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生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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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枭- 第9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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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出征至今不过一个多月,但是对楚欢来说,却似乎过了无数年,出征之时,楚欢甚至想过战死沙场,此番遥望苍穹下巍峨的朔泉城,恍如隔世,心中却是念着家中的娇妻爱女,心知自己出征的这一段时间,她们心里必然担心,飞马如电,只想早一刻回到府里见到家中妻小。

    尚未到城下,却远远瞧见城门处黑压压的一片人,疑惑之间,只见得鼓乐声起,一片欢快,楚欢放慢马速,只见到一群人正往这边过来,祁宏在旁瞧见,笑道:“楚督,只怕是朔泉的人们知道楚督大捷,凯旋而归,在此相迎呢。”

    楚欢心中倒也以为然,毕竟他凯旋班师,麾下几万大军,不必隐藏行迹,这一路之上,便时不时有百姓在道路两边欢呼相迎,朔泉这边知道班师的消息,组织人手在这里迎候,那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第一五二九章 暗怀心思

    楚欢催马向前,便见得一群人迎上来,距离渐近,楚欢却是瞧见,当先一人脚步轻快,一身浅黄色的锦衣,玉带金冠,相貌俊朗,却豁然是齐王瀛仁。

    楚欢翻身下马来,齐王已经抬手招呼道:“楚总督,你剪除叛贼,凯旋而归,立下盖世奇功,本王亲自来迎接你。”

    楚欢将马缰绳递给祁宏,快步上前,拱手道:“殿下亲自相迎,下官愧不敢当。”

    齐王握着楚欢的手臂,笑道:“本王一直在为你担心,见你安然无恙回来,心里欢喜。”

    “王爷才是运筹帷幄。”楚欢含笑道:“下官已经听说,罗定西偷袭朔泉,是王爷指挥得当,这才将罗定西一股叛匪一网打尽,而且尽收北山之兵,王爷云淡风轻之间取得如此胜利,可喜可贺。”

    齐王哈哈笑道:“如果不是你事先知道了消息,做下了准备,本王也不会洞悉在先……!”

    楚欢此时随意扫了一眼,他记得前番自己平定金贺二州回来,琳琅便是在城外迎候,心想琳琅此番是否也在人群之中,扫了一眼,不但不见琳琅踪迹,便是西关七姓等大豪绅,却也屈指可数,在场大都是贺州的大小官员,公孙楚和杜辅公倒也在其中,齐王长史卢浩生则是站在齐王身侧,面带微笑。

    “拿酒来!”齐王高声道。

    后面立刻有人端上一只盘子,盛着一只银酒壶,另外则是一只银色酒杯,齐王拿起酒壶,斟满了酒,双手端起,送到楚欢面前:“楚总督,这第一杯酒,敬你剿除奸贼,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楚欢拱手道:“多谢王爷。”接过酒杯,犹豫了一下,终是一饮而尽。

    齐王再次斟满酒,道:“这第二杯酒,是本王敬此番出征的将士,本王不能一一相敬,但是今次出征的将士,都是忠心爱国的忠勇之士,你代替全军将士,饮下这杯酒。”

    楚欢犹豫一下,终是再次一饮而尽,齐王还要斟酒,楚欢已经拦住道:“王爷,下官颇有些疲累,不能多饮,两杯足以!”

    “楚总督自谦了。”卢浩生在旁笑道:“楚总督年少英雄,豪气干云,酒量也是气贯云霄,莫说三杯酒,便是三坛酒,那也是不在话下,而且这是王爷所敬,是要表彰你们的忠勇,楚总督,这一杯酒,不可不饮啊。”

    楚欢想了一下,终是拿开手,向齐王笑道:“王爷厚爱,下官感激不尽,再饮一杯。”

    齐王斟上酒,这才肃然道:“这一杯酒,是盼楚总督和西北将士再接再厉,如今国家动荡,匪乱丛生,平定贼寇,护我大秦,就全靠楚总督和西北的这群忠勇将士了。”正然道:“拜托了!”

    楚欢端着酒杯,含笑道:“保家卫国,铲除贼寇,是下官分内之事,敢不尽力!”一饮而尽,将酒杯放下,这才拱手道:“王爷,下官风尘仆仆,身上多有尘灰,待下官沐浴更衣,再去拜见殿下,向王爷祥禀,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齐王笑道:“好,那本王先回府,今夜在王府为你摆下接风宴,为你洗尘。”

    楚欢笑道:“多谢王爷。”上前去,向公孙楚和杜辅公等官员拱了拱手,“诸位,罗定西偷袭朔泉,全赖诸位生死相拼,不但保全了朔泉,稳住了我军后方,也保护了王爷,楚欢在此谢过诸位。”

    公孙楚拱手笑道:“楚督,如果不是你料敌于先,谋划周全,这朔泉未必能保住,即使保住了朔泉,如果不是楚督在前线浴血奋战,拼死相抗,这朔泉终究也还是要落入奸贼朱凌岳的手中……下官等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真正保护朔泉,护住西关百姓的周全,全赖楚督之功。”

    杜辅公也是笑道:“楚督,你来书从盐场调盐前往贺州,下官还以为前方食盐不够,后来才知道,楚督却是用食盐作为赏赐,以盐赏功,开亘古之未有,让人惊叹。”

    周边众官员顿时都笑起来,楚欢哈哈笑道:“杜总管,这你可要说清楚,你这话是损我还是夸我?”

    杜辅公哈哈笑道:“自然是夸赞。楚督,同僚们近日都在担心,说楚督回来之后,会不会改了规矩,以后都用食盐代替薪俸,若是如此,到时候只怕家家都成盐商了。”

    众人听闻,又是一阵大笑。

    齐王见楚欢和众官员打成一块,有些尴尬,卢浩生却也笑道:“楚督赏罚分明,西北军在楚督的治下,必然是所向披靡的铁军。王爷有楚督如此文武双全的大将相助,必能重振大秦,安定天下。”

    众人也不多言,当下敲锣打鼓声中,众人进了城,楚欢依然让白瞎子带人护卫齐王回府,齐王自来到朔泉之后,楚欢便调了一支人马,交到白瞎子手中,由他护卫齐王府的安全。

    齐王与楚欢分别之后,上了马车,卢浩生也在车内坐了,齐王犹豫了片刻,神情微显凝重,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问道:“卢长史,今日这般安排,本王怎么总觉得不妥?可莫因为本王这几句话,让楚欢生出误会了。”

    卢浩生抚须问道:“王爷,你担心楚欢误会什么?”

    “这……!”齐王犹豫一下,终是苦笑道:“楚欢对我仁至义尽,我只怕这些话说出来,楚欢会以为本王和他不一条心。”

    “王爷这话错了。”卢浩生摇头道:“应该是楚欢要与王爷一条心才是。卑职让王爷今日这般做,至少可以有三个好处。第一,王爷亲自出城迎接,至少让众人看到,王爷对楚欢还是十分器重的,你和楚欢的关系,十分融洽。第二,王爷如今虽然在西北,在楚欢治下,可是只要稍有犹豫,很可能就会变成楚欢的……!”顿了顿,终究还是道:“很可能变成楚欢的傀儡,楚欢手握大权,但是若说他在西北的根基已经很深,那倒未必,他来西北,终究没有多久,想在这短短时间之内就稳若磐石,那绝非易事。”

    齐王只是皱着眉头,并不说话。

    “卑职承认,楚欢收买人心的手段不同一般,而且才干出众,他最大的长处,便是在军政方面,敢于用人,他自己在军政方面未必有突出的才干,可是却能够恰到好处安排合适的人去办事,而且敢于放权。”卢浩生叹道:“这样的上司,那些得到他信任的部下,又有谁不愿意听他差遣,如果是换做太平盛世,此人必然是肱骨之臣,可是……王爷不要忘记,现在是天下动荡,等到他在西北根基深厚,稳若磐石,谁敢保证他手握西北大权,不会另起心思?如果那时候王爷再有所动作,只怕根本无法撼动楚欢,自身反倒陷入险境……!”

    齐王只是轻叹一声,依然没有说话。

    “所以趁这个时候,王爷就应该经常出现在人前,这时候躲在背后,绝不是正道。”卢浩生缓缓道:“王爷要让西北上下知道,如今的西北,王爷坐镇此方,而且要借助楚欢对王爷还算恭敬,让西北的上下明白,楚欢只是王爷的臣子,西北真正的主人,是王爷……!”

    “卢长史,本王也对你说句真心话,如果不是楚欢收留咱们,咱们现在也还不知道是死是活。”齐王苦笑道:“你也瞧见了,西关的官员,对楚欢十分敬畏,或许在他们心中,楚欢的位置比本王要高很多,在本王看来,楚欢是忠,自会遵从本王意思,帮助本王杀回京城,如果是奸,以本王现在的实力,也根本无法与他相抗,而且……本王并不想与他为敌,在本王心中,他是本王如今能够信任的少数人之一。”

    “王爷,你是大秦的皇子,大秦的江山社稷,不管你是否愿意,都要责无旁贷承担起来。”卢浩生肃然道:“王爷也看清楚了,楚欢如今就是以王爷为旗子,正在吸收整个西北,这面旗子是他打出来,他也不敢轻易收回去,王爷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发展壮大……哪怕王爷现在手中无权,可是王爷却必须拥有西北之主的名,有了这个名,才会有俊才贤士投奔到王爷麾下,所以王爷必须在人前显露处楚欢是王爷臣子的事实,卑职的苦心,还望您能够体谅啊。”

    齐王摆了摆手,道:“那你所说的第三个好处又是什么?”

    “便是借此机会,看看楚欢的心思。”卢浩生低声道:“王爷,朱凌岳和肖焕章都已经被楚欢除掉,放眼西北,如今没有任何人是楚欢的对手,楚欢控制西北三道,那已经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如此情况下,我们也可以借此机会看看楚欢的真正用心,看看他到底是忠是奸!”

    “哦?”齐王皱眉问道:“那你可看出谁么端倪?楚欢心思如何?”

    “今日看来,楚欢对王爷不失敬意,并没有坐持功劳和手中权势对王爷有失礼数。”卢浩生缓缓道:“但是公孙楚那帮人,话中有话,王爷是否听出来?”

    齐王犹豫一下,才叹道:“公孙楚是楚欢从刑场上救下来,那个杜辅公是楚欢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而且今日的这些官员,大都是楚欢任用,他们一心向着楚欢,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所以接下来,王爷更要小心谋划。”卢浩生低声道:“西关的官员,大都与楚欢有交集,但是天山和北山,却并非如此。”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道:“王爷可不要放过这次机会,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次机会,这是为了王爷自己,也是为了大秦的江山。”

第一五三零章 遗书

    “她死了?”

    楚欢骤然勒住马,扭过头去,在他身边的,乃是越州知州公孙楚,公孙楚微微颔首,点头道:“从北山那边过来的消息,北山总督府一片火海,等到附近的人赶到的时候,总督府已经烧毁了大半,肖焕章的灵柩到了时日,却并没有出殡,而是停灵在府中,也是被大火烧毁。”

    楚欢抬头望天,天近黄昏,天边还有云彩漂浮。

    “在此之前,那位肖夫人将总督府的下人全都打发了出去,每人都分发了安家费。”公孙楚缓缓道:“事发过后,在总督府里一共找寻到了三具残骸,其中一具是肖焕章的,另外两具经过鉴定,一具便是那位肖夫人,还有一具,乃是辞修。”

    楚欢皱起眉头,道:“她送来密信之时,我倒是有过怀疑,还以为这女人要玩什么花样,她和罗定西联手,除掉了肖焕章,嫁祸于肖恒,又突然来信,说是罗定西要偷袭朔泉,而那个叫辞修的将会背叛罗定西,助我们除掉罗定西……!”

    “辞修也是派人与我们有过联络。”公孙楚道:“当时下官也不知道他们要搞什么鬼,只不过既然有了这个消息,咱们自然要小心谨慎,所以事先在城中设下了埋伏,以不变应万变,谁知道肖夫人所言竟然分毫不差,罗定西当真是率人从鹰巢涧进入我西关,出其不意袭击朔泉……楚督,现在想来,如果不是那位肖夫人暗中通信,咱们都不知道鹰巢涧的存在,罗定西趁着你出征在前线,背后偷袭,很有可能真的被他得逞,如果是那样……!”眼中显出后怕之色:“那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楚欢微微颔首,皱眉道:“本督不明白,她既然与罗定西合伙除掉了肖焕章,又为何要与辞修联手除掉罗定西?她为何会将如此隐秘的军情告知于我们?”

    公孙楚叹道:“下官也弄不清楚,既然与辞修联手背叛了罗定西,却为何又要和辞修**于烈火之中?楚督,那边对尸体进行过检查,辞修在被烧死之前,似乎终了某中毒……!”

    楚欢道:“是了,如果不出意外,肖夫人早就存了除掉辞修之心,辞修也不过是她利用的工具之一。她火烧总督府,辞修当然不会坐等烧死,定然是事先中了肖夫人的毒,这才无法逃脱,一同葬身火海之中……!”眉宇间显出疑惑之色,对其中的缘由好生费解。

    公孙楚忽然记起什么,急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从马上呈给楚欢,“楚督,这是肖夫人死后,有一人送来的信函,本是要交给楚督,楚督在前线,所以下官暂且收起,准备派人送往前线,只是前线传来消息,楚督要班师回朔泉,下官便没有派人送去,等楚督回来再呈上来。”

    “哦?”楚欢接过信函,“什么时候送来的?”

    “已经有数日。”公孙楚道:“应该是肖夫人**之前,安排人送过来。”

    楚欢当下拆开信函,骑在马上,细细看了一遍,他的眉头皱起,看完之后,将信函折叠好,放进怀中,长叹一声。

    “楚督,为何叹气?”

    楚欢不无感慨道:“本督现在明白缘由了,她虽然信中没有说,但是本督已经猜到了。”

    “楚督的意思是?”

    “她在信里,只说了两件事情。”楚欢轻声道:“这第一桩事情,是希望本督派人将她的遗骸送往她的家乡安葬,上面写明了具体地址,那里有一颗百年古树,古树之下已经有了一座坟茔,他希望本督派人将她的遗骨安葬到那坟茔边上。”

    “坟茔?”

    楚欢叹道:“如果本督没有猜错,这位肖夫人,只怕早已经有了心上人,那座坟茔里埋葬的,或许就是她那位心上人……她既然死后要葬在那坟茔边上,可见一直没有忘记那人……或许这样可以解释,她为何会对其他男人残酷无情了。”

    “我们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那坟茔里埋葬的到底是谁。”公孙楚道:“如此一来,或许能知道许多真相。”

    “不必了。”楚欢摇头道:“或许她并不希望有些事情被人知晓……无论怎样说,她对我们都有大功,而且……她在信中还交代了另一桩事情。”

    “大人是指?”

    “肖家父子在北山多年,横征暴敛,敛财如命,这些年他们在北山盘剥的财产,数目庞大,所以他们父子秘密修建了一处地下金库。”楚欢叹道:“地下金库修建的十分隐秘,按照肖夫人所言,当初修建金库的匠人们,也都被肖氏父子秘密杀害,找寻借口掩饰。”

    “竟有此事?”公孙楚皱眉道:“下官早先也听说过肖氏父子在北山的所作所为,他们吞并土地,经营店铺,贪赃枉法,只是下官想不到他们的财务竟然还要修建秘密金库才能藏匿,由此可见,这些年来,肖氏父子对北山百姓的盘剥实在是罄竹难书。”

    “金库的所在隐秘至极,只是肖夫人却暗中得知。”楚欢缓缓道:“她已经将金库的所在告诉了本督……看来她派来送信的那人是她亲信之人,否则信中有金库的秘密,一旦被拆阅……!”

    公孙楚叹道:“她能够玩弄肖恒、肖焕章、罗定西和辞修这些人于鼓掌之中,自然不是泛泛之辈,派一人送信,自然也是确信那人不会投拆信函。”顿了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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