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武卫并没将林家剩下这个丫头放在心上,可现在瞧。。。。。。若是荀家娶了林家人过门儿,林氏成了皇亲,迟早要和他们家寻是非。
武卫老将军哼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老父的儿孙若也能有三位这般好气魄,哪里会怕什么人上府来寻衅”
黛玉心下就是一喜,武家松了口,并没有刚才的强硬态势。黛玉忙接道:“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过,小女子以为,福荫子孙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老将军细数数,名留青史的这些勋贵之家,又有几个始终是以武传家的?江源的宋家,涿州的陈家,岭南的康家,单说这三大世家历经了两个王朝,繁衍近三百年,却始终屹立不倒,老将军以为他们靠的是什么。是卓越的见识,是前瞻的眼光,这样的百年传承,怎么可能不与人结怨,然而这几家都平平安安的过渡了下来。小女子以为,这全是因为他们的家主懂得,孰轻孰重,拿得起也放得下。”
黛玉缓缓躬下了纤细的脊背:“也请老将军将林家重重的拿起。。。。。。 轻轻的放下,小女子在此谢过了。”
武卫老将军心中不是滋味,暗骂几个儿子废物,怎么就没教导出这样的好女儿。若这小丫头是个男儿身,他定要收在身边做个关门弟子,瞧那灵气劲儿,比他那几个孙子都明白事理。
老将军嘴角微动,讪道:“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也是你哥哥?”
黛玉失笑:“我想那位小五公子最明白他用毒的程度,小女子的哥哥怎么会醒来?可话说回来,老将军还没见过家兄,若是您愿意给这个机会的话,等我长兄病愈之后,我们二人亲自来府上道谢。”
武卫老将军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大堂,一直在外面候着的军中好手们面面相觑,悄悄握紧了手里的兵器。
“好林姑娘是个爽快人。”武卫老将军笑意一敛,便道:“老夫虽没有治疗此种毒伤的解药,不过,却有一枚能化百毒的神丹,今就赠送给林姑娘,至于能不能全解了林大人身上的毒伤,可全靠他自己的造化了。二郎,去把我的神丹拿来。”
武二郎扫了眼黛玉,应着老将军往后堂去,那个手背绑着的小五忙趁机跟了出去。不多时,武二郎捧着个小木盒返回:“祖父,就是这个。”
黛玉忙接了过来,慌乱的掰开盖子,里面一枚丹丸孤零零的在过于宽大的盒子里滴溜溜乱转,四处碰壁。
“沈大哥,你看这个。”黛玉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沈修杰,荀晟睿虽有些吃味,可好修养的他并没表现出来。
沈修杰凑上去闻了闻,他自己也叫不准,别看唐欣是用毒解毒的高手,可自己却半点不懂。沈修杰扬着眉,笑道:“晚辈才说话有不敬的地方,还望老将军多多的见谅。”
老将军冷笑,斜眼去看沈修杰:“世子以为这丹丸是假的?你大可以出门就将它扔了,不过告诫世子一句,再想登我府门,用种种威胁叫老夫就范,却是痴心妄想。二郎,送客。”
见好就收,黛玉已然心花怒放,谢了又谢,由武二郎将这四人送到门口。
武二郎想了又想,临近门口的时候才道:“林姑娘,我五弟头脑不灵光,为了昨晚的事儿祖父已经训斥过他,还请姑娘在林大人面前说几句好话,免得两家好好的交情为此难堪。”
黛玉紧紧的捧住了小匣子,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回长公主府,“二公子,这药果真能去了我哥哥的病痛?”
武二郎笑着点点头,刚要说话,却听身后人声鼎沸,似乎是内院骚动,不断有人吵嚷着走水了。武二郎厉色的看向黛玉,黛玉忙摆手:“我们得了解药,只恐不能早些回去救命,如何会再生事端?”
荀晟睿电光火石之间,拉着黛玉就跨出了武家大门,百十来号人就在外面接应。武二郎想出手,沈修杰和曲君昊以肉身横在前面,武二郎眼见黛玉消失在人群中,又不断有人报着后宅夫人们遇险,武二郎一跺脚,只能折身往回走。
黛玉坐在轿子里,满头的冷汗,一手抱着救命丹,一手不断捶着腿,气呼呼的说道:“放火的人着实可恶,若他早了半分,武家人绝不会将解药给咱们。”
马背上的沈修杰不解的看向曲君昊:“你的人手?”
曲君昊不屑的甩着马鞭,“想也知道不是我们这伙里的人。我看啊。。。。。。那放火的是摆明了和咱们过不去,恨不得咱们几个折在武家。”
荀晟睿却若有所思的望着轿子里的倩影:“林姑娘,你刚才是不是瞧见对面酒楼上有什么人?莫非是他?”
沈修杰忙道:“对,是皇上的暗卫,不过这帮兔崽子太恶毒了些,难道不知咱们还在里面,叫我查出来是哪个作怪,我轻饶不了他。”
曲君昊心中已然有了数,轿子中的黛玉也是,他们二人心中不约而同的闪出了“雍王”这两个字。
。。。。。。
回到长公主府,黛玉一路小跑,她腿脚又慢,便将宝贝匣子谨慎的交到沈修杰的手上,自己和荀晟睿跟在后面。
沈修杰也不推辞,可惜他现在仍旧是长公主府里拒绝往来的一类人,曲君昊只好撇下黛玉等,先给沈修杰引路。
等到客斋的时候,长公主、曹先生,慧怡郡主一个也不落。
站在林致远病床前的正是一身红衣靓妆的唐门小女唐欣,沈修杰在一旁打下手。
慧怡见黛玉气喘吁吁的进了门,忙将她搀扶到长公主身边:“唐姑娘正验药呢,你先歇歇。”
黛玉见长公主面色不善的盯着唐欣,心里微微的不高兴,慧怡有些迥然,低声劝道:“母亲从宫里面求了皇上一只五百年的灵芝,妹妹放心,这么多奇人异士,加上源源不断的仙草灵丹,林大人一定会没事的。”
到了这个时候,黛玉也只能忠心期盼了。
就见唐姑娘将药丸往手背上轻轻一蹭,然后吐出香舌从手背上滑过,辛辣之气顿生。沈修杰忙问:“是真是假?”
唐姑娘一笑:“放心吧,是正解的东西。拿温水来。”
黛玉紧走几步,从桌上倒了清水递给唐欣,沈修杰和荀晟睿扶起虚弱的林致远,唐欣将药丸轻轻碾碎,一点一点塞进林致远的嘴里,手掌轻轻拍打在对方后背上的平于大椎穴和至阳穴两处,黛玉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水碗的水由多变少,看着哥哥有意识的喝水,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慧怡站在黛玉身后,揽住她的手:“刚你走的时候,林大人醒来过一次,那位曹先生说,林大人是命中有这一劫,躲也躲不过,林大人自己也清楚,只是一直瞒着你。曹先生还说,林大哥今后大道平坦,可青云直上。”
黛玉默念着地藏经,良久才道:“曹先生是星宿大师,他若这样讲多半是准的,只盼着我哥哥再不遭这样的大罪。”
长公主将女儿的话悉数收进耳中,暗暗责怪慧怡不懂事,这样要紧的话怎么不先告诉自己,她就说呢,林致远这小子猴精似的一个人,身边的幕僚怎么可能没点本事。
长公主哀怨的看向状似呼呼大睡的林致远,再看看女儿忽而笑,忽而哭的神态,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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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八五章 黄绫圣旨
第四八五章 黄绫圣旨
林致远彻底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一刻,黛玉正坐在不大的花绣墩上,倚在床头的玲珑雕花板上似睡非睡,身上裹着一条薄薄的松花锦被,时不时的往下滑。沈修杰和荀晟睿等守在外屋的方厅,偶有窃窃私语声传进来,唐姑娘在内外两处来回穿梭,而李太医则熬夜拼了两张大大的书案在方厅,将四家府邸送来的名贵药材一一分类,预备着林致远苏醒后好能进补。
林致远虽说是中了毒,不能睁眼,可说来奇怪,周遭发生了什么事儿,林致远是一清二楚,尤其是在服下荀晟睿送来的那枚回还丹之后,他竟能得到暂时的觉醒。这种破解束缚压力的感受随着妹妹从武家得到解药之后,感觉越加的鲜明,可惜他口不能言,无法叫众人清楚。
林致远动了动僵硬冰凉的尾指,头随着目光艰难的转动,不一会儿,五根指头便从被缚中解脱出来似的一伸一缩。
黛玉感到微凉,下意识的睁眼去扯被子,就看见正前方哥哥歪着脑袋一下一下动着左手。黛玉使劲揉了揉眼睛,暗道自己果然没看错。忙扑了过去,半蹲在榻前,冲着外面方厅大喊:“唐姑娘,快来,我哥哥醒了。”
帘子外顿时一片混乱,不停有椅子翻倒在地,沈修杰和荀晟睿先后进了内室,尤其是沈修杰,他跟林致远就是亲兄弟似的情分,也怨不得黛玉在关键的时候如此信任他。
沈修杰几步上前,俯身看着林致远:“致远,能说话吗?”
林致远略点点头,唐欣伸手按在了他的脉象上,众人不敢惊扰,眼巴巴的看着唐欣。唐欣面有喜色,却不轻易下结论,只是笑道:“劳烦李太医再诊治诊治。”
李太医有些上了年纪,走路慢悠悠,身子骨又远没沈修杰等人结实,所以打黛玉那一嗓子喊出来的时候,紧赶慢赶,还是被层层包围的人拱在了最外围,探头探脑半天也没挤进去。
唐欣话一出,众人这才惊觉,忙让出一条缝给李太医,李太医捻着长及胸口的白须,左手把在脉象上,不断点头,笑道:“林大人吉人天相,已然化解了多半的毒素。”
黛玉忙问:“那剩下的一半呢?”
唐姑娘笑道:“林姑娘莫急,且听老太医将话说完。”
黛玉忙羞愧的向李太医鞠躬:“都是小女鲁莽了,还请李太医多多见谅。”
老太医并不以为意,他进太医院的时候,已经四十五六,全因他师傅盛名在外,李太医自己又有真本事,所以才特招进宫。没伺候皇家贵人之前,李太医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病人和他们的家眷。黛玉此时的心境全在李太医的意料之中。
老头冲着黛玉一笑:“在下稍早的时候说过,林大人是中了两种毒,前者看着是去了根儿,实际是新伤引发了旧疾,否则依照林大人自己的本事,绝不会病到这个田地。不过林姑娘也不用担心,林大人这回也算是因祸得福,新中的箭伤克制了旧伤,只要这段日子按照在下的方子进些大补之药,就能到达圆满之地。”
唐姑娘忙道:“刚才李太医在外厅就是忙活这事儿呢,从明儿起,我俩一个管针灸刮毒,一个打理药膳进补,保管林大人康泰泰的恢复如先前。”
黛玉总算放了心,喜不自禁的蹲在林致远的榻前:“哥哥,你安心的养病,家里的事儿都有我擎着呢”
林致远手指点了点荀晟睿,荀晟睿忙跨上前:“致远兄。”
众人都将目光注视在林致远的略微发紫的嘴唇上,林致远倒是没费多大气力,一字一顿的说道:“黛玉小,你多费心。”说着,牢牢的抓住荀晟睿的手握成拳头。
荀晟睿凛然,先看了看黛玉,才郑重的点头:“致远兄放心,我知晓该怎么做。”
客斋的动静惊醒了已经睡下的慧怡郡主和长公主,这母女俩因为林致远的事儿,都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长公主留了女儿在自己旁边的暖阁里歇下,刚萌生了点睡意,忽听得外间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忙问是何事,一听是林致远半夜恢复了神智,女儿又要往客斋去,忙叫上了年纪的老嬷嬷们将郡主拦下,长公主自己却穿了便服,长发微拢,站在了当院。
月色下的慧怡郡主穿戴异常整齐,长公主心中不悦,她这女儿摆明了没有散发睡觉的打算,看样子是准备给林致远守一宿。
“三更半夜,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怎么好往人家那里去。”
慧怡郡主的黑鸦似的发髻被月色照的分外柔滑,额间的碎发将小脸遮挡的越加楚楚可怜,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渴求之色。“母亲,林大哥都是为了咱们家才受的伤,咱们总不能当没事儿人似的袖手旁观。”
长公主杏眼圆瞪:“你哥哥不是请了李太医在那里照料嘛”
慧怡郡主急的干跺脚,气母亲寡情:“李太医又不姓曲,怎么能尽代表了咱们家的心意。”
长公主扶着贴身婢女的手缓缓下了台阶,风轻云淡的看着正值妙龄的女儿:“那好啊,你母亲亲自去一趟,这总能代表咱们曲家了吧”
慧怡一怔,不敢置信的看着便服的娘亲:“您亲自去看林大哥?”
“我的女儿恨不得飞奔到人家的病榻前侍疾,难道我这个当娘的还坐得住?”长公主越过了慧怡,早有嬷嬷唤人抬来了竹棚软轿,长公主稳稳坐于其中,扭头吩咐了贴身婢女:“请郡主回屋歇息。”
尽管慧怡并不情愿,但因熟知母亲的脾气,只能被几个高大的婢女半拖半拽的回了屋。
八个粗使婆子轻轻一抬,就将竹棚软轿高高架起,东西南北四面又有人手中端着明晃晃的水晶琉璃灯,前进的小路被照的有如白昼。长公主一手拄在扶梁上,她最宠信的关嬷嬷自提了个八角宫灯在左侧慢行,嬷嬷的另一只手很不自然的按着腰间别着的绣袋。
“公主,这事儿不如等林大人好些再议,若是李太医和唐家那个丫头没瞧准呢?又或者林大人落下什么病根。。。。。。殿下为了郡主,可得三思而后行啊。”
长公主短促的一叹:“你瞧慧怡的样子,哪里容得本宫再多思片刻。罢了罢了,天命难违,本宫就这么独一个女儿,要是这件事儿不叫她称心如意,只怕会嫉恨本宫一辈子。路是她自己选的,人是她自己挑的,将来吃苦受罪,都是她自己担着。”
关嬷嬷不再说话,而是将绣袋里明黄色的卷轴挤出了一个小角儿,看着上面描龙祥云的图案,又不安的将起塞了回去。
长公主进院的时候,林致远已经缓过来半个身子,靠在大迎枕上由着黛玉喂粥。
说是粥,其实是那种连救济灾民都拿不出手的米汤,一只大海碗里用筷子拨来拨去,也见不到四五颗米粒。林致远却喝的津津有味,黛玉见他有胃口,反渐渐安了心。
长公主没叫人通禀,进来见一屋子的人,单单没有曲家,也觉得脸上无光。
沈修杰兔子似的窜到了长公主近前,唬的长公主险些没站稳,一个倒仰栽过去,低咒道:“泼猴似的,发什么疯癫?”
沈修杰心里直翻白眼,要不是他娘频频写信念叨,又叫严嬷嬷在耳边念紧箍咒,沈修杰才没这个兴致看长公主的冷脸。
“姨母,那就是唐欣。。。。。。”
唐家小姑娘温顺的站在沈修杰身旁,长公主怎么看也没发觉这丫头比自家慧怡强,不过是脸白净了点,个子高挑了点,模样秀气了点。。。。。。
长公主哼道:“本宫的眼睛还好使着呢,一早来就看见了。”
沈修杰笑道:“唐欣一直想登门拜见姨母,可惜姨母甚忙,你家的管事也太过霸道了些,我二人次次是无功而返。今日要不是因了致远的功劳,想必外甥连门都进不来。”
长公主款款走到林致远榻前,关嬷嬷忙搬了个绣墩于下首位,长公主看着汤碗里清澈见底的米汤,紧皱眉:“怎么吃这个?”
李太医忙解释:“回禀公主,林大人现在是胃中冷寒,只能用米汤疏导,过了明早便可进补。”
长公主点点头,冲黛玉一笑:“先请林姑娘出去小坐片刻,本宫这里有话与林大人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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