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五胡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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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晋五胡春秋-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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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司马衷见司马威来抢,紧抱玺绶不放,于是二人便在殿上扭打。司马威力大,一手抓住玺绶,一手来掰司马衷手指。司马衷疼痛不过,只得放手,自坐龙床大哭不已。司马伦遂令甲士上殿,将司马衷架下龙床,令其北面而立。孙秀等即扶司马伦即了帝位,大赦天下,改元建始。群臣拜舞,山呼万岁。

  君臣礼毕,司马衷犹在殿下号哭,司马伦喝道:“废一帝,立一帝,古来有之。汝虽不德,朕念汝至亲,不忍加害,宜速往金墉城居住,无诏不许入朝!”遂命甲士取了车仗,将司马衷及羊氏迁入金墉城,改金墉城为永昌宫,使张衡率兵监守。废皇太孙司马藏为濮阳王。立世子司马荂为皇太子,封子司马馥为京兆王,司马虔为广平王,司马诩为霸城王,皆为侍中,掌领兵权。以孙秀为侍中、中书监、骠骑将军、仪同三司,司马威为中书令,张林为卫将军,其余党羽皆为卿、将,超阶越次,不可胜纪;下至奴仆士卒,也赐爵位。每逢朝会,貂蝉满坐。府库貂尾不足供给,遂以狗尾代替,时人讥为“狗尾续貂”。又因封侯者太多,铸印不及,遂以白板封之。

  自此,孙秀专执朝政,所有诏令皆出其手,常常朝令夕改,百官转易如流。张林遂与太子司马荂密说道:“孙秀专权不合众心,挠乱朝廷,宜当诛之。”司马荂便以此言告知司马伦,司马伦遂又转告孙秀。孙秀大怒,即令捕杀张林,灭其三族。

  一日,司马伦亲祠太庙,还时遇上大风,吹折麾盖。司马伦大惊,便问孙秀:“麾盖吹折,主何吉凶?”孙秀道:“恐是陛下皇基不稳,将有复辟之兆。”司马伦大骇道:“如之奈何?”孙秀道:“可速杀濮阳王臧,省却后患。”司马伦因此鸩杀之。

  即有消息传到许昌,齐王司马冏大怒,传檄举兵,分遣使者去告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常山王司马乂及新野公司马歆,齐讨司马伦。

  却说使者北到邺城,告知成都王司马颖起兵之事。司马颖有心响应而恐兵少,遂召僚佐商议,邺城令范阳卢志道:“赵王篡逆,人神共愤,殿下广收英俊以从人望,杖大顺以讨凶逆,应期电发,百姓必不召自至,攘臂争进,蔑不克矣!”司马颖大悦,即起招军旗,果然远近应集,众至十万。遂以卢志为谘议参军、左长史,以兖州刺史王彦、冀州刺史李毅、督护赵骧、石超等为前锋,率众南下,沿途响应。行抵朝歌,众已二十余万,声势浩荡。

  却说齐王使者到了长安,告知起兵之事。司马颙道:“且去馆驿休息,容我商议。”即聚僚佐谋议其事。参军夏侯姡Ы缘溃骸罢酝醮勰妫D谒玻唤褚灞哑穑浒鼙匾印N钕录疲糇月使刂芯陡奥逖簦喜咭玻磺步爸胁咭玻涣壳残【嫘沃ぃ虏咭病!彼韭盹J道:“我俱受二帝之恩,无所偏助,欲守州而己。”夏侯姡汹傻溃骸疤煜履宋涞壑煜隆L匣食写丫茫裾酝醮廴。安黄剑胪跛呈本偈拢砂芸杉5钕虏辉绶⒈鹩Γ汕ㄑ樱淠呀酥萜窨杀R玻俊背な仿の骼詈溃骸皧'之下策即上策也:赵亲而强,齐疏而弱,当助赵攻齐。”夏侯姡撕鹊溃骸罢酝跣啄妫煜碌惫仓镏笠迕鹎祝胖鞯洌吻资枨咳踔校俊彼旎厥计剑现谑б杂λ韭韮住K韭盹J大怒,即遣振武将军河间张方率兵去讨。夏侯姡П鼙磺埽幢凰韭盹J喝令腰斩。遂依李含之计,将齐王使者拘送司马伦。又遣张方将兵五万去助司马伦。张方才到华阴,司马颙得报,说齐、成二王兵势大盛,新野公司马歆与常山王司马乂皆各起兵响应,为齐、成二王后继。于是又变初衷,令张方改助齐、成二王。

  警报雪片似地飞入洛阳,司马伦大惧,急召孙秀道:“今五镇兵马来犯,势如潮涌,如之奈何?”孙秀道:“河间王首鼠两端,常山王与新野公兵皆寡弱:此三路皆不足为惧。所在为虑者,唯齐王与成都王南北二路而已,臣只需调兵拒此二路,二路若败,其余三路可不战自退。”于是尽遣精锐,命征虏将军张泓、左军将军蔡璜、前军将军闾和率兵九千出堮阪关,上军将军孙辅、折冲将军李严率兵七千出延寿关,镇军将军司马雅、扬威将军莫原率兵八千出成皋关:此三路兵马皆南拒齐王司马冏军;又命其子孙会督率士猗、许超二将,领宿卫禁兵三万北拒成都王司马颖军;又命京兆王司马馥、广平王司马虔领兵八千往来接应。分拨已定。司马伦尚觉心绪不宁,日夜祈祷,又拜道士胡沃为太平将军,每日为他厌胜求福。

  却说齐王率领大军杀向洛阳,进军至阳翟,张泓、孙辅、司马雅等早已率军出城,列成阵势,见齐军刚到,寨栅阵形未立,便一齐冲杀过阵。齐军大溃,败退三十里,直到颍水边下寨。齐王大怒,传令诸营整缮军器,今晚早歇,明日一齐取城。当夜,时过三更,忽闻寨内呐喊,齐王疑惑,急令侍卫出营去探,侍卫立时回报,说张泓等率众劫寨。须臾,寨内喊杀声震地。齐王大惊,不及铠甲。侍卫道:“营前尽是泓军,殿下速出营后。”护了齐王望营后奔避。却见营后又有无数军马到,各挺长枪大槊,抢入寨来。当先一将,纵马舞枪,正是张泓。张泓喝道:“齐王休走,张泓在此!”齐王震落下马。侍卫即前来挡,皆被搠倒。齐王大骇,正惶急间,幸亏龙骧将军董艾率数百骑赶到,奋力战退张泓。其时,蔡璜、闾和、孙辅、李严、司马雅等各率所部纵横寨内,齐军又溃,纷纷逃渡颖水以东,检点军马,死伤近万,辎重、渡船半为所夺。张泓遂令司马雅与莫原守阳翟,自与孙辅等将于颖水西列阵,与齐军隔河对峙。齐军屡次渡河来战,皆不能胜而退。

  再说司马颖前军行至黄桥,正与孙会军相遇。两军各列阵势大战。司马颖兵马虽众,而参差不齐,新兵初见战阵,未战先怯,初一交锋,纷纷倒退。孙会、士猗、许超率众大击,司马颖军大败,溃走二十里,损折人马逾万,士众震骇。司马颖遂欲退保朝歌。卢志道:“胜负乃兵家常事,岂可以一战小挫而自怯邪?今我军失利,敌新得志,有轻我之心。我若退缩,士气沮衄,不可复用。臣有一计:来日殿下引兵攻其前,臣更选精兵,星夜倍道,出奇兵抄其后,前后夹攻,必能克胜。”司马颖依计,汰弱留强,选得精兵八万,涕泣宣誓。当夜,卢志引精兵一万从小路抄出孙会之后,伏于溴水之侧。次日,司马颖整阵来战。孙会、士猗、许超正在营中会饮,忽听司马颖整阵来战,皆大笑道:“此等兵马尚敢来战?”不作防备,等司马颖军已到营前,方才传令迎战。不料司马颖军已非前日之弱,个个精强,有如波翻浪涌,蓄势而来,初一交锋,孙会诸军皆溃。但见头颅乱滚,血肉横飞,孙会等大骇,率领败军退至溴水之上。立脚未稳,卢志伏兵又出,与司马颖军前后夹击,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尸积如山,血染一川。孙会、士猗、许超等急弃了铠甲,化作民夫,由间道逃回洛阳。司马颖乘势渡过黄河,长驱而进。

  司马伦大惊,急召孙秀问计。孙秀忧懑不知所为,每日聚集心腹在中书省中议策。有说:“今城中之众尚有数万,当背城一战!”有说:“都中将吏,汹汹思变,当焚去宫室,诛锄异党,挟帝南就孙旂、孟观,再图后举。”又有说:“不如乘船东走入海。”莫衷一是,议而不决,就听宫外人马杂踏,由远至近。孙秀已觉有异,急令侍卫出探。侍卫回报,说左卫将军王舆已反。原来,自从齐王起兵,朝中百官多欲杀司马伦与孙秀,及至北军覆灭,朝中越发躁动,左卫将军王舆于是乘风转舵,号召营兵七百余人自南掖门入宫,倡言反正。王舆原本司马伦心腹,三部司马见他一反,即为内应,遂率禁兵直来中书省捉拿孙秀。孙秀大骇,急令闭住省门。王舆纵兵登墙,投入火具。霎时,省内四处皆着,烟焰大张。孙秀与士猗、许超冒烟突火,从小门奔出,正遇王舆麾下偏将赵泉赶来,赵泉喝道:“乱国贼,拿命来!”士猗、许超拔剑来斗,却被赵泉一刀劈成四段。孙秀急逃,脚却挪不动,禁兵一齐向前,剁成肉泥。赵泉于是率众入内,将孙会、骆休、伏胤等一干人尽数擒获。王舆令皆斩首,还屯云龙门,随率百官入太极殿,逼司马伦退位。司马伦不得已,作诏道:

  吾为孙秀所误,激怒诸王,今已诛秀,其迎太上皇复位,吾归老于农亩。

  又遣使执驺虞幡敕令洛阳将士解兵,自与太子司马荂及家属出华林东门,退归汶阳里第。

  时成都王已到洛阳城外,王舆遂令大开城门,迎入城内。不一日,河间王也到,成都王遂令赵骧、石超去助齐王讨张泓。张泓始知司马伦已退位,遂与孙辅、司马雅等皆降。自兵兴以来六十余日,因战而死者近十万人。齐王率众入洛阳,屯军通章署,甲士数十万,威震京都。遂与成都、河间诸王,会集群臣,备了金舆玉辇,齐去金墉城,迎接司马衷复位。

  司马衷携羊氏自端门入,升太极殿,群臣皆顿首谢罪。司马衷一眼瞅见司马威,顿时恨道:“阿皮夺我玺绶,致捩我指,不可不杀!”甲士闻声上前,拖了司马威出殿,立时杖毙。废司马伦为庶人,囚于金墉城。凡司马伦、孙秀私党,并皆斥免,台省府卫,所存无几。又传檄襄、淝,令诛孙旂、孟观。于是襄阳太守宗岱,承檄斩孙旂,饶冶令空桐机,承檄斩孟观,皆传首洛阳,并夷三族。

  司马衷乃颁诏大赦,改元永宁,大酺五日。梁王司马肜等奏道:“司马伦父子凶逆无道,当诛之以谢天下,绝不可赦。”百官皆言当诛。于是有诏即令尚书袁敞持节去金墉城,赐司马伦饮金屑酒。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分解。 。。

第一三集  顾彦先辞官避祸  王浚冲自污求生
却说袁敞持节到金墉城,宣诏赐司马伦饮金屑酒。司马伦惨然大哭道:“孙秀误我!孙秀误我!”迟迟不肯饮药。袁敞便令甲士上前,拿住司马伦,将金屑酒直灌入喉。不一时,司马伦便七窍流血而死。从篡位到败亡,不过百日。其子荂、馥、虔、诩皆被斩于东市。

  遂立襄阳王司马尚为皇太孙。封赏功臣,以齐王司马冏为大司马,加九锡,备物典策,如宣、景、文、武辅魏故事;成都王司马颖为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假黄钺,录尚书事,加九锡,入朝不趋,剑履上殿;河间王司马颙为侍中、太尉,加三赐之礼;复司马乂为长沙王,封骠骑将军;新野公司马歆进爵为新野王,都督荆州诸军事,加镇南大将军。

  六月,司马歆将还荆州,邀诸王同谒武帝陵。司马歆趁间与司马冏道:“成都王乃武帝之子,陛下之至亲,同建大勋,今宜留之同辅朝政,否则,宜夺其兵权。”即有闻者告知司马颖,司马颖即以其言来问卢志,卢志道:“齐王众号百万,与张泓等相持日久而不能决;殿下径前渡河,首入京都,功无与贰。然今齐王欲与大王共辅朝政。志闻两雄不并立,宜因太妃微疾,求还定省,委重齐王,以收四海之心,此计之上也。”司马颖从之,即入朝见帝,奏请归藩。司马衷大惊道:“贤弟建大功于社稷,朕正要贤弟留朝辅政,如何言去?”司马颖道:“此皆大司马之功,臣无豫焉,圣上宜委之以万机,朝政自然晏安。”司马衷一再挽留不住,遂许归藩。司马颖谢恩辞出,不再回营,谒过太庙,只带卢志数人,乘车出了东阳门,方才遣使送信与司马冏道别。司马冏大惊,快马出城来追,及至七里涧,方得追上,问道:“我欲与大将军同辅朝政,何故遽去?”司马颖停车泣道:“只因太妃疾苦,深以为忧,故而无暇面辞,望请见谅。”言毕,匆匆别去。司马冏挽留不住,望着司马颖远去,口称咄咄怪事。

  司马颖回到邺城,天使又至,再申前命。司马颖依卢志之谋,只受大将军之职,辞去大都督,又让九锡殊礼;表论兴义功臣,皆封公侯;自制棺木八千余口,殓祭黄桥死士,旌显其家;又上表称大司马前在阳翟,与张泓等相持日久,百姓困敝,乞运河北邸阁米十五万斛,以赈济阳翟饥民;又命河内温县掩埋为赵王战死将士一万四千余人。司马颖由是誉满天下。朝廷屡下诏命,征司马颖入辅,并使受九锡殊礼。司马颖终辞不拜。河间王司马颙来向齐王请辞,回镇关中。齐王恨他前曾依附赵王,首鼠两端,并不挽留,任他去讫。

  齐王自此,独掌朝政大权。既已得志,骄奢擅权:耽于宴乐,不入朝见;坐拜百官,符敕三台;选举不均,嬖宠用事。又大起府第,毁坏公私庐舍以百数,规制与西宫相等,后房遍设钟悬,前庭屡舞八佾。由是中外失望。南阳处士郑方上书谏道:

  今大王安不虑危,宴乐过度,一失也;宗室骨肉,当无纤介,今则不然,二失也;蛮夷不静,大王谓功业已隆,不以为念,三失也;兵革之后,百姓穷困,不闻振救,四失也;大王与义兵盟约,事定之后,赏不逾时,而今犹有功未论者,五失也。

  齐王见书不悦。户曹掾孙惠也上书谏道:

  天下有五难、四不可,而明公皆居之。冒犯锋刃,一难也;聚致英豪,二难也;与将士均劳苦,三难也;以弱胜强,四难也;兴复皇业,五难也。大名不可久荷,大功不可久任,大权不可久执,大威不可久居。大王行其难而不以为难,处其不可而谓之可,惠窃所不安也。明公宜思功成身退之道。崇亲推近,委重长沙、成都二王,长揖扫籓,则太伯、子臧不专美于前矣。今乃忘高亢之可危,贪权势以受疑,虽遨游高台之上,逍遥重墉之内,愚窃谓危亡之忧,过于在颍、翟之时也。

  齐王不能用,孙惠于是辞去,改投成都王,任为参军。齐王怪之,问记室督曹摅道:“或劝孤委权还国,何如?”曹摅道:“物禁太盛,大王诚能居高虑危,褰裳去之,善之善者也。”齐王道:“卿真腐儒之见。”一日,主簿王豹也上书来谏,其书曰:

  豹闻王臣蹇蹇,匪躬之故,将以安主定时,保存社稷者也。是以为人臣而欺其君者,罚不足以为诛;为人主而逆其谏者,灵、厉不足以为谥。伏惟明公虚心下士,开怀纳善,而逆耳之言,未入于听。豹思晋政渐阙,始自元康以来,宰相在位,未有一人获终者,乃事势使然,非皆为不善也。今公克平祸乱,安国定家,乃复寻覆车之轨,欲冀长存,不亦难乎?今河间王树根于关右,成都王盘桓于旧魏,新野王大封于江、汉,三王各以方刚强盛之年,并典戎马,处要害之地,而明公以难赏之功,挟震主之威,独据京都,专执大权,进则亢龙有悔,退则蒺藜生庭,冀此求安,未见其福也。昔武王伐纣,封建诸侯为二伯:自陕以东,周公主之,自陕以西,召公主之。及至其末,四海强兵,不敢遽阙九鼎,所以然者,天下习于所奉故也。今诚能遵用周法,以成都为北州伯,统河北之王侯,明公为南州伯,摄南土之官长,各因本职,出居其方,树德于外,尽忠于内,岁终率所领而贡于朝,简良才,命贤隽,以为天子百官,则四海长宁,万国幸甚,明公之德,当与周、召并美矣。惟明公实图利之!

  齐王览毕,不由大怒,聚百官道:“王豹上诬圣朝鉴御之威,下启骨肉乖离之渐,讪上谤下,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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