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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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堂口-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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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两口又孤苦相依,也不与弟弟“搭腔”(“搭腔” ,说话的意思,两家交恶,见面不说话叫不搭腔。)

  近几年曾经的养子已经长大成人,有了家世,可是仍不停的管两位老人要钱,要东西,二大爷也没个儿子,辛苦赚的那点棺材本全都贴给的这个养子,他别的侄子看到便宜,也是隔三差五的找各种借口向老人要钱。

  一对年暮的老人能有多少钱,每月国家对“绝户”(无儿无女称为绝户。)一百多块也全都被他们领取。

  二大爷夫妇逐渐年更老,想想死后也没个挖坑的人,终究是要落到这些侄子身上,也就带着这一点点侥幸的心里不停的给他们撘钱,钱到不多,就是有个三五快,不过三五天必然会有个侄子或侄媳妇过来取油盐酱醋钱。

  老妇人这么一说,大家的眼光却都像两个人看去。

  一个就是算命的二大娘,一个就是看热闹的她的侄子。

  他的侄子闻言很是不高兴,冷哼了一声:“你既然算的那么准,给我算一卦吧。”

  他的话说完,祖孙俩却也收拾好了东西。

  老妇人头也不抬,一样冷冰冰的道:“老身日算三卦,一日一处,从不破戒,你若想算,明日有缘相见再算吧。”

  说罢,带着孙女头也不回的走了。

  二大爷的侄子气冲冲的跑到二人前面,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静悄悄的将几块柈子横在路的中间,然后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

  旁边邻居自然看不过去,父亲和几位男主户已经对他大骂了。

  那祖孙二人虽然眼神不好,却耳朵不聋。

  小女孩低头将一块柈子捡起,当时我有一种错觉,她那双迷人的却不灵动的眼似乎在暗夜中隐隐发光。

  “这个还给你。”说罢将柈子扔进旁边的水沟。

  老妇停下身,狠狠的咳嗽了几声,道:“万事到头皆有报,老身今天不再算卦,但是却要提醒你,一月后,第二个算命人的结局与你相像。”

  老妇领着孙女消失在夜空中,可是她最后说的话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月后,第二个算命人偷木头时大树打挂,(放树时数根已断,但树枝与众树相连而不倒。)她砍树枝时那树突然一错,树根正楮在她腿上,由于当时没有人,她是被活活疼死的。(或者血流干而死,当时见到尸体的邻居都说尸体白的可怕,下身一道长长的口子。)

  她的儿子那天中午正在吃饭,院子里突然来了一股阴风,凉的衣服被吹得散乱不堪,他出来拣依,一开门,脚就踩在衣服上。低头一看,那衣服正是他母亲的,也许真是母子连心,他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惊恐与悲哀,然后跟老婆与老父交代一声,带着另一个弟弟上山找母亲。

  他的母亲的尸体被停在院子的灵棚里,他越想越不是滋味,找了把斧子,独自上山要把那棵树撂倒,焚成灰烬为母报仇。

  他这一去也没回来,第二天,他的弟弟带人在森林中找到了他,她母亲放的那棵树倒下了,他却垫在那棵树的下面,全身已经血肉模糊了。

  短短的两天死了两个人,他的弟弟为她俩穿衣时,这才注意到她母亲穿的是他哥哥的衣服,而他哥哥竟然穿的他的衣服。

  没几天,又出了一起事故,二大爷的那个侄子也被树砸了,但是幸亏被发现 的早,人虽没死,却是瘫痪了。

  这几庄事,让这个村的人暂时按下的贪心,白天晚上说话的人也多了,聊的最多的就是算命的祖孙俩与这几起事故,人们头皮发毛之余,做事也更谨慎了,据说有好事者找过那俩祖孙,但是杳无音信,甚至附近的村庄听都没听过。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见鬼
鬼魂,到底又还是没有,众说纷纭,其实也许真的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

  我的母亲兄弟姐妹六个,母亲是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

  听母亲说二哥(我的二舅)聪明伶俐,又是长子,颇得姥爷喜欢,而大哥却是木纳呆扳,不论做什么是,总会惹来姥爷的白眼。

  那个时候女孩子是不能上学的,就是想上,家里也供不起,姥爷把有限的一点钱都给了二舅上学,大舅与母亲等人自然要下地干活。

  母亲晚上闲暇之余跑到十几里外的村去上夜校,现在母亲能歪歪扭扭写出自己的名字就是那个时候夜校的功劳。

  大舅是老大,除了老爷外,自然他出的力最多,忙里忙外,任劳任怨。

  大舅不善言语,你对他说话,他会认真的听,但是你不要指望他能给你什么中肯的意见,最多的时候,你从他那里得到的就是朴实得掉渣的笑容。也许正因为如此,老爷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母亲与几个小姨自然是分不上的,大舅更是,往往二舅吃东西的时候小姨们眼直勾勾的看着,而妈与大舅总是在这个时候有很多的活。

  二舅长的好,加上一张好嘴,姥爷逢人便夸,如果一天不见到二舅这儿子几次,颇有食不下咽的味道。

  有一天晚上下学(就是放学),一家人正在吃饭,二舅坐在姥爷旁边,突然道:“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东庄的杨老师,他说现在得流脑(脑炎)病的可多了,我们学校要等些日子才能给打疫苗,王老师让你明天早上先带着我去县里打一针,省的传染了。爹,咱去不?”

  “去,孩儿,明儿爹带你去。”

  姥爷虽然心里也是这样想,可是地理活太多,第二天也就把这事忘了。

  晚上二舅放学回来就喊头痛,捂着脑袋在床上打滚,姥姥怕急了,忙上地里把正在干活的姥爷大舅找来,众人再回到家里时,二舅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已经死了。

  全家人哭天抢地,终究人死不能复生。

  后来姥爷想起了东庄王老师的话,知道王老师是最喜欢二舅的,于是呆着悲痛去上东庄拜见。(传递死讯,当时的风俗,人死后一定要将最挂念他的人知道信,来见最后一面。)

  姥爷来到东庄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东庄王家灵棚高建,纸人纸马摆在路旁,还有一些乡众吹打着响器。(乐器。)

  灵棚之内,棺椁之中,躺着王老师的尸体。

  姥爷见到的时候,正要合棺。(按当地习俗,人死三天后亲朋好友见最后一面,然后合棺下葬。)

  姥爷从东庄回来,脸色铁青。待后来向大家说起这件事,仍然不能确定二舅是什么时候看见他的王老师的。

  二舅头七那天,姥爷仍悲痛不已,是大舅给二舅上坟烧纸的,二舅傍晚出去的,路途不远,可是午夜还没回来。

  姥爷突然但心起大舅了,忙组织家里人去找,在稻田的垄边上,找到了晕过去的大舅。

  给大舅灌了一碗姜汤,大舅这才幽幽醒转,神智一清,突然表情惊恐万分,手脚不停的划了着,额头汗珠涌现,竟似雨洗。

  过了一会,终于恢复正常,姥爷问他怎么回事,他说给二舅烧完纸,回来的路上走得累了,坐在垄边歇一会,让后感觉后面有人慢慢的拍他肩膀,他一回头,只见一个黑影猛然便大,似乎高万丈,把他吓呆了,就昏死过去。

  这些事都是妈妈讲的,妈妈说现在大舅落下这个毛病,总是半夜莫名其妙的醒来,然后指着身边人就骂,似乎谁也不认识。

  舅母这些年就这样深夜里被他赶走无数次。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鬼火
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火有多少种类么?

  我不知道。

  在我印象中,火只有红红的一种,不论什么地方的火,不论什么东西着的火,都是烫人的。

  后来做化学实验时,知道一种气体点燃后发出一种淡蓝色的火焰,温度极低,甚至可以用手去摸。

  于是我知道了,火也不知是一种,就像水一样,有甜的,也有苦的。

  听老人们说,其实火分好几种,人间的业火,阴间的冥火,和天上的神火。

  这三种火,最有诡异色彩的还是冥火,也有人叫鬼火。

  许多世纪以来,人们常在被水淹没的墓地看到放荡的幽灵,奇怪的鬼火飘过沼泽地。更有许多离奇的传说,那飘忽不定的鬼火,也是一个人死后的灵魂。

  陈二哥是不信这些的,他比我大许多,每逢有人说起鬼火,他一定要挣得脸红脖子粗,对方若是不肯服输,他就一定要让人带他去看看。鬼火是人死后头发含磷造成的,并不是什么鬼魂作怪,陈二哥对此深信不疑。

  这一天,陈二哥又听老五谈起了鬼火,便执意要求老五带他去看看。

  老五心有余悸,哆嗦的说:“要看你去看,昨晚可是吓死我了,我抓的几十个蛤蟆都扔了,鞋也跑丢了一只。”

  陈二个哈哈大笑,反问道:“为什么每一个害怕的人都要跑丢一只鞋?”

  老五见陈二不信,便拉着他来到东升家,“昨天晚上我俩去的,你去问问他。”老五一边拉着陈二一边为自己不平。

  来到东升家的时候,东升还在炕上大睡,竟是衣服也没脱。

  “见鬼的都要睡觉么?”陈二一边嗤之以鼻,一边猛的掀开东升的被子。

  “啊~”的一声尖叫,东升猛的坐起身来,双眼通红,满脸狰狞之色。

  “你想吓死人啊!”陈二生气的道。

  老五一见东升如此,忙道:“升子,是我,老五啊。”

  东升叹口气,“扑腾”一声,又躺下了,似乎又大睡了过去。

  “东升,太阳晒屁股了,醒醒啊。”

  东升仍然睡觉,理也不理。这时东升的妈回来了,身后还领着孙大夫。

  “五子在啊,你们昨天去哪里了?怎么升子回来就发烧,半夜说胡话?”

  原来东升昨晚回来就开始发烧,半夜胡话连篇,东升妈这才给找了大夫。

  孙大夫也没问别的,用听诊器给东升开始检查。老五嘴巴动了几动,终究没说话,与陈二一起出来。

  “看,升子肯定被吓到了。”老五扭头看看左右,低声说。

  “去,少骗人了,我看是冻着了。”陈二满脸不信。

  “你不信晚上去八公里,那道边有坟地,靠近右边有水泡子,我们就是在那里看到的。”老五怂恿道。

  “我倒是想去,可是我妈不会让我一个人去的,你得陪我。”陈二道。

  老五脑袋摇得像狂风中的葱,说什么也是不肯去的。

  “哼,我不用你去,我妈问起就说你和我去的就行了,对了还有小晨。”

  我自然也是不去的,陈二骂了句胆小,也不理我们,我俩也就惭惭的回去。

  第二天,老五带着陈二娘慌张的来到我家,见面就问陈二去哪里了。

  我五迷三灶,看了看老五。

  “小晨,昨晚陈二和你去八公里了么?他到现在也没回来。”

  陈二娘很着急,母亲忙让我把话说清楚,陈二娘闻言忙让老五带路,找了几个邻居去八公里找陈二。

  道上,邻居对我说八公里是“林”。没事不要到那里去。

  “林”一词来源于山东,意思就说老的坟地。

  几个人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陈二的影子,这个时候快中午了,陈二娘急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一面找人通知陈二爸,一面回村找更多的人帮忙。

  估计有半个小时,回村的人回来了,高兴的对陈二娘道:“别找了,陈二昨晚在东升家睡的,现在还没起炕呢。”

  陈二娘一听,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愤怒,忙对众人表示谢意,飞奔到东升家。

  陈二东升果然还在闷头大睡,俩人抱在一起,甚是香甜。

  “东升妈,陈二这孩子给你填麻烦了。”陈二母亲觉得真的给人家填了不少麻烦。

  “哪里,你儿子是个有福气的,本来我儿子最近生病,总是做噩梦,梦里还大喊大叫的,让孙大夫打了两针也不好使,你儿子昨天半夜敲门,居然敲门声一想,我儿子就不叫了,然后看陈二疲惫的样子,我就让他睡下了,却没想到这俩家伙到现在还不醒。”

  东升妈说着还轻轻的拍着东升的屁股,满脸尽是慈爱之色。

  知道陈二没有事,陈二母亲在也忍不住,一把周开被子就要打。

  亏得陈二反应快,巴掌还没拍到,陈二已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哭,陈二妈的巴掌就没落下去,忙问怎么回事。

  陈二就把昨夜的事说了一变儿,这时东升也慢慢醒来了。

  陈二道:“我和老五打赌看鬼火,我本来是不相信有鬼火的,可是昨天呜呜~~我昨天,真的看到鬼火了,飘飘忽忽的,跟了我一道,吓死我了,后来我不知道怎么就跑道东升家了。”

  东升瞪大眼睛,脸上仅有的一点睡意也被惊诧代替了。

  “二哥,我,我做梦,昨晚在那小泡子旁边捉蛤蟆,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周围好多陌生的人家,好多陌生的人,他们都看着我笑,也不帮我,也不让我近他们家休息,后来我就看见你也来了,我就教你带我回家,可是你你……你见到我就跑,我就在后面跟着你,跟着跟着我就找到回家的路了,是我带你回家的……”

雷劈妖
城市之中,最流行的颜色就是灰色,无论什么,在人们工业文明的笼罩下,即使再鲜艳的色彩,也给人一种灰蒙蒙的感觉。不论抬头看天,俯视看地,还是平视万物,都是这种感觉,

  而在一个山区的小山村,大人要给小孩子讲明白什么是灰色,恐怕要掏锅底的灶灰了。

  晴天时万里无云,下雨时黑云压城,这种极度鲜明的对比,现在想起来居然也是一种享受,虽然小的时候每逢下雨打雷就被吓个半死。

  在老一辈的传说中,天上住着神仙,地府聚集鬼魂,而人间,却也有许多妖魔鬼怪,各神之中,捉妖捉鬼,职责不甚分明,尤其是雷神,我们那里的人也称呼他为“雷公。”

  有的老人说,打雷下雨,雷公会借机收妖。

  有一年夏天,忽的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天空顿时被漆黑的云团遮住了,大人孩子们能回家的都回家,离家稍微远一点的就找地方就近儿避雨。

  那个时候还有生产队,队长姓杜,我们都叫他杜大爷,快下雨时,我们正在生产队边上玩,由于非常熟稔,自然大家一窝蜂的躲进生产队的车间避雨,说是车间,只是用砖磊成的一个四框,上面搭着棚。有的地方窗户也破碎了,糊着塑料薄膜,也有的地方连薄膜也没有,只有杜大爷在里面的小屋还算严实。

  我们进屋后,屋里已经很多人了,多是在这里干活的大人,几个小伙伴

  大人们难得时间休息,往往这样的雨倒是大家期盼的,所以都是嘻嘻哈哈,一副清闲聊天的样子。

  我们几个小伙伴却是闲不住,便出了杜大爷的小屋,在车间里玩,杜大爷的小屋是与车间间壁开的,中间只有一面墙,墙上开了一道门,一扇窗。

  外面云朵越压越低,看那样子似乎就要碰到地面了,雷声也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大,突然整个空间一亮,“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雷太邪了,而且一点雨也没下,叫孩子们都进屋来。”杜大爷看着窗外对工人说。

  一个工人正开门要叫我们,这个时候又是一声炸雷,比刚才的不知要想多少呗,大家只觉得耳朵嗡嗡的,看着那个工人张嘴招手,也听不见说的什么。

  然后诡异的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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