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他突然笑吟吟地走近了我,神采奕奕的眼睛,非常精致的五官,面容美好清秀的少年。
美好清秀的少年轻轻地抱住了我,揽住了我的腰,他的身体有轻微的暖意,很纤长,被这么一个美好的怀抱抱住,我感觉身上热辣辣的疼痛都被无限缩小了。
哎呀真是的,都不给我一点矜持的时间。我内心的邪恶血液涌动了。
“有些事情,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做啊。”他的语气很暧昧,手掌在我的外衣上游移着。
“比如说?”比如说,劫色?
“比如……”他的声音又缓又慢,我感觉我的腰间一轻,他的脸凑紧到我的耳根后,暧昧地摩擦着,我也又缓又慢地将两手游移到了我的背后,按住了他的不安分的,手里正握着我钱袋的右手——
“比如说,偷走钱袋之内的吗?”我笑眯眯地说。
他有略微的错愕。
我死死握住他的右手:“娘亲可从来没有,教过这样的儿子哦。”
第十节:儿子真是那么关心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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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那假冒伪劣的儿子,谁还可以有这么亮晶晶这么漂亮的眼睛——也不要太小看基础功烂得掉渣的美术生,加上近视眼的眼睛哦。
我突兀想起了距离我上一次晕倒时候,莫名其妙出现的那些粉末——应该就是他下的毒——我心里一寒,莫非在我调戏他的时候,我再度不知不觉中了毒?
我剧烈地推开他。
“我说,劫财随便你了。”我谨慎地望着他,“不过不要让我晕倒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他稍微眯了眯眼睛——不要学习狐狸腹黑型美男沈和那种不正派的表情!
“不安全。”我非常严肃地说。屁股又疼起来了,除了脊椎之外,摔哪里不好偏偏摔到尾椎骨这种地方。
他哈哈大笑出声,这么说来,我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么?
“你实在具有非常丰富的晕厥经验。”我的漂亮的,感觉很白兔的伪劣儿子说,他温柔地说,“那么再晕倒一次,也是无所谓的吧。”
我果然逃脱不了晕厥的命运,我明明没有脆弱到这种程度吧。不过能够保住一条命,也就不用再讨价还价了吧。可是我的伪劣儿子为什么要偷拿我的钱袋?沈和到哪里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可是机不可失的难得发问时机。
“在晕倒之前……”我很殷切地盯着他。
“我拒绝回答。”他拒绝得非常干脆。
可是我实在有太多太多疑问,我用更加殷切的眼神盯着他。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较好。”他用他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
“为什么。”
“至少,不用死。”
“可是我要回家。”我说,“我必须知道。”
他认真地看着我。
“回不了家的话,死了也罢。”我展开笑容,用很文艺的话来说,我的羁绊并不在这里,我只想回去上大学,和朋友小聚小聚,吃吃饭画画,平凡地度过我该有的一生。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我还是笑,“我呀,是个异类。”
在我还尚未积极阐述,我到底为何是异类,我的憋屈我的苦闷我的不甘心,外加刚才所受外伤导致的屁股疼痛,我正深呼吸一口,准备对我面前的这个人大吐苦水的此时此刻。
对,此时此刻!
我只觉得我的触感都钝化了,屁股也不疼了,腿也软绵绵的,这种,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绝对是刚刚深呼吸一口吸入的毒气。我很懊悔。
我不负众望地,又晕了。
我做了一个梦。或者说,我宁愿,那才是现实。
我和我的朋友们在一起,热火朝天地吃火锅,背景的人们都很模糊,一片吵吵嚷嚷,很符合火锅气氛。
我能够清晰地记得那是红锅,因为锅子里红彤彤的一片,我不记得味道了不能从那些椅子,以及摆设上去分辨到底是在哪家火锅店。
我们在高高兴兴地吃火锅,两人喝豆奶,三个人喝的是我最不爱喝的x老吉,虾饺煮好过后很滑,我的筷子技术很烂,我用筷子在锅里扑腾了半天始终没有把目标夹起来,一个夹一个准的好友A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一个一个给我夹到碗里,然后故作没好气地说:“你实在是太笨啦。”
大家高高兴兴的样子嬉笑打闹,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不紧不慢地开着玩笑,抱怨服务生态度很恶劣,抱怨蛋炒饭里都只有饭没有蛋的。
我笑得很开心。
我笑得有多开心,在我醒来的时候,我就有多怅然。
我首先在怅然着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然后我怅然我醒在一个穷乡僻巷。最后我要怅然我没有钱,连唯一应该珍惜的钱袋都没有了,我还应该怎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生存下去。
睁开眼睛。我想我应该是躺在那条偏僻的路上,无人搭理的,毕竟我来这个世界之后,接触最多的两个人,狐狸型号美男子以及兔子型号美男,无奈他们都是神秘莫测的——看来言情剧女主角总是有超凡的遇见帅哥运势,我不奢求太多,上天请赐给我一个老实的樵夫渔夫或者农夫,这才比较切实可行——至少我的塑料水桶不会不见了,我就不用兜兜转转非要找到沈和不可了,我现在早已经回家去了!
我很饿。
暗暗的,背后硬硬的。我的背后果然是黄土地么?有火光。
我努力看清楚一切。围绕着火光的是我的伪劣儿子没错,周围一片破败,我的背后有一个大大的残旧的佛像,他在烤什么东西。
我试图站起来,全身各处都在隐隐作痛。除了尾椎骨的疼痛,我估计身体其他部分,不是因为我那一摔而不舒服,而是晕厥时间过长,睡眠质量不好,没有床垫而导致的筋骨麻痹。
尾椎骨没有那么疼了。
可是,他为什么在这里?按照常理说,犯罪者在实施犯罪过后,就会尽快逃离现场,可是他留在这里,还在烤吃的。
“喂儿子。”我说。
他抬起头不清不楚地看了我一眼,果然还是不满意我的“儿子”称呼么,那可是你戏弄我的额外补偿。
我说:“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他的语气里有笑意:“不是你说,‘不安全’么。”
明明有你这个实施抢劫者在身边,才是最最不安全的。上天果然是太忙,没有听到我的召唤,不然他怎么还没有派一个樵夫渔夫或者农夫给我。
他在烤鸡,已经通体焦黄了。我咽了口唾沫。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我是真饿了。他却非常彻底地无视了,我对于食物极端的渴望。
“娘,你应该不饿的对吧。”他冲我甜甜地笑了一笑,让我重拾了面对可爱正太的感觉。不过我的儿子有天使的面孔以及魔鬼的心肠。
“我没这么说过。”我抚摸着我干瘪的胃,一步一步走近了他。
他无视我的存在,继续专心致志地烤他的鸡。
咕噜咕噜……肠鸣出现得非常恰当。我笑嘻嘻地看着他:“儿子你听啦,娘的肚子在说娘已经很饿了。”
“娘亲明明那么懂得谦让的。”他继续专心致志看着他的烤鸡,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在说狐狸男烤鱼的时候我没有吃鱼的事?
第十一节:你不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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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没反应过来。
“由我经手过的鱼,都被我下过毒。”他一手翻转着烤鸡,然后继续用他温柔的眼神看着我说,“我明明那么谦让给你吃了,你非不吃。”
“然后呢?”我快笑出来了。毒药下了过后应该就收不回来吧。
“然后,我沐浴在你慈爱的眼神里,吞掉了两只鱼的毒药。”
“再然后呢?”我拼命止住笑意。
“再然后我晕厥了。”
我还说怪不得睡了那么久,追根到底是晕厥了。我拼命捶打着地,哈哈大笑。原来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所以呢?”所以就准备连烤鸡也不给我吃了?
“所以你为什么当时不吃鱼?我才不信你是为了什么狗屁慈母心。”他很介意。
我强烈遏制住要继续哈哈大笑的欲望。我很认真地看着他:“儿子,你要听娘的真话么。”
他用相当严峻的表情点点头:“莫非当时你已经识破了我的手法?你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才不是。”我阴阳怪气地摆摆手,然后,用最最理所当然地语气说:
“因为,我很挑食,我不喜欢吃鱼啊。”
我想我的儿子在此时此刻,一定陷入了万劫不复的自我厌恶。现在是我的第一个,能够用以好好端详我儿子的脸的时候,我看得很认真很细腻,看得他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盯着我——他大概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和我年纪差不多,我已经多次形容过了,他是属于兔子那种类型的美少年,看起来就是毛茸茸的很温暖,很耐看。
我在心里暗自将兔子儿子和狐狸男沈和比较了下,狐狸男绝对不如他耐看。
他已经被我看得毛骨悚然了,他说:“你已经饿得,想吃掉我了吗?”
我是真的很想在以后生个他这么漂亮的儿子。
我很怪阿姨地说:“你多少岁啦?”
他虽然用着非常质疑的眼神看着我,还是开了口:“十七。”
这应该是虚岁,那么他也就是十六,比我小一岁咯?不过在这个时代,应该也是个当爹的人了。
我继续我的怪阿姨态度,冲他挑了挑眉毛:“添了几个儿子啦?”
他家的儿子,应该也都是一些粉嫩的正太吧,水灵灵的萝莉怪阿姨我也是很感兴趣的。大概是我目前的嘴脸很猥琐,他用非常嫌恶的表情看着我。
我推推他的肩膀:“哎哟,不要害羞啦。告诉阿姨。”我的角色扮演自动从娘亲过度到了阿姨的角度上。
“我哪来什么儿子。”他的脸都要皱成一朵花了。
“那你家的小妻子呢。”我殷切地看着他,“怎么样怎么样,是萝莉还是御姐型的,或许还是女王?”
“哈?”他愁眉苦脸地看着我,大概是无法理解我的词汇。
“那么小朋友,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家啊?”我很具有八卦精神。
“凭什么告诉你。”他黑着脸。
——真是典型的狐狸男沈和式语气。
“那把烤鸡给我吃吧。”我厚脸皮地伸出手。
“我下过毒了。”他不想搭理我。
“我要吃。”我很坚决。
“我下过毒了。”他也很坚决。
“我一定要吃。”我非常坚决地要吃。
“我下过毒了。”他也非常坚决地不给我吃。
“那咱一人一半吧。”
“凭什么。”——又来了又来了,狐狸男沈和式语气。
虽然这么说着,他却还是把一整只鸡都塞给了我。依照推断,应该是狐狸男给我的钱,都还在,而钱袋却还是被兔子拿走了,我倒是没有特别注意过钱袋有任何特别的,里面有夹层放着藏宝图之类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当然,倘若是有关穿越回家的话,我就是手段用尽我也要知道。
我接过来烤鸡,又觉得对我来说,即使是再怎么饥饿的我来说,也实在太大只了。我已经提到过我的肠胃一直不大好,很长时间不吃饭,一来就暴饮暴食的话,我的胃受不了的。
我犹豫着,然后一手拽住鸡腿,一手抓住串着鸡腿的树枝,试图将鸡腿和翅膀撕下来,然后将剩下来的都给兔子美少年吃,无奈不知道是我本身力气太小,还是因为饥饿而导致的乏力,我挣扎了很久都扯不下来。
我害怕用力一猛,将鸡掉在地上那就都完蛋啦。只得将烤鸡重新交到兔子美少年手里,兔子美少年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你又在慈母了?还是害怕里面真有毒药?”
我实话实说:“我吃不下这么多,会消化不良的。”
“哈?”
“嗯……就是。你知道我的肚子会咕噜咕噜叫吧,像刚才那样。”我仔细思考应该怎么解释,“那其实不是肚子饿导致的,是因为肠胃不好,然后肠胃就缩在这里(我指指肚子),时不时地蠕动一下。”
解释完过后,我很满意我的说法,我得意地点点头。
“真恶心。”他说,“没有食欲了。”又把整只烤鸡又塞给了我。
看来他根本就没有明白。我也不想再跟他纠缠了,他不想吃就算了,我咬下去。总体来说,兔子美少年烤得很美味,外焦里嫩非常可口,我也不顾形象,狼吞虎咽起来。
他看着熊熊的火焰。他说:“不过我的任务,始终要杀掉你呢。”
我继续狼吞虎咽。
他的眼神有些许停滞。半晌,他说:“怎么样?”
“要是有盐就更好了。”我说。盐入味了就更好吃了。
“我是问你,知道我要杀你之后的感想。”
“我不是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你要杀我了么。”我含糊地说,“水……有没有水,好口渴。”
他递给我一个水壶,我非常不客气地一饮而尽。
“你的反应倒是很平淡。”他并不介意我喝光了他的水。
“是啊,从上天始终不肯给我一个樵夫渔夫或农夫的时候,我就做好了横死的准备。”我半吊子地说道。可是,即使知道了兔子美少年要杀我,我也无法将整件事情地前因后果牵连起来。
“我知道存在几个,你这样的人。”他说。
我这样的人?是我这样穿越过来的人,还是反应很平淡的人?
“你不是第一个。”他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第十二节:你当我娘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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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却是,我遇见过的第一个。”他还在说模棱两可的话。
“五岁开始训练,十岁的时候真正意义上杀掉一个人。”不知为什么他开始回忆他的往事,“被当成工具,杀了很多人。很多时候,我不明白,‘生命’,到底具有什么意义。人类的生命对于我来说,实在是非常的轻贱。”
空气中弥漫中浓厚的,尘埃的味道。外面是此起彼伏的虫鸣。这样一个清凉的夏日,星星一定满天,一定很好看。
“到底‘活着’,是什么样的。”他的右手覆住眼睛,“好像我从很久之前,就忘记了这种感觉。”
一时之间,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他的话。身在我这种处境,又有什么立场来以大道理,做出命题为“活着”的辩论呢。
“而我为什么会把我的恐慌告诉你呢。”他说,“大概也是因为,具有知晓‘你一定会死’的安全感吧。”
我略微犹豫。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我拍拍我鼓鼓的肚子,“在梦里我和我的好朋友们,一起在吃饭。我们一起抱怨菜不好吃酒不好喝,抱怨了很多事情。”
兔子美少年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
“明明已经做出了这么多嫌恶的表情,可是打心里面来说,是非常非常快乐的。”我有些语无伦次了,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我这种似是而非的话,“我觉得‘活着’,就是能够对生活有所抱怨。”
“不管是甜蜜,还是真正愁眉苦脸地抱怨说‘人际关系很麻烦’,那都是对于这个世界的感触。”我转着还留有烤鸡的树枝。
行尸走肉是不可能会抱怨说,今天天气真差劲,又堵车之类的。
“而酸甜苦辣,都是‘活着’啊。”我说。
接下来,我转过头来笑嘻嘻地看着他说:“怎么样,抱怨点什么吧。”
“抱怨什么呢。”他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
看起来他已经领悟了我奇怪的话嘛,看来我的教育成果还是很可喜的。
“随便抱怨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