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日月(八阿哥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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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日月(八阿哥重生)-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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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晖紧紧抓着对方的手,生怕两人走散。

    弘旺只是失笑,也不挣开。“哥,我都不是小孩儿了,不用抓得这么紧!”

    弘晖不理他,回头看见旁边摊子上买的面具,随手拿起一个。

    那是个罗汉模样的面具,两鬓还缀下八宝流苏,做得甚是华丽。

    弘旺见状咦了一声,笑道:“这面具做得倒也精巧别致。”

    摊主也凑趣道:“公子买个回去送心上人吧,这上元灯节可是一年才一次,错过这一次,也就没个由头互诉衷情了!”

    “给!”弘晖也不二话,转手塞给弘旺,又丢了银钱在摊子上,拉着他便走。

    “哥你没弄错吧,这可是让你送心上人的……”弘旺犹自唠唠叨叨,却被弘晖回身一望,话断在半截那里,再也说不下去。

    那人目光明澈,温和而醇厚,映着漫天烟火,越发如星子般灿烂。

    弘旺直被看得有点不自在。

    “没弄错,你喜欢,就给你了。”

    他的声音并不大,周围还很喧闹,可那句话却仿佛能透过重重阻隔传递过来,清晰地送入他耳中。

    弘晖见对方似乎愣住一般没了反应,也不再说,拉了他便往旁边馄饨摊子走去。

    有些话,挑明了不如装糊涂。

    就算不说,对方也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远处,绑满了红线的许愿树婆娑作响,长长的穗子从树枝上垂了下来,裹着许许多多的心愿与祈望。

    问君何所求,君当有三愿。

    一愿世清平,二愿身常健,三愿临老头,朝夕与君见。




卷三 烽火燃 番外·男宠风波
    雍正二年秀女大选时,帝王除了指给宗室大臣之外,自己后宫便不曾再入新人。

    在那以后,也不见多个一嫔半妃的。

    于是京城里渐渐多了几分揣测和流言。

    有说皇后那拉氏善妒的,有说贵妃年氏专宠的,甚至还有说,因为帝王喜爱男色,连带着对女色失去了兴趣。

    那些达官贵人,谁家里头没豢养着一两个小倌伶人,简亲王雅尔江阿就是其中最出名的一位。

    他有个爱若珍宝的外室,模样堪称绝色,却是个男的,这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因他位高权重,性情深沉,尽管众人都在背后嘀咕,却也真没哪个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半点不是,更何况皇上并不过问。

    话又说回来,帝王喜欢女色也罢,喜欢男色也好,可每日除了上朝,几乎就待在养心殿,批阅奏折直至深夜,也么见着他真对哪个人上心了。

    除了和硕廉亲王胤禩。

    胤禛对这个弟弟,可谓上足了十二分的心思。

    什么时候冷了,什么时候热了,廉亲王府里的赏赐从来未曾断过,纵然胤禩并未因此恃宠生娇,可那份圣眷,也着实令人侧目。

    旁人都说,这雍正朝有三宠,一是远屯西北的怡亲王胤祥,二是抚远大将军年羹尧,三者,就是这和硕廉亲王了。

    胤祥毕竟长年不在京里,而年羹尧因骄纵跋扈,早在雍正二年就已被赐投缳自尽。

    余下的,只有胤禩了。

    只是帝王对廉亲王的宠爱,在兄弟之情外,似乎又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份。

    这也难怪,兄弟俩自小一块儿长大,廉亲王又有从龙保驾之功,自始至终,坚定不移地支持他,怪不得皇帝登基之后投桃报李,对廉亲王是独一份的好。

    直至那影影绰绰的谣言流传出来,说是帝王与廉亲王有暧昧之情。

    谣言是太子命人流传出来的,与这谣言一起的,还有诸如当今皇帝篡位弑母,苛待兄弟之类的话,对比其他内容,帝王与廉亲王的关系显得微不足道,但有心之人,依旧会不自觉地留意几分。

    比如皇帝对廉亲王说话时,神情语气明显要柔和许多。

    比如廉亲王时常被皇帝留膳,又总宿在宫里,直到天亮才回府。

    又比如皇帝虽对其他人不假辞色,却从来没朝廉亲王发过火,甚至连一句冷言冷语也不曾。

    但除此之外,旁人也看不出什么端倪,胤禩容貌俊秀儒雅,却绝对与小倌男伶之流搭不上边,莫说他身份尊贵,若真与帝王牵扯不清,岂不成了兄弟**,实在难以想象。

    又过了几日,渐渐传出点新的东西,说的是先帝废太子早年在宫闱中的□,包括他豢养男宠,通奸先帝嫔妃,其内情之香艳污秽,令人瞠目结舌。

    对于众人来说,这等谣言的爆炸力,无疑比皇帝那点捕风捉影的暧昧阴私大上许多,所有人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先帝废太子被废乃至无缘帝位的原因重新被挖出来,为坊间茶余饭后所津津乐道。

    “人也死了,皇上这么做……”

    廉亲王府的后院花园内,某人轻咳一声,对帝王的任性举动不置可否。

    “只要他不惹事,本来也可以放他一马,左右连十四我也没下手,对这个二哥还真没什么深仇大恨,只可惜他不该将火烧到我们身上来。”

    二人独处的时候,胤禛总是习惯自称我,而非朕。

    对付谣言的办法,就是用新的谣言盖过声势,虽然这么做,连带先帝的名声,也会受损,但总好过谣言愈演愈烈,终至不可收拾的地步。

    胤禩本身并非良善之人,这些年修身养性,不轻易动怒,却不表示他会任人欺侮,就算胤禛不出手,他也自然有法子教训允礽,如今这番举动,恰到好处,也无须他亲自动手了。

    此时正值春夏之交,园中好景处处,枝叶繁茂,繁华绰约,煞是动人,胤禛瞧着他噙笑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去,拉过对方,低头吻了下去。

    嘴唇温热柔软,鼻息浅淡绵长,这一吻下去,往往不能自制,忍不住想要更多。

    胤禩虽是被动接受,但渐渐地也不再抗拒,手扶住他的肩头,两人的气息都有些紊乱,连带着风里都似乎带上一丝暧昧。

    胤禛正吻得忘情失控,差点就要伸手去解开对方的衣襟,那人却一把按住他的手,拉开彼此的距离。

    “这里是花园……”低哑的声音染上**,听得胤禛心头一热。

    “也快天黑了,我去与苏培盛说一声,今晚宿在你这里。”胤禛咬着他的耳朵低声道。

    胤禩微微皱眉。“这样不妥吧,皇上毕竟……”

    “这些时日一直忙着国库赈银的事,已有将近三个月没有亲近你了,那后宫里头的女子,我可是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难道你就忍得住?”

    某人不满质问,手一路往下,按住他两腿之间的柔软部位,轻轻揉弄。

    胤禩惊喘一声,身体往后缩去,却被对方扯住,厮缠之间,纵然再如何克制,那部位毕竟禁不住逗弄,不一会儿便颤巍巍地半挺起来。

    胤禛微觉得意,正想趁热打铁,冷不防远远传来一声禀报。

    “主子!”

    是陆九的声音。

    胤禩清醒了大半,**也立时疲软下来,他推开对方,整整衣裳。

    “过来说话。”

    胤禛咬牙切齿地将手从他身上撤离,心里头早就将陆九问候了几百遍。

    陆九一溜小跑过来,只觉得帝王看着自己的眼神似要吃了他一般,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却是一头雾水,只得硬着头皮道:“主子,外头有人递帖子拜见,说是山西布政使的堂弟恩绰。”

    胤禩略感诧异,仍道:“去把请人进来,我这就去。”

    山西布政使那哈克,娶了已故八福晋廷姝的妹妹,算起来还是胤禩的连襟。胤禩与廷姝感情深厚,即便在她逝世之后,与岳丈家也没断了联系,跟那哈克也算熟稔。

    因着这关系,他曾见过恩绰两次,当时只觉得其人甚是平庸,并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胤禩几句说明了自己跟恩绰的关系,胤禛只对好事被打断表达了极大的不满,连带着对这素未谋面的恩绰也没什么好感。

    “臣弟出去招呼客人,皇上……”回去罢?

    胤禛捏住他的手紧了紧,咬牙道:“我就在屏风后坐着,不出去吓人,不行吗?”

    胤禩虚咳一声,掩下层层笑意。

    来的不是恩绰一个,他后边还带了一个人,垂着头羞涩的模样。

    胤禩扫了那人一眼,文弱秀美,举手投足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像极了那些被精心□过的扬州瘦马。

    只不过这是个男的。

    恩绰先是给胤禩打千见礼,满脸笑容。“许久不见王爷,越发龙马精神了!”

    “你堂兄如何了,可是山西那边有什么事?”胤禩微微一笑,无论对方身份高低,他总能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诚意,让人只觉得熨帖,却看不透他的深浅,这便是廉亲王的手段。

    “没有没有,堂兄还命奴才向王爷问一声好来着,如今山西风调雨顺,堂兄仕途平坦,亏得王爷打点,堂兄特地嘱咐奴才给王爷送上一点薄礼,聊表谢意。”说罢将手中的锦盒放在旁边桌上。

    胤禩瞧了一眼,笑道:“那哈克是个性子古板的,怎么突然想起要送礼贿赂了……你旁边这人,是新收的小厮?”

    眼见他提及正题,恩绰精神一振,忙道:“王爷见笑了,这人,是奴才从山西来京的路上买的,看到这伶人容貌还算细致,便送来给王爷把玩一二。”

    胤禩端起茶盅,不置可否:“有心了,不过本王府里没处安置,你还是带回去吧。”

    恩绰暧昧一笑,带了点隐秘的诡谲,压低了声音道:“奴才早就在外头听说王爷素爱男色,故而……”

    言下之意,您就别装了,大家都知道您爱这调调的。

    涌进喉咙的茶水差点没流入气管,胤禩捂住嘴巴咳嗽了好几声才停下来,那头已经有人从屏风后方大步流星走了出来,阴冷的语气足以媲美腊月寒风。

    “恩绰,你是活腻了,还是想去宁古塔放羊?”

    对方一见皇帝居然藏匿在屏风后面,早已吓得呆了,二话不说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胤禛犹不解气,将人狠狠申饬一顿,又撤了他的官职,远远地发配到西北军前,给怡亲王效力,这才作罢。

    只苦了胤禩,莫名其妙被安上喜欢男色的帽子,莫名其妙被送来一个男宠,又莫名其妙被妒火中烧的某人压在床上,整整一天下不了床。




卷三 烽火燃 番外·前世

雍正十三年的时候,胤禛生了场大病,情势汹汹,几近险恶,他却毫无知觉,兀自沉睡,将旁人吓得不轻,

    他站在一旁,看着七八岁模样的胤禩站在墙边低声抽噎,哭得伤心,伸出手去想摸摸他的头,谁知手穿过对方身体,终是无法碰触。^^小燕文学网^^友自行提供更新 ^^'。xiaoyaNwenXue。'^^

    胤禩亦看不见他,哭了半晌,远远走来一行人,为首的小孩儿锦衣玉带,皇子打扮。

    他端详打量,认出那是幼时的自己,那会儿小小年纪面容肃穆,看上去少年老成,已有了日后冷面王的雏形。

    胤禩见有人靠近,迅速擦干眼泪,低头行礼,轻轻喊了一声四哥。

    胤禛亦淡淡点头,也并不问他怎么了,两人甚至没什么交流,便错身而过,渐行渐远。

    那头胤禩见胤禛走远,抬起头来,露出怅然羡慕的眼神,单薄身影倍加寂寥。

    他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古怪,照理说那时他们早已交好,又怎会如此陌生。

    搜遍记忆,也不曾想出过有这么一段。

    冥思苦想之际,眼前场面一转,完全变了样。

    帐幔低垂,缀满流苏,龙涎香自炉子里飘出来,温暖而旖旎。

    这是……毓庆宫?

    眼前摆设熟悉而又陌生,赫然正是当年东宫仍有主子时的模样,他一边打量,一边熟稔地穿过那些院门阁室,宫女太监们来来往往,都顾着自己手头上的活计,对他视若无睹。

    他初时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回到过去,可现在看来,却又似乎不像。

    捺下心头异样,脚步踱至太子时常议事的书房,左右也无人看得见他,索性穿过紧闭的殿门走进去。

    屋里有两个人,一站一坐。

    坐着的,是三十多岁的太子,俊美无俦,意气风发。

    站着的,则像极了自己,一身蟒袍补服,冷肃不失恭谨。

    “你等着吧,这招一出,保管老八他们手足无措,元气大伤!”太子哈哈大笑,眉眼之间尽是得意。

    站着的人跟着微微扬起嘴角,不着痕迹地掩饰眸中的不屑,淡淡附和,提醒对方莫忘了皇阿玛的反应。

    太子不以为然:“老四,你太一板一眼了,这样是成不了大事的,上回户部饷银的事情,你为了赈灾,不惜得罪老八那帮人,若不是本宫从中转圜,只怕你现在已经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人垂下头,不言语。

    太子面色转为和煦,又亲热地留他用膳。

    这不对,一切都不对。

    他明明不曾与太子说过这样的话,更不曾与太子这般亲近过,怎会……

    眉头紧紧拧起,眼前两人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他趋前几步正想听得更清楚些,场景一变,又换了模样。

    怒容满面的帝王站在乾清宫内,正指着跪伏在他面前的人训斥,眼底露出厌恶之色。

    他一震,立时认出跪在康熙面前的,正是胤禩。

    眼前场景比之前要模糊许多,连周遭众人的表情也看得不甚清晰,可康熙的声音却清清楚楚传入耳中。

    “朕这一生,最恨结党营私,可八阿哥,偏偏犯了朕的忌讳,他是缧绁罪人,母家又是辛者库贱籍,何德何能,竟让你们一个两个都举荐他为太子?!此等假仁假义,不忠不孝之子,留之何用?!”

    他震惊地瞧着这一切,瞧着胤禩身体微微一颤,按在地砖上的手慢慢收紧,掐入掌心,瞧着康熙继续怒骂,字字诛心,用最恶毒的语言,将那人踩入泥淖。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捱至下朝,帝王早已拂袖而去,殿中闲杂人等,亦散得干干净净,只余下那人依旧跪在地上,动也不动。

    他蹲在对方身边,心痛难耐。

    胤禛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但这些场景又是如此真实,真实到他难以将自己当作旁观者。

    一次次地说服自己这不过是一场梦,可仍不由自主地去安慰他,触摸他,虽然对方统统感觉不到。

    那人跪了许久,这才慢慢地起身,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去。

    他不知如何是好,起身便跟上去。

    那之后场景未曾再跳转过。

    胤禛跟着他回去,看着他关起门独自一人舔舐伤口,看着他与老九和老十商量着如何给太子和自己下绊子,看着他步步为营,费尽心机,却被帝王贬得一无是处,又看着太子两立两废,那人与自己相争帝位,终是输了一筹,屈居人下,看着自己为了折辱他,故意将他封为和硕亲王,又让他去办最棘手的差事,然后借机打压,把那人逼至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这并不是自己所熟知的过往,但它残酷得更像一场事实,多少次他忍不住冲上去想要抱住那个人,拥住的却只是虚空。

    庄周梦蝶,抑或蝶梦庄周?

    无法阻止,只能旁观。

    胤禩,胤禩……

    他忍不住蹲下身,手抓着心口,那地方如同撕裂了许多次再也无法痊愈一般,汩汩流着血泪。

    如果这是梦境,那么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眼皮微微一动,耳边立时涌入人声,嘈杂而纷乱,让他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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