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殿后的两条船升起了白旗!降下了风帆投降了!”
wieringen号在遭到了两轮四条双桅横帆船的臼炮、克龙炮的洗礼后,船体已经出现了大小四个从甲板到底舱的窟窿,烈火夹杂着浓烟从底舱冒出,在二层炮甲板上的炮手们如同老鼠相仿,不住的咳嗽着,从船舱中跑到甲板上,就算是被炮弹打死,也好似被烟呛死!
“图像!我们图像!”
在没有反对意见的简单商讨之后,船上的荷兰人降下了已经所剩无几的风帆,抛下铁锚,跪在甲板上,按照通事教给他们的话挥动着几乎看不出颜色的衬衣,高声呼喊着祈求对方能够停止那可怕的炮火,看着上帝和上帝**的份上,接受他们的投降。
一条横帆船上前将小艇放下,几名水兵划动小艇登上了wieringen号,“谁是大头目?谁是船长?”
看着水兵们手中黑洞洞的双筒短火铳,荷兰人顿时觉得自己的生命安全了,至少,对面那可怕的大炮不会将炮弹落在自己的船上了。
“船上有没有中国人?”
为首的甲长端着短火铳再一次的喝道。
“有有!我是这条船上的通事。我是游击将军郑大人派在这里卧底的!敢问这位总爷,可是郑大人的麾下?”
“混账!张开你的狗眼看看旗号!老子们是南中军李大将军的部下!”
“船上有没有别的中国人?!”
“没有了,只有我一个。”
看那通事眉眼与张小虎丝毫没有相似之处,甲长暗自啐了一口,骂声“晦气!”第一个投降的船上,居然没有张大人悬赏一千块银元捉拿的那个家伙!
“把火药都集中起来,所有的荷兰人都下船去!”
甲长见立功领赏无望,没有好气的驱赶着残余的荷兰人将船上的火药集中到小艇上,将人员押送到双桅横帆船上。
在接受wieringen号上的船员投降后,所有被俘的荷兰人都一**坐在了船板上,刚才那密集可怕的炮击让他们已经吓破了胆,眼下,暂时是安全了。
但是,更大的噩运降临到了他们同胞的头上。
腾出手来的三条横帆船立刻投入到了围攻**leyswijck号的战斗中,很快,这条可怜的殿后船也同wieringen号一样,垂头丧气的落下风帆,抛锚,所有船员跪在甲板上,宣布投降。
其他两条船面临的压力立刻成倍增加!
七条双桅横帆船如同七头海上的虎鲨一般,恶狠狠的盯着不远处的**redam号和zeeburch号,这两条船在荷兰人的标准中算是快艇级别,速度快,船上的火炮也不少。但是,双桅横帆船也是以速度见长,而且,船上的大口径火炮更是这类快艇的克星。昔曰纵横海上的快艇,如今已经变成了虎鲨口中的肥美食物。
“喊话!命令他们投降!”
见同袍迫降了两条夹板船,之前牵制围攻**redam号和zeeburch号船长们也是心里痒痒的,战前规定,击沉一条敌舰和俘获一条敌舰的赏格可是有着巨大的差距的,看在那白花花的银元份上,也是为了让兄弟们少耗费些力气。
“对面的夹板船你们听好了!我们是南中军水师,我们命令你们立刻降下风帆,抛锚,投降!再打下去,你们是逃不掉的!”
“头儿,这群红毛夷会投降吗?”船上的炮长凑到船长的身边,略带着些疑问来向船长讨教。
“不用管它,你告诉兄弟们,该装填就装填,该瞄准就瞄准。天晓得这群家伙会不会猪油蒙了心,打到底也不投降?”
“好叻!其实我还是喜欢用大炮和别人说话!”
“我再说一遍,命令你们投降!再有一分钟不投降的话,我们就。。。。。。”
“曰!”
“嗵!”
船上的一名水手兀自拿着铜皮大喇叭在那里吆喝着,一发臼炮的炮弹从他的头顶滑了一道抛物线落到了**redam号的船舷旁,激起了数米高的水柱,巨大的水花将他的后面的话统统给噎了回去。
是从刚刚加入围攻的那三条双桅横帆船上打来的炮弹。
同时打来的,还有旗语兵打来的旗语信号。
“废什么话,用大炮招呼。炮弹落到他船上,他们就跪下了!”
一时间,六条横帆船上的臼炮纷纷向可怜的**redam号和zeeburch号两条夹板船抛射着炮弹。两条夹板船如同水桶里的肥鸭子一样,被人用巨大的棍子追打着,享受着炮弹按摩和水柱免费冲洗甲板的待遇。
远处,早早的选择了投降的荷兰人,拥挤在甲板上,胆战心惊而又暗自庆幸不已的看着自己的同胞被人痛殴的这一幕场景。
较远处的陈鹏等人,一面就着肉瓷罐和水果罐头喝着小酒,享受着这难得的战斗间隙时光,一面心胆俱裂的听着远处传来的似乎没有停止意思的大炮声。
“听这动静,都是南中军的大炮,荷兰人很少还击,荷兰人快完蛋了!”
胡美端起了一杯热甘蔗酒,一饮而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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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南澳岛之战
“奉剿红夷报捷疏福建巡抚邹维琏谨题,为微臣督师海上,大破红夷,谨报大捷,敬献俘囚,以彰奉行天讨事。”
在海澄督师的福建巡抚邹维琏,接到了从前线不断送来的各项战报,特别是郑芝龙派人送来的关于焚毁、缴获荷兰人夹板船的战斗经过,更是让他大为兴奋,“此战之后,福建沿海寇氛为之一空矣!”
“荷兰人一败,则刘香、萨摩渠魁李大舍者皆为跳梁小丑,不足为患。”他的一名亲信在一旁凑趣。
“马上!马上给朝廷写报捷文书,将这里的情形务必上报天子周知,以解君父之忧!”
“芝龙慷慨男子,幡然悔悟,誓天剿夷,破家赏士。其持久之未发,实图谋於万全。虽借力於诸将,已拚死於前冲。劳苦功高,心迹已白。今既能为补过之孟明,臣当如王猛之待邓羌,请加显擢,以酬奇绩。其部将陈鹏、郭熺、胡美、陈麟同擒伪出海王呷咇嘽吧,勇冠三军,叙当破格。余弁有功者,皆应均赏。至於各路诸将,兵单饷薄,皆以偏师赴臣调,合围环攻,多树夷敌,始壮郑部之声势,成其全胜之大捷,其拚死犄角之力,又可没乎哉。”
在题奏中邹巡抚先是很有节**的为郑芝龙报功,将他的所作所为一一上报,部下的奋勇,主将的破家为国,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达。。
“天启初年筑城彭湖,人曰彼时用兵两载,费饷十八万,仅能焚夷夹版一只,虽堕彭城徙台湾,而其出没闽地尚如故,则其强横可知。”
在看似介绍荷兰人的情形,追溯以往的战斗过程,邹巡抚不动声色的为自己请了一番功劳。看看!天启年代打了两年,耗费军饷十八万,论战果,仅仅焚毁了一艘夹板船,夺回来澎湖,此战,我的战果可是焚毁、俘获荷兰人舰只六条!而且是一战而定!
“大人!大人!”邹大人的如椽大笔正在妙笔生花之间,门外的中军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郑将军派遣其弟郑芝豹,前来报捷!押送刘香、李国助(即李大舍,乃是李旦之子。)、刘九等人首级至此。并缴获之贼物并请大人点验!”
客客气气的同芝豹这位有着读书人功名在身的报捷使者见面,互相行礼已毕,又命人献上茶来,巡抚大人这才开始询问前方战事检验芝豹押送来的首级等物。
“家兄率领舟师穷追不舍,追至南澳岛洋面,将溃退之荷兰舟师并刘香所部一并追上。得友军之助力,迎头痛剿,刘香所部溃散!我军便将其一鼓成擒!”
听到芝豹如此介绍前敌战情,邹巡抚不由得有些遗憾,泼天也似的一场功劳,少不得要分润些给两广了!但就凭南澳岛这群窝囊废,居然能够拦住溃逃的荷兰人同刘香等人,也算是走了**运了!
“两广部院之助以乌尾粤船,迎头拦截,乃以克敬全功。”邹巡抚很不情愿的在题本上为两广方面的同僚添上了一笔。
但是,事实是如此吗?
在东起兄弟屿,西到南澳岛的宽阔水面上,战斗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刘香父子和李国助的船队,同南中军水师相比,船只的差距自不必说,一方是以中国式的福船、鸟船为主,船上的火炮数量少不说,而且因为船只结构和龙骨的关系,火炮大多架设在船头,没有炮甲板。而南中军水师,至少每条船有二十门火炮,一次弹丸齐shè最大质量在数百斤上下不等。
从船员体力来比较,荷兰人一方,从天没有亮就同郑芝龙水师开始了战斗,体力消耗巨大不说,而且大多数船员除了偶尔喝点水润润唇之外,基本上是粒米未进,好不容易从料罗湾逃了出来,百余里水路一路狂奔向西,可谓疲惫至极。而守汉部下的水师,则是吃饱喝足养精蓄锐在南澳岛等候多时了。
“列阵!”
守汉懒洋洋的摆了摆手,作为舰队指挥官的楚天雷示意身边的旗手和司号。
随着桅杆顶上旗帜的挥动,几声尖锐的号声,在南澳岛拦截刘香船队的练习舰队迅速的将十五条舰船列成了青龙阵,也就是所谓的“t”字形阵。
调整阵型,列阵,都是毫无声息的在刘香等人面前进行,将主力舰只摆在了横向阵型上,炮窗的炮口依次打开。
看着眼前横亘在逃生通道与南澳岛之间的十几条大船,刘香突然有一种两股战战的感觉,被一阵阵的海风吹拂的颇有便意。
自家事情自己知道。刘香的船队虽然眼下依旧有五六十条船,大小火炮数百门,水兵水手几千人,但是,所采用的战术依旧是跳帮肉搏决胜,只能算是乘船的陆营。而对面的舰船,几乎和荷兰人的船只如出一辙,甚至更高一筹!流线型船体,大规模全帆装,舷侧三层直通式炮甲板,装备镗造炮的新式海军。
更何况,南中军水师的每一条船上,还有着一件被小华梅称为阿爹的杀手锏的器材。伽利略、笛卡尔等人研制出来的初级版炮队镜!
由两个单目镜筒组成的双筒潜望镜、方向测角机构、高低测角机构和三脚架组成的炮队镜。用黄铜和九转钢作为主要材料制成,黄铜成为了制造镜筒的主要材料,九转钢则是用于制造支架和平台,用于支撑和固定镜体其他部件。
八倍的放大倍率令炮兵的观测手们通过双筒潜望镜可以清晰的用它观察战场、搜索目标、侦察地形,观察shè击效果和测定炸点偏差量,也可用于测定炮阵地、观察所的坐标。
两个镜筒可以绕铰链轴转动,在0°~180°范围内任意张开,以便在隐蔽条件下工作时增强体视感或增加潜望高度。方向测角范围为全圆周。高低测角范围一般为-300~+1000密位,测角精度一般均为1密位。
这是三位数学家、科学家到了南中之后,同南中的技术人员结合,为守汉搞出来的第一件技术成果,便拿到了料罗湾来试用,不知道刘香何德何能,竟然有如此的造化!
“二丫你要记住,陆军或可以依靠个人勇猛得逞于一时,然而海军,则必须是新技术和文化知识密集使用,严格强调纪律的军种。”
让宝贝女儿通过炮队镜的镜筒仔细的观察着对面的刘香船队,守汉还不忘及时为女儿灌输着概念。
“主公,炮长请示,各炮已经装填瞄准完毕,是否可以开炮!?”
“开始吧!“
守汉挥挥手,仿佛在驱赶着那不存在的苍蝇一般。
“瞄准、放!”船舱内已经脱剥的赤条条的炮手们在炮长口令下手脚麻利的完成各个动作,每个人的动作都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自然,流畅,而且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在严格的近乎残酷的训练下,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作战方式。习惯了被各种条令条例限定成为流水线上的某个环节,他们不需要任**气,他们也不需要任何机智,只需要按照规定要求和长官的命令,做好战争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将长官的命令和意志无条件的贯彻下去,那么,庞大、精确、高效率的战争机器就会自动把挡在面前的敌人轰成渣,炮手们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去领取自己的赏赐。
按照南中军水师总结出来的战斗经验,在不超过四百步的情况下进行炮火集中shè击,命中率应该在一成左右。
而守汉此次的作战目的是为了彻底摧毁刘香集团,尽可能的俘虏他的成员,而不是杀伤,所以,火炮的抵近shè击纪律便更是严格。
“三百步打这些福船、鸟船,比打靶还要简单!“
一个炮手挥动着手中的火绳将引火孔内的鹅毛信管点燃。
所有的炮弹不管是几十斤重的克龙炮,还是十二磅炮、八磅炮,密集的炮弹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刘香船队中所有船只的吃水线!
当信管内引火药被点燃的一刹那,迅速的将丝绸这种生物蛋白制成的药包内满满的发shè药引燃,炮弹在炮膛中被热情澎湃的发shè火药气体推动前进,震天动地的巨响之后炮口火光一闪,腾出一片白烟,巨大的后坐力推动着炮身向后迅速移动,将炮架上的弹簧压缩到了极致,令弹簧发出一阵阵痛苦不堪的吱吱声,而圆球型的炮弹就在这一系列的声响、烟雾、动作中兴高采烈的飞向了对面的那些木船,炙热的弹丸以超过了音速每秒三百四十米的速度,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道隐约可以看到的弹道痕迹。
随着半空中一阵刺耳的呼啸声,几乎所有的炮弹都一头撞上不远处的福船和鸟船。
热情的炮弹将船板打出了木盆大小的破洞,被击碎的船板碎片成为了炮弹的非预制破片,这些武器界的自干五们,在船舱内四下飞shè,把周围不幸的士兵扎的血流成河。炮弹去势不衰,在船舱内肆无忌惮的碰撞、弹跳,船舱内,人体的残肢碎骨,各种器官的零碎部分,和无数不久前还很是精美值钱的东西混合在了一起,让人感叹生命和财富的混合竟然是如此的诡异美丽。
排列成青龙阵的南中军水师,以常胜号为龙头,一个漂亮左侧突击,将刘香的船队分割成了两半,仿佛是一把大扫帚,所过之处,那些福船被打散,船上的水手士兵毫无例外的成为了水面的漂浮物,区别在于,有的有生命,有的变成了浮尸。
而横向排列的战舰,则是毫不犹豫的向着船队的纵深冲去,不断地将火炮炮弹密集发shè,将一艘又一艘的福船变成碎木板。
“停!停!“
在常胜号的船头,小华梅在甲板上不停的挥动着小胳膊向附近的人们用嘹亮的童音呐喊着,让来来往往的人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大小姐想要做什么,这么混乱的战场,让停下来做哪个?
“阿爹!不是你说的要多俘获吗?!这些船和人,都被炮弹打坏了,打死了,还怎么用?!就算是不如常胜号跑得快,拿来往返各地运送货物和运人也是可以的啊!“
充分利用自己技术上、训练上的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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