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羽幻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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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镜-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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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翠枫指指自己的鼻子,道:“真的么,妳真的仰慕我?”

卫慧见一个原本意气风发的名门子弟,痛失双亲后竟颓落至此,心里也是怜惜,顺着他的话意安慰道:“当然是真的。屈公子,咱们走罢。”

好不容易将屈翠枫送回他自己屋里,卫慧将屈翠枫扶坐到椅子上,刚从桌上取了火石想点起红烛,冷不防腰上一紧,屈翠枫从后紧紧搂住卫慧的纤腰,将滚烫的面颊贴在她的背上,如同梦呓般说道:“不要走,妳不要走!”

卫慧大窘,恐惊动了院子外的人难堪,只得低声道:“我不走,你快放手。”

屈翠枫拥着卫慧柔弱无骨的娇躯,竟是一阵意乱情迷,借着酒劲将她拽到自己腿上一把抱住,更一口吻在玉颈上。

卫慧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劲道,猛力一挣脱出屈翠枫的怀抱,心中又惊又羞,隐约还含着一缕说不出的微妙感觉,低嗔道:“屈公子,你再胡来,我可要生气了。”

屈翠枫呆了呆,忽然傻傻地笑道:“妳果然是在骗我??我知道,妳喜欢的也是那个笨蛋,你们所有人都喜欢他!我爹娘死了,我再也当不成越秀派的掌门,我一钱不值??“羽杉、欧阳霓、丁原、罗牛、盛年∣∣还有顾智、辽锋,还有妳!你们都莫名其妙地喜欢那傻小子,却没人管我,没人在意我!”

他自顾说得痛快,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到底该不该说,只一心想把积郁已久的愤懑全数宣泄。

卫慧默默望着他俊朗而憔悴的脸上泪流满面,神情渐渐柔和,眼神里转而流露出一缕痛惜与同情,悄然走到屈翠枫的跟前俯下身,轻声道:“我没骗你。屈公子,如果你心里苦闷委屈,就哭出来罢??”

屈翠枫的泣声停顿了下,睁开醉眼发现卫慧的玉容近在眼前,满是温柔地注视着自己。朦胧幽暗的光线下,竟是动人心魄。

他伸手握住卫慧的香肩,仰首凑向她的樱唇。卫慧的娇躯颤了颤,突然变得僵硬紧张。屈翠枫稍一用力,已吻住了她。

一股没顶的快感瞬间传遍全身,卫慧柔软湿润的香唇几令他要爆裂开,更有一种胜利的志满意足。

剎那中脑海里灵光一闪,已想到了骗过罗牛,偷窥天道星图的法子,兴奋中,他不由吻得更加粗暴狂野,只觉得卫慧的娇躯越来越软,越来越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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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罗羽杉误以为欧阳霓已失身于小蛋,万念俱焚下便打算回返南海,从此在恩师苏芷玉身边潜心静修,藉以忘怀情伤。

不料遇见半途回转报警的鬼锋,才晓得小蛋与常彦梧此次北海之行凶险万分,关切之下便随同鬼锋一路北上,但盼能截住小蛋。

小蛋浑不知危机临近,抵达北海后与丁原一行分道扬镳,陪着常彦梧与崔彦峨赴三月十五的仙府之约,却没想到早有对手张网以待。

此次,他又能顺利躲过天灾人祸么?

仙羽幻镜11 北海篇

第一章 北地英雄

天蒙蒙亮,正是北海冰原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候。呼啸的狂风席卷起漫天雪雾,肆虐过荒芜辽阔的冰原,吹打在身上比刀割更疼。

雪白无瑕而又苍茫广阔的冰原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正紧贴着地面御风飞行。

屈指算来,他在北海游荡已有半个多月,然而足迹所至,不仅没有找到卷心竹,甚至看不见一处人烟。彷佛,这里是一片被上苍遗忘的冰封之地,除了偶尔能够遇见的飞禽走兽,再无丝毫生机。

丁寂呼出一口白茫茫的热气,暗自庆幸在这样的风雪长夜里,自己还能捕捉到空中几颗闪烁着细微光芒的星辰,不至于迷失冰原。他在空中凝住身形,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羊皮地图,借着雪光打量自己如今所在的位置。

无涯海、恶灵角、碧波湾??一个个从有可能变成了不可能。而前方约莫六百里外,便该是天渡峰了。往东三千里,在一望无际的沉寂海上,或许能找到一座名为“弦月岛”的悬浮冰山,倘若自己运气够好的话!

那将是最后的希望所在了。假如仍然找不着卷心竹,那便意味着此次北海之行将是空手而归。

也多亏行前自己早有准备,从空痕大师那里连哄带骗要来了手中的这张寻宝图。不然在一望无际的北海雪原之上,想找一株八千年一开的卷心竹,与大海捞针何异?

“老天爷,难道你会忍心教我空跑一趟?”丁寂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将羊皮地图重新纳入怀中。

尽避早在辽州北陲的集市上,用重金买了一件上好的貂皮大衣,可北海的寒冷程度,仍然远远超乎他的想象。若非身负上乘修为,此刻恐怕早已冻成冰棍。

他流转真气,驱散寒意,极目向东远眺。前方风雪苍茫,无声的冰原从脚下向遥远的天尽头延伸扩展。这天地竟是如此的广寒寂寥。

如果不是为了卷心竹,现下自己应该正待在幻月庵里逍遥吧?丁寂心里苦笑着,眼前浮现起楚儿那张蒙着薄纱的脸庞。

他眨眨眼睛,望了望空中那几颗若隐若现的星辰,继续御风前行。

大约半个时辰后,天光渐亮,彤红色的朝霞穿透雪雾,映照在纯净瑰丽的冰原上。若是在中土,此刻早已是日上三竿,艳阳高照了。但在昼短夜长的北海,不过是番黎明时的景象。

忽然,隐约有阵阵歌声穿过风雪飘荡入耳,竟似有人在雪天中大声歌唱着:“我志在辽阔,畴昔梦登天。婆娑素月,人世俯仰已千年。有客骖鸾并凤,云遇青山赤壁,相约上高寒。酌酒援北斗??”

其后一阵朔风吹过,歌声重又消逝不可闻。

丁寂一喜,对于足有半个月只能听自己声音的他来说,如今能听到陌生人的歌声,且不论是否美妙动听,都是天籁之音。

他顺着歌声飘来的方向眺望,远处一座背风冰坳间正闪动火光。

丁寂加速冲了过去,待近了才看清居然是四男一女,正围坐在用鱼油点燃的篝火旁酣饮高歌。

在外圈,匍匐着几头浑身雪白、状若犀牛的高大魔兽合目假寐,好像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天寒地冻,还不时打上一两声响鼻。

丁寂落下身形,歌声顿止。那五人中一名身材魁伟、满脸钢髯的黄衣大汉站起身招呼道:“小兄弟,你是迷路了?”

丁寂笑道:“迷路倒没有,只是远远听到几位老兄的好嗓门,忍不住饼来凑凑热闹。”

黄衣大汉听丁寂称赞他们的歌声,显得颇为高兴,得意道:“你听出来咱们唱的是什么?”

丁寂年纪虽轻,对文章诗词却并不陌生,想也不想便回答道:“是稼轩先生的『水调歌头』吧?”

“不错!”黄衣大汉一翘大拇指,笑道:“小兄弟有没有兴趣尝尝咱们自酿的『大风歌』?老四,拿袋酒来,请这位小兄弟解渴。”

一名体型富态的胖大和尚站了起来。从外貌上看,只怕比黄衣大汉还年长十数岁。

他自始至终都是笑容满脸,像足了弥勒佛,脖子上挂了一圈半透明宛若冰雕的佛珠,腰后插了一只黑黝亮晶晶的木鱼,起身从一头雪犀上取下一袋酒囊,甩手抛向丁寂道:“小兄弟,酒来了!”

丁寂也不客气,探手抓住酒囊,拔开瓶塞,仰头便饮。一股干冽冰爽的酒汁冲过咽喉直入肚肠,周身顿生暖意,连日的疲乏彷佛也为之驱散。

那胖大和尚见丁寂不着痕迹地轻松接住酒囊,脸上笑容堆得更欢了,道:“好!”

原来他掷出酒囊时,用上了自己“天净沙”的暗器手法,有心要试探一下丁寂,孰知被轻松化解。

黄衣大汉瞥了胖大和尚一眼,暗含责怪,似在埋怨他不该出手试探。

丁寂恍若不觉,一口气喝下半袋冰酒,舒畅地抬袖抹去唇边酒汁,干脆举步走到黄衣大汉身旁坐下,赞道:“痛快,没想到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竟能喝到如此佳酿。”

黄衣人右首坐着的一位年轻女子笑吟吟问道:“小兄弟,那你再猜一猜,这酒是用什么酿成的?”

丁寂笑道:“这位姑娘可出了道难题,我先蒙蒙看。”他当真闭起了眼睛,片刻后睁目回答道:“雪莲子、苦松果、芷仙藻??还有天风露吧?”

年轻女子笑容不减点头道:“不错,你说的这些的确都有,只漏了一样。”

丁寂一怔,挠挠头道:“还有一样?”

说起来,他也算得上当世第一酿酒大师酒司徒的亲授弟子。

当年丁原因缘巧合,将酒司徒瘫痪多年的妻子治愈,从此结下酒缘。而丁寂也跟着沾光,着实学到不少酒知识,但他苦想了半晌,却依旧想不出这“大风歌”中最后的一样该是什么?

蓦然他看到那五个人尽皆含笑望着自己,眼神里依稀有一丝善意的戏谑,心头灵光一闪,轻笑道:“我晓得了,最后这一样就是这北海的冰川之水!”

黄衣大汉宏声笑道:“不错!避他酿什么酒,没水总是不成的。酒仙子,这一回妳可遇到个小对手了!”

年轻女子身旁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饶有兴趣地瞧着丁寂,道:“小兄弟,我也给你出道题。这『酒仙子』的『子』字作何解?”

丁寂悠然喝了口酒,朝中年文士晃晃酒囊,回答道:“没了。”

中年文士一愣,赶紧道:“没关系,酒有的是。”

丁寂一笑,摇摇头道:“我的答案是『没了』。”

众人露出疑惑之色望向中年文士。中年文士沉思须臾,忽地大笑道:“妙,将『了』字一笔勾销,可不就是『没了』?”

胖大和尚瞟向丁寂身边一直不言不语的玄衣道士,说道:“二哥,三哥也栽了,你还能忍?”

玄衣道士倒转拂尘在冰面上“唰唰”疾书,笑问道:“小兄弟,请问这『妙』字,该用何字相对?”

“@。”丁寂不假思索道:“将『妙』拆开,就是『女少』,暗指五位同行,唯有一女。『@』字四口,可不是在说你们四位?”

黄衣大汉见丁寂张口就答,妙语如珠,不禁大为赞赏,笑道:“酒喝得痛快,人更痛快!”

丁寂抱拳道:“大哥过奖了。在下丁寂,还没请教几位高姓大名?”

黄衣大汉道:“我叫蓝关雪,不过朋友们私下里都爱叫我『北地熊』。这四位都是我义结金兰的兄妹。”

胖大和尚笑道:“洒家『酒肉僧』。”

那玄衣道士稽首一礼道:“贫道『寒木』,小兄弟只管叫我『草道人』便可。”

丁寂愣了愣,旋即醒悟到这寒木道人定是精于书画,尤其对自己的一手草书十分得意。但今日他已锋芒毕露,此刻也无须再点破其中奥妙,出门在外,稍做收敛总是不错,拱手道:“幸会!”

中年文士道:“不才窦文轩,也有个外号叫做『八斗酸儒』。不过时常被大哥他们叫成『巴豆酸乳』。”

丁寂一口酒险险喷出,笑道:“窦三哥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饿了。”

年轻女子爽利清脆的笑音道:“小兄弟饿了只管找我『酒仙子』,巴豆酸乳我不会做,可几袋好酒入肚,总能把你灌饱。”

五个人自报过姓名,丁寂心中愈发诧异。这五人或僧或道、或儒或女,身分大相径庭,却各自拥有一身上乘修为,称兄道弟不避形迹。于天陆中土或许不算什么,但在这人迹罕至的北海,却殊为怪异。

但经过方才一番交往,丁寂业已瞧出,这五人都是性情中人,也生出了结交之意,便说道:“几位真是好悠闲,在如此冰原雪海结伴同行,苦旅也变成乐事。”

蓝关雪摇头笑道:“我们几个不过是在苦中作乐罢了。小兄弟,恕我唐突,你不是北海人吧,为何万里迢迢来此寒芜之地?”

丁寂也不隐瞒,说道:“我有一位好朋友面容被毁,听说北海有一种卷心竹能美容生肌,所以特来寻找,希望能治愈她。”

“卷心竹?这东西咱们也只是听说过,却没谁见过。”窦文轩道:“小兄弟,我猜你的那位好朋友,原本该是位极美丽的姑娘吧?”

丁寂点头笑道:“窦三哥说得不错。若是我等大老爷们脸上多几道疤,那多增的是几分男儿豪气,谁敢指手画脚说它不美?”

草道人不由自主抚了抚脸上那道自额头直下鼻梁的剑痕,哑然失笑道:“有理!我也觉得,打从脸上多了这道疤,自己反而更耐看了。”

众人哄堂大笑,蓝关雪问道:“莫非小兄弟是要去弦月岛?咱们刚巧顺路。”

丁寂奇道:“大哥,你们几位也是要去弦月岛?”

酒仙子代答道:“差不多吧。你可曾听说过『冰真人』的名号?”

丁寂点点头,酒仙子嫣然一笑道:“他的『雪崖仙观』便座落在弦月岛上。这回我们『风尘五仙』就是要去找冰真人的晦气。”

丁寂诧异道:“不知几位和冰真人有何过节,跑这老远的路要去找他算帐?”

蓝关雪道:“说来话长,我们五个人原先散居北海各地,并不相识,后因意气相投结拜成兄弟,聚居在酒仙子的『小雪湖』畔。

“一晃十数年,原也太平无事。可近两年却时常有雪崖仙观的弟子偷入小雪湖乱捕『朱额鲸』,我们屡次出面劝阻,对方却始终置若罔闻。短短一年多,将小雪湖里的朱额鲸掳掠去了不下二十头。”

见丁寂眼神里微露困惑之色,酒肉僧微笑解释道:“朱额鲸是小雪湖特产,肉的味道虽不怎么样,但牠的内胆却有强元补精的特效,不下于传说中的朱果灵参。

“倒不是咱们小气,这朱额鲸满打满算也不到一百头,极难繁育饲养。酒仙子的师门耗费了数百年的心血,好不容易才养到如今这个数。可冰真人不到两年就偷猎去了两成多,是可忍,孰不可忍!”

蓝关雪接着道:“上月十三,老四在外巡查时,又发现十余名雪崖仙观的弟子在偷猎朱额鲸。他上前喝止,没想到对方仍不肯退走,没办法双方便动起手来。”

酒仙子娇笑道:“别看四哥成天笑嘻嘻,像个大肚佛。在咱们风尘五仙里,却数他的脾气最火爆,没少给大哥惹祸。”

酒肉僧听了也不生气,笑呵呵道:“那是,若论脾气,自然是五妹最好。谁不晓得她最听咱们大哥的话了?”

酒仙子歪着头满不在乎地娇哼道:“听大哥的有什么不对,偏你这和尚多嘴。”

蓝关雪一笑,接着正题道:“双方一场好打,那些雪崖仙观的弟子身手不弱,老四寡不敌众身上也挂了两处彩。”

酒肉僧不忿道:“大哥,你怎么不说那帮小子被洒家摆平了四个?”

蓝关雪失笑道:“是,咱们老四当然没吃亏。等我和老三闻讯赶到时,地上已躺了四个雪崖仙观的弟子。我不愿大开杀戒,将两家的仇越结越深,便和老三将剩下的人尽数点倒,训斥了一通后也就放了。”

草道人叹道:“大哥心肠好,可惜人家不领情。没过十天,战书就送来了,要咱们去雪崖仙观做个了结。咱们刚才遇见小兄弟你,还当是冰真人请去助拳的同党,老四这才有意出手试探。”

丁寂听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笑道:“还好大哥看出我是从天陆中土来的,不然小弟非但喝不成这『大风歌』,少不得还要挨上几位的拳头。”

酒肉僧道:“小兄弟的修为不弱,不知令师是天陆中土的哪一位高人?”

丁寂一笑道:“我没师父,也就是跟着爹娘瞎练练,唬唬人换口酒喝还可以,真要打起来可就难讲了。”

蓝关雪抬眼望了望天色,道:“时辰不早,咱们也该上路了。小兄弟,既然你也是要去弦月岛,干脆就一块儿走,也省得路上寂寞。”

丁寂天性极爱结交朋友,听蓝关雪主动相邀,喜道:“好啊,不如我跟着诸位也去雪崖仙观凑凑热闹。打架或许不行,可给各位助威却是小弟的强项。”

蓝关雪想了想道:“小兄弟愿意出面,自然再好不过。不过等到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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