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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原子能委员会以 3 比 2 的票数决定反对发展这种核弹，其中，利连撒尔 是关键的一票。第二天，杜鲁门提名艾奇逊、约翰逊和利连撒尔组成一个国
家安全委员会的特别委员会——它被称作“Z 委员会”——就是否继续发展 超级炸弹和是否应将此事“公布”，向他提出建议。一周后，整个华盛顿都
知道了正在考虑一种超级炸弹的问题。
《华盛顿邮报》的一位记者阿尔弗雷德？弗兰德利从国会两院原子能联 席委员会成员、科罗拉多州民主党国会参议员埃德温？约翰逊在纽约的一个
地方电视广播节目上所作的评论中，察觉到了此事的第一个蛛丝马迹；当约 翰逊对科学家们保守秘密的能力表示担心时，他泄露了秘密。于是，突然间，
一个新词“氢弹”成了公开的议题。
物理学家爱德华？特勒和欧内斯特？劳伦斯正在为继续研制它而拼命游
说。1945 年任职于“临时委员会”并刚刚离职成为麻省理工学院院长的卡 尔？T？康普顿写信给杜鲁门说，在没有关于原子能控制的国际协议的情况下，
美国除了研制超级炸弹外，别无选择。
在国务院，出于道义上的激愤，乔治？凯南集中精力在撰写一份有关这 个问题的周密的分析报告；在给艾奇逊的一份篇幅很长的备忘录中，一份他
知道如何去做的“真挚而雄辩”的抗辩中，他不仅宣称反对这项计划，而且 敦促美国树立一个榜样。人类最后的希望在于对一切不分青红皂白的大规模
毁灭性武器进行国际控制。美国应该宣布，为了达成国际协议，它“准备走 得很远，准备表现出对其他国家的极大信任，并承担自己面临的某种风险”。
进行了这项计划就还会有更可怕的下一步，这将使这个国家和世界陷入一种 毁灭和代价的无止境的升级之中。
这样，反对超级炸弹的意见基本上来自 3 个人：利连撒尔、凯南和奥本 海默，后者除了本人在道义上反对外，还认为这样一种炸弹在技术上是行不 通的。
不过，凯南像利连撒尔一样，快要退休了，而新任国务院政策计划办公 室的主任保罗？尼采，是同意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意见的。尼采认为，苏联拥
有原子弹不仅意味着美国必须进行氢弹的研制，而且还意味着必须增加它的 常规力量。
艾奇逊在广岛原子弹爆炸之后，曾赞成与苏联进行原子能方面的合作， 可现在又回到了他最初的观点上。事实上，他告诉凯南带上他的教友派观点， 走人。
我告诉凯南，如果这就是他的观点，那么他就应该从外交机构 中辞职，走出去鼓吹他的教友派的福音，而不要在国务院中推行它。
如果他不愿意以一种责任感来面对这类事关美国人民利益的问题， 他就没有权利呆在这个机构中。
在与另一位助手谈话时，艾奇逊反问道：“你怎么能说服一个患妄想狂 的对手去做‘裁军的榜样’？”
这场绝密的辩论持续了 3 个月，以 1949 年 11 月到 1950 年 1 月底，大多 数辩论都发生在国务院 5
楼艾奇逊的大办公室中——他说，这个房间使他想 起了一艘北德意志劳埃德海轮上的二等舱的那间餐厅兼交谊室。不过，艾奇 逊、约翰逊和利连撒尔组成的三人 Z
委员会只开过两次会，据艾奇逊说，这 主要是“由于路易斯？约翰逊那尖酸刻薄的性情”。约翰逊与利连撒尔争辩 得非常激烈。
第一次会议是在 12 月 22 日，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会议是在 1 月 31 日。 在此期间，杜鲁门的总统日程一直安排得非常满。在朱利叶斯？克鲁格
辞职后，他任命奥斯卡？查普曼为内政部长。他接待了伊朗新国王的第一次 国事访问；与 5 名残疾儿童一起照像以支持“一角钱进军”的慈善捐款运动；
发布了一项行政命令，授权联邦住宅管理局向 27 个州、哥伦比亚特区和波多 黎各的低租住房发放 2000 万美元的贷款；发布了一道行政命令，禁止联邦住
宅管理局向带有种族和宗教限制的新住房计划提供财政支持；与教皇互致了 圣诞祝辞；并从秘密保安部门获悉，仅 1949 年一年便有 1925 项对他或他的
家人发出的书面或口头的威胁（其中一项说：“总有一天我要挖出你的心，
去把它喂蚂蚁”）。
进入新的一年的 4 天后，在新近重新装修的下院会议大厅中，他发表了 他的第五个国情咨文。如果美国的生产力继续以半个世纪以来的同样速度增
长的话，他告诉国会，那么今后的 50 年内，国民生产总值将增长 3 倍，平均 每个家庭的收入将是 1950 年的 3 倍，即每年 12450
美元，这个数字使许多人 吃惊，感到不可想象。“感谢上帝，今天我们已经成为一个自由和繁荣的国 家，比世界历史上任何国家的人民都有更大的发展前途？？”
在 1950 年 1 月 7 日的一次记者招待会上，他提出了他的年度预算——这 本厚厚的绿皮书的篇幅和重量相当于一本纽约的电话簿——并回答了有关的
问题。全部预算数字为 424 亿美元，其中包括为国内计划增拨的 10 亿美元。 但是，大部分开支、即 300
亿美元左右是用于支付过去的战争和现在的国防 费用的，后者为 135 亿美元。这是一个不平衡的预算。预算赤字为 50 亿美元， 这意味着到 1952
年时，国债将达到 2683 亿美元。
在给国会的一项咨文中，他要求“适度地”增加税收，以带来 10 亿美元 的额外收入。
一天晚上，他在肖勒姆饭店呆了一个小时，站在一间餐厅雅座的门前与 实际上的国会每一位民主党议员握手。他在劳联的一个宴会以及一个民权会
议上发表了讲话；他还举行了 5 次记者招待会。
他也面临着克拉克？克利福德和戴维？利连撒尔这两位最好的助手将在
2 月份离职回到私人生活中去的事实。失去克利福德将是一个真正的打击。 但是，克利福德已精疲力竭，并欠了一屁股债，在过去 4 年中他的生活开销
远远超出了他在白宫的薪金。他将留在华盛顿从事律师事务。利连撒尔也已 筋疲力尽，知道自己离职的时候已经来临。杜鲁门正如他本人所说，感到好
像“翻了船”似的。
然而，更严重也更令人担忧的是对迪安？艾奇逊的攻击。12 月份，对失 去中国和想象中的共产党人在各处渗透的愤怒，导致国会两院的共和党人要
求社鲁门解雇艾奇逊。接着，1 月 21 日在纽约漫长的复审结束时，阿尔杰？希 斯被判犯有伪证罪——他在传递秘密文件的问题上撒谎——当天晚间，众院
非美活动委员会中的唯一律师，一直在希斯案件的审判中扮演主角的共和党 国会众议员理查德？尼克松在广播中指责行政当局“故意”掩盖希斯的“阴 谋”。1 月
25 日、星期三，希斯被判处 5 年监禁的当天，在国务院的一次记 者招待会上，艾奇逊被问道他对此有何评论。
这个问题并不出人意料。在一年前批准他任职的听证会上，艾奇逊曾承 认希斯是他的朋友，并将继续是他的朋友，他补充说，他本人的友谊既不会
轻易地建立，也不会轻易地放弃。希斯的兄弟唐纳德是艾奇逊律师事务所的 一个合伙人，艾奇逊任助理国务卿时，他曾担任艾奇逊的助手。如今，面对
众多的记者，艾奇逊说：“我愿意向你们清楚地表明：不论希斯先生或他的 律师对此案提出的任何上诉的结果如何，我都不打算背弃阿尔杰？希斯。”
这绝非是一个感情冲动的回答。艾奇逊对他要说的话已考虑过很长时 间，许多在场的人立刻感到，这是杜鲁门政府的历史上的一个关键时刻。他
的语调中充满了感情，继续说道：
我认为，每一个认识阿尔杰？希斯或在任何时候曾与他共过事 的人都在良心上面临着一个非常严肃的任务，即确定他的态度是什
么以及他应该怎样做。每一个人都肯定会按照他自己的标准和他自 己的准则来做这件事。对我来说，这些标准和准则是确定无疑的。
我想，它们在很久以前就为我们确定了？？在橄榄山上，如果你们 有兴趣读读它们，你们可以在《福音书》的第 25 章、《马太福音》 第 34
节开始的地方找到它们。
一位助手站在门口，拿着一部《圣经》，以备那些希望查阅下面这句话 的记者之用：“我在监里，你们来看我。”
《纽约先驱论坛报》写道，也许艾奇逊的父亲、那位康涅狄格州的已故 主教的声音正回响在这句引文中，该报是赞扬艾奇逊所说的话的很少的几份 报纸中的一份。
本报经常感到有必要批评和反对艾奇逊先生的政策？？然 而，对于星期三在一个困难的时刻所作的这项声明，我们却高兴地
宣布，根据我们的判断，它具有一个基督徒应有的勇气。
这也是一场政治灾难。消息几乎立即就传到了国会山。参议员约瑟夫？麦 卡锡打断了参院的正常议程，以便报告国务卿刚才所作的“最荒谬的声明”。
麦卡锡问道，这是否意味着这位国务卿将“不会背弃国务院中的任何其他的 共党分子”？
记者招待会结束后，艾奇逊立即去见杜鲁门，后者此时已见到了有关这 件事的自动收报新闻。艾奇逊提出了辞呈。他在写给他女儿的信中说，杜鲁
门“对此事的态度妙极了？？说，一个刚参加过一位才出狱、没有朋友的老 人（汤姆？彭德格斯特）的葬礼的人没有心思来了解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并
去验证这些话”。
艾奇逊还写道：“所以，事情就是这样，正如伊朗国王在他的戒指上刻 下的那句话一样：‘这也将过去。’”
可是，事情并没有过去。此事对他本人和总统所造成的损害比他们两人 所知道的都要大。理查德？尼克松称艾奇逊的声明“让人恶心”。内布拉斯
加州的共和党国会参议员休？巴特勒在一篇激烈的演说中怒气冲天。“我看 到这个家伙，我看到他那自作聪明的样子和那英国式的服装，以及在他所说
和所做的一切中包含的新政的味道，我就想喊：‘滚出去！滚出去！你代表 了美国多年来所有的错误的东西！’”
华盛顿的气氛、正在考虑氢弹决定的气氛，已经变得充满了积怨和担忧。 第二天、1 月 27 日星期五下午，在记者招待会上，杜鲁门首次被问到他是否
也会拒绝背弃阿尔杰？希斯——对此，他答道：“无可奉告”——接着，又 波问道他对氢弹问题的观点是什么，似乎这两个问题有着直接的关联。杜鲁
门答称，在他作出决定前，没有什么话要说，由此便首次承认了这个问题的 存在。
对氢弹问题的评论和猜测在继续。报刊标题称它是“终极炸弹”、“地 狱炸弹”。《生活》杂志发表了一幅芝加哥的航空照片，来显示这座城市将
有多大的部分——50 平方英里——会被一颗这种炸弹毁掉。在《华盛顿邮 报》上，漫画家赫布？布洛克多年来一直把原子弹画成是隐现在各种和平会
议的上空或掂量世界的一种可怖的东西。现在，他画了一颗原子弹握着一个
标有“超级炸弹”的更大更可怕的怪物的巨手，问一位惊恐的山姆大叔说：
“还想要会会我的朋友吗？” 埃莉诺？罗斯福和伯纳德？巴鲁克公开表示了他们对制造氢弹的支持。
芝加哥大学的哈罗德？尤里，因发现重氢而于 1934 年获得诺贝尔奖的原子能 研究的一位先驱者，在纽约的一次演说中宣称：美国如果输掉军备竞赛，就
不可能不冒丧失自由的危险。
有关行政当局内部激烈对立的谣传、谈论谁支持或谁反对氢弹，成了华 盛顿的一个令人着迷的话题。在国会山，康涅狄格州的民主党参议员、国会
两院原子能联席委员会主席布里恩？麦克马洪据说对不继续研制氢弹的前景
“几乎流下了眼泪”。这位权力很大的参议员向利连撒尔保证说，与俄国人 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迅速地将他们从地球表面炸掉，
在他们对我们做这同样的事情之前——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在给杜鲁门的 信中，他写道：“如果我们让俄国人首先获得这种超级炸弹，大灾难几乎就
成为肯定的了——如果我们首先得到它，那么就还存在着拯救我们自己的一 线生机。”
参谋长联席会议想要一个“应急计划”。布莱德雷将军写道：“争论一 种武器是否比另一种武器更不道德是愚蠢的。因为，从更广泛的意义上来讲，
战争本身就是不道德的，这种不道德的耻辱必须由创造敌意的国家来承担。” 尽管存在一项谅解、即有关氢弹问题的审议将保持在 Z 委员会内部，但路易
斯？约翰逊仍马上将布莱德雷的备忘录提交给了杜鲁门。
就像一个病人坐在医生的接待室中，而专家们正在讨论他的病 情一样（《时代》周刊写道），美国公众？？坐在外面，而总统，
他的军事、科学和外交顾问们正在辩论是否制造？？世界上迄今所 能想象的爆炸力最强的武器？？但是，由于俄国人也知道了氢弹的
原理，所以拖延是危险的，也许还是致命的。一个明显的事实就是
（尽管这可能让人讨厌），如果俄国人有可能制造一颗氢弹，那么 美国也将不得不制造它。
1950 年 1 月 31 日，当艾奇逊？约翰逊和利连撒尔及他们的几位助手在 国务院老办公楼的 216 室召开 z
委员会的最后一次会议时，是艾奇逊主持会 议。他已做出结论：应该继续进行研制氢弹的工作，并且要提交总统将要发 表的声明的草案。
约翰逊同意，但利连撒尔不喜欢在一种“激动的气氛”中仓促行事。现 在，一个研制氢弹的决定也许会给尚不存在的核武器竞赛开辟一条新的道
路。他认为，国家几乎唯一依赖于这种武器是极不明智的；研制这种武器会 给美国人民一种“错误的和危险的保证？？似乎当我们有了这种新的发明
后，与俄国人较量的‘优势就会在我们一边’”。他对这项计划将对国防预 算和外交政策产生的影响表示怀疑。
艾奇逊非常钦佩利连撒尔，后来他描写说，利连撒尔的反对意见表达的
“雄辩而有说服力”，尽管如此，当时他还是说他有两个“棘手的事实”无 法对付：推迟氢弹研制工作并不能推迟俄国人的氢弹研制；同时美国人民完
全无法容忍一项推迟研制的政策。
约翰逊说：“我们必须保护总统。”尽管利连撒尔仍有严重的保留，但
他也同意签署这项声明。 在国家安全委员会执行秘书、海军上将西德尼？w？索尔斯的陪同下，这
3 人朝白宫走去。他们的会议持续了 2 个半小时，他们与总统的会见只用了 7 分钟。
杜鲁门也许早在 10 天前就下了决心，或者至少可以说这是他最亲近的班 子成员们的印象，尽管他什么具体的话也没讲过。艾奇逊明白这一点，显然
他们都知道这一点。利连撒尔写道，总统“在我们进门之前，显然已对他打 算做的事情下了决心”。
在杜鲁门审阅声明的时候，艾奇逊说利连撒尔有些补充意见要表达。 杜鲁门转向利连撤尔，说他一直相信：美国应永远不使用“这些武器”；
和平是“我们的全部目的”。利连撒尔说，尽管他并不过高估计自己判断的 价值，但他感到他必须表达出自己对拟议中的这项方针的严重保留。虽然他
尽力去理解，但他仍无法将它看作是最明智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