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的是霍普金斯取得的“良好进展”。霍普金斯于 6 月 12 日从莫斯科归来, 他同约瑟夫?戴维斯一起于次日早晨来共进早餐。戴维斯是执行完会见丘吉
尔的使命后从伦敦回来的。
霍普金斯从莫斯科发回的长篇电报中已将每次同斯大林的谈话都作了详 细报告。斯大林尽管因美国中止《租借法案》的方式大为生气,但看来仍愿
平息事态。他甚至还同意美国在联合国安理会投票程序问题上的立场,这实 际上意味着挽救了旧金山会议。
丘吉尔在后来的电报中再次极力主张美军不要从划定的欧洲战领区撤 走。“任何真正重要的问题都还没有得到解决”。他告诫杜鲁门说,“你和
我都要对未来承担巨大的责任。”但是霍普金斯告诉杜鲁门,美军推迟撤离 苏占区“势必引起俄国人的误解。”据说艾森豪威尔将军也认为美军留在苏
占区是不明智的。杜鲁门仍决心不做任何违背罗斯福在雅尔塔达成的协议的 事情,并相信这是对俄国人显示美国的真诚并诱使对方作为回报履行他们自
己的义务的最好途径。6 月 11 日,他通知丘吉尔,美军将根据协议撤回,丘 吉尔认为这是个可怕的错误。几年后,杜鲁门这样写道:
根据雅尔塔协议,我们位于距占领区边界以东大约 150 英里处。我感到在这场 战争中,为使俄国继续作战而达成的协议应该得到遵守,我是严守协议的。也许不
该那么迅速地执行它们罢了??
关于波兰,斯大林告诉霍普金斯,他愿意进行谈判。所有这一切意味着, 当罗斯福从雅尔塔回国时,这一问题毫无进展,只是现在会谈的地点和时间
得到了确定。杜鲁门曾希望会谈安排在阿拉斯加。但是,正如前两次——德 黑兰会议和雅尔塔会议——一样,斯大林的意愿得到了尊重。会议将在位于
红军占领区内的柏林市郊波茨坦举行。日期选择在 7 月 15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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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鲁门对霍普金斯所争取到的一切是如此高兴,甚至认为他的健康状况 也因此而有所好转,而霍普金斯面如死灰的样子令白宫里的其他人都感到吃
惊。杜鲁门确实感觉到,霍普金斯此行对他的身体有益。他在日记中写道, 俄国人“一直是我们的朋友,我看不出他们为什么不呢”。
霍普金斯是从病床上起来前往莫斯科的,他为自己的国家立下了英雄业 绩。杜鲁门特别感激他,也感谢了他。霍普金斯与罗斯福一起工作了那么长
时间,关系如此密切,他后来对查利?罗斯说,这是他第一次受到一位总统 的感谢。
杜鲁门总统正在努力推断要在太平洋采取的行动,并力图了解麦克阿 瑟。他从未见过麦克阿瑟,但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并不喜欢他——“喜怒
无常的高级将领、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先生。”杜鲁门在私人日记中提到他时 这样说,“不明白一个能够创造出诸如罗伯特?E?李、约翰?J?潘兴、艾
森豪威尔和布莱德雷等人的国家,怎么同时又会产生出卡斯特、巴顿和麦克 阿瑟这类人。”
他脑子里构想着进攻计划以及拟议的用海军封锁日本、企图以饥饿迫其
投降的办法。李海海军上将在一份盖有“紧急”字样的备忘录中注意到,总 统希望了解所需人员和舰只的数量。
他希望得到对于进攻日本本上所需时间和人员伤亡损失的估计??他的意图 是,对以最大限度减少美国人生命损失为目的的战役作出决定。资金和耗时的节省
比较起来并不那么重要。
“我必须决定对日战略——我们是进攻日本本土呢,还是进行轰炸和封 锁?”杜鲁门在日记中估量着,“这是我迄今为止最难作出的决定。”没有 提到 S—1
计划。
1945 年 6 月 18 日星期一下午在白宫审查进攻计划的极其重要的会议 上,也未提到 S—1 计划。随着会议的进行,这使史汀生的一位参谋、陆军部
副部长约翰?J?麦克洛伊感到特别惊奇。他注意到,在讨论中,就像原子弹 并不存在一样。
马歇尔将军所提出的计划是分两个阶段进攻,11 月份先从距冲绳岛仅
350 英里、日本最南端的岛屿九州开始。这场作战,马歇尔说,将同诺曼底 一样困难,但他认为这是唯一可行的路线,伤亡人数难以预料。他估计在第
一阶段,即仅仅最初的 30 天内,人员损失将同吕宋岛的相近,约 3。1 万人。
金海军上将说,冲绳岛会是更为现实之计,并把伤亡数估计在 4。1 万人。 尼米兹海军上将则预计头 30 天内将伤亡 4。9 万人,比在诺曼底同样长的时间
里多 7000 人。麦克阿瑟的参谋人员估计 5 万人,尽管极力主张进攻的麦克阿 瑟认为这一估计数过高。
五角大楼的另一项估计包括进攻九州岛的南部和北部以及日本本土(“决 定性进攻”),其人员损失达 22 万人,将近百万人部队的 1/4。但马歇尔参
谋部的托马斯?汉迪将军 1945 年 6 月 4 日写的备忘录,列举了同日本媾和的 好处,称,如完全避免进攻,美国将会拯救不少于 50 万到 100
万人的生命—
—这表明,最高层当时使用过如此大的数字。史汀生肯定,日本会比以前任 何时候都打得更加凶猛,军人和老百姓都是如此,双方人员的损失都将远远
超过这场战争中的所有其他战役。美国人的伤亡数,史汀生担心,可能达到
100 万。 该总体计划的代号为“陷落”。对九州的突袭称为“奥林匹克”,将于
11 月 1 日开始。其后在 1946 年 3 月实施“王冠行动”,对日本本土的主岛
本州进行更大规模的进攻。在进攻本州前,将最大程度地实行空袭,达到的 程度是,如一份备忘录所言:“对日本扔下的炸弹,要超过整个欧战中对德
国所投的数量。”
杜鲁门批准了这一计划。 麦克洛伊在前一天晚上已向史汀生详细地讲述过自己的观点,他在整个
讨论中一言不发。但在会议结束时,他记得:“当我们开始收拾文件时,总 统看见了我。‘麦克洛伊,’他说:‘凡是没有发过言的人不能离开这个房
间。’我转向史汀生,他说:‘说吧。’”
麦克洛伊回答说,炸弹的威胁可能会提供一个“政治解决的办法”。可 以避免整个入侵。房间里立即静了下来,好像仅仅提到这件极其机密的事情 也是不合适似的。
“我说,我会告诉他们(日本人)我们有炸弹,我还会告诉他们这是一
种什么样的武器。然后,我要告诉他们投降的条件。”他认为还应告诉日本 人,他们可以保留他们的天皇。有人问他,如遭到拒绝怎么办。“只要警告
了他们,我们在道义上的地位就更加强大了。”
杜鲁门表示,他要考虑一下这个意见。
6 月 26 日联合国宪章正式签字那天,他乘坐“圣牛”号专机前往旧金山 歌剧院发表演讲。他告诉代表们,他们去到那儿是为了让世界保持和平,“免
受战争的恐惧”,他加强语气地宣称道,同时双手的手掌向内,按照“免受”、
“战争”和“恐惧”几个字的节奏,在空中一下一下地猛劈着。旧金山是他 担任总统以来首次在公众场合露面的地方,该市给予他的热情接待使他大为
吃惊,当他乘敞篷车驶过时,100 万人拥向街头,向他欢呼。
第二天,他首次作为总统飞到堪萨斯城,经历了杰克逊县前所未有的最 盛大的荣归故里的欢迎场面。“爸爸喜欢此时的每一分钟。”玛格丽特回忆
着。他在市区的弗兰克?斯皮纳理发店理发时的情景被拍成了照片。他顺便 去了艾迪?雅各布森的西港男士服装店,参加了独立城市长罗杰?塞尔门的
家宴后,同特德?马克斯、吉姆?彭德格斯特和曾在 D 炮兵连服役的七八个 人一道喝烈性威士忌并且聊天。当他在“摩门教教徒改革派”巨型礼堂演说
时,场内座无虚席。“我将努力不辜负你们的期望,”他谦恭地说,“但也 不要对我期望过高。”
次日,在接受了堪萨斯城大学授予的名誉学位后,他讲述了他如何在从 旧金山起飞、经停盐湖城后、在飞机上俯视大平原时想到了他的祖父所罗
门?扬。从堪萨斯城到盐湖城再返回家,所罗门?扬每次要花 3 个月的时间。 现在,他的孙儿仅用 3 个半小时就到了。
“我急切地想使你们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世界已不再像一个县、一个州、 一个国家那么大了。”他说,“它是我们大家必须和睦相处的世界。”
7 月 2 日,他去到参议院,力促批准联合国宪章:“这个宪章是从世界 的现实经历中得来的,在这个世界上,一代人两度未能保持住和平。”
随着前往柏林动身日期的迫近,他在办公室里工作的时间更长了,这间 办公室看上去更多地是按他本人的意愿布置的。属于富兰克林?罗斯福的东
西都搬走了。从国家美术馆借来的、伦布兰特?皮尔所画的乔治?华盛顿肖 像,现在挂在了他对面的壁炉台一侧。另一侧挂的是西蒙?玻利瓦尔的画像,
这幅画是委内瑞拉大使 1941 年送给他的礼物(这一礼物是代表委内瑞拉政府 送给美国最大的社区密苏里州的玻利瓦尔的,该社区以这位伟大的解放者的
名字命名)。壁炉台上方挂着题为《袭击》的雷明顿的作品,是从史密斯森 尼亚博物馆借来的。画面表现了骑马的印第安人战士在阴森的月光下遭受袭
击的情形,画的前景是,一匹战马猛地后腿立起,正像一天晚上 D 炮兵连在 孚日山脉遭到袭击时,杜鲁门自己的战马受惊后腿立起的情形一样。
一套早期飞机的图片替换了罗斯福的海军风景画。罗斯福的画像仍挂在 杜鲁门右手一侧的墙上。在以前摆放一艘军舰模型的桌子上,现在摆上了安
德鲁?杰克逊骑士的青铜复制品,原件是由查尔斯?凯克雕塑的,立在堪萨 斯城法院前面。在他办公桌后面的窗前桌上,摆放着贝丝、玛格丽特和杜鲁
门母亲的照片以及各种书籍。
富兰克林?罗斯福的办公桌移走了——杜鲁门把它送给了罗斯福夫人—
—换上了曾属于西奥多?罗斯福的 7 英尺长胡桃木办公桌。按照富兰克 林?D?罗斯福的标准,桌面整洁,不铺任何东西。除了一个大的绿色吸墨器
和电话机外,还有几副放在不同盒子里的眼镜、两个供客人用的金属小烟灰 缸、一座大炮模型、一座时钟、两个笔架(一个精美,一个普通)、一些铅
笔、日期戳、日历、两个放大镜、一个糨糊瓶、一个玻璃墨水池以及一个磨 损了的盛冰水的旧的保温大水罐,最后这一件是罗斯福的个人财物之一,杜
鲁门要求留用了。
在一个小银框里镶着贝丝 1917 年拍摄的照片,他在法国时一直带在身 边。另一个小镜框里是马克?吐温亲手书写的座右铭:“行必正,人意足, 天下惊。”
杜鲁门的办公桌上下都没有蜂音器,他不喜欢“按铃”唤人,而是站立 起来,走到门口。另外,他命令拆掉了罗斯福有时使用的暗藏的录音装置。
S?J?伍尔夫是一位艺术家,《纽约时报》派他作一幅总统工作时的速 写画,在他的眼里,杜鲁门轻松潇洒,考虑到所有那些必然装在他脑子里的
国家大事,这是令人吃惊的。一位总统肩上的责任如此重大,杜鲁门说,如 果他总是想着它们,并不断地考虑他不得不做出的一些决定所可能产生的后
果,他将会“很快地被压垮”。 杜鲁门确信,俄国人是希望成为朋友的。他看不出“我们有什么理由不
欢迎他们的友谊并投桃报李”。他说他期待着会见斯大林和丘吉尔。但他给 贝丝写信时说他对此行“深感沮丧”。
史汀生以前从未参加过三巨头的任何会议,这次也没有受到邀请前去。 这是出于对他健康的考虑,杜鲁门告诉他。史汀生敏锐地意识到,有多少事 情可能有赖于
S—1 计划的最后一分钟的进展,他决定不邀自往。他将乘飞机 去,先于总统抵达柏林。
财政部长亨利?摩根索也急切地希望自己能去,而当他发现未能如愿时 极为不快。摩根索有一个剥夺德国的全部重工业使其降为农业国的计划,但
杜鲁门从未认真地对待过这个主意,而史汀生则强烈反对,理由是一个经济 上强大和丰饶多产的德国是未来欧洲稳定的唯一希望。“惩处德国全部战
犯,”史汀生向杜鲁门建议道,“永远剥夺它的武器??监视其政府行为一 直到受纳粹教育的一代人从舞台上消失??但不要剥夺它最终建成一个心满
意足的、对非军事化文明方式感兴趣的德国的手段。”
有人还向杜鲁门指出,去柏林途中如发生不测,他和贝尔纳斯国务卿两 人都遇难,那么,根据继承法的规定,亨利?摩根索将成为总统,这一想法
使杜鲁门极度苦恼;这是否因为摩根索是个犹太人——摩根索怀疑是这个理 由——但在杜兽门的言谈和文字里从未表示过。
7 月 5 日,摩根索到椭圆形办公室来见他,根据杜鲁门关于会见的叙述, 摩根索说,他在波茨坦会议上发挥作用十分重要,如果他不能,他将会辞职。
杜鲁门说,如果情况如此的话,他将立即接受他的辞呈。当天就发表了这一 通告。
杜鲁门任命弗雷德?M?文森接替摩根索出任财政部长职务。文森担任了
14 年国会议员,被认为是国会中的财政问题专家,还担任过 5 年巡回上诉法 院的法官,在这之后,又由罗斯福任命,先后做过稳定经济办公室主任和战
争动员与恢复办公室主任。文森虽然其貌不扬,但是个多才多艺、勤奋的社 会活动家。他的凹陷的下颚和眼睛下面的黑圈,使他的面孔看起来像一只疲
倦的猎狗。他还是位和蔼可亲的老式肯塔基政治家——务实、幽默、精明—
—按杜兽门的估计,他是政府中最出色的成员之一。
关于同杜鲁门的分道扬镳,在摩根索自己的日记中未提到波茨坦问题, 只提到杜鲁门在对于他是否留任到战争结束问题上似乎“很软弱和犹豫不
决”。据摩根索说,他告诉杜鲁门:“不管你愿不愿意让我呆到‘对日胜利 日’??毕竟,总统先生,我认为我可以毫不自负地说,我至少同你新任命 的 5
名阁员中的某些人一样好,甚至比他们更强,而且,我认为你在他们当 中某些人的问题上,肯定犯了错误。”
几年后,在同乔纳森?丹尼尔斯的一次谈话中,杜鲁门说:“摩根索不 知道如何区分大便和苹果酱。”
“我已作好准备去见斯大林和丘吉尔。”他在写给母亲和妹妹的信中说,
“我得带上我的晚礼服、燕尾服、黑色传教士外套、高礼帽、大帽子和常礼 帽??我的公文皮包里塞满了以往会议的有关材料,以及有关我该说些什么
和做些什么的各仲建议。但愿我不是非去不可??”
“我真恨这次旅行!”他在 7 月 7 日星期日的日记中再次写道,这是在
“奥古斯塔”号巡洋舰上写的,他自 1918 年首次赴欧后,现在再次乘船前往 欧洲。
十、决断的夏季
今天的首要现卖是战争
——亨利?L?史汀生
1
杜鲁门习惯于在旅途中自己照顾自己。他总是自己买火车票,自己拎手 提皮包,自己付饭店的账单,驾车旅行时,他喜欢自己选择行车路线和过夜
地点。在灰色克莱斯勒轿车前部的司机杂品盒内保存着他的旅行日志,这些 是由美孚石油公司加油站分送的那种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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