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急火燎地想要画画了,可是现在可没有画板之类的东西,只好叫兔子去砍树来现做现用。
兔子不愧是杀手,用剑劈树都可以一个劈一个准,我比比划划向兔子阐明了我想要的东西。他起先很不能理解我的名词“画板”。他先是很严肃地听从我的阐述,我说“大大的,四四方方的,木头做的”。然后他严肃地提出了他的看法:“菜板?”
我大肚地不去理会他的蠢话。我继续微笑满面地向他阐述了我所需要的东西。
他依旧很严肃地提出了他的看法:“很大的菜板?”
我还是微笑满面地向他具体阐述了我所需要的尺寸,以及画板的轻便型实用性可用性,是的,他一直很严肃。而且他的脑袋里果然只是充斥着浆糊以及狗血电视剧情节。
他严肃地装模作样的摸着下巴:“果然。是很大很大的菜板啊。”
如果我会降龙十八掌我一定会气急败坏地把兔子拍死,可惜我不会,于是我只能够进行口头批评:“你果然只是一个每天围绕着菜板而生的家庭主男吧。”
很明显兔子不明白什么叫做“家庭主男”。
他很不满:“那也需要对树一个劈一个准的手艺。”
总之在我不厌其烦地纠正以及指示之下,终于,画板完成了——但它很实心,比我以前用过的假冒伪劣重多了,那也意味着它重了不少,即使过程是难以言喻的,不过我心情依旧愉悦。
在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之后。
我又是一把拽住兔子的袖子,我认真地看着他:“既然你是武林高手,那一动不动地坐一个半时辰,不是难事吧。”
他很不安:“你要干什么。”
显然我不知道他在不安个什么劲。
“你担心我会推倒你吗?”我故作一脸嫌恶的样子看着他。
“我会反推倒的。”兔子笑得很不良。
我选择直接无视。我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我说:“好。就这样。请尽量一动不动。”
“算是打坐么?”
“算是不能闭眼睛的打坐。”
我手里拿着炭笔,又没有橡皮——当然有橡皮也没用,炭笔画的是擦不掉的——几个月没有画过画手有些生了,我可不能浪费掉难得的纸。
我把袖子捞得老高,啊,有些冷呢。以免我的袖子弄脏了我的画面,我开始面目严肃地准备动起手来。
却突然想到,兔子这么一直坐着,即使是武林高手应该也会手脚冰凉吧?
“允许你抱着热水袋打坐。”于是我开口了,我又想了想,“我友情增添替换热水袋业务。”
而这一个月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首先。在一个月前我还呆在那个不知名山头上,然后我遇到了兔子,然后我们都在地牢里,然后我突然吐血了我以为我死了,然后在兔子抱着我据说是气势汹汹地要杀了狐狸(在这一段情节中兔子含糊其辞,我也不清楚具体状况,我那时候还在死亡状态)最终兔子一路悲痛地把我背下山,准备找一个风水师给我相一个风水宝地——很符合兔子属性——给我下葬的时候,我又活过来了——真是一出,
搞笑剧啊。
然后兔子又惊又喜地养着我,给我人参鹿茸一锅端,补得我快流鼻血了——虽然他和我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介意是怎么回事,我当然也不介意是怎么回事。总之我们就住在了一个不知道是通往哪个风水宝地的途中。
兔子显然不想提及我吐血那回事,我也就不再提及了。于是我们像一对小夫妻一样相亲相爱,过着你耕我织的生活——那是不可能的。
暂且不论他不会耕我不可能织,再是兔子碍于阿银而急于想跟我结婚了,他的说辞是既然收下传家之宝了,那就等于已经嫁人了。我的说辞是我都说要等两年的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的说辞是那好吧,那在这两年期间,你给我你家的传家之宝后我就可以娶你了吧——对于他这种自掘坟墓的说法,我只会两手一摊:“我哪来什么传家之宝啊。”
画画是一件消耗体力以及时间的事情,等我笑嘻嘻地完工,抹得满手是碳,双脚冰凉脏兮兮的时候,兔子才在我的允许之下终于可以挪动一下他的肩膀。
我的写实性很烂,画技一般,于是在我的塑造之下,我画里的那个男人,成功长成了另外一个男人。
其实说来,画画与我而言的乐趣,在于成功完成一幅画的成就感。我抱着那幅不像兔子的画我还是笑得哈哈的,啊啊,终于找回了我自己的一点乐趣。
“虽然他比我丑多了。”兔子什么时候抱着热水袋站在我的身后,他说,“你很喜欢这画吧。”
我骄傲地摇头晃脑:“当然。”
“喜欢到可以做传家之宝了么。”
第五十二节:每个活着的主角结局,是成为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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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我的话。如果是在这个架空的穿越世界里的话。我更愿意选择我的手机或者我的耳机,来作为传家之宝。当然如果我恰好带来了psp的话,那才是天大的幸运。
非常可惜的。因为我还没有买psp,因为我“死”在了狐狸的山头上,我的手机和耳机到了哪里我无从得知了。我实在是不想将我的这样一幅画作为传家之宝——虽然炭笔的炭照理说可以保存挺久的时间?
啊啊。我根本还没有做好生一窝娃,三世同堂的准备吧。
虽然我外表一副豪放的样子。我的内心是很少女很含蓄的。我可以有我小学同学抱着娃冲我打招呼的准备,也不想自己就这么H了。
或者也仅仅是我个人的内心在很黄很暴力地想着这些桥段?
在我的一次死亡过后,我觉得自己在渐渐接受“啊,我回不去了”的事实,开始觉得就这么落入俗套,和众多女主角一起在这个时代,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吧,只是穿越小说里没有教过我会洞房,不会教我H。
而这一点,我很介意。
我好像还没有跟兔子正式地手牵着手,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浪漫地散散步,顺便在余辉刚好照耀到我整张脸的时候,兔子一阵心动,然后俯下身来亲我一口。这些根本都还没有过,怎么能就这样坦率又直白地成亲之后送入洞房,直奔三垒。
这一点。我实在很介意。
虽然现在的我还不至于生活在,四处冒着粉红色泡泡的世界——至少这阴冷的天气让我粉红色不起来——不过我多多少少有身为女性的羞涩。
兔子的想法我不得而知。只是照理说来他认为我们直奔三垒,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他深受这个时代思想的影响。
兔子当然不会明白我纠结的内心,他在乐此不疲地用剑劈柴,一个劈一个准地堆起来当柴烧,虽然我完全不能明白他怎么可以在劈柴之中找寻到乐趣——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总算是合了我的心愿:啊,我找到了一个樵夫。
鉴于兔子可以在劈柴上找到乐趣,我也试图在做饭上找寻到乐趣。
首先没有电饭煲,而兔子也是从小不沾手厨房,我们的住所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算是要到最近的地方去赶集,也必须要兔子施展轻功的程度,虽然兔子也一度要求我一同出游,一度担心我的安全问题。
而我不希望他上背我,下抱洋葱艰辛地行动。那样太不具有美感了。
在我艰辛地研究之下,终于能够成功地将饭从半生不熟到全熟,这着实花费了我不少功夫,在我已经成功忘却了我所经历过的一切,以为我们已经成功将那些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事情抛却到了脑后,甚至已经开始为兔子列下清单说:“买个花瓶回来吧。我要以此为动力,明年来春开辟一片花田。”
在我的内心里甚至已经开始盘算,在什么时候可以和兔子成亲了呢的时候。不速之客出现了。
我讨厌不速之客。特别是在兔子外出时候出现的不速之客。
当我不耐烦地打开门,脑内剧场开始播放“啊,是狐狸吗。是萝莉吗。是蓝眼睛吗。难道……难道是皇帝嘛”的时候。一对陌生的少年少女的脸映入了眼帘。
在我看见少年少女脸的时候。我承认。我小小的失望了下。我希望我狗血的恋爱情节还没有完结,而不是提前进入了绝望主妇情节。不过显而易见的,现在的主角,是这一对脸上很多泥浆,却仍然清秀的十五岁少年少女。我扮演的角色是善良的樵夫夫人。
身为主角的狗血剧情完结后,我果然沦为了一个NPC——我至少要做一个善良的满面笑容的NPC。
我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对少年少女,白衣服的少年和绿衣服的少女。我用我的言情小说思维模式略微思考了一下。结果我用尽量和善的口气脱口而出的是:“你们是青梅竹马,结果被仇人追杀,双双掉入山崖了么?”
啊啊。完了。我果然受到了兔子影响,升级版本的脑内剧场。
然后我遭遇到少年不快的,犀利的目光:“抱歉。附近没有山崖。”
我嘴角一抽,不过也只得傻笑。
“不过青梅竹马这一点你猜对啦。”少女笑盈盈地从后面抱住少年的背,啊啊,看来这个少女的设定是活泼青春型,少年的设定是冰山美男型?
“让客人一直站在门外,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少年无言地松开少女的手,然后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哎哎。果然还加了“刻薄”这一条属性?鉴于我身为大婶的NPC身份,对于少女来说再具有魅力的冰山美男型,在我的眼里也不过是个臭小鬼啦。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便让开了身子。
少女突然把脸凑到了我的面前,惊异地说:“啊呀姐姐,你的一只眼睛居然是蓝色的呢。”
虽然我一度不喜欢这样设定的女主角,不过再次鉴于我身为大婶的NPC身份,我仍然笑盈盈的,并且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说:“哎呀,姐姐以前身子一直不好,偶然遇见一名四处云游的神秘高僧,高僧给了我一颗神奇的药丸,然后我的身体就好起来啦,结果眼睛也变成了奇怪的蓝色了呢。”
少年很不屑:“真是常见的高僧。”
小鬼,你是来找茬的吧。
两人坐在兔子的工艺品作品凳子上,少女在这个时候面露了愁容——两人果然是落难了吧?
少年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略略摊开了手:“茶呢。”
喂小鬼,你果然是来找茬的吧。现在主角的设定真是越来越恶劣了。
看来善良的NPC不好做,我严肃了我的表情:“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少女支支吾吾。
我故作高深的,半眯着眼睛看着他们——我在努力造就一个熟女的NPC形象:“是被仇家追杀吧。”
少女继续支支吾吾。
可是少年坐不住了,啊啊。果然被我猜中了吧。我果然更适合作为NPC呢。我在这么暗自侥幸着。看来熟女形象的造就不是难事了。
当然。现实往往是事与愿违的。
少年却突然站了起来用剑抵住了我的喉咙:“果然。还是杀人灭口比较好吧。”
喂喂。为什么我的人生总是在生死的边缘线上徘徊?我明明只是在扮演一个NPC而已,难道是我是一个伪NPC,没有证件的惩罚么。
还有。在这几个月的折腾之下。我讨厌腹黑男。
我毫无畏惧的看着少年——这种时候兔子会理所当然地出现的——我就差说出“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了”。
这种时候作为青梅竹马的少女还没有发挥到她该有的作用——即楚楚可怜地拉开她的小男朋友,善良地说“不要这样”——少年却突然坐下了。
他继续用他那副理所当然,趾高气昂的语气:“果然。你还是先去泡杯,给我的茶吧。”
第五十三节:选择性无视的,这才是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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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能够知道的事实是:他们是落难者。
这是我给他泡了一杯茶,还被训斥说“啊,这是茶叶吗,是外面长的野草吧”,之后,勉勉强强得到的情报。
所以。我再能够知道的事实是:他们是来拜师学艺的。
这是兔子抱着花瓶气势汹汹剑拔弩张地和少年比试了几个回合,少年明显处于劣势,而我在一边也显然没有尽到樵夫夫人义务——即楚楚可怜地拉开我的小老公,善良地说“不要这样”。这是我很势力很虚荣地哈哈大笑之后,得到的情报。
所以实践证明:真话在更多时候,是被逼问出来的。
因为兔子在这里,所以我扬起了我高傲的头颅。我高傲地接下了兔子买来的大牡丹的花团锦簇的花瓶,虽然我的这一举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x仗人势?总之请大家暂时忘记掉这个成语吧。
不过似乎是我的错觉,在兔子破门而入的那个瞬间,他的脸色很可怖,然而那也仅仅是一个瞬间,与其是兔子的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我更宁愿相信是我只戴一只眼镜的恶果。
更怪异的是。这么长的时间我从未取出过我的眼镜,我的眼睛不会有任何不适,没有血丝没有发痒。
我对这一切的解释是:我的身体,变异了吧?
少年即使是输掉了仍然是一副别扭的模样,典型的冰山别扭男形象,他把脸扭到一边,受委屈小媳妇的模样——当然这是在大婶我的眼睛里,同样的表情应该会让小姑娘很心疼。
我继续抱着那花团锦簇的花瓶,兔子站在我的一边,因为他沉着的姿势,沉稳的表情,给了我一种我是一个有权有势山大王的假设。
我很趾高气昂:“拜师学艺怎么可能拜到这里来。”
“是不可能拜到穷乡僻港里面来。”少年歪着头继续他的不屑。
兔子用一种,呃,若有似无的眼神看向了少年,原来这就是兔子的无声威胁模式?然后他又用一种深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就是那种像是一边高唱着“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那种渺远的表情——兔子是在努力营造一个干练的形象,希望我去做那个可以还嘴的角色?
我点点头,意图告诉兔子我已经心领神会了。
我的语气很自欺欺人很山大王:“这里可是风水宝地,不是什么穷乡僻港。”
“是离集市十五个山头的风水宝地么。”
确实呢。我一抬头看了看兔子。兔子继续用他那渺远的眼神支持着我,好吧,这是我前进的动力。
我的话语有些底气不足:“这里空气清新,可以回归大自然。”
虽然事实上对于俗人我来说,清新的空气抵不上一个冲水马桶。
“你长得已经够大自然了。”少年果然被附加了毒舌属性,拖狐狸的福,我对毒舌已经有一种强烈的免疫力。
我在这种时候,只是笑眯眯地拖回了眼神渺远的兔子:“亲爱的。”我要兔子给他点颜色瞧瞧,之后我要骄傲地昂首挺胸地说,“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红”——我那欺软怕硬的本性当然强烈体现了。
可是兔子陷入了思考。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似乎是,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黑洞的思考。当然,我也不指望他能够提出任何具有建设意义的意见。
“我承认我是纯天然制造,我本来就很美(x然堂)。”我叹一口气,我厚颜无耻地说,再拍一拍少年的肩膀,“小朋友啊,大婶告诉你啊,说正事不要迂回,不要试图从大婶这里转移话题。”
一边的少女很无所谓,扯着少年的袖子终于开了口:“既然没找到那人,干脆拜这个也好了。”
我吗?要拜见进我的毒舌门派?不过我哪里来的毒舌门派,当然,可以的话我可以把你引荐给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