里锁在柜子里,每日早晚的时候都要各查看一遍。要不是姑娘说给大爷补身子,管妈妈是绝舍不得在这个时候用了的。”
黛玉心里核算了一下,三百两,在幽州城就能抵得上一个小财主。既然管妈妈这样小心,那么盗窃的人绝不会是出自偶然……黛玉故作轻松的说道:“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大厨房那里也别再提,免得妈妈年纪大心里难过。”
碧蝶和晴雯同时松了口气,笑盈盈的将黛玉送回了内院。
晚间林致远到家,抽了空回来和黛玉道谢:“妹妹今儿送去的东西实在是解了燃眉之急。今日荀将军也去了江堤,他倒放得下架子,没少跟着我们奔波,正饿的昏天暗地时,妹妹送去的竹筒饭可就到了。”
“哥哥吃的还好?”
林致远也不管黛玉懂不懂,冲着黛玉就竖起了右手的大拇指,赞道:“干贝、海参、虾子……几乎口口都是肉,米饭又香又糯,汤汁也浓郁,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真该好好的奖赏才是”
黛玉调皮的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只是她这个更像水晶似的莹润,“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林致远心中一动,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便引着黛玉落了座,低声道:“妹妹,我今儿教你几个手势,将来若是哥哥逢了大难,上了枷锁,你只见哥哥这几个手势,从此便要心安,别乱想。”
黛玉怔怔的看着林致远,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酸的很,鼻尖一红,她忙低头,泪水就不由自主的往下流。黛玉一边掏着帕子,一边哽咽道:“哥哥别说这种晦气的话,咱们的日子红火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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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一四章 打探
第三一四章 打探
林致远摸着黛玉的小脑袋,“当年二叔故去,我答应了他老人家要将你安安稳稳的找个好人家送嫁出去,如今你也不小了,却为了我的仕途,耽误了你的婚事,连个像样的及笄礼都没有。最近忙着衙门里的事儿,每晚一到三更天的时候,睡意全没,闲下来便会想起京城里贾家老太君的话,细想想她说的也在理,女孩子安稳些更好。”
黛玉只觉得哥哥说话有些闪烁,言辞间似乎流露着愁绪和淡淡的失落,便低声问:“哥,是不是衙门里的事儿有些棘手?我虽是个女孩子,但是也能为你筹谋划策。”
“没事,没事。”
黛玉的声音有点急切:“哥哥还说没事?个把月的功夫下来,你硬是瘦了一圈,尤其是近来,眉头少有舒展的时候,不是碰上了**烦还能是什么?放眼望去,互市已开,公主出嫁在即,明年秋闱哥哥又身兼学政一职,正是你在幽州大展拳脚的工夫,叫哥哥烦心的事儿必然小不了,否则你不会说出今日的这话。”
林致远有些后悔刚刚的举动,黛玉果然聪明,只从自己的只言片语中便猜透了许多事。
可是细想想,这又有什么反悔的
及早给黛玉点拨点拨,免得到时候真的被皇家的人上了枷锁押进大牢,黛玉心思小,再吓出个好歹。
沉默片刻,林致远道:“互市投标结束后,皇上的银子当日就送递了京城,轻轻松松就有十五万两银子的进账,而且这只是个开端,一旦门户大开,南来北往的客商聚集于此,税赋与往年相比就要翻上几十翻,甚至更多倍。人人眼红,哥哥这个位置就不大好坐了。前几日,三殿下派了亲信来捎话,说的好听,只言我在此地辛苦,他们一脉人马愿意为我在皇上面前说项,将我从幽州调回,直升礼部侍郎,本朝最年轻的正三品。”
黛玉深深望着林致远:“这些人分明就是想夺哥哥的官印”
林致远苦笑道:“我和荀将军就是皇上安插在西南的两根毒刺,叫三皇子和大皇子如鲠在喉,舒坦不得,没有皇上的谕令,我们二人也动弹不得。妹妹应该记得苏武牧羊的典故,老皇帝过世,新帝登基,只可怜的苏武变成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我打上次递给皇上的奏折到今日,便是跑马也能有两个来回了,可是……皇上那边音讯全无。看来我还是对自己的期望过高,也对皇上的期望过高了。”
黛玉听过历朝历代有功高震主者,老皇帝怕死去儿孙们震慑不住,便做了鸟尽弓藏的勾当,可是哥哥算什么,年纪轻轻,一心报国,难道就因为卷进了皇家的内斗,皇上便要将哥哥作为弃子?
黛玉说道:“皇上前次来旨,里面可有什么隐晦的含义?”
“说了些勉力的话,但是言辞极短小,和往日大相径庭。我就存了疑虑,忙去信给修杰和曹先生。他们打探了几日,皇上还和以往一般,倒是三皇子、四皇子的争斗渐渐浮出了水面,大皇子有隔山观虎斗的意思,大家此时都再观望风向。照例来说……幽州应该很低调,我以为三皇子就算是想下手,也该找个正经的时候才是,不该小不忍。”
林致远的眉头在光色中显得刻痕极深,黛玉心中轻叹,小半个月下来,铁打的筋骨也要累完了。她轻声道:“再过一阵子不就是皇后娘娘时芳诞嘛,咱们借着机会往宫里面投得娘娘的喜欢,也算是讨皇上的一个话。”
林致远只是摇头:“皇后要先紧着她娘家兄弟。皇上要是有心将幽州交给三皇子做依仗,将来好名正言顺的和四皇子这个嫡出夺权,娘娘还不忙将昭武侯的势力从幽州撤出来?我们就算是送座金山……”
他话音一颤,忙将“金山”二字放在口中咀嚼,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黛玉推了推已经呆住的林致远。
“哥哥,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林致远浑身打了个哆嗦。怀璧有罪的深意他不是不懂,所以林致远在得知遵遥县有金脉的时候,头一个做的事儿就是细细打探,他将金脉的大小,群山的走势一五一十的写在了奏折上,用六百里加急送往了京都。
皇上的确是在回复的旨意上大加赞赏,叫自己看护好金脉,不准等闲人等靠近开掘,言语间透漏着对自己的信任。
林致远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何况那是圣旨,不是走常规渠道一层一层递交到自己手中的东西,是皇城内卫直达的交接,所以上面的每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皇上的亲笔,难道还有假
可事实上,的确是从那之后,陛下对自己的态度便开始不明不暗了……
林致远想到这里,绷直身子与黛玉道:“京城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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