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他们肯出县城去各处乡下看看的话,就会发现,疯狂的事情不止一件。
其中一件令人几乎咬断了自己舌头的事,便是在夏收的时候,登莱和山东各地的驻军、壮丁队、守望队也积极的投入其中。
眼下虽说各处用兵的地方依旧不少,但是早在李华宇带着手下的主力部队去河南时,便给各处驻军下了命令,要他们参与到夏粮抢收抢种之中。留守山东、登莱等处的南粤军系统部队加上各种准军事力量的民兵也有数万之众。这些人,可都是壮劳力!
虽然说军队参与生产和救灾,是南粤军例行的惯例之外。但是在内地却是前所未有之事,许多在中原入伍的兵士,甚至是基层军官都颇为不理解。老子们当兵吃粮。什么时候还得去帮老百姓收庄稼?针对这种情形,李华宇特别强调,这次夏收,也是实践两参一改三结合的考核,所有留在山东的军队必须积极参与,不然考核落后,后果你懂的!
一时间南粤军从各处的警备旅到守望队、壮丁队等民兵组织闻风而动,用各种实际行动支援夏收。一般的多数是直接投身到夏收第一线,直接免费给老百姓当劳工。也有脑袋活络的。制造小车马车等工具间接支援夏收。还有一些帮助修复一些农田水利,算是为今后的生产铺路。不过最离谱的是有人想挖深井和修筑引水工程。以扩大棉花种植面积,不过因为工程浩大。所以需要严密的审批,没得以立刻动工。面对此情此景,老百姓先是恐惧,后是震惊。恐惧的原因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兵就是祸,这么多兵马下乡,还能有老百姓的好日子?
但是事实推翻了老百姓的猜测,等军队民兵开始各种帮助生产的时候,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有没有搞错,你们军队到民间,不抢粮不抓花姑娘,这还叫军队?更别说还帮忙干活,制造工具甚至修复水利,别搞错,这应该是某某大善人老来得子才有可能干一点的事。你们把这些事都干了,让大善人干什么?军队不抢劫光干好事,那让圣主明君脸往哪放?不过真好啊,如果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都有就太好了。
从震惊中清醒的民众也开始用各种方式回馈军队,最开始,军队为了避免老百姓误会,都是驻扎村外搭个临时窝棚住,现在各村开始派代表请军队进村借住。另外军队的饮食也由各村负责了,为了表示自己的感激,村民甚至借贷从南中商人那里购买肉瓷罐风鸡咸肉等他们认为最好的吃食送给军队吃。不过这种行为被军队严词拒绝,除了纪律之外,军队内心也在吐槽,别开玩笑了,军营里就隔三差五的吃这个,怎么换个地方还这样啊?有那个心思为啥不能弄点新鲜肉食蔬菜来啊?!
除了生产之外,军队还自觉承担了维护治安的工作。首先要知道一点,现在不是二十一世纪,而是明末,所以治安差的一匹吊糟。如果不是南粤军的经营,山东早就是土匪窝。虽然说经过了战争和剿匪以及根据地建设,大股土匪不是消灭就是跑掉,但是流窜在省内的小股毛贼还是不少的。至于说在山东各处边境流窜的大股杆子、马贼,也是不少的。更有各种各样的官兵也是眼睛饿得发蓝!
在这饥荒遍地的局面下,山东获得了空前的丰收,那在所有人眼中,都是肥肉放在眼前,焉有不吃之理?
因此,用武力保卫夏收也是军队最沉重迫切的任务。幸好,由于之前对付阿巴泰时打下的基础,老百姓对军队剿匪异常支持。所以整个山东都是南粤军的软地,是各种响马杆子的硬地。有不开眼的土匪刚刚抢了一个村庄,兴高采烈的赶着车马准备将抢掠来的粮食运走,不待军队动手,十里八村鸣锣相应,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响彻云霄。很多土匪根本没打就吓的四散奔逃,但是往往他们会很悲哀的发现,往常对付各种官军民团的绝招,在南粤军这里没有用了。说起跑,南粤军跑的比他们还快,比他们还能跑!
所以几番较量之后,基本上没有人再敢去想山东的麦子,虽然肉是挺肥,但是小命更重要。
在麦收和剿匪战争中,南中的干部也经受了考验,他们大多都是从南中各个学校毕业的新生,虽然受过一些培训,但是毕竟缺乏执政经验,也没有经历血与火的考验。不过多数干部还是证明他们经得起考验,夏收的时候他们起早贪黑苦干,而一旦发现土匪,他们更是立刻带领群众冲锋陷阵。曾经有一个南中干部,发现土匪进村之后,只靠一把南中的铁锹就砍翻五个土匪。只不过事后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南中的铁锹大卖,他这个广告演员却没获得表演费。当然,这是玩笑,他也没指望这个。总之,通过夏收和剿匪,整个山东的新政成果得到了巩固,基层政权被加强,军队更是跟民众建立了良好的鱼水情。可以说,山东此时已经森严壁垒,任何随便攻击的行为都等于是送死。
这些情报,被通过各种渠道送到李守汉和李华宇的面前,父子相同的是都很自豪和欣慰。要说不同,李守汉是想,哼,太祖爷的绝招也是你们能对抗的?李华宇则是想,山东已经巩固,那么将来争霸天下,试看谁能是吾等对手?(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二章 耳光响亮(续)
五月十一日,辰牌时候,高密县衙里已经热闹起来了。( ;800)小说/【,。。
车马盈门,人头攒动。往日里威风罢免的知县,典史们,如今可怜兮兮的在衙门口外担任着迎接宾客的角色。
还不要以为委屈了他们,让你这些七八品的官员在这里迎送客人,那是里面的那位给了你们天大的脸面!
全副衣冠袍服的知县和典史等人,满脸堆笑的对从车上、毛驴上下来的那些粗手大脚,面色黧黑,皱纹堆垒的老农打着招呼,心中却是老大的不以为然。
士农工商,自然是读书人排第一,可是,如今却让读书科甲出身的他们在县衙门外迎候这些农夫,这,未免也太有辱斯文了些!
新麦子下来,又是多年来少有的一个丰收年景,一亩麦子平均下来能够收一百六七十斤。这已经是多年灾荒之后少有的好年景了。
于是,驻节高密的国公爷,为了表示自己与民同乐的态度,便请四乡八镇的五十岁上下的老农,还有那些亩产到了二百斤标准的种田好手们,到县城里来一起品尝这劳动的果实。
国公爷请客,知县在门口站班,自然是绝对的抬举他了!
而那些被请来的客人,往日里不要说是知县,便是见了里正、马快、衙役之类的官身人物,都忍不住腿肚子打颤,如今却有着被当朝权倾一时的国公爷一起吃饭的机会,几乎所有人都是如在梦中。
菜色很是简单,完全是山东农家的饭食。
每人的面前一个用高粱杆编成的菜浅子,里面几张薄饼,一盘炒得金黄的摊鸡蛋,洗的干干净净水灵灵的一把嫩葱。一个小碗里盛着用从海里捕捞上来的小虾米制作而成的虾酱。
另外还有一盘肉,一条鱼,每人面前有一壶烫的恰到好处的黄酒。
这样的席面,不要说是知县等官员,便是这些农夫,如果是往年年景好的时候。家里有贵客到,或是婚丧嫁娶之类的喜事,这样的席面也是拿不出手的。
“非是李某怠慢各位,如今灾荒遍地,还是以节俭为重。不过饭后某家倒是有份薄礼相赠。”李守汉倒是很随意的,到了他这种身家地位,吃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鸡蛋、蘸着虾酱的小葱,用今年新打麦子烙成的饼,卷成一起。口中满是食物的香气。几位南粤军的将领官员,不住的劝着众人多吃些。伺候酒席的仆人们不住的穿插于数张桌子之间,添置着酒食。
农人在进到往日眼中如同阎王殿一样的县衙时,便在大堂廊柱下看到了整齐码放在一起的那些犁铧,还有长条桌上包扎整齐的一捆捆细致棉布,不由得让众人口中咽了一口口水。
这些莫非就是国公爷要赏给咱们的?
不管他,先吃饭,吃饱了回去也有的吹!新麦子虽然好吃。但是同国公爷一起吃新麦子的机会却是绝无仅有的。这场酒席便这样进入了一个**。
“只要这样的年景能够再有两年,租子、利钱、钱粮没有那么重。还是照着国公爷的章程办,大家就能翻过身来!”
“山东和登莱这样的局面再维持两年,北上勤王的话,粮草便可以在山东地面取用了!”
在场的老农和李家父子、南粤军的官员们,无不是喜笑颜开的庆祝着丰收,憧憬着美好的前景。
当李守汉将第二张烙饼卷着鸡蛋和小葱放进嘴里的时候。大门外几个传递军情的信使,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眼睛的余光瞥到了这几个人,李守汉从他们的神情当中知道,一定又出了什么大事。口中咀嚼着,用眼神示意在身旁的廖冬至。“将这几个人带到后面,稍事休息!”
“启禀主公!辽东有紧急军情!”
一名信使将用火漆紧密封固的信件呈送到李守汉面前。
信,是如今辽西将门的掌门人吴三桂写来的。
“果然来了!该来的还是要来!”
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信件之后,李守汉面无表情,内心却是如同开了锅的水一样翻腾煎熬。他将吴三桂的信递给李华宇,“你也看看。”
“还有什么事?!”
“启禀主公,顺化长史官李大人有军情急报!”
便宜外孙、便宜外甥吴三桂讨好式的率先密报,洪督师的最新消息,并没有给李家父子带来太大的冲击。(;8;0;0;小;说;网; ;W;w;w;.;8;0;0;B;o;o;k;.;N;e;t; ;提;供;T;x;t;免;费;下;载;);但是,李沛霖的这份命人快船连夜送来的密奏,却是令父子二人有些慌乱了!
台湾、渤泥、马来等处土人,得知李家父子长久不在南中,且南中又有各种流言传播,言讲南粤军此番北上死伤惨重。那些手中也有了自认为精良武器的土人,脑壳里的野心也随着流言的传播而急剧膨胀。
星星点点的暴动,在从台湾到吕宋、马来等地蔓延开来。
最为严重的,便是马来半岛的渤泥地区,数万突然聚集在一处的土人,往李家坡进攻。虽然李沛霖已经调动军队开始镇压,但是,面对着此起彼伏的暴动,长于内政的他,确实有点手足无措了。
“来人!传令!”
李守汉在惊愕之余,突然感到到,在内地勤王这段时间经常困扰自己的茫然、错愕,浑身无力感被这一连串的坏消息洗涤的荡然无存,他似乎又一次的焕发了青春,找回了那个纵横中南半岛的李守汉。
“令,此刻在潮州、梅县一带的第一混成旅吴六奇部,立刻集结,准备到台湾平乱!”
“令,各处警备旅,立刻严格管控弹压地方,若有土人意图不轨者,不必请示,立刻平息!”他正要说可以诛杀不论的话,猛然想起,各处的厂矿道路工场可是依旧有着大批劳动力缺口。
“人员全数发为官奴,遇赦不赦!”
“父帅。似乎妹夫大木的船队眼下就在潮州一带,不如让大森和吴六奇一起去台湾平乱!”
李华宇也是有些恼羞成怒了,老子刚刚离开台湾几天,你们就给我造反,看来,不杀一批人。你们不知道锅是铁打的!
对于让郑森同吴六奇一起去平息台湾突然暴动的建议,李守汉稍加考虑之后便点头同意了李华宇的建议。在他看来,吴六奇同郑森二人之间的那点小矛盾,正好是可以控制的。当年吴六奇可是抄了郑家的后路,美人山一战,更是俘获了郑家父子!
但是,他却想不到,这对矛盾重重的搭档,在对外时。却是出奇的一致,手段之狠辣,令人咂舌。
“相公,父亲,台湾有人作乱?”
一阵脚步声,李家的大儿媳妇鹿玛红,怀里抱着李华宇的儿子,李家的长房长孙(?)出现在了门口。
“要是有人敢和咱们家过不去。那我就和他拼了!”鹿玛红将怀里已经睡熟了的儿子递给了身边的奶妈,口中恶狠狠的言道。
“老爷。南边的事情,严重吗?”
其木格和萨仁高娃母女二人说话便没有鹿玛红那般有底气,虽然二人也给守汉生下了一对儿女,但是,毕竟自己的身份比较尴尬。为了这桩不太光彩的事,黄家人在私下里对亲戚朋友们说。济南的姨太太因为感染了时疫而香消玉殒了。得知了这个情形,其木格倒还罢了,她的女儿兼眼下的姐妹,索性连名字都改了。所有与黄家有关的器物一概不用了。对外只是用母亲给她起的蒙古名字,萨仁高娃。
这对母女已经死心塌地的跟了李守汉。好在李家有这点好处,不管你是什么出身,是皇室贵胄也好,是秦淮河上的女子也好,在李守汉眼里,在盐梅儿面前,都是一样的人。何况已经给李家产育了后代。
“不妨事。咱们的地盘上有点小乱子而已。”在自己的两个媳妇和长房媳妇面前,李守汉还是要保持些镇定的,虽然在得知李家坡被土人骚扰,担心自己那棵摇钱树有什么闪失影响了今年收成的心思浓重,但是却也不能在这三个女人面前暴露出来。
“南中地势分散,突然不族众多,且教派纷杂,争斗不休。数百年来从未统一。如今一统不过二十余年,变革颇多,必然积累无数矛盾。今闻我军北上劳而无功,不心生反意,反而奇怪。不过周因殷乱而定,汉因齐楚之乱而兴,故稍许贼人翻盘,反而固我根本。”
“这不过是些小事,还远没有天津商贸区重要。”李华宇也是一脸的淡定,为自己的媳妇和两位姨娘解释着家中的军情。
将三个女人打发走,父子二人立刻将文案找了,命他们起草给朝廷的题本。
大概意思就是说,本爵在山东本来与民同乐,享受着新政带给百姓和朝廷的好处,不料想,接到家里的信,爪哇、南中、台湾等地教匪勾结土人造反,苏禄、渤泥也兴师犯境,微臣只得先回南中处理家务,暂时无力他顾了。朝廷将山东、登莱、蓟门、天津四处军马钱粮事交给微臣管理,如今微臣却是有心无力了。山东登莱二处,尚且可以由犬子代为臣尽忠,但是天津、蓟门之事,微臣却只能交还朝廷,请朝廷另委贤能。
几日之后,当这份李守汉的请假条到了京城之后,着实是给盛怒之中的朱由检一片惊慌之中的朝廷带来了几分惊喜。
李公爷要南下平乱?还把天津和蓟门两处交给朝廷?这顿时让朝廷内外宫内宫外一片欢腾之声。李公爷走了,可是他在天津建设的那个商贸区,可是日进数斗金的好买卖啊!
朱由检表面上怒气冲天呵斥不知好歹的苏禄、渤泥两国以及强烈谴责该死的南洋教匪跟土人,暗地里则盛赞苏禄、渤泥、教匪、乱民都是大明的大功臣。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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