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主子?”
那小厮见灯笼叫柚子点燃了,心里更加的恐惧,昨晚他是点了十几次也没燃,而且还试了好几个。又叫三夫人一吼,吓得赶紧跪下身来,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汗,“小的冤枉,小的真的是冤枉的,绝没有胡说八道,昨晚点灯笼没点燃的不止是小的,还有别人也是这样的。”
莫离听到他的这话,便朝另外几个小厮看去:“他说的可是真的?昨晚你们也没将灯笼点燃?”
几个小厮只赶紧的点着头,只觉得这院子实在是玄,昨晚他们死活也点不燃的灯笼,现在一下就燃了。
见此,二夫人只叫自己的丫头也拿出火折子来,朝手里的灯笼点去,也是一点就燃,不禁朝着三夫人看去。
三夫人却还是不信,骂了几句,只叫她们把灯笼先拿出去。“我看这些小厮,满嘴胡言,等着一会儿三娘他们来了,去请来王家的,自然是就晓得是怎么回事了。”
莫离也安然的坐下,还没捧起茶来喝一口,外面就有三夫人的丫头来禀报:“三姑奶奶跟着姑爷,还有方家老爷跟着老太太都过来了。”
“来的齐全正好。”三夫人说着,一面站起身来,朝着厅门迎去。
莫离跟着二夫人也起身,跟随了过去。
原来过去稻香居禀报的人是昨晚歇在凌云轩里的方家小厮,昨晚也被吓得不轻了,因此过去到底是有些过份的渲染了此事,如此不止是商凝给吓住,连着本来要出去的方世堂也跟着来了,而那方家两老本就十分的疼爱女儿,哪里放心,连着早膳都没用,就跟着过来了。
此刻他们一行人才进门,便有王家的小厮上去哭诉昨晚的事情。
两老一听,都给吓住了,又朝着厅里瞧了瞧,除了几个面生的妇人,并不见自己的女儿女婿等人,不禁越发的担心,生怕有个不测,那方老太太只朝着商凝责问起来:“你找的这是个什么院子,分明是故意害什么柔儿的吧,你的心肠怎如此的歹毒啊!”
方老太太这话一出,便将莫离连带二夫人三夫人吓到了,想不到商凝跟着她婆婆竟然是不和的。而且这方老太太也真是的,若不然因为商凝的关系,他们哪里能吃住在商家,此刻竟然还敢当着商家夫人们的面骂起商凝来。
当然了,莫离是不管的,而且这里有三夫人跟着二夫人呢!那三夫人似觉得唯恐天下不乱似的,竟然还叫自己的丫头去请大夫人来。一面朝着那二夫人笑着小声的说道:“想不到这方家竟然是这样的人家,见着主人也都不打招呼行礼的。”
二夫人闻言,叹了一口气,“三弟妹少说两句吧!”说着,便下了台阶朝着那商凝一行人走过去。
商凝叫这方老太太当着自己娘家人的面责骂起来,顿时脸色变得难看,只是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幸的是老方老爷算个正直的,拉过老太太小声的训道:“你收敛些,这到底是商家,何况咱们得先找找柔儿她们。”
听到要找女儿,这方老太太才消停下来,不过却没有个什么好脸色,见着迎面而来的二夫人,因为没曾见过,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只是瞧她看着年纪也不小了,却还穿得一身象牙白的烟纱散花裙,不禁嘀咕了一句“妖精”。
却见着商凝迎上去行礼,听她唤道:“二婶婶。”一面又朝着二夫人身后跟随来的三夫人行礼招呼。
那方世堂也跟着行礼打了招呼,方老爷这才拉扯这方老太太上来笑道:“原来是亲家夫人们。”
方老太太却是拉长着一张老脸,上下的打量了二夫人三夫人一眼,见自己老头子的目光都在她们的身上,心里又骂了一句妖精。
三夫人这低头吩咐这身边的丫头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见方老爷的话,并没有回头来。相比之下,二夫人算是客气的了,点了点头,只不过也没有说旁的,只直接道:“既然你们都来了,便跟着我们去王夫人他们的寝房瞧瞧吧!”
说着,当即便分做三波人。
三夫人跟着方老太太去方柔夫妻的屋子,莫离跟着方世堂去王淑芬跟着王伯夷的住的地方,二夫人则跟着商凝去王雪琴的寝房,方老爷身体不好,便在厅里等他们。
莫离这边自然是没有什么大新闻的,毕竟一切目前都是自己的掌握之中。
果然如同小厮所言,屋子的门栓都上了,所以那方式同强行敲门进去,才将里头的王伯夷吓得醒过来。
这王伯夷被吓了一夜,直到这天亮了,外面的声音消停了,这才睡了过去,这会儿听到劈哩啪啦的敲门声,猛然的给吓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外面的天是亮的,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听见外面有小厮喊少爷的声音,又还有他舅舅方世堂的声音,只赶紧起身来,连着衣裳也没穿,就一身里衣里裤的跑来,手忙脚乱的把门打开了。
见着果然是自己的舅舅,便顿时像是个孩子一般的哭了起来,一面扑进方世堂的怀里,“舅舅啊,昨晚可把我吓死了,你不知道啊,那鬼就在外面不停的敲门,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莫离跟着女眷们只赶紧别过头去,那方世堂见着他好端端的,只将他扶正了,“快去穿好衣裳,这个样子像是什么话,还满口胡言的。”一面让跟随来的小厮进去伺候他更衣。
方有些歉意的朝着莫离看去,“咱们去淑芬的屋子瞧瞧吧!”
莫离自是应了声,叫丫头领着路,便到对面王淑芬的寝房去。
这屋子也是关门闭户的,莫离敲了几下门,却没有个什么反应,便让开身叫方世堂去试试。
只是这方世堂敲了好一阵,才有个丫头来开门,却是蓬头罩面的,见着方世堂便也哭起来,“舅老爷,您快去瞧,我们姑娘给吓着了。”
方世堂闻言,也顾不得这是侄女的闺房了,便率先跨步进去,莫离见此也跟着进去,只见那王淑芬也是就穿了里衣,外衫叫丫头强行的披在外面,她目光呆滞的坐在床上的角落里,手里抱着枕头,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看来真的是个吓着了。”莫离见此,只向方世堂说道,一面朝着那丫头吩咐着:“扶你们姑娘先躺下,找个大夫来好好瞧瞧。”
此情此景,方世堂是真的相信昨晚这凌云轩闹鬼了,留了身边的两个小厮跟着照顾着这还处于呆滞之中的王淑芬,与莫离一道出了厢房,便问道:“这院子以前不是弟妹住的么?”
莫离点点头,“正是呢!老祖宗赏下来的,只是在这里照顾夫君不方便,我便才搬到长生阁的,后来就是我妹妹们住着,她到三房去了,也叫丫头婆子们日日打扫。”说着,有些不悦的朝着方世堂看去:“难道姐夫真的以为这院子······”
她话没说完,那方世堂便连忙打断,解释着:“在下不是那个意思,弟妹万不要多心了。”
莫离也没跟他追究,只是见着那王伯夷已经叫下人伺候好,穿戴整齐的走过来,便道:“去大厅那边吧。”
那王伯夷到底是个男子,情绪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此刻见着莫离跟着方世堂,便以为是方世堂新纳的姨娘,上来便朝莫离打量起来,又恢复了一贯的无耻,只向方世堂笑问道:“长得真是不错,别是京城里才买的吧?”
方世堂自然一下就听懂了他的话,当即歉意的看了莫离一眼,一面朝王伯夷责斥着:“这十四爷的正室夫人,还不赶紧行礼。”
那王伯夷一愣,随之反应过来,却只听他说道:“不就是那个快死了的十四爷么?过几日就是我妹夫了。”
“混帐东西?是不是昨晚给吓得糊涂了,胡说八道什么?”方世堂并不知道商凝跟着方柔说的那话,因此听到不禁顿时大怒。
莫离更是不悦的蹙起了眉头,朝方世堂不客气的质问道:“三姐夫这是什么意思?”
方世堂还没来得及开口,那王伯夷就得意的笑道:“你不是十四爷的正室夫人?竟然不晓得我舅妈已经把我妹妹许给你夫君了。”目光随之落到莫离平坦的小腹上,“谁让你是只不下蛋的母鸡。”
这王伯夷本就是不学无术的,平日里就在市井混着,若不然就跟着他父亲赌馆里去。
然莫离何曾听过这么难听的话,当即怎能忍得住,看也不看方世堂一眼,便直接朝瑛姑姑吩咐道:掌嘴!“
瑛姑姑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了,听到莫离的话,便走上前来,扬手朝那王伯夷的嘴巴打去,不过那王伯夷时常在市井混着的,当即听到莫离的话,便躲起来。可是哪里能躲得过瑛姑姑的手。
一连着打了十七八掌,瑛姑姑还没有停下,那方世堂却是心疼起来,只朝着莫离道:”他还是个孩子,弟妹何必与他计较呢?“
莫离闻言,冷冷一笑,朝他看去,却见他连半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孩子?看样子也是个弱冠了的,怎也大上我几个年头,怎么在姐夫的口里就成了孩子,莫不是你们家的人,都是七老八十才算是大人,才算懂事儿?“一面朝着瑛姑姑道:”姑姑停下吧。“
听到她前面的话,方世堂本是不悦的,不过随之又听见莫离让住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正欲开口,却又听莫离道:”这样的脸,姑姑亲自动手实在是不该,倒不如直接把他的舌头拔了的好。“
方世堂听到这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一直以来听商凝说这莫离都是个软弱没主见的,可是那被打得肿了脸的王伯夷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已经朝他叫起来了,”舅舅,救命,这个女人要拔我的舌头。“方世堂这才猛然反应过来,眉头也敛了起来,”伯夷就算是说错了话,弟妹也教训够了,怎还如此歹毒,要拔什么舌头?“
”我歹毒?“莫离听到他的这话,不禁反问起来,随之冷冷一笑,”我这就算歹毒啊?比起你这侄子来,先是不懂规矩,见着我这长辈不但不行礼,还出言不逊不说,后那般粗俗的骂起我这个长辈来,你们可别忘了,你们现在不过是寄住在商家的客人罢了!“莫离说着,只向那方世堂看去,特意的将这客人咬的重重的。
作为女婿,住在商家已经很是叫他无奈了,可是现在又没有多余的银钱在去购置宅子,因此也只好忍气吞声了。只是这么叫人当着面说出来,脸上到底是挂不住,无奈又是自己这不成器的侄子先冒犯了莫离的,而且瞧着莫离身边那个姑姑,看着是个习武的,想他一介文臣,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到底是要吃亏的,倒不如先去厅里,有商凝这死婆娘挡着也不怕。
如此一打算,便不在多言,只拉起那一张脸肿的跟猪头似的王伯夷,便先走了。
莫离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有道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么个小混混也不将我放在眼中,若是就这么放了他,实在是憋屈得很。“
瑛姑姑一面揉着方才打那王伯夷的手,一面提议道:”偌大的京城,多的是青楼楚馆,姑娘不好伤他性命,大可直接使计把他扔进那小倌馆子去,有的是人来替姑娘解气。“
柚子却是听得脸红,一句话也插不上。莫离却是觉得这个建议及其的好:”他老子爱赌,小的这个怕是也离不得,既然是这样的话,待他出了商家,只要踏进赌坊一步,我就把他赢过来,扔进馆子里去。“这可比叫他死还要难受多了。
又说三夫人跟着方老太太,到了这方柔歇息的房间,房门禁闭着,两个小丫头在门口,见着她们来便行礼,方老太太只一把揪着一个小丫头问道:”要死了,怎么不见你们夫人?“
那小丫头似乎很是熟悉方老太太的性情,被她一揪,也没个什么特别的反应,只与方老太太禀道:”夫人昨晚给吓得不轻,天亮了才睡去的,奴婢们不敢吵醒她。“
方老太太却不敢确定是不是睡着了,而不是昏睡了,因此便拿着拐杖敲门,一面喊着方柔的闺名:”阿柔啊,阿柔,为娘的来了,你在不在啊?“这会儿,方瞧出这方老太太也是有温柔慈祥的一面。
她的年纪与三夫人也是差不多的,看着也是没过花甲之季,可是却比这三夫人老了两倍有余,便是那脸上的皱纹,也比人家多了好些。此刻拿着拐杖敲门的样子,分明像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似的。
里面的方柔叫人吵醒,本来是要开口责骂的,却听见她老娘的声音,这才有些不耐烦的爬起床了,并不晓得外面还有商家的人,便没将那箱子收起来,直接就这么去开了门。
方老太太看着了她好端端,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却不见女婿的身影,不禁担心起来,一面进到屋子里四处搜寻,却依旧没见着人,不由得害怕起来,”淑芬她爹呢?“别又去堵了,把自己的女儿一个人扔在屋子里吧?
叫方老太太一提醒,方柔这也才反应过来,王兆镛竟然还没有回来,不过想着他手里有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便转过话题,朝着方老太太问道:”娘你怎么跑过来了?“
只听方老太太担忧的回道:”还不是丫头过去叫的,说这里昨晚闹鬼,我哪里放心得了,就跟着你爹一道过来瞧了。“
此刻三夫人也跟着进来,却瞧见那屏风后面的里间,地上竟然放着一个大箱子,不禁有些好奇多看了两眼,正欲进去仔细的瞧,却叫那方柔拦住,”你是哪个,来我屋子里作甚?“
方老太太这才介绍着:”这是方家的三夫人,特意跟着我来瞧你的,不过幸得你没有个什么事情,若不然可叫为娘以后怎么活啊!“
听到母亲说这是商家的夫人,又见她那目光,一直朝着里间看去,不禁想起昨晚王兆镛搬出来显摆的东西没收起来,若是叫她认出来了,那可如何是好,因此便移过脚步去,将这三夫人的目光给挡在了。
方老太太因还担心外孙子孙女,便朝着方柔道:”既然你没有什么事,便赶紧洗漱,咱们一道去那边,瞧瞧伯夷跟着淑芬怎样了。“
方柔正巴不得她们走,当即便应了,一面推着那三夫人出了门,”你们且等等,我穿了衣裳就走。“一面将她母亲跟着三夫人关在外面。
然越是这样,三夫人就越是可疑,只打定主意,等一会儿叫人偷偷过来瞧瞧,一面又想昨日布下的局,可是捉到那盗贼了?
在说二夫人跟着商凝,一同到了这王雪琴住的厢房处,那商凝看着四周茂盛的花草,总觉得是不舒服,这里离大厅又远,而且又阴森,不知她如何想的,那边明亮宽敞的屋子不住,非得到这里来。
话说商凝住的这屋子,竟然是当初庆嬷嬷生前一直所居的那间。
门口没有个什么丫头,因叫那王雪琴为了方少阳过来方便,所以早就支走了,而今日事情太多,丫头们也要先顾着王家的正主么,所以还没有过来,如此倒是叫屋子里被吓了一晚上的王雪琴跟着方少阳安心的睡了。
商凝到门口,敲了一下,并没有个什么反应,便让丫头去查看窗户,也都是关好的。因她平日与这王雪琴最是和睦的,所以此刻到底是有些担心她,只用力的拍了拍门。
这一拍,这把里头的一对男女给吵醒过来,那王雪琴一睁开眼睛,却发现已经天亮了,自己正靠在方少阳的尿坑里,顿时一阵恶心,只赶紧起身来,可是下身却叫那方少阳压着,不禁推了他两把,却是没有个什么反应,到底是恼了起来,只开口责骂道:”你个要死的,怎睡得这么死,快给我起来,都天亮了。“
她的声音不算大,不过外面却能依旧听到,只是不怎么清楚罢了。而且以为都是丫头,又听到还有说话声音,这才放心了,商凝只让丫头继续拍着门,自己则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