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两千一个!”小王回过神来,像是小鸡吃米一样点头。
女顾客并未还价,好似随便挑了两个,就叫小王结账。
东西卖得贵小王应该高兴,偏偏今日好似被鬼迷了心窍,挠挠头说道:“那是等客人还价的喊价,您这样爽快,就算一千五一个吧。”他说出这话来自己也觉得形迹太露,又添了句“算您优惠价,以后可要多来店里照顾生意”。
女顾客好似并没听出来小王补充后话时的心虚,果真按照他说的价钱付了三千块钱。
小王接过那一摞纸币,感觉那上面似有微微的香气——是香水的味道吗,素雅的很,一定是很贵的香水吧,这样的女子,确实当用世上最好的东西,不然也太委屈她了。
女顾客买了原石,并未马上搬走,想了想走进了店里,看起摆放在玻璃柜台中的玉器来。
董家玉器行店子小,除了几件“镇店之宝”,别的都是老板从乡下收回来的便宜旧玉,里面还充斥了不少自己做旧的,或者干脆就是从玉石加工厂便宜批发来的流水线玉佩挂件等等——小王可是知道,老板最中意的客人都是些没见识的暴发户,那些才是要宰杀的肥羊。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包起来。”女顾客细白修长的手指在玻璃台上划过,像是点将般选中了三个样式简单的玉佩。
小王仔细看了一下,那为美色昏昏沉沉的心陡然就清醒了一半——虽然并不是很好的玉,收来的价钱也不是那么贵,可这女顾客选出的三个玉佩,都是董老板亲自收罗回来的真品。
也就是说,不管玉质好坏,那可是真古董!
小王感觉自己额头上开始冒虚汗了,这三件卖出去,他非但没有提成,大概这几个月的奖金也不用领了。可是,这样龌龊的事情,要怎么同这位女客人说呢?
好似感觉到了小王的紧张,女顾客突然轻笑起来:“我挑的都是真东西,你要挨老板的挂落吧?”
这么说,她原来不是凭借着运气选的吗?
小王还在想要怎么回答,那女顾客又指了两个指环:“把这两个一起包起来,你也算无功无过了。”
那两个玉指环,却是老板在加工厂批发的,都是些不值钱的边角料用机器加工出来的,批发价就更不值钱了,按照指环的标价卖出去,却是大赚的。
小王有些不好意思,女顾客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你也是打工的,总不能叫你太为难,都包起来吧。”
一句话说的北漂的小王心里有些暖,但是男儿是流血不流泪的,只有行动上表现出感激来,手脚麻利的用店里最高档的礼盒将五件玉器都包了起来。
“五件玉器一共26180,承蒙您的惠顾,零头去掉是26000块整。”小王接过女顾客递过来的卡,很快就办好了交款手续。
“客人,要帮你叫辆车吗?”看到这位叫人移不开眼睛的女客人似乎没有开车来,小王有些担心她买下的那两块原石,都是有些分量的东西,怎么好叫她一个人搬回去。
小王没有注意到自己今天很贴心,想法在为这位女顾客做打算,只是出于本能的欣赏的角度,感觉她不适合做这么重的活儿。
女顾客只是考虑了一会儿,就同意了小王的提议——怎么也是别人一片好的心意,拒绝也就显得没有礼貌了。
小王就跑去叫车,女客人自觉地移到了店门口,店里无人,避避嫌也是好的。
有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婆婆在街上徘徊,见到站在店前的女顾客穿得光鲜人又美丽,一下就将视线放在了她身上。
“姑娘,您能看看这东西不?”老婆婆说着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用枯瘦的双手在女顾客面前一层层揭开。
女顾客本来想摆手说不用,见那老婆婆头发都全白了,这么冷的天还穿得夹衣,腰也挺不直,嘴唇被冻得乌紫,她那声拒绝就哽咽在了喉中。
低头向布包中望去,却是个珠子穿的凤钗,明珠还犹自发着明润的水色,白色的钗身疑似白银做的,造型颇为少见,一个凤身却有两个精巧的凤头……却有哪里不对劲呢?
女顾客刚这样想着,老婆婆就抹着泪说道:“这是老太婆家里祖传的东西……要不是家里老头子需要钱做手术,我也不会想到要拿这个出来卖……”
稍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在潘家园,最不能听的就是故事了——你惨我惨,各有各的不幸,最终你荷包不幸了,还抱回去一堆就是去年生产的“古董”,那才是最惨的。
这个凤钗,第一眼看上去怪怪的,就是因为感觉它太新了吧——一看就感觉是刚出产的东西。
老婆婆颇为紧张地看着女客人,握着凤钗的手在不自觉的收紧,她一大早跑过好几家店,客气点的都说“拿不准”,不客气的都骂她大清早上门推销这么明显的假货,实在是晦气。
凤钗究竟如何,老婆婆自然是知道的,她就不明白,明明是祖传的东西,怎么大家都说是造假?要不是想到家中重病的老伴,老人真的没有勇气向人继续推销了。
这个看上去很美的姑娘,会买下它吗?
女客人仔细打量着凤钗,似乎有些动心。偏偏这时候小王去叫好了车,满头汗水地跑了回来——他今天昏了头,叫车的时候才想起来店里没人看守,所以才火急火燎跑回来。
看到女客人站在门外,小王松了口气,转而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灰暗,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顺手牵羊这种事情。
看到门口多了个穿得破烂的老婆婆,又简单问了几句话后,小王本能地皱起眉头来。他在潘家园工作的这几个月,什么事情没见过?等着换肾换心的故事他都听过几十遍了,这样的程度真的算是小儿科。
可是古玩界的规矩是,你就算看出真假来了,也不能在别人做生意的时候点出来,这是行规。
小王不好说出来,就对女客人说道:“客人,你的车已经叫好了。”他这样也算是半提醒,本来以为那老婆婆会不高兴,谁知老人似乎没听出来他的暗有所指,只是满是期望看着还在考虑的女客人。
“老人家,您这凤钗,准备卖多少钱?”在老人期盼的目光中,女客人终于开口问了价钱。
声音还是那样,像是风声穿过竹林,扑簌簌甚是好听。小王却暗自着急,只要是问了价,骗子就总能把你绕进去,最终不明不白就买下了这些所谓的古董。
老人家被那些店主吓怯了,不知道该如何报价眼前这位姑娘才会买,脸都急红了。
女客人似乎察觉到了老婆婆的窘迫,微笑着问道:“这样吧,老大爷手术需要多少钱呢?”
小王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老婆婆一时没明白,等女客人又说了一遍,她这才又惊又喜又担忧。
“要……五万。”说完她就有些后悔,这个价钱,要是把这唯一的买主吓走了,老伴的手术费可怎么办?
女客人却对这个价钱并无异议,很快就取好了五万块钱,买下了凤钗,又怕老人家被有心人盯上,亲自为她叫了出租。
这一过程雷厉风行,将一旁的小王看的发呆。
直到女客人将原石一起带上了车离开,小王才醒过味来。那女客人眼光那么好,能从一堆假玉中挑出真的来,又怎么会辨认不出那凤钗?
就不知道那凤钗是真是假了,而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无法抹去她的善良——要是假的,那女客人就是在同情那老人,要是真的,她却是付了五万的高价,不过是一只珠钗,就算是真的,也不一定值这价钱吧。
想到她先前明明能一眼看出真假,还要挑两个指环一起买,小王就觉得鼻子痒得厉害——这年头还真有这样的好人,那这世界也不算太糟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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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偷师火球术
见林洛然抱着两块大石头回来,陆三春赶紧去接。
虽然他知道“林小姐”很有本事,但眼看着一个姑娘在他眼皮子底下搬重物,这种事儿陆三春还是做不出来的。
“林小姐,你搬两块大石头回来干啥?”以陆三春的蛮力搬着都感觉有些重,他就想不通林洛然一个看着娇滴滴的姑娘,怎么看着像是提了两袋子菜一样轻松。
林洛然笑笑:“石头里面也有好东西,以后你就知道了。”
陆三春虽然还是不明白,也只是挠挠头,搬着林洛然将石头搬上了楼。
秦司令似乎不在家,林洛然先去看了宝嘉,她已经不冒黑色的汗珠子了,体内的灵气波动也稳定了下来,想到秦司令说的“道基”有五系,不知道宝嘉是哪一系?
不过,等等,自己又是哪一系的?
林洛然恍然想起来,自己打坐时一直吸收的是来自珠子的灵气,那样精纯的灵气,似乎并不分系别,还一直没尝试过去感应天地间的五系灵气呢!
那天和文观景争斗,他不过是结了一个手印,就调动起了火系灵气,难道他就是火系的道基?
记忆力好得惊人似乎是修行的附带福利,林洛然此时回想起来,那晚文观景结手印的速度虽然很快,但因为他数次被打断,并不是只结了一次,倒是便宜了林洛然免费多观摩了几次。
那轨迹,似乎是这样?
林洛然手指微动,一边慢慢走出了宝嘉的房间。
她去买玉,本来是准备研究下玉牌中的阵法的,这时候突然想起来,相比在玉石上刻阵这样对她来讲还比较高深的东西,那天文观景施放的火球,应该要比较好掌握吧?毕竟自己也算是观摩到了全部的施术过程,不比玉牌上的阵法,被裂痕阻断,反而需要不断去参悟和实验。
秦家别墅还算大,附带一个安静的顶楼天台,林洛然很怕在屋内实验,能把秦司令的家毁了,就去了天台。
林洛然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仔细回想了文观景施放火球的整个过程。
先是右手中指和尾指伸直,其余三指相交,拇指和中指都放在无名指第二指关节处——不是手指修长柔软的人,做这动作就能把手给扭曲了,修真真不能一般人都玩转的事儿啊!
林洛然在心里感慨一番,又按照手印的第二个动作做下去——不过是施放一个小小的火球,按照这样动作分解下来,竟然足足有三十六个手印相叠加!
林洛然记忆惊人,不过略加思考,就将这一套三十六个手印慢慢施展了出来。
她回忆完毕,又重头开始,将这三十六个手印连续起来施展了一遍——结果很显然,林洛然她不是小说中一鸣惊人的天才,第一次练习能施放出火球,那才是三清道祖在上,大白天活见鬼了!
不过是初学,还是可耻的偷师,林洛然也没有抱着一遍就会的侥幸念头,反正今天天气不错,她干脆就躺在摇椅上悠闲地琢磨起来。
看文观景那天施展的速度,三十六个手印毫无停顿一气呵成,那也是人家不知道练了多少次吧。
林洛然虽然躺在,身体颇为放松,右手却一直在做这三个动作。一直到黄阿姨叫她吃饭,她拿着筷子上右手还忍不住翘兰花指,看到黄阿姨诧异的目光,林洛然才讪讪一笑,几下吃完了饭又跑去了天台。
她醉心于这三十六个手印,也没有多问秦司令今晚怎么没回来吃饭。
自她小时候起,就算不上多聪明,一路能考到县城的中学,到最后去省城上大学,都是靠了林洛然坚韧的性子,那些枯燥的理科题林洛然都能一遍遍重复做,这时候遇见她很感兴趣的火球术,她不断重复这个动作,却并不感到烦躁。
这一天一直练到晚上,林洛然的艰辛终于付出点了回报——在她手速提到极致下,三十六套手印结的时间,也不过是比文观景那日做出来,慢了十来秒钟。
可惜林洛然依然没有掌握施放出火球术的关键地方,让她不禁怀疑,难道慢了这十秒,真的能起决定性的作用?
不对,文观景那天施展时,分明是引起了四周灵气分子的响应,而自己联系下来,并没有异常。
那火球术……是要让空气中的火灵气响应自己吗?
林洛然这一刻忘记了她还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系道基,其实就算她知道自己的道基属性,以她的菜鸟程度,大概也不会知道,相应的道基属性决定了修真者能施放出的术法属性——也就是说一个修真者,要是水系的,他偏偏想施放火球术,那除了使用符箓,也只有一些火性的灵宝能让施术者暂时借用力量了。
林洛然闭着眼睛,将整个身心放松,渐渐就觉得天地间万籁无声,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秦家天台了。
再过了一会儿,她连自己站在哪里都感觉不到了,好似轻飘飘的飘在半空中。
又过了一刻钟,林洛然也感觉不到了飘,而是整个人都融入了这无尽的夜空中。
帝都璀璨的灯火亮起来,像是天幕下许许多多的小星星。
可是这都比不是出现在林洛然眼前的美景——在她整个人都融入了天地间后,在她的四周,渐渐亮起了五彩的光点,红色青色蓝色金色褐色……它们,就是五行灵气分子吗?
林洛然惊讶于自己眼见的美景,这样星星点点,就像是五彩的萤火虫飞舞在空中,灵动自然,比任何彩灯都要好看。
所以,那红色的,拖着尾巴到处跑的小精灵,就是火灵气的分子吗?林洛然总算是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小心分出了一缕神识,去接触那些小尾巴的火灵气。
那些小东西本来自顾自得玩的很好,一股陌生的气息突然传了过来,不像是平日里同它们玩耍的另外四种灵气,就压根儿没理林洛然的神识。
林洛然神识前些日子受了损害,看上去萎靡不振,没什么侵略性,这才没有引起现在躁动的天地灵气的攻击,自然,也就引不起重视。
林洛然试着释放些善意,去亲近那些火性灵气,时间一久,神识就渐渐不支,现实中她已经是满脸汗水,此刻林洛然处于这种玄妙的境界中,倒是一点也察觉不到身体的异常。
就在林洛然试图亲近火灵气,而又不得其法时,右手的珠子轻微动了一下。
那个林洛然一直没办法进去的小木屋上空,一朵火焰不知从何处燃起来的,跳动了两下,一下就穿过透明的禁止没入到了木屋里,木屋一阵轻微颤抖,最终平静下来,肉眼也看不出起了什么变化。
反观林洛然,体内原本混沌不分属性的朦胧灵气,却敏锐而被动的感应到了珠子内部的变化,在一片混沌中渐渐有一缕红火色的灵气被分离出来,似乎不愿再同那些属性不分的灵气呆在一起,自己跑去别的经脉呆着了。
人体潜藏着多少细微不易察觉的经脉,别说俗世的中医,就是一些修真者用一辈子的时间也不一定知道,因为在漫漫修行路中,就是一些修为高深之辈,也不会运用到了每一条经脉。
修真一脉传习多年,行功运法自有一套固有的路线,一代代修行者贪图这些现成的法诀和术法易记好懂,早就失去了要去探索别的经脉的用处——反正进阶又用不到的东西,何必浪费时间去研究?
倒是林洛然,从一个俗世之人一举跨入到修行路,固然是没有名师指导感觉前路难行,同样的,她一行一举都随心而发,脑中没有师傅教导的概念,反而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好处,一个想法来了,就能去尝试去摸索……还非常大胆!
此时的地球,五行灵气都躁动不安,一般的练气期修士在开始练习术法时,莫不是在各自师傅的指导下进行的,就怕一个不小心,术法没施展出来,惹怒了现在脾气颇为不好的灵气分子们,反而会遭到术法的反噬……
只有林洛然,不知者不畏,别说名师指导了,连施术的法诀,都是从文观景处偷师的!
林大胆毫无知觉,调戏火性灵气不成,感受到了体内的异动,忙从这种感悟天地的状态中醒来。擦了擦满头的大汗,休息一会儿,凝神放松,又进入了内视的状态。
咦,体内那一丝看上去颇为有性格,躲在另外的经脉里耍大牌的火红色灵气,怎么看着这样眼熟?仔细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