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竟然把黑犀族杀得只剩小猫两三只,若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真当我们要仰他鼻息!” “巴梁山位于西部荒僻之地,魔宗在正北。若不是故意找碴,如何去那里?”碧衫男子右侧,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身形尚未长成,满脸稚气。但说话却极为老成,又穿了一身黑底缀红花的衣袍,头发绾成整整齐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不错,黑犀一族,早已经归服我羽光。寂隐月来之前,我们已经告知他们!”碧衫的男子放下茶盏,站起身来,微微抬眼,却是一双血红的眼眸,像两颗血色宝石:“现在他们这么做,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大哥,这口气我们要是这么咽了,如何服管下属各族?日后谁还肯替我们征讨天下?上回寂隐月来这里,就因为他的血河生事。他不但杀了城中少主和管事的校统,更是逼得宣喑要用百花凝露来跟他赔罪!还扔个半死不活的女人让我们照管。现在好吃好住让她在这呆了四个月了,岳轻弦的人头到现在还杳无音信!拿我们当什么?托孤院吗?”他的声音依旧低柔,却失了平静,血红的眼微微眯着,额前浮起若有似无的红丝。 “既然我们选择与魔宗同盟,当然要以和为贵。”白发的男子终于慢慢的开口,他的声音微微的低哑,瘦削的面颊此时带出一丝丝微红。他轻叹了一声,略抬了眼:“辛墨,不要恼。” “当然,区区一个黑犀族,魔宗当然不会让寂隐月过来与我们赔罪。但我们总不能就此装傻,当作没发生过!”辛墨一步迈到宣喑的身前:“我们不要再帮他养那个饭桶,把她宰了,把尸体送回去!算是给他一个警告,不要再招惹我们的门下!” “何苦来?”宣喑微微抚了眉,二哥生的眉清目秀,偏是个爆炭的脾气,刚才听传报的时候已经压抑了许久。此时真是泛起火来了! “我同意。”那个少年扣了一下手指:“管她是谁,寂隐月把她扔在这里让我们照管,我们也算妥当了。但是他现在杀我们的门徒,就是不给我们面子。我们何必还要管他的人?” “大哥,那个女人根本不是魔宗的人,不过是那血河的一个朋友。我们杀她,到时那血河闹将起来,岂不还是我们的麻烦?”宣喑清了个嗓子,微微扬眉:“你我皆是知道,魔宗宗主之下,最强的便是七君。但是他们的血河,有时往往可以左右七君的决定。光看那日的光景,已经知道,寂隐月所带来的血河,一定是他精心饲养。他对那小子根本就是千依百顺,如果因为这个,弄到最后我们结不成盟。反过来还要对付他们,不是腹背受敌!” “三哥哥实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那少年笑了一下:“血河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他们练功的引子罢了,寂隐月再怎么对他千依百顺,当然也会以魔宗为先。这次他突然找黑犀族的麻烦,怕是连他们的宗主也不知道。那我们就以一报还一报,省得他以为可以骑在我们头上为所欲为!” “不错,黑犀一族,不过是我们手下的杂碎。他们技不如人,活该死劫。只是寂隐月明明知道,妖之宗盟,上有羽光。就不该如此出手肆无忌惮!”辛墨哼着。 “寂隐月无端端会跑去巴梁山杀我门徒,总不致没有理由。或者是黑犀先冲撞了他也未可知。我们该致信给他,问明缘由再做理论。”宣喑低语着:“杀了那个女人,也许我们麻烦更多!” “你是不想惹麻烦,还是不舍得?”辛墨一句话,顶得宣喑一下眯起眼来:“二哥哥这话从何来?” “辛墨,宣喑,信吾,不要争了。”白发的男子轻轻的说着:“既然僵持不下,不如我们做赌如何?” 他的话让三人皆静了下来,他接着说:“当初在西雷,因他的血河闹事。我知道辛墨已经不忿。现在他们迟迟不将岳轻弦送来,也的确是该催上一催!” “至于黑犀,辛墨先安抚他们残留余部,让他们在北雷住上一阵。”他抬眼看着三人:“那个女人,我们就以她为赌,顺便测试我们羽光的力量。” “什么意思?”辛墨一脸不解。 “我们羽光,四宗一向同气连枝,荣损与共。暗盟与杀盟,一向有如魔宗七君,华阳金绞,是我们尖刀,但是听闻魔宗一向以玄冰冥罗阵蓄养更强高手,不时破冰出阵与七君夺位,以这种方法逼迫他们的实力始终居于巅峰。而华阳,我们是知道的,天光绞杀,每年可以过此阵的,才配进入金绞盟,而入金绞盟的,一年之后,还要再接受筛选。而天光绞杀,蓄收天极之力,逐年递强,所以华阳才能蓄养强中之手!”他微展了眉,轻语:“但我们羽光,却没有这种增力之法。入得暗盟与杀盟的,如果没有任务,便一直养尊处优,实力只退不进!就算天天练功不怠,没有生死之搏,如何得强?况且这几年,二盟人数不断增多,于我们也是负担。所以这一次,可以做一场游戏。” “听起来好像挺有趣。”信吾双眼微亮,带出一丝孩子般的清灵来。 “暗盟一向由辛墨统领,那么这次,便由辛墨选出八名高手。执行杀人命令,所杀之人,便是现在在西雷的那个女子!”他淡淡开口,宣喑却微微变了脸色。游戏的内容,他已经猜出来了! “杀盟一向由宣喑掌管,同样的,挑出八名高手,执行护送的命令。将那女人,送到魔宗太康城!”他接着说着,抬眼看他们神色各异:“由杀盟先行动身,路线必须在我们规定之内。三个时辰之后,暗盟出发。生死相搏,得成任务者,继续留在羽光。失败一方,就不配再为羽光门下!” “优胜劣汰,好办法。”辛墨微笑:“不管哪方得胜,于我们都有好处。那女人如果死了,寂隐月来找麻烦,就让黑犀的人与他对质,让他哑口无言。他的血河闹起来,也是他的不是在先。若是那女人顺利送回魔宗,那我们就是以君子之心待他,凭他如何,也该交出岳轻弦回报我们!正好也可以顺便送信给他们的宗主!” “总之不管如何,也不会伤了自家兄弟和气。宣喑,你说是不是?”白发的男子轻轻笑着,看着宣喑。 “哥哥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宣喑愣了一会,忽然轻出一口气,轻笑着出声。 “好,那你们各自准备。明天就起行吧!”白发的男子微微舒展了一下腰身,站起身来,慢慢向外踱去。 辛墨微微笑着,走过去伸手拍宣喑的肩:“你现在是舍不得她,还是更加舍不得花熙族的几个美女?”他带着戏谑,宣喑轻哼了一声,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大哥现在这么做,不正是想让我清心寡欲吗?要知道,杀部的我个个都舍不得!” “哈哈,你这个小子!”辛墨忍不住大笑出声:“那你随便挑几个剩的,也省得浪费粮食了!” “就是就是,三哥哥得了花熙族,都不来找我玩了!”信吾吐着舌头臊他:“这几个月更天天发呆了,前儿去找他,还坐在林子里臆怔呢!” “谁让你天天长不大,看你的脸我看腻了!”宣喑大笑着,突然顶着他的额头一推。他站起身来,微敛了笑意:“二哥哥,我们明天见!”说着,他大步走了出去。 ————————————————————分割线———————————————— 老调重弹,讨票讨票,票是我心中永远的痛。眼泪汪汪双手捧心状,800分的时候我会加更,大家扔给我吧!!
第三十八章恍惚
洛奇全身都泡在暖暖的水里,舒服得她直打哆嗦。太舒服了,她微微抖着牙哼哼。虽然她一点也不想念这里,但是现在,突然觉得住在这里也是不错的。从洛吉到巴梁山,她足足走了快三个月。但是从巴梁山回到太康,却只用了几天的光景。他就算不坐鬼轿子,脚程也是极快的。在巴梁山的时候,洛奇还以为他能飞。但后来知道,不是飞,他也需要借力的。但是任何东西都能成为他的着力点,枝尖,水波,甚至飞掠在空中的鸟。让他的纵掠,有如飞鸟一般轻盈。他的每一个姿态,都开展到一个完美的程度,让洛奇开始对他的冥隐功好奇,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武功,或者说,是什么样的妖术! 再度回到这里,小小的院落依旧,紫竹还是巧笑嫣然,对她莫名的失踪只字不提。细心又周到的替她忙前忙后,洛奇那三个月没洗过的身体,足足换了好几大缸水才算彻底洗干净。让洛奇觉得自己洗完了好像轻了几斤一样,然后再泡到这药草瓮里,简直舒服死她了! 腿上的冻疮都不痛痒了,浑身的筋骨松软到快瘫了一样。她撩着瓮里的药汤,淡淡的草香,还有一股酒香,上面还铺了好多各色的花瓣,简直是超极享受。她的长发皆湿湿的挽在头顶,瓮里层包了厚厚的绒毯,让她无论怎么靠,都不会觉得硌。 她正在享受,忽然厢阁的折门一拉,帘子一掀,月一步迈了进来。洛奇瞄了他一眼:“老大,我在洗澡,你也进来?很不给面子哦!”她往里一沉,就露个脑袋瞪他:“要吸血也要等我洗完,现在吸我会淹死在里面!” 他看了看她的面色,在窗边的榻上坐了下来:“再泡三个时辰再出来。”他开口吩咐着,她微微眯了眼:“好~!”这她没意见,舒服的很,暖和又不燥,这药汤感觉绒呼呼的,又挺清香,让她睡在里面她都可以。 “影明天要借我的寒潭练功,所以冯鸢要跟过来。”他接着开口,影快要与同法继者风临止决斗,而寒潭在他所住的院中。 “你不是你招待别的血河来吗?”洛奇一听,心下又有些发麻。冯鸢冯鸢,一听她的名洛奇就觉得冷嗖嗖。 “影这次过来,必会带她的血河。”他看着她掬着水在那玩,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 “知道了,你连院子都愿意让出来。我敢崩个屁出来吗?”洛奇往边沿一靠说:“我惹不起,我躲行了吧。我明天带着紫竹住客栈去,她什么时候走了你什么时候通知我。”洛奇懒洋洋的闭着眼,寒潭在他住的院子里。他哪会那么便宜让人鸠占鹊巢,八成是影又许了他什么东西了。当初那个离,八百个人偶他都不收,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好东西。 “我跟你一道去。”他一说,洛奇心下更是不乐起来。她没睁眼,挑着眉毛哼着:“老大,不是在太康你都怕我跑了吧?我跑这么远我还没缓过来呢,再说你拿那个破珠子我跑得了吗我!” “喜怒哀乐,你自己说的。”他的话让洛奇愣了一下,她睁开眼,不由自主的伸手搓下巴:“那我该怎么帮你呢?”她微微眯着眼睛,忽然说:“影君许了什么好处给你,让你乖乖把院子让出来给她?” “什么?”他看着她的表情,她笑着摆手:“别误会,我可不是想怎么样。我总得知道你喜好什么东西吧?不然我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你老人家一个不高兴再一巴掌呼死我。那我多冤的慌!”她趴在瓮沿,下巴贴着绒边看他:“说说吧,依我看,你是太康城主,钱权在手,该不是这些。武功秘籍还是仇家性命?”他是魔宗杀手,必然双手染血,仇家遍地,或者影许诺帮他杀人,省了他的麻烦。 “万象罗衣。”他开口:“是一种辅行工具。” “噢!”洛奇一脸恍然:“你现在暂时开不了那个什么四魂,所以影就投其所好。送你个什么罗衣!” “不是我用。”他看着她:“是给普通人用的。” 洛奇一下怔住了,盯着他半晌,忽然激动起来:“给,给我么?” “那看你表现了。”他面无表情扔下这么一句,然后就站起身走出去了。这下洛奇急了,差点没直接窜出来拉他,扯着脖子吼着:“喂,哎,不带这么勾人好奇心的!喂,喂!那什么罗衣,穿的还是耍的?喂,喂!”她喊了半天,人早没影了。洛奇顿觉百爪挠心起来,万象罗衣,听起来就很拉风的。怎么这样啊,说一半就走的!现在她泡着也不觉得舒服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偏又让她泡三个时辰。她在瓮里哼哼叽叽,扯了紫竹过来问,结果她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根本连听都没听过! 她如坐针毡的泡够了三个时辰,换了一身衣服就往外冲。也不管头发还是湿的,一出去会不会把自己冻成个冰疙瘩。紫竹哪追得上她的脚步,她滋溜几下便出了院,向着月所住的院而去。 早在初来太康那些时日,她已经把这里摸熟了,月就住在她前面的院落,靠着中庭,他们中间隔了一个小花园。他那个院子里有前后两个院,那个寒潭就在后院里。洛奇试过,那水真是比数九寒天的冰雪还要冷七分,幽深不见底。就因为有这么个潭在这里,弄得他整个院子简直寸草不生,后院只这一个潭,前院就是一个空场。连带石桌石凳就算铺了大厚垫子,洛奇一坐还是觉得冷气呼呼窜。所以洛奇极端对他这个院子不感冒,但是现在不一样。她心里被小得痒的难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裹着裘袍,湿着脑袋就扎进来了。 他好像知道她得冲过来一样,早端正的坐在院里的石桌边饮茶。大冷天的,他十指却依旧柔韧灵活,修长的指托着碧玉盏,闲适美好的就像一道美妙的风景。他微微抬眼,看洛奇一副气咻咻的样子,衣冠不整,一只鞋是白的,一只鞋是蓝的。衣带都快歪到胸口去了,头发还是乱挽着,此时已经结成冰柱子。她犹未觉般,一下便扑过来,堆着一脸讨好的笑容。声音九曲十八弯:“月君~!” 月看着她那个样子,忽然身体一痉,他起鸡皮疙瘩了!洛奇也不管,伸手就去抓他的手腕,一抓之下,忽然感觉寒冷彻骨。她的手本来已经冻得半木,但一触之下竟然还是比他的温度要高。她激了一下,忙忙的松手。瞪着他,顿时忘记来干嘛来了。 “怎么?”他看着她半张着手指,忽然伸手一拉她:“进来!”手指已经冻得通红发胀,她居然还未觉。 进了屋,暖意一醺,洛奇连打了几个喷嚏。抬眼看他,有些恍然,他的手根本就像寒潭水。她忽然叹了口气,踮着脚伸着脖子向他:“吸血吧老大!” 他看着她扑闪的大眼睛,这几个月她又清瘦了不少,以至显得一对眼珠子格外大。他的血行因她刚才的怪腔怪调还没平缓,这边已经换上另一种怪异的运行方式,让他的神情有些微微的凝止。这可是她头一回这么一脸真诚的凑过来让他吸,她睨着他:“你都快冻僵了还在外头喝茶?我看那水八成早让你握成冰了。” “你是想要万象罗衣,才让我取血?”他看着她,轻声开口。 他不提她刚才真没想这茬,听他这么说,洛奇撇撇嘴:“虽然我很不爽你来找我,但是如果你不来。也许我真就直接冲猪窝里去了。别把我想的这么小人,一码归一码。你也别忍了,现在不吸,到时压不住的时候再找我狂吸,我小命不保!” “忍?”他轻声的重复。 洛奇看他那样子,自己踮脚踮的累得慌。她索性整个人一扑,一下跳到他身上。双手一勒他的颈,还没怎么着,自己先冻得哆哆嗦嗦:“先打个商量啊,你悠着点,别让我明天动不了。不然我没办法带你耍了!” 她的身体一贴,他忽然感觉血乱飞起来,他慢慢抬起头,却不是向着她的颈,而是她的脸。但当他看到她一副挤眼皱眉的模样,又生生的止住。没用冰冷的手指,去触她的肌肤。 “那我不客气了。”他居然说了这样一句话,她颈部跳动的脉博就近在眼前,带出生命的鲜活温度。就算隔着厚重的衣服,依旧传递出丝丝随血流而发的温暖,慰籍他寒冷欲凝的血滴。 洛奇看他一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