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能叫她就怎么死了?莫离只赶紧拦上去,当然这绝对不是仁慈,而是觉得一把掐死她实在是太便宜了。柚子见主子怎么做,她也跟着怎么做。
宁姑姑此刻却是已经红了眼睛,竟然也流了眼泪,到底是姐姐唯一的骨血,若是真的掐死了,自己以后又怎么面对地下的姐姐?
此刻的场景,已经不需要柳文洲跟着十七爷了,莫离只朝月酌吩咐道:“扶柳公子下去休息吧。”一面又朝着商墨玥道:“你也喝了不少,先下去歇着吧,这里的事情自有我来处理就是。”
柳文洲这才借告辞的机会,看了莫离一眼,却发现她根本没正视自己,想来先前自己的举动已经将她伤了吧!心中只无比落寞的叹了口气,与那月酌走了。
商墨玥听到莫离的话,对她感恩戴德,“实在是麻烦嫂嫂了,十四哥回来,还请嫂嫂多与我说说好话。”
莫离自是应了,安慰了几句,那商墨玥才忐忑不安的走了。
此刻都是女人家在,那宁姑姑也哭开了起来,莫离反而得劝说起她来,一面让柚子把衣裳送进去。
柚子应了声,方拿着衣裳上去,推开房门,却正好对上如雪一张扭曲的脸庞,硬是给她吓了一跳,也来不及仔细的打量她这身子了,只将衣服一丢便赶紧退了下来。
那如雪拿了衣裳,没多大的功夫便穿好了,听着宁姑姑在外面的哭声,心道她果然是疼自己的,如今也只有她能救自己了,因此出来便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朝着宁姑姑跪着哭诉着:“姨母,我是被陷害的,姨母您要为我做主。”
宁姑姑听到她的这话,却是狠心将她一把给推开,“那药就算是在厉害,哪里能厉害过的你的武功?”言下之意,就算是她被害,那么依照她的武功,难道还脱不了身么?所以只觉得这个时候了,如雪还不给自己坦白,对她更是失望到了极点。
此刻发生的事情是莫离始料未及的,正欲开口劝这宁姑姑几句,那如雪却是朝恨恨的盯了过来,“都是这个女人害的我,因为我发现了她跟那柳文洲的私情,所以她才害我的,姨母您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那柳文洲他们是不是认识的。”
“啪”的一阵清脆响声突然响起来,等莫离等人反应过来,却见如雪已经捧着脸,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手还仰着的宁姑姑,随着她开口唤姨母,嘴角溢出丝丝的血迹来,趁着她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容颜,十分的惊艳。
宁姑姑此刻真真是恨铁不成钢,然听到她的这一声姨母,不禁也跟着哭了起来,“你个不成器的,枉然我将你做亲生女儿一般抚养到大,可是你却是叫我如此失望,早知道如此,不如让你与你母亲去了罢了!”说着,又指了指她,“你却还不知道好歹,这般污蔑奶奶,别以为我常常在庄子里,就不知道这外面的事情,那柳大人是燕国人,这还是头一次到大秦来,奶奶是土生土长的大秦人,与他如何见面,你便是想冤枉谁,也该好好的动动脑子,靠谱些才是。”
她这后面的话,莫离听来就不悦了,站起身来只向宁姑姑道:“今日柳公子怕是也不回去了,等着爷回来了,姑姑自己带着她到爷的面前请罪吧!”说着便要走。
做了这等无耻的事情,到爷的面前请罪?那不是等于自找死路么?宁姑姑不禁满心的担忧,哪里顾得了教训不成器的侄女,只赶紧起身来拉着莫离求道:“求奶奶救如雪一命吧,她便是有千般的错,也由着奴婢来与她还,只要能保住她的性命。”
莫离本来将商墨羽抬出来,只是吓吓她罢了,却不想真的将她给吓成了这样,而且听她的这口气,似乎商墨羽会直接要了如雪的命一样。一面顿住脚步,朝着如雪看去了。
宁姑姑见莫离顿住了脚步,只赶紧过去朝着如雪道:“你个死丫头,还不赶紧求奶奶救你。”
那如雪却是瞪着一双美眸,满眼的仇恨,雪白的贝齿紧紧的咬着红唇,十分有骨气道:“我便是死,也不会朝这个女人摇尾乞怜!”
“你······”听到她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这番话,宁姑姑只气得扬起手来,不过瞧着她那唇角的血迹,始终没在舍得打下去,片刻只将手垂了下来啊,自己朝莫离求道:“奶奶您饶了她吧,她年纪小不懂事,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求奶奶念她初犯便在爷的跟前说说。”
年纪小?莫离心中冷笑,如雪好像比自己还要长三岁还是两岁吧!何况这种事情岂能用初犯来形容的?嘴角不由得擒起几分冷笑,看了看如雪,好没开口,那如雪却是突然像是疯了一般站起身,朝她扑了过去。
这个时候,柚子自然是首当其冲挡在莫离的前面,不过幸得中间还有那宁姑姑,才没有伤到柚子。
可是莫离却是恼了,只将柚子拉开,“你这是作甚?”
柚子先是莫名其妙,随之反应过来,晓得姑娘为何对自己发怒,不禁有些感动的红了眼圈,“庆嬷嬷去了,奴婢跟着青杏答应要好好的保护姑娘您的,便是自己死了也不能叫姑娘受半点的伤害。”说着,想起先前姑娘被如雪害,不禁也恼怒起来,也不顾及宁姑姑在此,只朝如雪骂道:“你个心口不一的女人,平日里我们都当你是好姐妹,却不想你如此歹心,这般害我们奶奶。”
宁姑姑只当柚子是在骂如雪刚刚所为,心道也该骂骂,方才若不是自己在中间挡着,柚子又跳了上来,那恐怕真的是要伤着奶奶了,就凭着爷对***宠爱,若是晓得了,岂不是连全尸都没有,想到此也一阵的后怕,只向那如雪教训起来,“你究竟要怎样,竟然如此不知道好歹,难道你的心真的叫狗吃了去么?”
如雪听到宁姑姑提起她的心来,却是突然哭了起来,“我还有什么心,爷的眼里没了我,我还要心作甚?留着不过是叫自己白白难过罢了,倒不如不要这心。”
听到她的这话,不止是莫离,连着宁姑姑都吓了一跳,愣愣的朝着她看去,“你···你说什么?”
果然啊,女人的直觉最是真的,虽然不觉得商墨羽是个博爱的,可是这一开始就觉得如雪看商墨羽有些不同,只是自己也没个什么证据,总不能随便猜疑,弄个妒妇的坏名声吧!
如雪哭着,眼帘垂了下来,似乎觉得既然自己与商墨羽不可能了,那活着也没了个什么意思,身子虚虚晃晃的,只朝着后面跌去,嫣唇轻启,冷冷看着莫离,“我第一次见到十四爷的时候,那时候他的身体还没好,每日在温泉里养药浴,都是我在旁边伺候着,那一年爷才十岁,从那时候起,只要想到爷的痛苦,我的心便疼,后来他的身体渐渐好了,可是身边却多了月酌的伺候,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他。”说到此,叹了一口气,“这一转眼,爷也成了翩翩公子,每一次来庄子里的时候,是我最高兴的时候,而我一年中的每一日,也都在等十四爷来。”
没容她的话说完,宁姑姑已经忍不住朝她又打了一个耳光,“你是个什么身份,竟然敢生出这般胆大妄为的念头来。”
被她姨母打了,这一次竟然没有半分的恼意,只侧过头朝着宁姑姑冷笑起来,“是啊,我正是晓得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才迟迟不敢向十四爷表明心迹,可是却没想到,爷去娶了这么一个出生低贱的女人来做正室。”说着,满目愤怒的朝着莫离瞪去,又是恨又是嫉又是恼又是不甘的。
听得她的这话,看着她的这神情,也都是过来人,宁姑姑最是懂她此刻的心情,所以即便她这话说的在怎么的逾越,宁姑姑还是没能下手打她,只是冷哼一声,“你给我住嘴!”
然此刻的如雪哪里能听见她的这一声责骂,身子摇摇晃晃的朝着莫离走去,“你说凭什么,若是真的要拼起这门第来,我又岂能会输给你?”
莫离此刻还沉浸在她方才的那番话里,原来商墨羽真的病过,只不过那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不是自己,一时间莫离突然明白过来,也许商墨羽继续装病不止是想寻得一份安宁而已,而是只有这么一直病着,那些人才能安心。
宁姑姑的责骂没用,莫离又沉默不语,那如雪却是变本加厉的朝着莫离质问着:“你说凭什么?与我比起来,你对爷的了解又有多少,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知道么?”
这些莫离当真不如她清楚,可是她在清楚又怎么样,商墨羽不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只冷冷的看了此刻极近疯狂的如雪:“你知道又怎样!有些人跟着东西都是一样过的,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就算是你倾尽了所有也不是你的!”
听到莫离的这话,如雪脸上突然扬起一抹得意的笑,“那你以为又是你的么?生不出孩子来,商家照样将你扫地出门。”说着,满脸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柚子见此,想起那九葵来,指着她问道:“九葵是不是你下的?”
九葵?宁姑姑脑子里一阵火光电石,又想起今日自己给莫离备午膳的时候,她到厨房里来了,难不成真的是她,转过脸朝她看去,满脸的难以置信:“雪儿你告诉姨母,那九葵是不是你所为?”
听到宁姑姑的话,如雪却是冷冷一笑,倒是坦诚得很,“是她逼我的!”一面往莫离冷冷看去。
这一次宁姑姑真的是怒了,这样叫主子断子绝孙的事情竟然是她的亲侄女做出来的,便是有再多的心疼,却也都被这件事情所压了下去,扬手连续给了她几个耳光,满脸的失望:“你个贱丫头,竟然连着爷也害!真是被蒙蔽了心智,今日我若是不要了你的命,有何脸面在见爷。”
她是个习武之人,这巴掌下去,如雪早就躺到了地上,却还在疯狂的笑着,似乎她已经将莫离毁了似的。
莫离见此,到底是有些理解此刻宁姑姑的心情,便道:“姑姑先下去吧,至于她我让婆子先关起来,一切还是等着爷回来做主罢。”
这一次宁姑姑也没在求莫离,因为她竟然连爷也害,只应了声,瞧了那地上更疯子一般笑着的如雪,封了她的穴道,便决然转身走了。
柚子看了看莫离:“奴婢去找婆子来。”
莫离瞧着地上的如雪,叹了一口气,便冷冷的站在一旁等着柚子喊人来。
没多大的一会儿,如雪往爷跟***吃食里下九葵的事情便在庄子里传开来,大家都难以置信,不过与她对这位跟着十七爷来游玩的柳公子所为,更是叫人大吃一惊,有的就忍不住跟着起哄,“从前还以为她真真是冰雪圣女,终身不嫁,只在庄子里伺候爷的,不想竟然都是装出来的,今日终究是没忍住,竟然还给人家柳公子吓了药,真真是······哎···!”
又有婆子道:“哪里,我瞧着如雪还是个敢爱敢恨的,兴许是真心瞧上了这柳公子,人家另有所爱,她着急了才使的那招数吧!”
单凭她的所为已经害得宁姑姑心神具灭,如今又听到庄子里下人们的闲话,不由得给气得倒了下去,一下庄子里没了她主持管事,竟然有些乱起来,莫离只得将青杏派出去,占时代替了宁姑姑管着庄子。
不过这青杏到底是个年纪青的,又不是庄子上的元老,少不得要给叫庄子上那些小管事看不起,不过好在这青杏也是个有魄力的,当即只教训了一两个带头闹事的,算是杀鸡给猴看,其他的便也都焉了下去,老实的听着她的安排。
正值上灯,商墨羽便回来了,那月酌迎上去,只道:“爷回来的真巧,连着灯笼钱都省了。”
商墨羽瞧了他一眼,“十七爷什么时候回去的?”
却听月酌回道:“十七爷没回去,今儿出了件大事情,而且那下九葵的人也已经找到了。”
“哦?”商墨羽见她说得这么兴致勃勃的,不禁好奇起来。“是谁?”
月酌这才道:“是如雪。”一面还将她欲害莫离的事情与商墨羽禀了,只是没等他讲完事情的大概,便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禀冽寒风,等着反应过来,那风散了,却是早没了十四爷的身影,只咧着牙齿骂道:“我去,好歹也听我说完啊!就算小的是个下人,可也不带这么不尊重人的!”
且说商墨羽从月酌那里听了几句大概,便匆匆的往打听来,却没见着莫离,只有一脸忐忑不安的十七爷。
商墨玥见着犹如脚下生风一般跑来的商墨羽,先是一愣,十四哥身子既然不好,怎还跑得如此之快?随之看到他那脸上的阵阵阴寒,顿时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唤道:“十四哥!”
然那商墨羽却是冷眼扫视了一下大厅,便转身走了,只留下那虚惊一场的商墨玥站在厅里发呆。
大厅既然是没有瞧见莫离的身影,所以商墨羽便直奔了寝楼。
柚子正在门口候着,瞧见他来连忙上前行礼,“爷。”
看了一眼楼上寝房里的灯光,“奶奶在屋子里么?”
“在呢,奶奶从下午就一直在屋子里等爷回来。”月酌回着,一面打着灯笼朝前启步。然那商墨羽一路过来都没兴打灯笼,又何况这已经到了门口呢!没等莫离先踏步上楼梯,自己就跟阵鬼风似的,一卷便已经到了楼上,柚子拿着灯笼,膛目结舌的看着已经到楼上的人影,生生给吓了一跳。
原本形势如风火一般的商墨羽到了房门前,却是止住了脚步,竟然不知道如何去见莫离,自己的一个疏忽,竟然害得她差点名声被那如雪毁了。抬起手来,几次欲推开那门,却都没能推。
屋子里的莫离早看到贴在门口的那到身影,见他迟迟不过来,便将门打开,“站在门口作甚?”口气一如从前般寻常,没有商墨羽所担心的那样。
商墨羽看着她的脸庞,想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今日事发后的痕迹,可却依旧没瞧出过什么来,随着她的步伐进到屋子里来。
“月酌已与你说了吧!那如雪到底是你的人,还是你来做主罢!”莫离直径走到桌前,给他倒了杯茶水捧上去,一切都从容自若,好像是说平日里在寻常不过的家常事情一般。
商墨羽接过了茶盅,却是没有喝半口,随之将茶盅放回桌上去,一把拉住莫离的手,“今日对不起,竟然害得你受了如此的委屈!”
莫离想着今日的事情,尤其是自己与柳文洲的过去,迟早是要将他晓得的,倒不如自己先与他说了的好,反手握住他的大掌,拉着他到桌前坐下来,“我有事情与你说。”
商墨羽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似乎只要自己在移开半分,莫离就会受到什么伤害似的,一面坐下身来,拉着莫离坐在自己的身旁,“夫人你说。”
莫离看着他那目光,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几次张了张口,都没能说出来,最后将方才与商墨羽倒的那杯茶一口喝了,才道:“我与那柳文洲,很多年前就认识的。”一面竟然有些紧张的盯着商墨羽,毕竟这样的社会里,男人的占有欲普遍都是很高的,尤其是自己跟那柳文洲还有那么情意绵绵的一段。
不想那商墨羽的神情却是没有半点的变化,菱形分明的唇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及其好看的弧线来,“我知道。”
闻言,莫离反而愣住了,自己紧张了半天与他说的秘密事件,结果他以这么一个毫不在乎的表情给回复了,这实在是叫莫离不得不诧异:“你何时知道的?”
“当初跟着三管家去兖州的时候就听说了。”商墨羽回道,一面仔细的瞧着她,“你要与我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莫离踌躇了片刻,抬起头来及其认真的看着他,“我的身子他今日瞧见了。”莫离说着,竟然不怎么的在意,毕竟昨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