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剑晨,真正很想见的人并不会太多,而这里又是雄武城,难道会是……
他来雄武城,除了想换回妹妮之外,另外一个目的却是想伺机救出安安的娘亲,这是他的想法,而其实,同样也很想救出安安娘亲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就是……安安!
除了她,剑晨实在想不到,自己很想见的人中,有谁会突然之间出现在雄武城!
真的,会是她吗?
突然之间,他的心头涌上剧烈的激动,间中更有担忧,如今的雄武城对于安安来说,绝对是凶险非常之地,如果外面来的真的是她……
当下看了凌尉那边一眼,却见安禄山没有命令,那紧捏着凌尉咽喉的虎牙已经将虎爪放松,想来他一时半会应该无恙,于是连忙转身,追着安禄山那宽大的背影往城主府外奔去。
安安很后悔,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凭着自己对雄武城的熟悉,以易容之术将九人尽数扮作狼牙军士,偷偷潜入雄武城,偏偏想取巧,自一线天中的暗道偷入城中。
原本在她想来,安伯天既然弄出个只有他自己与蛇一方才知道的暗道,那这暗道的尽头,应是在一个他自己能够完全掌控的秘处才是。
谁曾想,当半个时辰后,九人从暗道另一头的机关中出去时,竟赫然发现,这暗道所通之处,竟然就是雄武城中聚义行馆内里的小院子。
那里,以前是安伯天安排给五毒教艾长老独居的小院,这院底之下,本是艾长老为雄武城研制毒尸之处。
后来因为剑晨的乱入,安伯天为了追击于他,生生将这里的密道震得坍塌封闭,想不到后来他竟又秘密使人将封闭的密道暗中打通。
或许正是这样的一个小举动,让安禄山感觉到此处定有不同寻常之处,是以连日来都曾暗中布置人手窥伺在左近,当安安等人才从小院中偷偷摸出来时,其实早已落入安禄山安排的暗哨眼中。
这些暗哨都是雄武城狼牙军中人,当然识得安安是谁,也不曾想到,苦守在这里月余,最终从暗道中出来的人,竟然会是小姐!
不,是曾经的小姐罢了!
安禄山对狼牙军的掌控力度极强,就是安伯天生生在此经营了十数年之久,也完全无法取代安禄山在狼牙军中的地位,此时安伯天已然身死,对于这位曾经的小姐,既然以如此方式偷入雄武城,那么在他们心中,定然是想对安禄山不轨的,那还有什么好说?
一时间狼嚎四起,汇聚往聚义行馆的军兵越来越多,安安怎么也没想到,她方才那走一步算一步的无奈之策都还来不及实施,这才刚才暗道,便一头撞入了狼牙军的包围之中。
无奈之下,既然智取不成,唯有强攻,好在狼牙军虽众,但若论单个修为,比之她们这九人来实在大大不如,又有岭山七狼毒尸化后凶暴残忍,一时间倒也杀得狼牙军落花流水。
事已至此,安安当机立断,趁雄武城还未真正反应过来,当场还未出现修为更高,更难对付的虎牙之前,趁着这一阵杀意奔涌,干脆直接抢人!
雄武城她很熟悉,娘亲大概会被囚禁在什么地方心中也有数,于是指挥着岭山七狼一路冲杀,直往城主府冲去。
对,城主府,雄武城中防守力度最强的地方,也是最难攻入的地方,只有那里,安禄山才能放心囚禁她的娘亲。
现下唯二所愿,其一,虎牙不会那么快赶到,其二,安安希望自己猜测有误,此时的安禄山并不一定真在雄武城中。
若他在,自己这般冲杀,倒成了自投罗网,若不在,此事或许可成!
抱着这个念头,她指挥着岭山七狼,与蛇七一道浴血向前,可是……越靠近城主府,她心中的不安便越强烈。
杀了这么久,凭虎牙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还不现身才是,凭着岭山七狼在,面对数量本不算多,又是匆匆赶来的虎牙,安安也有着信心足可拖延到她与蛇七入府抢人,大不了,就将岭山七狼交代在这里罢了。
可是,虎牙并没有出现,一向不会离开雄武城的虎牙没有出现,这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有更重要的人要保护,以至于有人在雄武城中大杀四方也无暇分身来理。
更重要的人,根本想都不用想,必是安禄山无疑。
也就是说……安安这次真的是……自投罗网!(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二章 重围
“小姐……”
论对雄武城的熟悉程度,蛇七并不在安安之下,安安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
直到现在也没见到一个虎牙出现,这并不能减轻他们的压力,反而在无形中,更加令他们心有危然。
“不如……叫蛇牙来帮忙?”
他犹豫再三,眼看自己这边九人就快杀到城主府外,终于咬了咬牙,向安安建议道。
此乃雄武城,蛇牙部队若无命令,应该也在城外候命,蛇七在蛇牙中地位不低,自然有着召集蛇牙汇合之法。
“蛇牙?”
安安百忙中撇了他一眼,冷道:“你认为谁可以完全信任?”
蛇七不语,他之所以犹豫便在此处,雄武三牙中,安伯天在蛇牙身上花费的心力最多,而蛇牙也是最忠心于安伯天的一支部队。
可是,毕竟人心隔肚皮,蛇牙里,现下除了蛇七之外,安安能够完全信任的,其实也只有蛇牙之首的蛇一而已,其他人……蛇五已死,而蛇三也在安伯天受困于皇宫时不知所踪,现下留在雄武城中的蛇牙部队,实在不能完全获得安安的信任。
现下的情况已经令安安直感捉襟见肘,又要对付不停涌来的狼牙军兵,还得留有余力提防虎牙突现,若在此时召来的蛇牙再由内而外……其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那就……杀吧!”
心感微凉,蛇七死死咬着钢牙,双手虚幻一片,分水峨眉刺带起大片血花,雄武城已经不再是他们的立足之地,靠人不如靠己,大不了唯死而已,也算报了主上昔日栽培之恩!
报着必死之意,蛇七突然爆发,刹那间带走的狼牙军性命比之早已陷入疯狂中的岭山七狼还要为甚。
九人在重重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安安在恍然间抬眼一看,心头顿时一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已然杀到城主府外。
这里……曾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地方,往日里来到府门口,一想到爹爹必定会坐在殿中轻泯着一口香茶等待着自己,她的心里就会泛起无限温馨。
然而现在……
那大开的府门却犹如一张血盆大口,正怒张着,仿佛想要将她一口吞噬,往日的温馨在此时早已不复存在。
心中唯一的挂念,就是自己的娘亲,有可能,就在这里!
为了这个理由,就算现下城主府于她来说已然是龙潭虎穴,又有何不能闯?
城主府在即,安安强行将心中杂念压下,双手陡然连翻,却是在施展着极为复杂的印诀。
“吼!”
本已疯狂的岭山七狼在她印诀一起时,陡然青筋大露,齐齐仰天一声咆哮,那庞大的身躯立时更加暴涨了一倍有余,恍眼看去,竟如同七尊惊世魔神,举手投足间横扫一片,狼牙军立时惨嚎连连,一时间血肉与断肢齐飞,威势一时无两。
“连狼七杀阵!”
安安一声娇咤,手腕再翻,岭山七狼的神情陡然一滞,勐然间又是一声暴吼,本来杂乱的站位立时变幻不定,竟然当真在她一声喝斥下,使出了平生引以为傲的联袂阵法。
成为毒尸之后,岭山七狼本已只剩本能的战斗意识,生平所学早已封存在意识深处,可这一路前来雄武城,安安为了增加救人的成功几率,也在不断试验,终于能够令七人在无意识状态下,以自己手印为号,施展出此等合纵联横的强横阵法。
连狼七杀阵虽算不得精妙绝世,但却极为适合七人,联手施为之下,足可越阶挑战,当日岭山七狼功力还弱时,便凭着此阵法让问傲天吃了个不大不小的苦头,要知道,那时的问傲天相对岭山七狼来说,乃是足可横扫七人的存在。
此时阵法一起,城主府前当空陡然以刀光凝聚出一道狰狞闪耀的硕大杀字,不断涌来的狼牙军兵虽已达过千之数,但在这杀意凛然的刀气凝字之下,竟无法再越雷池半步。
安安与蛇七的压力也为之一轻。
连狼七杀阵,乃是安安一直留着,用以对付可能出现的虎牙部队,可现下已在城主府外,只要入得府中,地势立时便会狭窄许多,连狼七杀阵的威能也会受制于地形不利而大大减弱。
倒不如将这一大杀招用在此处,将她两人解放出来,集中全力对付城主府中可能出现的……
“哈哈哈哈!”
阵势才成,安安与蛇七交换个眼色,没有了压力在身,两人正要趁此空当飞窜入府,岂料才一转身,脚下未动,陡然之间,从城主府内直传出一道粗犷豪爽的大笑。
听闻这笑声,安安与蛇七的面色剧变,将动未动的身形也陡然僵在原地。
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在眼前。
这笑声两人如何不识,正是这雄武城真正的主人,说不定再过得数月,还会是这天下的主人安禄山!
笑声不止,安安两人的眼前陡然一暗,从那城主府内,突然似乎出现了一座足可将宽阔的府门挡得严严实实的巨大肉山,而安禄山狂野的脸庞便已落入眼前。
“爷……爷……”
安安的声音有些干涩,从小到大的积威早已深入她的骨髓,在这雄武城里,她不怕爹爹,不怕任何人,唯独只害怕这个她足足叫了十七年的……爷爷。
也只有她才知道,安禄山才是深藏不露,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臃肿不堪,在这雄武城里,她宁愿面对百位虎牙,也不愿面对安禄山一人!
“爷爷?”
安禄山停在府门口,淡淡地看了安安一眼,笑容不止,狞笑道:“嘴上叫着爷爷,其实在心里,你早恨不得将老夫碎尸万段吧?”
在安安的脸上,他也只是停留了一瞬而已,仿佛这个叫了他十七年名义上的孙女根本不值一提,如狼般的厉目倒是在岭山七狼的身上突扫不止。
没有安安的命令,岭山七狼当然不会停手,此时那硕大的杀字几乎已从初现时的雪亮而变成了血红,明亮锋利的鬼头大刀在杀了不知多少狼牙军性命之后,那刀身上的血早已凝聚了一层又一层,挥之不去。(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三章 心如刀绞
“不错,不错!”
目光落在岭山七狼身上,安禄山便再也不能移开分毫,他那双狼目中陡然闪烁出贪婪的神情。
“想不到这半成品的毒尸竟然也可以发挥出如此威能,我的好孙女,你可真是给爷爷带来了一份大礼!”
对于狼牙军兵的大量杀伤,安禄山根本不放在眼里,此时此刻,他反倒对岭山七狼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大唐兵乱,虽然如今他占有极大的优势,但到底仍差了一击致命之力,而岭山七狼的出现,立即让他眼前浮现出尸山血海的景象。
尸体与血,都是那大唐皇室所留!
“礼物么……”
安安秀眉紧锁,初见安禄山时的那份惊惶已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她强行压下。
既然来了雄武城,她心中当然已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在城主府前撞见安禄山,并不算太出乎她的意料。
反倒是安禄山突然表露出的,对于岭山七狼的兴趣,令她心头陡然一动。
“爷爷……”
她抬起头来,直视着那张令她害怕了十七年之久的威严脸庞,清声道:“孙女此次前来雄武城的目的您应该明白。”
“为了你娘么?”
安禄山斜了她一眼,冷笑道。
“不错,为了我娘。”
安安坚定地回道:“我爹已经死了,在世上安安只有娘亲这一个至亲之人,而没了爹爹,我娘对您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还请爷爷念在旧情上,放过我娘,让安安可以……略尽孝忠!”
说到这里,她已然泪流满面,从雄武城中的天之骄女陡然间变成无依无靠的孤儿,当中心酸实不足以为外人道之。
爹爹不在,她现下唯一所愿,就是能够与娘亲围聚,什么天下霸业,什么国仇家恨,这些,又关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什么事?
“尽孝?”
安禄山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若要尽孝,不是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杀了老夫才是么?毕竟……”
“以你的聪慧,想必已经猜到,你爹深陷皇宫,当然就是老夫这个作义父的所为。”
“孙女……不敢!”
安安心头狂颤,安伯天为什么会失陷于皇宫之中,她当然有过猜测,并且,安伯天私下里在做些什么,她也并非一无所知,雄武城明面上安伯天是城主,可唐玄宗那里又不都是傻子,当然清楚安伯天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
安伯天被囚于御花园地底,这事绝对非唐玄宗所为,因为安安知道,她的爹爹本来就与……
如果不是爹爹深陷皇宫,如何又会引发随后的惨事,这一切的原凶,其实都是……
如今听到安禄山亲口承认,她如何不想亲手将面前这人碎尸万段,替爹爹报那血海深仇,可是,怎么报?
雄武城如日中天,实力之深厚,并不是她一个失势之小女子可以憾动得了分毫,她想尽办法,如今手中可用之人也不过八人而已,单凭这点微薄力量?
更何况,爹爹虽然死了,可娘亲仍在安禄山手上,如果不是为了娘亲,她或许还会不顾一切,向安禄山拼个玉石俱焚。
然而现下,尽管心头在滴着血,表面上却也只能强笑道:“爷爷说笑了,爹爹被囚,定然是惹得爷爷不高兴了,这事得怪爹爹,怪不了爷爷,更何况……”
她银牙深咬,艰难道:“真正杀了爹爹的人又不是爷爷,孙女又怎么敢记恨爷爷?”
艰难无比地说出这样一番违心的话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许多,才又强笑道:
“爷爷您看,岭山七狼的威能着实不弱,如若爷爷喜欢,孙女便将这七人交与爷爷,连同……连同炼制这七人的方法与控制印诀一并献上,还望爷爷……”
安安的脑袋极力向上仰着,努力不让自己眼眶里的泪水滑落,轻声道:“还望爷爷看在咱们祖孙一阵的份上,将安安的娘亲……还与安安!”
“哈哈哈哈!”
安禄山听完,又是一阵大笑,直笑得全身肥肉颤抖不已,半晌方才玩味地看着安安,道:
“不错,伯天到底养了个好女儿,能屈能伸,若你是男儿,定然是个征战沙场的好手,这话说的,老夫差点就要信了。”
“爷爷!”
安安急道:“孙女所说句句肺腑,还望爷爷明查!”
安禄山大手一挥,大笑道:“你要向老夫献礼这事先且不说,我来问你,你方才说,真正杀了你爹的人不是老夫,那么……若你见到杀你爹的凶手,又当如何?”
安安神情一怔,杀了爹爹的凶手?
蛇七就站在她身旁,当日蛇七呕心沥血的怒言立时浮上心头:
“属于亲眼所见,他们两人……杀了主上!”
娇躯一震,安安几乎站立不住,这一段时间已来,她极力让自己硬下心肠,往日的事情强行封印在内心深处,不愿再去回想,可现在,当安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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