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大吃一惊,心叫不好,他一直都是小心谨慎,可是这一下子的变故却是十分的突然,之前没有半分征兆,心中已经知道很有可能着了别人的道儿,知道这时候反倒要冷静下来,靠在椅子上,看着新娘,含笑道:“绮罗,你想吃什么?”口中在问,眼睛却是左右斜视。
他莫名其妙地便没了气力,而且胸口就似乎有一块巨石压住,说不出的难受,以他的阅历,自然知道自己十有**是中了毒。
他此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中毒,实际上自打来到西梁之后,哪怕是在今日的喜宴上,无论是吃喝饮食,他都是小心谨慎,处处提防,可是自己身上的症状,很显然是中了某种毒,心下吃惊,对方下毒的手法,当真了得,却不知是在何处做的手脚,他此时不动声色观察新房,就是查看这屋内是否还另有他人。
如果毒药是在屋内,那么绮罗很有可能也已经中毒,他见到绮罗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甚至连螓首也是微微低垂,瞧那样子,倒似乎也像中毒的模样,此事询问,一来是稳住局面,不让敌人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毒,二来也是想看看绮罗是否已经中毒。
他询问过后,绮罗却并不回答,心下更是一紧,面上却依然笑道:“今日多饮了几杯,颇有些疲倦,绮罗,这屋里还有没有茶水,给我倒杯水!”
绮罗依然不说话,竟似乎没有听见一样。
便在此时,楚欢却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即听到一个声音在门外道:“楚大人,有人求见,正在大堂等候!”
第六一一章 惊叫
门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恭敬,但是楚欢的脸色却已经沉下去。
众所周知,今日是自己的大婚之日,在这种时候,便是再不懂事的人,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来打扰自己,而且即使真的有紧急情况,前来禀报的也定然是白瞎子,可是门外的声音,显然不是白瞎子。
对方没有事先在门外禀报,竟然已经进入了正堂,而且走到了房门前,楚欢立刻判知对方十有**便是下毒之人。
他脑中飞转,判断着对方是来自何方的势力,眼睛却瞧着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绮罗,看起来绮罗显然也已经中了毒。
“是何人这个时候求见?”楚欢声音淡定,微显不悦:“难道不知道今日是我大婚之夜吗?”
“回大人话,来人似乎有紧急事务,说一定要见到大人。”外面的声音依然很敬畏,“大人是否要过去见一见?”
“白瞎子在哪里?”楚欢咳嗽一声,“你让他先来见我。”
“白……白瞎子?”外面声音一怔,很快便道:“哦,白瞎子多饮了几杯,已经睡下了,叫也叫不醒。”
楚欢此时便已经断定,对方定是敌人无疑。
他此时大可出声叫喊,府内还有护卫,或许能够闻声而至,但是楚欢却也知道,自己一旦叫喊,对方便会迅速断定自己已经中毒,他们既然能够悄无声息下毒,首段显然颇为了得,一扇房门根本无法阻止,自己如今全身几乎不能动弹,对方在护卫们赶到之前,定然可以冲进屋内。
“大人,要不要见?”门外声音开始有些急躁起来。
楚欢冷冷道:“你去告诉来人,洞房火烛夜,我没有时间见任何人!”
外面静了一下,很快,楚欢听到门缝之间传来动静,勉强扭头看过去,却看见一支薄薄的匕首已经从门缝之中穿过来,正在将那门闩挑开。
“嘎达!”
一声响后,门闩竟然已经被匕首挑开,随即“嘎支支”声响起,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已经站在门前。
楚欢面无表情,淡淡地看着来人,只见那人一身家仆的装束,但是蒙着脸,头上戴着皮帽子,身材算不得高大,透着一股子阴森气息。
“你是要来闹洞房?”楚欢嘴角泛起笑意。
来人走进屋内,并没有关门,很快,楚欢便瞧见从这人身后又跟进来一个人,打扮与前面一人几乎一模一样,这两人进了新房之内,这才将房门顺手关上,装过身来,蒙面下的眼睛互相对视一眼,左右分开,两人手中都是握着一把匕首,在红烛的光芒下,闪着寒光。
“楚大人真是好福气啊!”其中一人嘿嘿冷笑道:“洞房火烛夜,娶了古拉沁草原最美的女人,这可真是羡慕死人了。”
楚欢叹了口气,道:“两位闹洞房,何必拿着匕首?洞房火烛夜,匕首在手,实在是大凶之事!”
“楚大人手段了得,咱们也不能不妨的。”一人轻笑道:“楚大人,咱们前来贺喜,你怎地也不尽地主之谊,起来为我们兄弟倒杯茶?”
楚欢苦笑道:“我今天好像有些疲倦,身体不舒服,好像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两人又是对视一眼,眼中更是显出得意之色,一人已经不无得意道:“楚大人贵为秦国的使臣,走南闯北,想必咱们兄弟这点小手段,你也已经明白了!”
楚欢摇头叹道:“两位手段了得,楚某到现在都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皱起眉头,看着两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两位……两位莫非给我下了毒?”
这两人都是嘿嘿直笑,一人轻声道:“楚大人放心,这种毒不会伤你性命,只是让你暂时无法动弹而已。”
“两位闹洞房,怎地却闹到要下毒?”楚欢无奈道:“这玩笑开得有些大,不如先给我取来解药,我好给两位发红包!”
“玩笑?”一人冷笑道:“楚大人,这可不是玩笑……!”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来,却是一只皮袋子,抖开来,盯着楚欢道:“楚大人,虽然是你的大婚之夜,可是我们还是要委屈一下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走一趟?”楚欢皱眉道:“去哪里?”摇头道:“洞房火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这是人生最幸福的三大时刻,我有娇妻在这里,你这时候让我跟你们走,是不是有些不人道?”
他神情平静,说着话,但是从刚才便已经开始运气,《龙象经》第一道照轮的功效与气息有关,他胸口憋闷,气息受赌,感觉自己身上力气消失,恐怕就与气息不畅有关,照轮道可以让全身气脉的气息得以通畅,所以在感觉到自己中毒之后,楚欢唯一的选择,就是赌一赌《龙象经》是否能够破毒。
《龙象经》乃是无双宝典,楚欢从最开始的怀疑,到如今已经明白这部《宝典》潜藏着巨大的宝藏,能够屡屡创造奇迹。
他面不改色,却暗暗按照照轮道的修炼方法运气,气息一开始倒也畅通,但是经过胸口,便有阻滞之感,就似乎是大江奔流的河水正在汹涌而流,却陡然汇入一条小河沟,显得极是拥堵,气息流淌也是异常的缓慢。
楚欢却也终于明白,难关就在胸口的气息,只要气息冲过去,或许毒性就能破解。
他一面与这两人周旋,故意拖住时间,不动声色中却已经竭力冲破胸口气息的堵塞,而且他甚至已经感觉到,《龙象经》也确实威力极大,就似乎千军万马正在攻打一座要塞,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要塞终究是要沦陷。
一人走到楚欢身后,轻声道:“我们也知道打扰了楚大人,不过我们主人要见大人,说不得只能得罪了。”
“主人?”楚欢故意要拖时间,“两位,你们主人是谁,可与我认识?”
“现在不认识,见了面,自然就认识了。”一人冷笑道:“好了,楚大人,咱们兄弟对不住你,你手段了得,我们还是要防备一二……!”向另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已经取出一捆绳子来,绳子虽然很细,但却并非普通绳子,楚欢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是牛筋绳子。
“楚大人,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身后那人低声提醒,“我知道这北院王府还有你的部下,咱们兄弟好不容易混进来,你可千万别再生出事端来。你要是轻举妄动,咱们兄弟敬你是秦国的使臣,可是我们手中的刀子却不认识你。”
今日楚欢大婚,北院王府人多眼杂,虽然也有护卫戒备,但是有心人想要趁乱混进来,还真不是困难的事情。
这两人自然是趁了空子蒙混过关。
另一人已经张开绳子,便要过来捆住楚欢双手,楚欢却忽然道:“两位且慢。”
“怎么?”
“既然你们主人要见我,我也不好推辞。”楚欢叹了口气,无奈道:“不过两位的手段,却是让楚某不得不佩服,不知道两位是否能够告知,你们是何时下毒?楚某竟然没有意思察觉!”
“楚大人想知道?”拿着绳子那人嘿嘿笑起来,眼中显出得意之色,一件成功的作品如果无人欣赏,制作者心中总是心中不甘,“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知道楚大人今晚正是好时光,这红烛总要点燃起来,所以事先将这一对红烛调换了一下……只不过我们调换的红烛,里面加了一些东西而已,嘿嘿,楚大人,这下子心满意足,再无疑问了吧?”
“原来如此!”楚欢瞥了旁边那一对正在燃烧的红烛,叹道:“两位当真是聪明非凡,连这样巧妙的招数也能想到。”
他口中说着话,心里却是心急如焚,虽然气息正在竭力冲击,可是这药性果然极其厉害,一时半会根本不得畅通。
那人此时已经不客气地将楚欢的双手绑起来,绑的牢牢地,牛筋绳子韧性极佳,而且能够收缩,力气大者,或许能够挣开普通绳子,但是牛筋绳子收缩性太强,任你力气再大,也是无济于事。
“快些,再将他的双腿绑起来!”楚欢身后那人匕首一直顶在楚欢的后脑勺,见同伴速度有些慢,忍不住催促道:“外面还在等着,不要让他们等的召着急了。”
“原来他们外面还有人接应!”楚欢心中暗想,一时间心里还真猜不透这两人是什么来路。
一人将楚欢双手绑好,正要用另一截牛筋绳子去绑双腿,便在此时,却听得身后传来“哎哟”一声,这一声很轻,宛若呻吟,却十分的娇腻,颇为勾魂,两人心下一惊,都是循声望去,却见到依然死一般寂静,除了床边坐着的新娘,并无他人。
两人四下里看了几眼,并无他人,相视一眼,目光都已经落在了床边的新娘身上,拿着绳子的那家伙打量这盛装的新娘,缓缓站起来,道:“差点忘记了,咱们的绮罗塔兰格也在这里,嘿嘿,听说绮罗塔兰格是古拉沁第一美人,我只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倒要瞧瞧,什么样的女人能够当起古拉沁第一美人的称号。”
也不忙着绑楚欢,竟是往绮罗走过去。
同伴皱眉道:“正事要紧,不要耽搁。咱们的目标是楚欢,不要招惹古拉沁人。”
“我就看一眼,耽误不了。”那人显然对美色颇有些癖好,慢慢往绮罗靠近过去,依稀闻到一股子幽香散发过来,心头一荡,走到绮罗边上,伸出手,挑起了绮罗的下巴,珍珠帘子之下,烛光灼灼,粉红色纱帐将灯火也烘衬的粉红一片,粉红的光芒透过珍珠帘子洒射在新娘的脸庞上,红光点点,那张脸竟是异常的雪白娇嫩,便是透过珠帘,也能感受到那张脸的俏媚勾人。
楚欢瞧见那人去冒犯绮罗,眼中立时杀意如冰,却见到那人已经忍不住抬手,要去掀开新娘的珠帘,一睹真容。
便在此时,楚欢却听到“啊”的一声轻叫,声音不大,但是却十分的惊恐,正是那冒犯绮罗之人发出,就似乎看见了厉鬼一样。
第六一二章 虫子
楚欢听到那惊恐地轻叫,皱起眉头,却已经瞧见那人连连后退,本来左手还拎着绳子,此时却已经将绳子丢下,左手握住了右手。
楚欢身后那人也是骤然色变,沉声问道:“怎么了?”
“好疼……!”那人声音颤抖起来,“我的手……什么东西在我身上……!”他语气惊恐,两只手开始在自己身上到处抓挠,身体拼命扭动。
“妈的,到底怎么回事?”楚欢身后那人紧张起来。
“我身上有东西,有东西爬到我身上。”那人已经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裳,声音带着痛苦,“它咬我,我身上……哎哟……妈的,到我裤裆了……不好,又跑了……!”
这人如同疯言疯语,身体扭动,手舞足蹈,就像是在跳舞,又像是发了羊癫疯。
楚欢见状,也有些诧异,只见到那人已经将自己的外套脱掉,甚至已经开始脱裤子,时不时地“哎哟”叫一声,他不敢放声大叫,但是身上的痛苦显然让他又实在忍受不住。
同伴拿着匕首,靠近过去,沉声道:“你发了什么疯?什么东西咬你?”见到自己的同伴疯癫一般,还真是担心惊动了楚欢的部下,伸手按在同伴肩头,怒声道:“不要叫,莫被人听见……!”
“我受不了……!”那人转过脸来,一脸痛苦之色,“我身上就像被针扎一样,好难受……!”
同伴瞧他脸色,不由大吃一惊,只见此人两只眼珠子竟然已经开始弥漫血色,瞳孔扩张开来,急忙将手从那人肩膀收回。
他毕竟也不是泛泛之辈,自己同伴出现这样的症状,倒似乎也是中毒一样,他知道有些毒性最易传染,不敢再将手放在同伴肩头。
他收回手,可是瞬间,忽地耸起肩头,一只手往自己的肩头抓过去,眼中神色更是惊恐,“妈的,好像跑到我身上来了……哎哟……到我身上来了……!”
这人身子开始只是轻轻扭动,还有节制,但是片刻过后,也与他的同伴一样,丢下手中的匕首,两只手在自己全身上下乱抓乱挠。
楚欢见到这两人怪异举动,大是诧异,一时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样的变故。
忽见到其中一人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虽然手脚还在动,但是动作却越来越慢,呼吸也是极为急促,如同哮喘一般。
楚欢心知这新房之内再出变故,他冷眼旁观,却更加竭力地冲击胸口的气息,很快便见到两人都已经坐在地上,似乎已经乏力,听得其中一人已经有气无力道:“咱们……咱们好像中毒了……是谁,是哪位高人在此?”
这两人先都是艰难将目光投向楚欢,只见到楚欢双手被绑,依然坐在椅子上,如何看也不像是楚欢下手,这两人对视一眼,陡然间想到什么,目光竟同时投向了床边坐着的新娘子。
新娘子身着大红喜袍,银冠珠帘,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可是两人此时再看这本来让人心动的新娘,却感觉到一股子寒意袭上心头。
楚欢此时的目光也已经投向了绮罗。
“哎……!”
幽幽一声轻叹响起,正是新娘发出,听到这轻叹声,楚欢心下一沉,以他对绮罗的了解,这一生意味深长充满着唏嘘的轻叹,绝非绮罗所发出。
绮罗做事痛快,楚欢从不曾见她发出如此多愁善感的轻叹。
红烛火光下,只见坐在床边的新娘子已经缓缓抬起一只手来,光滑的锦衣滑下,一只白玉般细腻耀眼的粉嫩玉手显露出来,另有一小截欺霜赛雪的粉嫩藕臂也露出来,在烛光之下,白里透红,只是这一小截子手臂,就已经让人怦然心动。
看到那只手臂,楚欢心下更是一沉。
这只手臂太过雪白,白的耀眼,楚欢只看一眼,立时就知道这只手臂的主人绝对不可能是绮罗,绮罗的手臂没有这样白,那是古铜色的肌肤,与这洁白的手臂完全不同。
楚欢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大婚之夜,坐在新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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