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小蛋听到了,他笑着摇头道:“我没事。阿青,妳帮我一个忙成么?”
“您尽避吩咐。”看小蛋好像恢复了正常,阿青暗中松了一口气。
然而没等她这口气松尽,便险些没晕过去;小蛋说道:“多谢妳啦,阿青。现在就麻烦妳用『溜火神掌』来打我,越重越好。”
“什么?”阿青瞪大眼睛,下意识朝后退了步道:“我去请江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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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江南做什么?”小蛋愣了下,随即醒悟到阿青是被自己的话吓着了,呵呵笑道:“妳别担心,我没事。刚才我受了妳用『溜火神掌』蒸干茶水的启发,想到一门不怕别人痛揍的功夫,所以要请妳帮忙试试。”
“原来如此。”剎那间阿青的心里升起对小蛋的同情与怜惜,一定是莫少被蒙少和楚儿姑娘打怕了,如今做梦都想着这事。
理解了这点,阿青深感义不容辞,点头道:“寞少,您要我怎么做?”
小蛋在阿青面前站定,道:“只要我一眨眼睛,妳便用『溜火神掌』打我胸口好么?”
阿青哦了声,毕竟自己的这点修为有限,即使出了差池也伤不到小蛋。
小蛋去念存思,脑海星图浮现,先尝试慢慢将运行到胸前的一缕真气撤空,而后朝阿青眨了眨眼睛。
阿青得到信号,把心一横,运起六成功力挥掌拍向小蛋胸口,嘴里仍然不忘叫上声:“寞少,小心!”
“砰!”手掌击中胸膛,小蛋甫动心念要把阿青的这股掌力给变没了,孰知对方的气劲已破入经脉横冲直撞。
“呼─”小蛋为了施展他别出心裁的“有容乃大”,已将所有真气敛入丹田,哪还抵挡得住,当下半飞半跌倒撞到床上。胸口窒息剧痛,哼了声从嘴角呛出缕血丝,瘫软在床。
“寞少!”阿青脸也吓白了,冲到床前扶起小蛋,带着哭腔道:“我闯祸了?”
小蛋熟门熟路运转“生生不息”,胸口“劈啪”作响,郁积的气血缓缓消尽,长出一口浊气,缓过神来安慰阿青道:“没关系,是我让妳打的。”
阿青心神稍定,眼泪汪汪地给小蛋揉胸搓背。
小蛋心不在焉任由阿青搓着自己,自顾回忆起适才的情景。
当阿青掌力触及胸口时,他根本来不及施展“有容乃大”,幸亏她劲力不足才没受伤;试问天陆正魔两道的仙林高手,哪个出招不是比阿青更快更重?他还会有这次的幸运么?
“看来还是不行啊。”他微感失望地轻叹道:“我还得再想一想。”
阿青劝道:“寞少,别想了。这世上哪有光挨揍不还手的功夫?就算您练成了,难道真的放别人来打你,你自己就不还手?”
小蛋笑了起来,说道:“那不很好么?至少往后谁再拿我出气,我也不怕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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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避小蛋绞尽脑汁,想解决反应速度上存在的难题,但日复一日终究未能办到。不觉秋去冬来,宿业峰上银妆素裹,已近年末。
小蛋的修为略有起色,踏进“入室”之境,“铜炉心鉴”也修炼到了第四阶,勉强达到楚儿十岁时的水平,更大的收获在于惊雁鞭法,现在他已很少将金蝎魔鞭反扫回自己的身上,至多有时候一不留神会绊一跤而已。
半月一次的考教仍在进行,但也不过是个形式。通常像商量好的一样,楚儿摔小蛋七八跤,而后叶无青便会喊停。而这期间,蒙逊一直没有露面,据说为了参悟忘情八法中的“凝”字诀,在家闭关了。
入冬后,圣淫虫彷佛也进入了冬眠期,非但不再折腾小蛋,连紫寒草也停了,这样的表现,反而令已经习惯虫宝宝作怪的 小蛋担忧起来。
这天是小年,刚出愚步斋,小蛋意外地看见蒙逊久违的身影。
蒙逊依旧是一袭紫衣,迎上小蛋木无表情地说道:“有话和你说,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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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为了上回在寞园和楚儿师姐吵翻的事罢?”小蛋心头嘀咕道,与等候自己的江南打了个招呼,追在蒙逊身后朝忘情苑外走去。
出了忘情苑,蒙逊并未止步,回身探手抓住小蛋道:“别多问,很快就到。”说罢御风而起,往后山飞去。
小蛋呆了呆,莫非蒙师兄也有宝贝丢在了玄黄洞天里,也要自己去帮他找回么?
第十章 劫难重重
天幕昏暗,风雪将至。
百里外的宿业峰笼罩在寒雾薄暮之中,已看不真切。
在一处雪岭上,蒙逊站住身形放开小蛋,他从背后缓缓掣出重逾两百斤的雷轰锥,拿在手里,宛若小木棍般地打了两个转,遥遥一指小蛋面门,沉声道:“拔剑。”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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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蛋满脸困惑,努力想了想,一再确认今天并非切磋的日子。
蒙逊平举的雷轰锥纹丝不动,隐隐迸射犀利杀气,说道:“我也给你五招的机会。假如你赢了,往后我再不阻止你和楚师妹的来往。若是你挺不过这五个回合,便从此不准再接近她半步。”
小蛋望着蒙逊一脸肃穆的神情,有些啼笑皆非,头皮发麻道:“蒙师兄,你误会了,我和楚儿师姐根本就是没什么,上次的事情我……”
他不提上回寞园的事还好,刚一开口,蒙逊心中嫉火大盛,厉喝道:“住口!你装什么孙子,你能骗得过师父和师妹,却瞒不过我。拔剑!”
这是何苦来由?小蛋摇摇头:“蒙师兄,我真的不想和你动手。再说,我也压根不是你的对手。”
蒙逊轻蔑一哼,冷冷道:“你不敢和我斗也行,便立下一个毒誓,从今日起绝不再去朱雀园,更不能和楚师妹说上一句话,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小蛋挠挠头,为难道:“我答应过楚儿师姐要练成惊雁鞭法,如果突然不去了,她会生气的。蒙师兄,师姐这些日子脾气很坏,多半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你有机会也去劝劝她罢。”
蒙逊森然道:“你当我没去找过她么?可她连面都不愿露。这么说,你是不肯发这个誓了?”
小蛋叹了口气,心里忽地同情起蒙逊,道:“蒙师兄,我恐怕不能答应你。不过,等回头见着楚儿师姐,我会帮你说明心意,劝她见你。”
“你帮我?不必了!”蒙逊冷笑道:“既然你不肯立誓,那就动手罢!”
身形一晃,雷轰锥锐利呼啸,朝着小蛋咽喉刺到!
小蛋愕然道:“师兄?”眼见锥锋森森迫至身前,再不躲闪,脖子上就要多个窟窿。
他不及拔剑,只好后仰扑倒在雪地上顺势翻滚,模样狼狈之极。
蒙逊并未乘胜追击,手持雷轰锥看着小蛋从地上爬起,口中道:“还有四招。”
小蛋刚想说话,蒙逊高大的身影鬼魅般迫近,雷轰锥影光重重、罡风鼓荡,排山倒海砸向他的头顶,将所有闪躲的角度一概封杀锁定。
小蛋迫不得已,反手掣出雪恋仙剑一式“掷地有声”,以攻对攻劈斩蒙逊眉心。当日在坐忘峰九悬观前,他正是以这招奇兵突出迫退了楚儿。
但蒙逊不再给他故技重演的机会,雷轰锥陡然变招,硬生生击在雪恋仙剑之上,“叮”地脆响,仙剑脱手激飞,小蛋被震得胸口气血翻腾、踉跄而退。
蒙逊阔步抢进,喝道:“第三招!”
雷轰锥风驰电掣化作一束黄色光飙,直掠小蛋胸口,竟是招招夺命、毫不容情。
小蛋大惊,记起叶无青“以掌代剑”的指点,急中生智,身躯勉力侧闪,左掌用一式“破甲沉戈”,翻腕拍在雷轰锥上。
“砰!”
雷轰锥受到掌力震荡堪堪走偏,罡风划破小蛋右臂衣衫,顿生血痕,小蛋的左掌犹如结结实实打中了一块钢板,“喀喇”一声,手腕承受不住巨大的反挫之力,当场鼻折,疼得他冷汗直冒。
蒙逊面无表情,左掌拍出将小蛋凌空震飞,远远摔落到雪地上,“哇”地喷出一大口淤血,全身真气游离涣散、手足酸软。
蒙逊飘身掠到,微一俯身,用雷轰锥抵住小蛋咽喉道:“第五招,你输了。”
小蛋喉咙上教雷轰锥锋锐的锥尖迫定,略一喘息,肌肤生疼刺痛,已被刺破一个小血口,幸好没伤到气管,不然体内烟花放得再多也救不了他。
他抬眼望着蒙逊有若天神般威猛的身影,咽了口血苦笑道:“我本就没想跟你动手,你赢了我也没什么。”
蒙逊面色一寒,冷喝道:“你想耍赖?”
小蛋本想摇头,猛感到喉咙上的森森寒意刺骨,赶忙忍着不动道:“蒙师兄,我早已向你解释过,你怎么就是不肯相信呢?”
蒙逊道:“要我相信不难,你发个誓,我便饶过你。”
其实,如果一开始,他要小蛋发誓这辈子绝不会爱上楚儿,却不是什么不说话、不交往,小蛋或许一口就答应了,毕竟,一来小蛋内心对蒙逊的痴情很是同情;二来他心里也早有所属,更对于冷傲孤僻的楚儿师姐只是愧疚与敬畏,从不涉及其它非分念头。
然而蒙逊用雷轰锥抵住他咽喉,再威胁小蛋发誓从此不得与楚儿交往,效果恰恰适得其反,叶无青曾评价小蛋是头顺毛驴,虽有些调侃意味,但亦不无道理。
小蛋生性随和谦退,有时候难免让人误以为他性格懦弱怕事。实则,他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刚毅和倔强远胜他人,一旦偶露峥嵘,连常彦梧也无可奈何,惟有通过拳打脚踢找回点做干爹的尊严。
蒙逊本是粗人一个,平素又崇尚武力,总以为天下一切的事情,其实都是看谁的拳头大,哪里能够明白这些?
莫说小蛋无法答应他的要求,即使可以,但也绝不愿是在性命受胁迫的情况之下发誓,那和求人饶命又有什么两样?
他两眼一闭回答道:“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师兄若想杀我,就下手罢。”
蒙逊眼中杀机盈动,阴冷道:“你在赌我不敢杀你?”
小蛋忽然觉得眼前发生的事情无比可笑,而蒙逊又是恁的可怜。他习惯性地想去挠头,手刚一抬,蒙逊立即警告道:“别动!”
小蛋只能忍着不动,说道:“你敢。但我不能骗你,所以只有让你杀了我。”
蒙逊静默了下来,蓦然想通一点:假如小蛋宁死不肯骗自己而违心立誓,那他说和楚儿之间并无私情,也许该是真的了。
一阵朔风吹过,冷冽的气息令他发热的头脑清醒了不少,想起师父如此看重小蛋,自己如果不明不白地杀了他的话,后果
才真是不堪设想。
杀气渐渐消退,他收起雷轰锥,徐徐道:“这次我相信你,不过,你最好不要骗我!”紫衫一闪,自顾自地御风去了。
小蛋死里逃生,心神略松,顿觉体内翻江倒海内腑如焚,毕竟,蒙逊那一掌虽没有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却也不是好挨的。
他长长出了口气,四肢软绵绵地动弹不得,也懒得动弹,索性松弛身心,静静仰天躺倒在雪地里,一任“生生不息”的心法为自己疗伤疏淤。
风越发猛烈寒冷,雪岭上万籁俱寂,忽然,天空中飘落下一片片鹅毛般的雪花,很快幕天席地掩没了小蛋的视野。
由于真气受震涣散,难以运功御寒,他慢慢感到有点冷,闭上眼睛,回想起今年入春的那一场大雪,醒来时自己置身在罗府中。
这次当他再睁开眼时,又会看到谁呢?
朦朦胧胧里,他隐约察觉到似乎真的有人正在向自己走近。他诧异地张开双目,果然看到了一张脸,风信子花彦娘的脸。
“六姨?”小蛋惊讶叫道:“妳怎会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花彦娘弯着细腰,垂首笑吟吟看着小蛋,啧啧赞叹道:“好小子,居然学会和自己的大师兄为了女人争锋吃醋、大打出手啦,行啊。你干爹晓得了,一定高兴。”
小蛋嗫嚅道:“我没有,是蒙师兄误会了。”
花彦娘咯咯娇笑道:“好小蛋,还想骗六姨?我上次放在你身上的东西呢?”
原来,那日她将圣淫虫转移到小蛋身上,躲过柳翩仙的搜查后,并未走远,只待事后寻找机会,向小蛋索回。
孰知柳翩仙因小蛋把圣淫虫吞服入肚,又疼又恨,将一腔怒火尽数发泄到了她的身上,派出门下弟子四处搜索花彦娘的踪迹。
花彦娘不得已,逃回中土避风,直等到月前才偷偷回返西域,抱着万一的希望来到宿业峰下。
她唯恐暴露身形丢了性命,又不敢冒险潜入忘情宫,只好苦苦隐忍等待小蛋出宫。
所谓天从人愿,今日蒙逊将小蛋挟持到雪岭,花彦娘也悄悄跟来,两人交手时,眼见小蛋危在旦夕,她自忖修为远不及蒙逊,竟不敢施救,待到蒙逊走远,谅他不会去而复返,这才露面。
小蛋听到花彦娘问起圣淫虫,脸一苦道:“六姨,那东西跳进我肚子里啦。”
“什么?”花彦娘大吃一惊,道:“小蛋,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小蛋摇头道:“我没跟您开玩笑,真被我吞进肚子里了。不信,您瞧─”
说着他掀起衣衫,露出小肮上银灰色的斑痕。这样子虽说不雅,但念及花彦娘是自己的长辈,小蛋也就没避讳太多。
花彦娘神色阴晴不定,道:“你是怎么将牠吞入肚里的,跟六姨说上一遍。”
小蛋也不隐瞒,一五一十把经过说了。他讲到一半花彦娘已然信了,自忖这傻小子说多上三句话都难,若是故意在胡编乱造,哪能说得这般顺畅流利?
一待确信圣淫虫已被小蛋吞服,她又是沮丧又是怨毒。
自己用尽心机好不容易弄到手,又遭柳翩仙围捕九死一生,到头来却莫名其妙地喂了这傻小子,着实是恨到了极点。
她心念急转杀机已萌,依旧笑容可掬道:“小蛋,六姨和你商量一件事。”
小蛋哪晓得花彦娘的心思,他自觉有失所托正在歉疚,忙道:“您说。”
花彦娘冰冷的手指抚过小蛋的肚皮,缓缓道:“让六姨把你的血都喝了,好不好?”
小蛋浑身鸡皮疙瘩骤起,讷讷道:“那个……我的血很臭,不好喝。”
花彦娘喉咙里发出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娇笑,道:“你的血里有圣淫虫的精血,六姨最是喜欢不过。小蛋,好孩子,便成全你六姨罢!”
说罢指尖透力,封住小蛋经脉,满面煞气将朱唇凑近他的咽喉。
小蛋无法挣扎,眼睁睁瞧着花彦娘俯下身躯,一口口热气喷在他的脸上,心头大骇道:“不好,六姨可是要玩真的了。”
他情急求生,再顾不得其它,“噗”地张口喷出一蓬红雾。
花彦娘猝不及防,登时中招。
想那圣淫虫的淫毒何等厉害,连朱天洞内的双头怪蛇也要退避三舍,花彦娘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又岂能抵挡得住?
她一阵耳热心跳,面泛桃花,水汪汪的媚眼注视小蛋,满是春心荡漾,竟放下吸食精血的念头,柔手抚摸小蛋胸膛腻声道:“冤家,你对我都干了什么?”
小蛋暗叫糟糕,有了上回的经验,他自然知道花彦娘想干什么!这次,自己可真的弄巧成拙、作茧自缚了。
他涨得满头大汗,结结巴巴道:“不可以的,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花彦娘一面扯着小蛋的衣带,一面喘息道:“你是男人,我是女人,这就行了。”
转眼小蛋上身尽裸,花彦娘的手又探向下方,居然打算幕天席地要用他一解体内的淫毒。
“天啊─”小蛋欲哭无泪,恨不得一脑袋撞死在雪地里。
蓦然,花彦娘感觉到背后一股凌厉杀气有如实质,压制得她不敢再动,一声脆冷的嗓音徐徐道:“放开他。”
小蛋满脸惊喜,叫道:“楚儿师姐!”
姜楚儿一袭亮丽红裳,手握琥珀泪虚指花彦娘背心,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她在朱雀园久等小蛋不见人影,便命人前往寞园查问。江南自然把蒙逊带走小蛋的事说了出来,楚儿立知有异,匆匆追出忘情宫。
幸好蒙逊不避形迹,与小蛋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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