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大罪人了。”清波见程灵素一脸和善的笑容,心中的摊子落下,突然就多话了起来。
“我答应的事自然是说到做到,你担心什么?不过现下我说的话,你可要牢记在心,不然哪日出什么事情,别怪我没来得及救你一条小命。”程灵素笑了笑,随即换了脸色,慎重地说道。
“请您尽管交代,清波绝不敢忘记半个字。”清波闻言,连忙垂手站长身子,认真地看着程灵素。
“这个香囊给你带在身上,可以做为解毒防身用,若平时去到其他地方做事,你戴不戴它都无所谓,唯独来我这里的时候,一定要时时刻刻不能离身,你最好牢牢记下了,还有我带来的任何东西一律不能徒手去摸,不能好奇地凑近去闻,因为便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都可能会要了你的命。”程灵素将手中的香囊递到清波面前,说道。
“清波记住了。”清波连忙点头应道,只是心中不免纳闷,明明听师兄们说,四师伯请来的是一位大夫呀,大夫不该都是救死扶伤的吗?怎么眼前这位姑娘的东西竟全是用来害人的样子?那她真有办法治好三师伯吗?
“那你先出去吧,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事需要你做的了。”程灵素也不管清波眼中的疑惑,只想着要赶紧把包袱里的东西整理出来。
清波收好香囊后,便拱手退出门外,程灵素则一一打开桌上的包袱,其中最大的那个包袱里只有两三个长形木盒,其中一个刚打开来就立刻飘出阵阵浓郁的酒香,她小心地捧出里面的一盆白色小花放到一旁。
“真是糟糕,忘了叫清波那孩子去帮忙弄两壶酒来,这醍醐香那么久没晒到阳光,都变得没啥生气的样子,不过幸亏没死掉,否则就亏大了。”程灵素拿出最后一盆花时,脸上还露出一丝疼惜的表情。
说起来,程灵素当初随无嗔大师习艺之时,虽然很多地方只能靠博学强记,她却对醍醐香和七心海棠这两种花最为上心,虽说七心海棠不容易种植,可是也并非完全没时间种出来,念在它顶着天下前几大毒物的名头,又有些不少附加价值,她甫一得到七星海棠的种子之后,就立刻着手种下一棵,小心翼翼地照顾好些年,终是见到开花的一天。
其实程灵素虽不喜欢与胡斐扯上关系,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毕竟在书中关联颇大,又记着来日要为苗人凤解毒时,肯定少不得七星海棠叶子的这一味药,不过来约莫是因为在这上面花下不少功夫,所以后来也养出了一点兴趣,初来这里的时候,她还曾经担心穿越大神没把七心海棠留给她,后来见花依旧好端端地摆在窗台上,她才大大地松一口气。
这次出门,程灵素自然没忘把最重要的花儿都带出门,毕竟几盆娇贵的花朵皆省不得一天的照料,只是这一路上总少不了买上几壶酒,倒让张松溪侧目不已,他是真没见过花要用酒养才会长大的,这辈子也就在程灵素这里见上一回,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两种花有毒,一来是因为他没有拈花惹草的好奇心,二来则是这一路上,程灵素都没忘把解药掺入茶水内,是以张松溪始终浑然未觉身边竟是摆了许多日的一颗极骇人的不定时炸弹。
便是程灵素偶尔也会想着若张松溪知晓他曾经日日和一朵天下至毒之花距离不到十步之遥,不知会做何感想、有何表情之时,心中就有种彷佛已经恶作剧得逞过后的欢乐。
张松溪与程灵素是日央之时回到武当山的,他们在大殿上也未曾花费多少功夫,所以当程灵素拿着从院子一角寻来的小铲子,把蓝花移种在院门一旁的那个小花盆里,才刚起身喘口气时,清波正好拿着一个食盒走进来。
“程姑娘,我替您送饭过来,四师伯说他和师祖还有几位师伯师叔今晚要好好聚一聚,就不来探望您了,让您好生歇息便是。”清波把食盒放到屋里的大桌上,然后对随后走进来的程灵素说道。
“哦!”程灵素浑不在意地应了一声,她倒不在乎张松溪来不来,而且来了又能做啥?!碍手碍脚的不说,弄不准还会落人口舌…。
程灵素想到这落人口舌四个字,旋即对于不久前莫声谷似是意有所指的话感到一阵恍然,原来那家伙是暗指着张松溪会因为某种原因偏心她呢!话说今日不过是她与他们的头一次见面,莫声谷就这么看不起她,真当自己是回事了不成?她怎么可能吃这样的暗亏?!还是说因为他们武当七侠个个奇货可居,她就只能当倒贴上门的蠢女人了?!
“那清波先回食堂吃饭了,晚点再过来收舍。”清波见程灵素没有说话,只当她没事要交代了,便行过礼打算离开。
“哎!等等,先问你一件事情,你知道你七师叔这时候会在哪儿吗?”程灵素连忙喊住了刚走到门边的清波,问道。
“这个时候呀?大概和师祖他们在偏殿里说话吧,只要遇上几位师叔伯留在山上的时候,都是在那里摆膳用餐的。”清波挠挠头又思索一番之后,才回道。
“偏殿是在大殿旁边那个地方吗?”程灵素回想一下她从大殿过来时,好像有看到另有一处两间房宽的小宫殿,内里只有两三张大桌,该不会是那里吧?
“是啊,原来您也知道呀?!”清波微带欣喜讶异地点头应道。
“我猜出来的…。”程灵素有些心虚地扯扯嘴角,她只是好奇多看了四周几眼而已,真的…。
程灵素一边与清波说话的同时,一边心想着若宋远桥他们此时仍在一处说话,那她倒不好对莫声谷使坏啦,该怎么办呢?可是叫她就这么放过莫声谷一马,她又觉得有些不甘心,要知道人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不是没有原因,万一他不明其中要害,还再三提起的话,她的名声有没有是一回事,但张松溪若是因此恼羞成怒,或者觉得该为此负起责任的话,她不得成了鸭子被赶着上架?如此越想越是更加坚定若不趁早小惩一番,日后必成大患的想法。
“程姑娘,我再不去吃饭,等等可没菜吃啦,您有什么事要交代的,晚些时候,我再来听您吩咐,您看可好?”清波见程灵素又不说话了,便有些心焦地说道。
“啊?!真是对不住呀,那么你赶紧先去吃饭吧。”程灵素猛然回过神来,有些抱歉地允了清波离开。
清波飞快地点了几下头,然后转身快步地离开小院子。
程灵素待清波离开后才打开食盒,盒里面摆着三菜一汤,虽然没什么肉丝肉片的出现,可也比她往日在药王庄生活时吃的好多了,她就这样一边吃一边想着怎么好好送莫声谷一份礼物。
一个时辰后,清波才又回来小院子,程灵素藉词说想知道一些武当山的景色,便主动要与清波走一趟厨房,顺道让他带着认识一下路,省得自己要出去的时候,连怎么出门怎么回小院子。
清波不晓得程灵素真正的想法,还以为她是真的怕迷路,又想到自己初来武当山的时候,也是常常会走错路,因此挨过不少骂,便随即答应带程灵素四处走走,于是程灵素极顺利地就打听到宋远桥他们师兄弟几人的住处…。
作者有话要说: 童鞋们有什么想法还是欢迎提出来,虽然某柔未必心里欢乐~(这是BLX作祟,人之常情,没法子控制的…),但是多少可以让某柔在情节设计上有更多的想法,当然啦,也许到最后依旧不能尽如童鞋们的心意…_…||| 00,不过某柔表示将尽最大的努力。
正文 11第十章 小惩
张松溪这段时间因要护送程灵素一路回来武当,已经荒废不少练武的时间,再加上座下弟子的习武进度尚需要他一一检查,于是即便前一日师兄弟几人一直相谈至深夜才各自离开,隔日他也没敢贪睡地趁早起身到练武场练功,顺便关心几位弟子的情况。
张松溪来到练武场不久,只见殷梨亭也随后到来,但是脸上一片红晕,着实叫他好生惊讶,便收了剑招,上前问道:“六弟昨夜不是没喝多少酒吗?怎么还未醉醒?”
“我早已经清醒了,只不过刚才去七弟那里,本来打算叫他起床的,可没想到一走进他屋里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七弟也未曾起身,我正觉得奇怪,怎么明明他喝的比我还少的人,却醉的那么厉害,该不会是回屋后又去厨房偷酒喝了吧?”殷梨亭懊恼地揉揉额角,似乎还有些晕头转向之感。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再说便是七弟真去偷喝了酒,总不至于连你都给醺得醉了吧?难道…那丫头真是!六弟,你回去休息一会儿,我等等就过去找你。”张松溪心中一顿…直觉这恐怕不是什么醉酒,而是中毒的症状,便匆匆交代殷梨亭一句,然后转身使出轻功往某个地方而去。
清波刚把小院子前的空地打扫干净,正准备要离开时,就看到张松溪急惊风似地跑了进来,便连忙问安并说道:“四师伯,程姑娘还没起身呢,您有事找她吗?”
“这臭丫头昨儿个夜里不知道做了多少事,自然要起不来了,你进去叫她起来,说我有急事找她。”张松溪一脸不虞地吩咐清波进屋里叫人。
“是,四师伯。”清波见张松溪分明就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他也不敢多想会不会得罪客人,赶忙就推门进屋…叫人起床去了。
过了近一盏茶的时间,清波才出来对张松溪说程灵素已经起来并且打理好了,请他可以进屋去说话。
张松溪快步踏进屋里,却见某人还懒洋洋地半趴在桌面上,见到有人挡住了光,才缓缓地抬起头来,说道:“张四侠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究竟是有什么要紧事非得在这时候找我?”
“妳还好意思问?!妳昨天夜里去了什么地方?”张松溪见程灵素丝毫不觉自己有错的模样,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地质问一句。
“当然在屋里睡觉啦。”程灵素貌似极无辜地立马回道。
张松溪的目光一直盯着程灵素的表情,不曾放松,自然轻易地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一丝心虚,因着与她相处过一段时日,对她的性情也摸出几分,便按下心中怒火,柔声地劝道:“我知妳定然察觉了七弟昨日的不敬之言,所以才会对他出手,只是七弟向来直爽坦言,却是因为年轻气盛,言语上才有些不知分寸,纵使他真要对妳不假辞色,我既是劝说妳来这么一遭,就必会护妳周全,妳又何苦与他一般见识?”
“我哪里与莫七侠一般见识啦?你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程灵素溜转着眼珠子,却是故作不明张松溪所谓何事,一脸委屈又无辜地回道。
“七弟昨日不过饮了几杯淡酒,又怎么可能醉上一夜,至今早还不能清醒?难道真与妳无关吗?”张松溪无奈地反问一句。
“既然是喝醉的…若是他酒量不好,那也不无可能呀!你也知道我只会炼药,可不会变什么戏法,如何能够使他突然间一醉不醒?”程灵素看着屋里的一角,支支吾吾地应道。
“我分明记得妳在药王庄时就种着一盆花叫醍醐香,醍醐不正意谓着酒吗?即使妳未曾提起半句,可我想咱们这一路上,妳费尽心思买酒来养着的就是它了,对吧?我虽不知那花能散发酒香味究竟是何缘故,但却知道眼下七弟的情况肯定与醍醐香有关,便是连六弟都因为好心去叫七弟起身,也在他屋里差点中招,所幸两人没出什么大事,不然的话…。”张松溪简单几句话便已经说明了有些事情,即使程灵素从未向他提起,可不表示他就不能从她平日行事的举止之间看出一点端倪,当日不问,只是想着她必然不会胡乱生事之故,偏偏今日为了师弟的安危着想,他不得不说出来。
“既然没事就好啦,你还急急忙忙地跑来吵我睡觉!”程灵素对张松溪的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抓着那点无关紧要的小事,说道。
“妳就赶紧把解药给我吧,要不谁知道七弟这一醉要醉到何时才能醒?万一闹到师父和大哥二哥那里去,大哥一向心软倒还罢了,二哥却是个极为护短之人,要让他知道妳这般鲁莽行事,一旦翻起脸来,连我也不好替妳收拾善后。”张松溪见程灵素始终不愿意松口服软,心里便有些着急,语气亦显得急切许多。
“好啦,好啦,我跟你去一赵就是了呗,说的好像多么天大地大的事一样。”程灵素不情不愿地拖着身子起来,慢吞吞地走向门外。
“妳一个姑娘娘去做啥?把解药给我就是了。”张松溪眉心一跳,连忙拉住程灵素的手臂,说道。
“我总得去把东西收回来吧?不然你打算让莫七侠顺便练练酒量吗?”程灵素无奈地回头望了一眼,叹道。
“妳跟我说是什么样东西就成了,自然不必妳亲自过去。”张松溪怎么可能让她随便进一个成年男子的卧房,不过想到她昨夜竟也是这样大喇喇地跑去莫声谷的房间,心里顿然生出许多不适感。
“好吧!那你把挂在莫七侠房里窗户上的那束花拿回来给我吧,喏!这是解药,一颗就够了。”程灵素见张松溪坚持不肯她去莫声谷那里,心中自然乐意至极,毕竟叫她走这一趟路,还不如放她回去睡个回笼觉呢,便立刻转身走进内间拿着一个瓷瓶出来交给张松溪,然后告诉他要带回什么东西。
“花束?我知道了,我去去就回,在我回来之前,妳不许又睡着了。”张松溪看程灵素猛打呵欠的模样,料想她肯定趁他一转身就又回去睡下,便不忘丢下这么一句话,才飞快出了院子。
“谁理你呀?!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不睡的是傻瓜,我才不要当傻瓜呢,清波,你在门口守着,等你四师伯回来了再叫我。”程灵素眼角瞥见站在门外的清波,便向他胡乱交代了一句,然后二话不说,转身走进内间…继续睡!!
“哦!”完全摸不着头绪的清波只记得下意识地应和一声,好一会儿之后才缓过神来,接着突然觉得屋里那位程姑娘真是好厉害,明明平日看起来那么厉害的七师叔,居然让她不动声色地捉弄了一回,不过听说还险些连累到六师叔,不知道情况严不严重。
清波满腹心思地摸摸耳朵,然后听话地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等着随时会折返回来的张松溪。
张松溪运起轻功急奔至莫声谷的院子,果然就见到宋远桥和俞莲舟已闻讯而来,想是因为他们师兄弟几人都未曾有过醉酒误事的情况,又兼之几个在院子里服侍的道童也是个个东歪西倒的脸红模样,路过的弟子一见情况有些不对劲,直觉像是这院子里有什么埋伏的感觉,才有人连忙跑去向宋远桥等人通风报信。
“四弟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七弟的院子竟然无端端地飘着一阵酒香,我刚派几个弟子进去找线索,可是还来不及找到原因,他们就一个个醉到不能动了。”宋远桥站在院门外,苦恼地说道。
“大哥,二哥,这事不必查了,等我先进去把七弟喊醒之后,再跟你们解释吧。”张松溪无力地叹了一声,苦笑道。
“四弟知道原因何在?”俞莲舟皱起眉头,略带疑惑地问道。
“唉!”张松溪摇摇头走进院子里,抬头向窗边看过去,还当真看到一束白色小花挂在那里,只因为挂的位置不怎么明显,又是那么寻常的物品,所以谁也没想到罪魁祸首竟是一束花。
张松溪立刻伸手把花束拿下来,就近寻块碎布密实地包了起来,然后继续往屋里走去。
宋远桥等人见张松溪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