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那邪气的船,旌哥儿一人是否可能?还是找人同你二位去较为方便?”
仙子道:
“就让馨儿和他一起去吧!”
馨姑娘闻言,偷偷的瞧了心上人一眼,正与那蓝旌的目光相遇,自那目光中,二人都露出了欣然之情,可是,柳姬却道:
“不是我煞你们年轻人的风景,我说出来,馨姑娘你自己斟酌,我和嫣妹妹因环佩二人嫁到原家去,因他们都有本门内功,想象中,夫妇间绝对和乐,所以,他就偷偷的传了玉儿本门内功。想来老姐姐已看出。我倒想为了他们二口儿将来,找个机会传一传馨姑娘,只是未得你们师徒允许前,可不能作,我想,馨姑娘若同我们一路,那就可以了我心愿了!但不知……”
话尚未说完仙子道:“馨儿还不快谢过你柳姨!”
馨姑娘本待跪行大礼,柳姬却拦住道:
“咱们是说了就算,你可别怨柳姨暂时拆散你们才好!”
白姑娘只羞得玉颊绯红,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的道:
“柳姨也和我开起玩笑了,侄女儿要去啦!”
说罢略福一福,即转身出舱而去,正与那嫣姨碰个照面。馨姑娘却红着脸闪身而出。
柳姬此时却未理会进来的几人,正向蓝旌道:
“那么旌哥儿,商量一下,是自己去抑是……”
蓝旌在决定白姑娘留下后,早已决定自己前往,乃因恐再引起白姑娘“女人家的小心眼”来,只想想为了解女侠的事,她都有那天的感触,此地除了“柳姬门”艳名早著的蟾姬、莺燕二蜂蝎外,还有谁能帮忙?故而急急接道:
“本来表妹去退岛夷时,定会露了身分,就不宜同我去,现在既然只打算去踩探,也就毋需什么人帮忙了,还是晚辈自己一人方便些!”
花仙在旁点点头,梆姬也看出了蓝旌的心理,乃赞许的道:
“少年人是应该有些豪气的,那么,我们把画舫跟海船都暂时在前边码头停靠泊岸,你就自己斟酌行止好了!”
说完后,即令众女各自准备,蓝旌在前舱将自己行装略作拾掇,并即出舱,命舟子招一快船,登船向回行驶,鼓浪追踪目标而去。
馨姑娘于出舱后,即登画肪向岛夷之船赶去,画肪乃特制,快捷无伦,不久即已赶至前船丈余处。姑娘出得舱来,立于舫头,正不知如何招呼是好,岛夷船上,一个舟子模样的人,在看到姑娘后,细一打量,满面欢容的奔进舱中,顿时,一个身材结实的短小之人,满面堆着掩不住悍劲的笑容,疾快的冲出船舱向画肪望来。
在他见到姑娘时,突然地回头向舟子讲了句话,把船停住,待画舫接近,矮者突向姑娘一礼,尚未开口,即闻姑娘道:
“我师父在前面海船上,她闻说船主进入中原,特地派小女子来,嘱船主速回东海!”
那矮者却面现难色的刚欲开口,姑娘伸手自怀中掏出了一朵色呈雪白、枝挺花清、直如真一般的梅花,扔过船去,矮小人双手接住一看,不禁大喜过望,满面喜容的向姑娘深深弯腰为礼,口中却道:
“大山来此,即因海中突然来了那黑蚊,将我们驱逐得无法生活,闻道仙子已来中原.才偷来寻找,现在既有花令,那黑蚊定不敢横行了,我们即刻返海,请姑姐代大山叩谢仙子!”
说罢,即躬身待姑娘画舫远离后,一跃丈余,欢吁一声,令手下鼓浪向下游驶去,行经江船和画舫附近时,全船上二十余人一字儿排开,向着江船行礼,悄悄滑过,然后疾驶而去。
东海仙子和柳姬带着白姑娘,带同柳姬门下起程径赴中原府而去。
蓝旌少侠的快舟,在姑娘画舫返回江船时,正在江岸边,沿岸前行,监视着那围着岛夷船窥伺的不明船只,那船在姑娘和岛夷打交道之时,想已看清情形,放弃窥伺,竟直向上游驶去。
少侠即嘱舟子,远远窥着该船,勿使失去踪影即可,自己却进入快舟舱中,倒头睡去。
夜幕将垂时,前船已靠码头.此时少侠早已醒来,见前船靠近码头后,走下来一女三男,径自向渡头的小镇店面去!
少侠蓝旌即嘱舟子慢慢将船离前船不远之处停靠,再嘱其准备随时起锚,然后向镇店走去。待到镇中,此处竟是一个刚刚略具雏型的镇市,占地约有十余亩,除渔家散落在近江边之处外,尚有农家,这个镇店虽不太大,却也百商杂陈,小小的十字路口,竟是热闹得很。
十字路口的四个拐角上,凑巧就是四家酒店,因而蓝旌在未至路口前,先在街道二旁店铺中,假借参看货色问价之便,而向前面二酒店中察看,是否有类似前船的人在,待确定其未进入该二酒店后,即假装观看街景,走过十字路口时,已见四人在右旁店中,正在嬉笑谈论,似非正事,蓝旌估计其时间,尚可廷宕一会,乃又向前走,稍作逗留,然后装作用饭之状,向四家酒店略作打量,即在近江之右旁店伙招呼之下,进入店中,特意的在四人邻近处,选一座头,慢条斯理的打量店内布置,与店伙假意寒喧,称赞店中一番,实乃拖延时间,察看四人所叫酒菜多寡,而定自己在此店中之时间。当看到四人酒肉已上桌,开始食用,知其时间甚久,乃亦向店伙叫酒叫菜,准备慢慢从四人谈话中探听其底细.
果然,四人饮至酣畅之时,其中一年约四旬,满面络缌,却脸长如马,体健身壮之玄衣壮汉,突向身旁之青衣老者道:
“***,老卜说来人在此联络,何以至今未见!莫不是也同老卜一样,被人给砸了锅?”
青衣老者,五短身材,须眉俱华,尖嘴眇目,其貌不扬,一睁眇目,目小如丝,精光外射,道:
“也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兔崽子,就要劳我老人家跑这么远一趟,真***冤枉!”
唯一的那个女的,年约四十,一脸的粉,厚厚的堆在皱纹上,但却骚媚轻狂,娇哼一声道:
“今天姑娘本想尝尝倭子滋味的,让那鬼丫头给冲散了,若不是有事,姑娘不去把那鬼丫头扔在江里喂王八才怪!”
而那久不开口的另一位五十许的胖老者,猪面牛跟,涎脸的向那女的道:
“噢!那个可要请大姑娘你手下留情,恁好的美人儿你不收下自用,何不留下来送给我尝尝腥?”
女的一听,本是低压的扫帚眉一瞪,但看到了那猪面老者的涎脸媚像,却又举手一戳老者下额,娇笑道:
“怎么?我的朱大爷,又看上啦!哼!没关系,本姑娘最近是不会用了,你就自己去找吧!”
猪面老者闻听此言,牛眼一眯,咧着大嘴,喜得合不
拢,那股子高兴劲,直看得其他的二人,都露出了又羡又
妒的神色,猪面老者却径向女的道:
“谢大姑娘恩典。”
女的不理会他,向那络缌壮汉道:
“今晚你陪我!”
那壮汉顿时喜笑颜开,女的却又向那青衣眇目老者道:
“该你轮值了吧?”
眇目老者露出了无可奈何之色,狠狠的喝了一口酒,咕嘟咽了下去!
女的却向他道:
“你莫急,明晚你陪我、今晚我们一改往例,你毋需在此附近巡逻、量此处已没人敢动我们四侠一根毫毛,除非他不想活了,但是你可要注意,莫让来人在此处扑空,老卜可没说是什么时间!”
络缌壮汉似因为已得了便宜,向女的道:
“阴姑娘你忘了穆兄的另一个称呼了?”
女的突娇笑道:
“我怎么会忘,谁不知盲侠的另一个称呼是夜游神?”
说后连连嘻嘻娇笑!
旁桌的少侠蓝旌,一闻此言,心中一懔,忖道:
“白四叔曾对我说,除了他们被江湖人尊称烟酒渔樵四侠以外,近二十年来,在江湖上又有自称为四侠的三男一女,乃是江湖中人称为四邪的人自己封的,其中就有一盲邪夜游神穆墨,乃是个假瞎子。那女的定是淫邪人妖阴丽儿了!那姓朱的猪面老者,定是聋邪大耳贼朱龙,也是个假聋子,最厉害的,他竟是个顺风耳,奇怪,他竟未听到今日馨表妹同岛夷人讲的话?剩下那络缌胡子一定就是假哑巴哑邪马八了。”
蓝旌既知他们身分,即知自己今晚看来是要忙碌了,心中即忖思着采取什么样的步骤!
就在此时,突又听那女的道:“我们在此等那人三天,若果三天不来,我们就干脆去找一找老卜所说的那个什么专和我们作对的小子!”
盲邪夜游神穆墨眇目一睁道:
“阴姑娘可别忘了,姓卜的那老猴儿可没告诉我们详细,那小子是何长相,就凭他说的身穿蓝衫,年约廿许,长得一表人才,就能够在偌大的江湖中找到点子?何况老卜还说那小子会化装术呢!那不更是大海捞针?我看我们还是多等几天,否用我们就照老卜说的去走走,又有啥子关系?”
女的却扫帚眉一排道:
“怎么?你轮值就不高兴啦!就想到那艳窟里去,难道姑娘还亏待了你?”
盲邪赶紧陪笑道:
“我的大姑娘,你怎又多心了?我不是说我们多住几天吗?多住几天,那时候你也不就可以一块儿去了吗?我怎么讨好都……”
淫邪一听,这才转嗔为笑道:
“好,好!算我冤枉了你,明天我好好补偿你就是了!”
这种淫邪的说话,也只有出在这类淫邪的人口中,一旁的少侠蓝旌,听在耳中,直欲起身即时给予惩戒,但转念一想,此时很不适宜,倒不如按照自己既定的步骤来得稳妥,故而,强忍下胸中怒气,迅快的吃完,即结帐出店而去!
当他走过淫邪阴丽儿身旁时,才被淫邪发觉,顿时瞪着两眼,直勾勾的目送少侠出店而去。这种情况看在其余三人眼里,直要冒出火来。那哑邪马八,直妒得挺身而起,怒视少侠背影,就待有所举动,但却为淫邪发觉,顿时扫帚眉一耸,向哑邪马八道:
“假哑巴,你少吃醋,姑娘今晚不会失信,那是三天以后的事了,你急什么?”
哑邪马八,顿时如泄气皮球,坐丁下去,闷声喝酒吃菜! 一桌人竟因此而各自吃喝,默不作声,直至结帐让店家找了一座独院店房,各自歇息。
在二更,这家酒店的屋顶上,窜出了两条人影,一条在店的四周巡逻一周后,竟在门楼最高处坐下,一条竟毫无顾忌的,走向镇店后面,那农户们聚居的所在!
当他走到靠着江边最近的那家独立的农家后,竟然紧贴右首房的窗户,倾耳细听一阵,然后撬开了窗户,穿身而入,顿时,房中传出了一声微弱的娇声惊呼,戛然而止。
此时,另有一条黑影,却倏然窜至窗下,略一谛听,即轻叩窗棂,悄声低喝道:
“大耳贼!快出来领死!”
声歇,晃身立于院中央,果然不久,即闻咔嚓一声,后窗被硬物砸碎,紧接着一条身影,却自前窗破窗而出。此贼忒是狡猾,但当他跃落地面时,却神色一懔,忖道:
“好险!此处竟亦有人?”
@奇@顿时向四周巡视,却再未见有何形迹。原来他以为是
@书@前后二人或更多!而那立于院中央的人,却于此时,腾身而起,射向大江,并向甫自窗中穿出之人招手。
@网@窗中穿出之人,本已怒从心生,一见院中人就待动手,此时见其招手跃走,怒哼一声,腾身跟踪向江边而去!
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刹时来至江边沙滩之上,前面黑影时刻掩藏行踪,时向镇店中高处张望,似是避着什么人,然后又顺江向下走去,直至拐弯后,回头看不见镇店,这才停下身形。
后追者,亦一步一趋,紧紧尾随而至,待至前面黑影身前立定,这才看出,竟是晚间店中所见之蓝衫少年。此时却怒目瞪视着自己,在星光闪烁下,可看出在那俊秀的玉面上,威态赫赫,一种逼人的英气,迫向身来,同时那棱芒也似的目光,直看得自窗中穿出,江湖称为大耳贼的聋邪,在心底发怵。
可是自己好事被坏,怒气充胸,怒向面前的少年道:
“何方小兔崽子,竟敢破坏你老子的好事!”
话未说完,跟前人影一闪,朱龙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肿起老高,一记重重的耳光,竟打得大耳贼耳红唇肿,牙齿动摇,“呸”的一声,吐出了一口痰血。
聋邪朱龙,何曾受过此等侮辱,顿时怒火上冲,嗔目喝道:
“好小子,你竟敢侮辱老子!”
呼的一声,迎面—掌劈了过去。
少侠蓝旌双脚未动,只是双肩微微—侧,便把聋邪朱龙的一记掌风,让了过去。
聋邪大耳贼朱龙一掌落空,突然大喝一声道:
“老夫毙了你!”
手腕一抬,自肩头抽下一柄巨齿长刀,随手一挥,就见刀光闪疾,一记“毒蛇出洞”,直刺向少侠蓝旌的咽喉!
他怒火中烧,好事被坏,已是动了杀机.又在不备之下被括了一记耳光,何曾受过如此羞辱,若传至其余之人耳中,如何再能混下去?故而这一刀刺出,出手之快、之狠、之准、之辣,当真不愧被江湖称为四邪!
少侠蓝旌冷笑一声,他虽手无寸铁,却是不慌不忙,身形向左后斜侧,右手一抬,一记“冰河解冻”,劈出一掌,汹涌的潜力,似海诲涛拍岸般袭向朱龙。
连续三掌,击出虽有前后,但速度之快,竞如三掌齐出一般,看不出他是从何劈出来的,简直无法趋避,何况还击。
聋邪大耳贼朱龙.享名四邪之一,在江湖上树敌极多,面激斗之事,亦可说不计其数,可谓久经大敌,经验丰富,然而,竟为今晚这少年的怪异手法所困,这是第一次遇上,不觉吃了一惊,双目闪动,未假思索,即本能的被迫收刀后跃,疾退二步。
他纵横江湖,从未有过一招就被人家迫得后退不迭,心头又惊又怒,暴喝一声,突然欺身而上,尽力左右闪劈,卷起了一片银芒,霍霍生风,直向少侠蓝旌罩了过去。
这几刀他是含愤出手,刀势极强,寒光闪闪,银芒飞洒,席卷而上,少侠蓝旌左右前后,尽为刀光笼罩。
聋邪大耳贼朱龙忖道:
“看你小子还能逃得了?”
念头尚未转完,却见少年人蓝旌身形,在月光下轻轻一闪。已然脱出刀光之外。
这一下身法之奇妙,不但闪出了狂风骤雨般的攻势,而且还—下欺到朱龙右侧,右掌一挥,似挥似拍,朝聋邪大耳贼朱龙的右肘“曲池穴”上拂来。
此等快捷奇诡之身法招势,聋邪大耳贼朱龙,这—生之中,真是从未遭遇过,在急切之下,不遑思考,下意识的横身一跃,右肘一抬,堪堪躲过了这奇诡而快速的一招,方自心下一宽,就待挥刀斩向敌人时,突觉右肘“曲池穴”微微一麻,镗啷一声,巨齿马刀落地。朱龙赶紧向前一跃,脱开敌人,待得回身站定一看,不禁羞得脸红脖子粗,好在夜间不虞敌人看到。
原来敌人竟是伫立原地,威懔的注视着自己,不屑的用足尖挑起钢刀,踢向自己,聋邪大耳贼朱龙,双手接住钢刀,竟然被刀上的余劲,震得后退一大步,始能提气定住身形,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心忖:这少年人是谁?想至此,不由得抬起惊慌的面孔,闪着惊悸的目光,打量着对方。
蓦地,心中一紧,仔细的看,那—身蓝衫,以及那英俊挺拔的面相与身形,不由得心下一紧,急愣愣打了一个寒颤,口中期期艾艾的道:
“你就是那个在暗中和我们为敌的什么蓝衣……”
少侠蓝旌冷然接道:
“不错,少爷就是蓝旌,可惜你知道了没用,今晚你犯了少爷的律条,杀不赦的淫行,你就自行了结吧!免得少爷动手!”
聋邪大耳贼朱龙道:
“我还有话问你!”
蓝旌道:
“可以!其实将死之人,有啥好问;还不是知道和不知道一样?嗯……可也不错,让你作个明白鬼也好!”
大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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