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张参赛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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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张参赛证-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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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这一次的骑马活动却引起了班中一部分好事之徒的议论,把我与小黑之间的关系描述得极不正常。小黑借机对我大献殷勤,这样一来,有些人看我和小黑的眼神越来越怪,甚至不怀好意,这令我大为恼火!
  在我的忍耐程度达到极限之时,小黑做了一件事情,令我爆发!
  那天下着小雨,天色很阴沉,老师迟到了。大家都坐在教室里自习,这时坐在我旁边的小黑突然问我:“你冷不冷?”
  我顿感莫名其妙,不回答。
  他不死心,干脆将外套脱了下来,不经我允许就披到了我身上。前排的一名男生转过头来打趣:“呦,夫妻俩够恩爱的啊!”
  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我瞪着眼睛,喘着粗气,一下子站了起来,把身上的外套一把扯了下来,狠狠地摔到小黑的脸上。我的样子一定是很可怕,因为他被我吓得呆在原地,一言不发,而所有的同学都在惊讶地看着我。
  这个举动的效果很明显,小黑收敛了,他对我退避三舍,视我为猛虎夜叉,其他的同学对我的态度也改变了,小心谨慎,或是不屑一顾。我像是突然从班级里蒸发掉了一般,比在宿舍里还要孤独,加之我敏感的个性,日子过得越加痛苦。
  过了一段时间,小黑终于恋爱了。他的举动令我哭笑不得,他总爱在我的面前与那女孩子卿卿我我,而那女孩,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极其配合!每到这个时候,班中的同学就会好奇地观察我们三人的表情和举动,我赔着小心,尽量地做到面无表情,怕我脸部的任何一个细小变化都会被他们用来夸大其词,大做文章,我竭力地表现出镇静和从容,但不知为何,我总是会在走路时不小心碰到桌椅,或者是打翻了水杯。这个时候,我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别人的表情,他们脸上的那种会意的微笑令我无地自容!我真想大叫一声:
  “我没有吃醋!也没有难受!你们不要再关注我了!”
  我开始同情明星和大腕儿。
  我觉得奇怪,为什么没有人认为小黑无聊而都把矛头指向了已经尴尬不已的我?也许,这件无聊的事情本身已经产生了一定的娱乐性,所有的人都舍不得让这样的事情尽快结束吧。
  苦了我,没有人知道,每天,在我跨进教室大门之前需要鼓起多么大的勇气!我无法令自己做到完全不理会,丝毫不在乎!我在意别人的看法,很敏感。
  我身处的环境一天比一天恶劣。又过了一个星期,《北京晚报》刊登了关于都市女孩服饰风采大赛的赛况,将进入准决赛佳丽的照片登在网站及报纸上,以吸引社会大众关注及积极参与到大赛中来,为自己喜欢并且支持的选手投上宝贵的一票。但这也让我所有的同学及室友都知道了我参加选美大赛的事情。
  一九九九年,选美大赛还是一件新鲜事物,一大帮好奇的学生怀着不同的心态向我咨询,使我一下子又成为了同学们瞩目的焦点与室友们谈论的中心。
  “你是不是想当演员?”一名住在我隔壁的室友问,“还是想当模特?”
  “就是玩玩儿。”我口不对心地说,不敢把中国小姐的梦想告诉她。
  但即使我再小心,还是堵不上她们的嘴:“她以为她是谁?还当明星呢。”
  “人家愿意当绣花枕头呗。”
  “她就是那种货色,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人家是打扮给男的看的。”
  “男的也未必喜欢她这种虚荣型的。”
  “未必!我看老男人喜欢她。”
  “她不是从深圳来的吗?说不定就是别人的二奶!”
  “有可能哎,她还说自己挣钱来上学的。”
  “可能吗?她才多大呀?”
  “说不定是从农村来的。真的,好多村妞都特愿意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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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三折(2)
种种言论不堪入耳,不能一一详述!
  我含着眼泪回到宿舍,关上门,对着墙壁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为什么别人要这样对待我?”
  这些女孩子,怎么能够对一个她们完全不了解的人做出如此草率的评价?
  坐在宿舍里,我第一次感觉到,选美活动离我们身处的环境是那样地遥远,它似乎不属于我所存在的这个社会!参加选美后,我被别人讨厌和鄙视,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苦恼过一段时间以后,孤独使我产生了一种力量,我不指望能得到这些自视清高的人们的尊重,甚至不屑于通过改变自己来获得她们的友谊,相反,我感到幸运,与她们不相同也许显得我过于桀骜不合群,但与她们为伍会令我憎恨我自己!
  我把多余的精力投入到学业和锻炼身体上,用这种方式发泄着我的不满。从那时起我开始接触“瑜迦”,夜深人静,我在黑暗中放松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睡去。
  我就是在这种状态下顺利地进入决赛的!
  一九九九年的首届都市女孩服饰风采大赛,报名人数:一千二百名,初赛淘汰了八百名选手,复赛后还剩两百人继续比赛,经过半决赛,产生百名佳丽,准决赛结束以后,六十名选手进行角逐争夺三十个名额的决赛入场券。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准决赛进行得比较顺利,在回答问题环节,我“卡了壳”!
  主持人问:“请问当代五项运动是什么?”
  我傻了,开始瞎蒙:“跑步?游泳、足球、乒乓球?”
  一分钟的答题时间结束后,我仅答对了两项。从舞台上下来后,我沮丧不已!虽然我知道,不会答这个问题并不意味着我的IQ或者EQ低,但比赛就是比赛!我毕竟答错了!
  这问题与我曾经研究过的环宇小姐大赛问题也有差距。我所接触到的问题是感性和人情味的,它们没有准确的答案,但正因为这样,不同的回答往往揭示了参赛佳丽不同的性格。
  我沉默地回到学校,以为我与大赛无缘了。而这一天,正是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日。没有朋友和亲人陪伴,进入决赛的机会也失去了,就在这个地球上所有人类欢庆的日子里,我买了一瓶红酒和一点小凉菜,回到宿舍,就着眼泪胡乱地喝酒,直到不胜酒力昏睡过去,一直睡到清晨。
  醒来,一脚踩到我昨天喝空的酒瓶子上,我四周看了看,满屋狼藉。昨天晚上我几乎没有吃东西,光喝酒,所以醉得厉害。我收拾了一下,带了点钱出门,找地方吃早餐。
  饭后我在天安门附近逛了一整天。傍晚时分,我拿着一罐青岛啤酒坐在地铁站门口台阶上,喝着啤酒,想起婉秋曾经对我说过,啤酒这东西能够催眠。不知不觉间,我潸然泪下。她应该结婚了吧,那么现在,她至少有她至爱的老公陪伴。
  如今她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去面对这场选美大赛,没有人在我的身边鼓励我,失去了机会,也没有人劝慰我。
  下午我去了网吧,打开都市女孩大赛的网页,抱着侥幸心理,搜索着进入大赛决赛佳丽的名单。没想到,名单上第四个就是我。原来我已经进入决赛了!
  兴奋代替了颓废,快乐代替了忧愁,也许命运对我格外垂青,它总是让我生活在戏剧化的情节中,前一秒钟还在哭泣,后一秒钟就因为突如其来的幸福而开怀!
  决赛佳丽有一次集中的赛前培训。我们来到了一所北京远郊的度假村中,这样的安排可以使我们不受任何来自于外界的干扰。
  度假村的领导及工作人员非常热情,为我们安排了最好的房间及可口的饭菜。吃饭时我惊喜地发现小张也进入决赛了,于是我们理所应当地住到了一间房里。
  小张只有十九岁,却有着比我丰富的扮靓经验。她把洗漱用品和护肤品摆出来,洗脸台上就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了。好在我只带有一只“舒服佳”香皂和一瓶润肤霜,并不与她争夺。
  小张有男朋友,而且不是一般人!她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对我说:“如果不参赛,就和他一起去夏威夷了。”
  那是个听起来很遥远的地名,我羡慕她,却不敢接过话题。
  “你有男朋友吗?”
  我本想说没有,突然觉得没面子,于是笑道:“你说呢?”
  “肯定有了!”
  “那,就有吧。”
  “你男朋友对你好吗?”
  “如果对我不好,我就换一个。”
  小张瞪着眼睛看着我:“你还真省心!”过了一会,她吹着涂了指甲油的手指说,“我才十九岁,已经开始体会中年女人的痛苦了。”
  我笑了:“中年女人有什么痛苦?”
  “男人不喜欢上了年纪的女人,开始花心了呗。”
  “老了是挺可怕的哦!”我摸着自己的脸说,莫名其妙地害怕,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男朋友花心是女人最大的痛苦。”她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
  “你的男朋友花心?那你为什么不把他给甩了?”
  “那怎么行!我太喜欢他了。”
  “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啊?”
  “和我一样,是学生。”
  “两个学生一起去夏威夷旅游?”
  “这有什么奇怪?他家里有得是钱,他爸有两辆车呢,大奔,宝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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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三折(3)
我吐了吐舌头,好厉害,在这个女孩子面前,我有一种自卑感。她自我介绍的家庭情况以及她那个神秘的男朋友使她的身上多了一些光环。附加值,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重要的,而我,因为没它,轻如鸿毛。
  我赞叹组委会的能力,令我生平第一次住进了三星级的宾馆。她却不以为然,她挑剔这里的设施,埋怨卫生间里没有提供饮用纯净水。我比她大好几岁,知道的东西却比她少得多,尤其是关于时尚类的。
  虽然不敢在她的面前表现出我那极大的满足感,我还是偷偷地享受着大赛所带给我的一切,精美的食品、柔软的单人床,觉得大开眼界!小张教会了我如何使用“柔肤水”,女孩子十八岁以后就要适当地使用“眼霜”。她还告诉我,用香皂洗脸不宜于脸部肌肤,会造成缺水和干燥,对于这些不被常人所了解的小常识,我如饥似渴地学习着。
  小张很喜欢使用电视遥控器,她把它握在手里,不停地换台,这使我的眼睛疲惫不堪:
  “好好找一个台看吧,别换来换去的了。”
  “我喜欢换台的声音。”她笑着说,手指头仍然在频繁地动着。
  我央求她把遥控器给我,因为我很久没有好好地看过电视了,这使她不解:“有这么好看吗?”
  “好久没有看过电视了。”
  “你的宿舍里没有安装电视?”
  “没有。”
  “怎么会,北外的校园宿舍里不是都安装电视了吗?”
  “我是进修生,住在地下室,看不到电视。”
  “自考生?”
  “嗯。”
  “哦……”
  小张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对我的态度立即变了,冷笑着问我:
  “那你为什么说自己是来自北京外国语大学的呢。”
  “啊???”
  我被她问愣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小张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我要睡了,你自己看吧。”
  她的态度令我很难受。我明白,我的诚实再一次地在我的面前竖起了一块巨石,堵在我和这个高傲的女孩子之间。电视节目已经全然吸引不了我,我低着头深思着。
  这时小张翻了一下身,不耐烦地叫道:
  “声音小一点,吵死人了!”
  第二天清晨,我欣喜地发现,窗外飘起了雪花。花园里的景色发生了变化,被罩上了一层洁白的外衣。下雪了!我的心情一下子鲜亮起来!
  四川见不到这样的雪,那不过是夹杂着雨点从空中洒落的小白点,它丝毫不顾忌爱它的人们的惋惜,迅速地投入到大地的怀抱中,化为清凉的水,不留一点痕迹。
  北京冬天的雪最有耐力,那小小的雪花,不紧不慢地从空中飘落,停留在泥土上,树枝间,屋顶处,一片又一片,缓慢却绝不停息,一层又一层,直到将世界全涂染成洁净的白色,与空中的雪花融为一体。这种白,可以净化一个人的心灵。这是我在北京看到的第一场雪,大地真干净!
  迫不及待,我穿好衣服出了门,站在小花园中,接受上天的祝福。漫天飞雪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在这一刻,只有我一人存在在这世界中,享受着绝对的宁静。
  渐渐地四周响起了喧哗声,很多与我一样喜爱雪的选手聚集到这里来了。积雪被我们握成了团,轻轻地击打在同伴的身上。
  一场雪仗使大家之间亲密起来,早餐时间,很多佳丽在向我微笑示意,餐厅变成了我们聊天和欢笑的场所。她们正谈着一些关于鬼神的故事,这种故事我最拿手,从大山里出来的孩子,知道很多这样的故事。
  据说在解放初期,我所居住的资阳县清泉铺乡出了一件怪事,村里的一对老夫妻与独生女过着清贫的生活,一天,独生女上山拾柴,拾得累了便在草丛中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怪梦,梦见有一条蛇正缠在自己的身上,越缠越紧。惊恐中她从梦中惊醒过来,看见身边果然有一条像是蛇爬行过的痕迹,她立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跑回了家中。一个月后,独生女未婚先孕,十月怀胎后居然生下一个儿子。老夫妻与独生女陷入了恐慌之中,到底该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婴儿怎么办呢?当天晚上,老夫妻与独生女同时做了一个相同的梦,梦见一名穿花衣的女子哭泣着对他们说,前世她是后山居住的一个村姑,因为难产死与非命,后化为大蛇来到阳世,想借腹生子产下她肚中的儿子,所以才选中了他们的女儿。请求他们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孩子,不要将他丢弃。
  老夫妻都是善良的人,了解到这个情况便与独生女细心地抚养起孩子来。
  听了这个故事她们既害怕又好奇,将信将疑,有人在讨论这世上是否真有鬼神的存在。这时一名选手肯定地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着阴阳两界,而沟通阴阳两界的方式有很多,请“笔仙”便是其中之一。
  我们让她仔细地讲解请“笔仙”的细节,还有些大胆的女孩子居然跃跃欲试。她们约定:今晚九点,在某某的房间里集合,念动咒语请“笔仙”大驾光临。
  第二天一早,几个请过“笔仙”的女孩“灰头土脸”地告诉我:“笔仙真的来了,倒没人想起来问它什么问题,都被吓了个半死!”
  接下来的培训,枯燥而乏味,老师教的都是我原先在模特培训课上学过的内容,因此我经常得到他的表扬。我没有告诉他我曾经接受过培训,这使他更加惊叹我的悟性。我第一次尝到了“不老实”的甜头。
  

一波三折(4)
有两位女性老师的外形非常好,令人观之难忘。其中一位姓周的女老师身材出众,相貌姣美,她很欣赏我,令我受宠若惊。
  一次,她主动走到我身边问我:“以前学过模特吗?”
  我踌躇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回答:“没有。”
  “你悟性不错,有没有想过当模特?”
  我顿时呆住了。记得几年前,我曾经遭受过模特队的冷遇,我永远记住了一名姓金的教练的话:“你不适合当模特,别想了。”
  想到这里,我低下头道:“有人说我不适合当模特。”
  “谁说的?”周老师笑了,一面叫着一旁的刘老师,“你瞧瞧这孩子。”
  刘老师也是个美人,听了周老师的话,走过来看看我,问:“怎么了?”
  “我就是让你瞧瞧这孩子。”
  “我早瞧见了。”
  “当过模特吗?”刘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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