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浪续)龙狮共舞１－１１２- 第2部分

　　远处的泳池边，站立着一个东西，看不到脸，但绝对可以分辨那是人的后背，那生物的下肢却是不是脚，而是一条类似鱼尾的黑色肢体，依稀可以看到上面还覆盖的鳞片，数根半透明的鱼鳍在下肢靠近末端的地方长出，长长地拖曳到地上，这个生物就这样在泳池边用尾巴迤逦而行。

　　“那个……那个是……人鱼？！”比德尔森张大嘴，眨眨眼再使劲睁开，窗外远处的的泳池边，那个下半身是鱼尾的模糊背影依然存在，的确不是幻觉！副主席的官邸怎么会有人鱼？比德尔森和罗杰对视一眼，发现双方脸色发白，看来的确不是幻觉。

　　“什么？”原本欲离去的几位议员一听，也凑到窗边，朝下张望，“老天，果然是美人鱼（mermaid）！”他们聚拢的速度之快，就连闻言脸色突然发白的谢非德，也来不及阻拦。

　　只见泳池边的人鱼轻轻一跃，跳进泳池，华丽的大尾巴甩起巨大的水花，迅速隐没于宽深的泳池之下，水面除了余波还在荡漾，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埃德加老爷子活这么大，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并且还是诡异地出现在现任国会立法者的官邸中！“我们去看看！”

　　老爷子带头，几位议员就要迈步下楼查看。收到主人的眼色，狗腿的管家连忙上前阻拦：“呃，这，这个……大家等一等！”面对众位议员不满的目光，路易结结巴巴，不知道如何措辞解释。

　　谢菲德迅速换上招牌的迷人微笑，从容不迫地接过路易的话头解释：“等一等，先生们。你们这样不行。”　俊美的金发男人脸色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把某人诅咒了一百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史蒂文大声质问，任谁突然见到超自然的生物也会如同他们一样惊讶，只想弄清事实吧。

　　“咳，”谢菲德清清嗓子，望了眼前提问的男子一眼，说出自己阻拦诸位的原因，“他很胆小，你们这样会吓坏他的。”他耸耸肩，“胆小的生物受惊会很麻烦。”

　　“他？”细心敏锐的科琳女士立刻发现了谢菲德的用词，“这是个男人鱼（merman）？”见到谢菲德点头，这位来自司法委员小组的女士几乎要尖叫，居然真的有这种生物！她几乎是立刻开口质问，“达美莱议员先生！请你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的，好的。”谢菲德把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要大声尖叫，美人鱼耳朵很灵的，你这样他会害怕。其实这只美男鱼，这是FBI寄放在我这里的。”

　　“FBI？”老爷子埃德加疑惑蹙眉，事情扯上他们总会变得复杂起来。

　　“是的。”谢菲德点头，“你们也知道我和FBI的史汀纳局长很熟，他们手上总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案子，这条人鱼就是前不久他们发现的，目前已经归入X档案。”

　　“这么说，他是真的人鱼了？”科琳女士眼中开始闪烁梦幻的泡泡，“谢菲德，让我看看他！”

　　“这恐怕不行，”谢菲德为难的皱起眉头，“这种生物外表看来温顺，其实也是具有攻击性的，FBI曾经打算把他送到51区做研究，结果惊吓过度的美人鱼攻击研究人员，造成对方受伤，自己也差点死亡。”

　　“那我就在这里看总好了吧。”科琳叹了口气，不愿放弃地站在窗边眺望，眼珠一转，决定改天等没有旁人在的时候，来央求谢菲德。

　　比德尔森也跟着眺望，惊喜地看到人鱼的尾巴甩过水面，也好奇地提问：“可是，人鱼真的存在么？FBI又是哪里找到的？”他以为那些只是存在于童话故事中的生物，“他们又为什么会把人鱼放在你这里？”

　　埃德加老爷子和罗杰闻言也疑惑的望向谢菲德，是啊，为什么不放在专门的秘密研究机构，却放在众议院全院委员会副主席家里？

　　“我只是收留这只鱼罢了，至于他的来历，谁知到呢，”谢菲德耸耸肩，一推六二五，“是FBI的穆德处长找到的，或者是他的手下菲狄南吧——那个并不重要，听说这件事情和位于内华达的KR生物研究机构有关系，这只鱼是不是自然的产物还很难说。”

　　“哦，老天！”科林女士捂住嘴，听出了谢菲德的暗示，如果这只美男鱼真的是人类肆意利用基因制造的产物，那对于他作为男人的那一半来说，真实太残酷，太可怕了！

　　“至于为什么人鱼会在我这里，”谢菲德神秘一笑，“这就是我和FBI达成的秘密协议了，无可奉告。”顿了顿，金发的男子决定提醒一下大家，“今天诸位在这里看到的东西，也属于国家秘密范畴，还请大家不要宣扬，否则FBI找上门来，可就麻烦了。好了，先生女士们，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和我到餐厅一起用餐。”

　　这分明就是在暗示大家离开，卡罗斯立刻听出了对方的意思，决定立刻告辞：“还是不打扰了，先生们，我们走吧，总统还等着议案表决的结果呢，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被这样一提醒，几位议员才恋恋不舍的离去，初出茅庐的罗杰律师走出门，依然忍不住兴奋地询问自己同乡的前辈比德尔森：“议员先生，您说，FBI为什么要把美男鱼放到副主席家里？”

　　他怎么会知道副主席的秘密协议？！不待尴尬的农场主回答，罗杰又立刻转向送客的路易管家，“路易管家，您说呢？”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这位八卦的管家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立刻故作神秘的一笑，低声道：“连这都想不明白？我家少爷看到人鱼当然和你们一样好奇，于是就像FBI的人提出要求，要养一条人鱼在家里赏玩赏玩。不过这种事情，怎么好公开的解释，你们非要追问，还真是不知轻重。”

　　“原来是这样？……这样也行？”听众眼睛越瞪越大，“可是……副主席先生怎么能剥夺一条自然生灵的自由！”

　　“自然生灵的自由？人类才是一切的主宰。这年头权利就是一切。”路易用鄙夷的眼光扫视过罗杰，“你还太年轻了，小子。FBI的巨额金费还指望着我们家少爷点头呢，不答应行么。给条人鱼玩玩，小意思而已。”

　　很显然，路易的回答给年轻的律师冲击是很大的，副主席先生看起来像天使一样纯洁能干，原来私底下也是如此的私欲膨胀。罗杰失望地抬头，环望达美莱家整体呈黑色的官邸建筑，刚才他还觉得，天使一样俊美纯洁的谢菲德应该住在白宫那样纯洁的白色宫殿中，他和这里官邸的黑色格调一点都不配，这里的一切都是沉重严肃的黑，比较合适电影中黑社会教父的风格，现在他终于知道，原来外表也是可以骗人的。

　　黑道老巢

　　管家路易去送客，谢菲德却并没有如自己所说的到客厅去吃饭，他一转身下楼，到泳池边找人去了。

　　刚才跃入水池的美男鱼此时慵懒地靠在水池边缘休息，双臂张开悠闲地搁在池壁上，布满闪烁黑鳞的尾巴，修长而有力，其上鳍蹼纹丽，半透明的膜质体看起来飘逸又华丽，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水面，听到身后谢菲德到来的脚步声，据说很胆小的人鱼并没有受惊的逃走，也没有回头。

　　“早啊，宝贝儿。”金发的议员发出轻佻的问候，企图从背后靠近人鱼。

　　美男鱼优美性感的薄唇忍不住扬起，依旧没有回头，背对着谢菲德举起右手挥了挥算是招呼，然后拿起放置在泳池边打火机，“叮”一声之后，点燃火苗，凑近自己男性薄唇叼着的哈瓦那雪茄点燃，深吸一口之后，用两根修长有力的指头夹开，气势十足地对这从背后靠近的来人吐出长长的白烟。

　　不错，这只人鱼嘴上正叼着最上等的古巴雪茄。

　　“抽烟有害健康，我说宝贝你……咳咳……咳咳咳……！！”谢菲德从背后靠近人鱼，还来不及多说，就被喷了一头上等的白烟，不会吸烟的乖宝宝议员立刻被辛辣的雪茄烟雾呛到，咳嗽个不停，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而始作俑者的坏人鱼看到对方狼狈的样子，立刻一甩尾巴，倒退着划水远离池岸，一边划水一边欣赏议员狼狈的样子，浑厚低沉的笑声从他结实健美的胸膛下传出，看起来对自己的恶作剧十分满意的样子。

　　谢菲德咳嗽个不停，好不容易才等烟雾散开，顺过气来，听到对方得意的笑声立刻伸出颤抖的手指控：“雷克斯！你个流氓头子！！不要以为躲在水里我就收拾不了你！”一边哇哇叫，一边作势扯掉领带，准备下水扑鱼。

　　“哈，我好怕啊……呵呵呵。”美男鱼俊眉一挑，发出磁性的低笑，有恃无恐地回答，深刻而英俊的面容上洋溢着笑容，原本坚毅阳刚的男性线条因为这满眼的笑意柔和许多，却还是掩盖不住他剑眉星目，英气勃勃，威仪天成的不凡气势，“宝贝，我已经退休很久了，你再叫我流氓头子，我会很伤心的。”

　　不错，这幢黑色的建筑，不仅是国会议员谢菲德官邸，更是号称退休的黑道教父雷克斯？布莱克莱恩的老巢。

　　“是么？你退休了？”谢菲德抬眼对水中的雷克斯疑惑眨眼，顺手把外套扔在地上，活动手腕，“可是我听说有人上个星期还杀回洛杉矶整顿黑帮秩序，结果不幸在夜总会被捕，还需要我派人保释……”

　　被人提起伤处，雷克斯立刻恨得龇牙咧嘴：“哼，那个菲狄南！我不会放过他的！身为FBI，居然跑到洛杉矶去抓牛郎，分明就是找我麻烦！”哼，黑白两道，谁不买他雷克斯的面子？谁又不畏惧枭兽的能量？就算是杀人放火，他黑狮都能够平安地从警局出来，可是这个菲狄南分明就是诚心戏弄，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居然用卖身牛郎的名义逮捕他，实在是天理难容！

　　不会放过别人？谢菲德无奈地摇头提醒：“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宝贝，”说着，咚一声跳进水里，“看我怎么收拾你！不要以为自己长了条鱼尾巴，在水里就了不起！”居然大白天在泳池拖着尾巴乱晃，还被外人看到，最可恶的是还敢喷他一脸烟！

　　“你说什么？”雷克斯惊讶地指着自己黑光闪烁的修长尾巴，满脸不敢置信，“居然敢说这是鱼尾巴？你还真敢说啊！”表情一变，怒极反笑，“也不知道谁是始作俑者，既然有人不知死活，我黑狮今天就亲自出马，勉为其难地教育教育！”

　　“黑狮？我看你是鱼尾狮吧！”谢菲德跳入水中，游泳的力道速度快的让人难以置信，很快就逼近了雷克斯，张牙舞爪地朝猎物扑去，而黑道教父也不是好惹的，立刻下潜入水，一个拖拽，就把议员沉入水中不见了，霎时间，水面波涛滚滚，浪翻汹涌，原本清澈的泳池白色的气泡直冒，让人看不清楚状况。

　　半吊子也想蛇缚

　　“少爷，雷克斯少爷……有人找！”就在两人打斗正酣的时候，出去送人的管家路易回来了，手上还捧着个电话机。眼看水下浪涛翻滚，忠心的狗腿心中暗自祈祷两人不要再打了，电话那头还等着呢。

　　仿佛就像老天听到了他的请求，咚地一声，雷克斯冒出了水面，探出头问：“找谁的？”水下的手还不忘动作，使劲把对手按下呛水。

　　“呃，找……找您的。”狗腿路易小心地应对着，眼睛却忍不住瞟着战况，哦，可怜的少爷，刚刚冒出头，又被雷克斯少爷一尾巴扫到池壁上贴住。

　　“哦，那给我吧。”雷克斯扫开谢菲德，从特意修成斜坡状的池沿扭上岸，拿起毛巾裹住下半身，坐到沙滩椅上接电话。而可怜的谢菲德被他刚才一尾巴扫的七荤八素，虽说是复原能力超强的健康宝宝，也头晕目眩了好一会儿才跟着爬上岸。

　　路易忍不住摇头，少爷总是不吸取教训，黑狮先生是黑道高手中的高手，精英中的精英，就算在水下，那也不是少爷这种身手能够打赢的啊。

　　再说了，雷克斯少爷还有尾巴呢，在水下少爷就更不是对手了。路易决定还是自己默默在心里想想就好，如果说出来，多伤少爷自尊呢。想起雷克斯少爷的尾巴，路易又忍不住偷瞄了一眼，现在那长滚滚的下肢裹在浴巾里，只能看到粗略的形状。今天早上那些议员不知道是什么眼神，居然会以为这是鱼尾巴！拜托，鱼的尾巴又扁又短，末端是个大分叉的尾鳍，雷克斯少爷的尾巴和鱼尾究竟哪里一样啊？而且美人鱼有黑色那么酷的么？根本就完全不同好不好！

　　雷克斯少爷的尾巴，明明就是蛇状的嘛，而且超级长，密布细小的黑色逆鳞，却又跟完全的蛇身不同，鳞片上有众多的鳍蹼纹丽，走路的时候，半透明的膜质体迤逦飘洒，透出一种大气和华丽，在水中完全撒开的话，又柔美地让人心神迷醉。

　　而隐藏在这美丽之下的危险，就更加恐怖，他曾经亲眼见到过有杀手在雷克斯少爷泡澡的时候冲进去暗杀，结果雷克斯少爷翻身躲过子弹，然后强横的尾巴一扫，逆鳞竖起，就像无数把小匕首，这恐怖的杀人利器立刻让这些训练有素的彪悍男子毙命，这些杀手恐怕到死都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暗杀的对象突然甩出尾巴，变成非人。

　　想到这里，路易又不禁有些得意，别人不知道雷克斯少爷为什么变成非人，他金牌大管家路易当然知道了，说起来还是为了自家少爷呢。五年前少爷不知道和雷克斯少爷闹什么别扭，被混黑道的雷克斯少爷亲自开枪处决，重伤垂死，不过雷克斯少爷立刻就后悔了，跑到大海里找到邪教组织召唤来的黑龙邪神，用自己的下半身，跟黑龙交换了少爷的完全康复。在所罗门群岛找到少爷和雷克斯少爷的强尼说，当地土著普遍膜拜“纳迦”，这是一种被诅咒的海妖，神话中有着海蛇妖的下半身和六只手臂，海上过往的船只遇到他们，就要小心了，或许雷克斯少爷已经变成了一只“纳迦”。

　　路易正在神游往事，却突然被黑老大训斥的声音惊醒。

　　“一派胡言，你知道什么！”雷克斯对着电话那头放出狠话，“我警告你，要是谁敢乱来，别怪我对他不会客气！”

　　电话那头的人也毫不客气，针锋相对：“我怎么不知道了啊？如果没有你的授意，黑道上有人敢去动内达华的KR？除了你还有谁！”对方冷哼两声，“你还是快点把窃走的试剂交出来，否则我就扫平你们这些犯罪分子！”

　　“啧啧，真是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一对上此人，雷克斯也没好气，“都说了你的鬼案子与我无关，本大爷没兴趣，这样吧，”黑老大不耐烦的皱眉，“我替你去问问，看是道上谁做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自己踢馆去。”言罢，立刻挂掉电话，就好像跟FBI著名的犯罪克星讲电话，是件很不卫生的事情。

　　刚爬上岸的谢菲德拿着路易送上的大毛巾，对着自己水淋淋的金发擦啊擦，听到黑社会头子发火，心领神会地微笑：“菲狄南的电话？”只有这位联邦探员才能够让教父大人跟他大吵特吵而又不动刀动枪。

　　“是啊，宝贝。”雷克斯原本嚣张的表情可怜兮兮地垮了下来，摊开拿着电话的手，“警官们总喜欢找我这样的守法纳税人的麻烦，真是让人十分头疼啊。”黑老大指指自己男性的薄唇，俊朗的眉眼浮现出困扰迷茫，“议员先生要安慰你心灵受创的公民么？”

　　“咦，你很需要安慰么？”原本湿漉漉的金发美男闻言眼睛一亮，露出灿烂笑容，飞快地丢开手中擦拭的大毛巾，修长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