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上有大鸟飞来，栖再看了一眼，忽然激动起来，很快泪流满面：“小鹰，小鹰，小鹰……”
第324章 不可能的可能
栖知道小鹰在王川手里不会变成王川说的胖大鹅，它肯定会飞的。
虽然她不知道小鹰能飞多高，能飞多远，也不知道小鹰长大后是不是还记得她。但她知道，只要小鹰会飞，她就可能在天上看到它。虽然那种希望十分渺茫，渺茫到几乎没有希望。
但她还是喜欢看着天空，看着天上的飞鸟，希望哪一天忽然有一只大鸟从天上冲下来，肉团般钻进她的怀里，然后啾啾叫两声。她梦到过这样的场景，笑着醒来过，而后痛哭得再睡不着。
她把他们迁徙的道路告诉王川，却告诉他不会把珂送出去，其实就是想引诱王川来的。王川说过，珂这种老婆最好在自己身边养大，这叫养成。而栖已经厌烦了这种似乎永无休止的迁徙，不想再走了。那么把道路告诉王川，以他的本事，他应该是能找来的。
王川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只要他在，夷人的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夷人应该也能很快过上和河部落一样的生活。不用再辛苦奔波在路上了。
栖猜想过，如果王川来了，他骑象带鹰的话，那么她肯定是会先看到小鹰的。
她回来的第二年，她觉得王川应该会来的，那时候她刚生了孩子，正是需要王川帮助的时候，但王川没来。她有些失望，只道是河部落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川脱不开身。
王川第三年没来，她开始担心了。南方的厉病和灾害都比北方重些，她担心河部落会不会出现了什么灾难。这一年王川也到了自己规定的婚配的年纪了。他没有理由不来，除非珂不像他说的那么重要。
现在已经是栖回来的第四个年头了。到了现在，等待只是习惯而已，因为她除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这个时候就算王川要来，也不容易找到路了。河流可能会改道，草木会枯荣，山石也可能被太阳晒开，经历了这么长时间，那些标记不明显的道路哪里还可能留存？
时间过了春季，进入了仲夏，王川果然没有来。栖保持着看天，也是无聊的消遣。
但天上那个巨大的影子，真是很像王窖当年带回来那只。王川说的这种所谓的哈鹰，黑白相间，体型巨大，她迁徙几次都没有见过，不太可能有其他的同类吧？
但如果真是小鹰，它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难道王川来了？
天上的大鸟越飞越近，栖忽然跳起来，翻墙到了屋外，她必须看看这是不是小鹰。她觉得如果小鹰看到了她，肯定会落下来和她相见的。
想到小鹰会落下来，栖忽然变了脸色，同时不要命地对着天空摆手，跟着往寨子外面疯跑。
寨子里不可能让这么大的鹰落下来。现在夷人的寨墙上也有大树砍去了枝叶搭成的木塔，上面也有拿着弓箭值守的人。如果小鹰落下，必定会非常危险。
“鹰袭！鹰袭！”寨墙上的木塔里，值守的人果然发出了警报。这么大的鹰扑来，抓走孩子是可能的。因此他们飞快准备了弓箭，同时对着寨子里喊，希望孩子们躲起来，更多大人出来帮手。
珂在后面对着木塔大喊：“不要射箭，不要射箭，那是骑象的养的。”但这个时候谁听她的？
珂跺跺脚，只好跟着栖跑了出去。
有人看着栖跑了，后面是珂跟着，他们也跟着跑了出去。
在珂担心的目光中，天上那只大鸟只是高高地在天上打转，并没有落下来。等前面的栖跑出寨子老远，停住了步子，那只大鸟才忽然向栖扑了下去。
“小心！”后面追来的人发出巨大的惊呼，有人忍不住捂上眼睛。那只鸟在天上飞时已经让人觉得巨大了，等它扑下来，大家发现它比目测的还要大些。这么大的鸟扑击下来，成年男子都可能招架不住，栖这一下凶多吉少了。
捂眼睛的人没有听到该有的惨叫，睁开眼前却看到那只大鸟扑到了栖身前的空地上，扭着头看了栖一会，然后张开翅膀向后扇了一下，蹦蹦跳跳挤到栖怀里去了。
小鹰在栖怀里蹭了蹭，舒服得啾啾叫了两声。多久了，终于找到了这种感觉，它惬意得闭上了眼睛。
真的是小鹰。栖再次泪流满面。
这情景，和她梦里的十分相似，只是梦里的小鹰永远只是一个小肉团而已。她没有想到，小鹰现在已经长这么高了。它的头都靠到了她的胸口。
栖的泪落到小鹰头上嘴上，小鹰不满地嘎嘎吧唧一下嘴，换一个方向，继续在栖怀里腻着。
珂等人追了上来，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将这一人一鹰围了半圈。
珂好奇看着这只大占便宜的大鸟，问道：“栖姨，这只鸟就是那个骑象的养的那只吗？”
“是，就是这只。你看它这眼神，这模样，跟以前一模一样。”栖把小鹰从怀里推出来一点，上上下下看着，越看越是喜欢，高大，威武，雄壮。天空里应该再没有比小鹰更厉害的的鸟类了。最重要的是，它真的还认识她，还亲近她，这是多难得的事情？
小鹰被对推开有些不满，还把脑袋弯过去贴在栖胸口上。栖满足得笑了笑，还把小鹰抱在怀里。
珂接着问：“那它在这里了，骑象的呢？”
“啊，我都忘了问了。”栖抱着小鹰，问瞭望塔上的人：“有看到远处有人靠近吗？骑着大象的。”
“没有。”瞭望塔上的人收了弓箭，四下看看后回答。这几年夷人部落传得最多的就是关于河部落的事情。他们也听过河部落养了只鹰的事情，没有想到是只这么大的鹰。它居然还认识栖，真是怪事。
栖再把小鹰从怀里推出来，问它道：“小鹰，王川川长老呢？你自己来的还是跟它一起来的？”
这问题有些复杂了，小鹰把头偏向南方，啾啾叫了两声。
栖接着问：“他离这里远不？”
小鹰往外走开几步就要飞起来。意思是回去带王川过来。
珂拦住小鹰道：“栖姨，等等。鸟飞得比人走得快多了。也不知道这个骑象的离这里有多远，就这样让这只鹰飞回去，它也没办法告诉骑象的它来过我们部落。要不我们让它带点什么回去吧。”
栖恍然道：“对对，要留个东西，留个东西，留什么呢？信！留信！”
栖四下看看，把目光落到了珂的紫色胸围子上，当下便伸手将珂的胸围子撕下了一块，惹来了珂的尖叫和不少惊呼。
栖全心给王川留信，全然没有注意珂的反应。她想给王川写个什么字，但这里既没有写字的，也不知道该写什么。匆忙里她咬破了自己的指头，在紫色的布匹上写了一个栖字。
她在河部落待的时间有限，认的字也有限。王川教认字的时候，也是先教人写名字的。因而栖记得自己的名字。除了这个字之外，她记得的字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想了想，她又写了个珂字。这个珂字是王川常写的，因为这是珂的名字，她想回来教珂，因而也记住了。
有这两个字和紫色布条，栖觉得这应该就够了，于是慌慌张张地想把布条绑在小鹰身上。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绑在哪里合适。还是小鹰知道这是干嘛，举起一个爪子来，栖才把布条绑了上去。
小鹰又在栖怀里蹭了蹭，才带着一抹紫色飞上了天空，消失在南边的天际里。
想到王川就要到来，栖又哭又笑：“他要来了，他要来了”
她走到珂面前，拉着珂道：“他不喜欢别人身上有虱子，走，我们去洗得干干净净的。”
珂心里有些惶惶然，挣扎道：“可是，你还在被关着啊。”
栖拉着珂昂然从人群里走过，道：“放心，他有办法说服祖老的。”
第325章 相见，给你一把覆盆子
王川和壮牛拌过嘴，又勉强走了一段就不走了。 。 天已经正午，这是午饭时间，壮牛也无话可说。
史前的环境没有污染，天空湛蓝，大地碧绿。王川拿着一块肉干站在一条小溪边，准备一顿饭就吃到天黑。小象小犀牛漫步在溪边觅食，几只大猫也对着水里的肥鱼作势欲扑，眼前的情景，不好好看看，后世哪里找这样的环境去？
肉干才吃两口，小鹰啾——长啸着从天上扑了下来，直扑王川身前。
猎狐很有眼力拿出路上猎到的小兽，准备交给王川喂食，却现王川瞪大眼睛，见鬼一般瞪着小鹰的脚。其他人很快现了不对，壮牛丢下手里的肉干从小鹰腿上解下布条，道：“有字！是‘珂’和‘栖’！哈哈，小鹰找到夷人部落了。我们就在附近了。”
解下布条后小鹰扭头往北示意了一下，嘎嘎咂了两下嘴，就展翅飞了起来。
壮牛看着小鹰离去的方向道：“小鹰这是要带路呢。我们估计离得不远了。小鹰是早上吃完早饭走远的，现在刚过了正午，你说一上午可以分四个小时，现在过了正午那就是过了五个小时了。小鹰是时是四十公里，五个小时就是飞了二百公里。也就是说夷人就在附近一百公里内了。不对，小鹰早上出去的时候肯定周围瞎飞找到夷人部落的，可能浪费了一两个小时时间……这么算来，夷人部落可能就在我们周围六七十公里内。我们跑快点，晚上应该就能到……”
壮牛这一番掐算，把张石猎狐震得一愣一愣的。没有钟表之前，小时的概念足够让人想破脑袋，光这点就够人羡慕的了。还能这么一番掐算把行程推算出来，这简直跟后世的科学家没什么差别了。
王川唤了一声将小象叫了回来，胡乱将肉干塞到嘴里就准备出，看壮牛装完逼了，跟壮牛说道：“我跟你打赌，太阳落下一半的时候，我们就能到那边你信不信？”
壮牛愕然道：“为什么？我算错了吗？”
王川道：“两个原因，第一，我要跑快一点。第二，小鹰这货没吃午饭就跑了，肯定是因为能喂它的人离得不远。我猜不会过四十公里。”
小鹰被王川训过，陌生人喂食基本不吃。它自己还没有猎食的习惯，就算扑到猎物，也是弄回来等王川切给它吃的。它在这里没有吃，显然是找栖喂它去了。
“走咯！”王川招呼一声，跳上了小象的背上，驱使着小象开始小跑。
众人一路慢行，多少都有些厌倦了，如今目标在往，于是竞赛一般向前冲去。一路穿越山林，趟过河里小溪，都跑得欢快无比。
夷人的部落当中，栖逃出牢笼，见了一只大鸟以及河部落传说里的川长老要来的消息不胫而走。彻底打破了夷人部落的平静。
在河部落过冬的那批人个个激动起来，四下相告，准备出迎。夷人部落的其他人听闻这个被夸上天的孩子要来，也都好奇打听，准备去看看。部落的头目们见群情如此，也好奇这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人是个什么样子，索性对部落众人的行为听之任之。有些头目聚在一起，还如临大敌一般商议起来，唯恐王川一来就将夷人部落弄得四分五裂。
小鹰飞出去，不久便飞了回来，绑在脚上的布条却不见了。栖看到更觉得激动不已，这表示王川真的就在周围不远了。于是索性拿了鲜肉在寨子外喂食小鹰，不时让小鹰飞到天上给王川引路，同时等着王川的到来。
众人从午后不久，等到太阳西斜，看到远处小象小犀牛和三虎快步而来，不由激动起来。个个叫着来了来了，往前涌去，不认识的人也想近距离看一眼王川。
珂见到王川不但有象，还有小犀牛和虎，想到自己老叫他是骑象的，不由有几分不好意思。她低头脸红了一会，已被人挤到后面去了。
王川等人远远下了坐骑，栖带着一众熟人迎上前来。
王川壮牛小象小犀牛都长大了，后面还跟着几只老虎和陌生人。栖等人几乎都不敢认来的是王川壮牛了。小象认人的本事还是不错的，栖跟着它睡过很多次，因此见了栖又是甩鼻，又是咧嘴，显得十分高兴。
王川站在人前给众人抱拳，扬声唤着各人的名字，和众人叙旧，目光去在一众人里寻找。栖这些熟人的旁边，有个一身脏兮兮的粗笨的姑娘看着王川傻笑，年纪大约十四五岁。王川看了她一眼，眼睛便移不开了。
王川心里狠狠跳了两下，心想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抱太大希望。这个女孩子和栖这些人站在一起，周围也没有其他同龄的女孩子，应该便是他朝思暮想的珂了。当年一个娇俏的小女孩，果然就长毁了啊，这变化可真够大的，我把聘礼留下，净身离开不知道栖同不同意？王川心下为难，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当年的意中人。
正想着，一人道：“笨青，你退远些，当心老虎咬你。”
王川更觉得女孩变化真大，连名字都换了，指不定真是大病一场后变了个人。见那女孩子被人说了一句就要傻傻退走，王川有些心疼，过来拉起她的手道：“没事的，老虎不咬人，你想摸摸吗？可以摸的，就像当年小象一样……”
王川傻傻拉着笨青的手去摸老虎，现场一堆人也跟着傻了。认识他的人几乎以为这是个假的川长老。不认识他的人觉得这个人实在太出人意外，篝火下传说的人物，居然会这般亲近人。
珂从人群里钻出来，看到王川拉着笨青去摸老虎，也有些不明所以。
王川现身后的气氛不对，扭过头来，便看到了一朵小白花般站在栖身边的女孩子。这女孩子卧蚕如带，明眸皓齿，不正是他心里那个珂是谁？
王川看看身后在老虎身上傻揉的笨青，再看看眼前这个娇俏的人儿，心里不知道是觉得赚到了还是觉得该尴尬，因而有些挠头。
珂被王川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半天后摸出口袋里一把有些压坏的覆盆子，递给王川道：“要吃不？”
这一下，仿佛让王川又回到了那个初春的森林里，他在叶嫩花初的时候，带着她在森林里带着小象漫步的情景。
王川当即决定，这辈子就娶这个女人了。不是因为她肤白貌美胸围子鼓鼓囊囊，而是因为这一把覆盆子。
第326章 岳母家的难题
王川接过覆盆子，顺便就拉起了珂的小手。。笨青那边真把大猫当小猫揉了，王川唯恐那几只大猫随时暴起，便把珂拉到了小象这边。咱们也揉揉毛茸茸的东西，这样可以让女孩子放低戒心，这再问问她现在有几个孩子之类的别情那就自然多了。
“憨货，还记得这个姐姐不？”王川讨好地让小象讨好珂。
但小象很不给面子，显然已经忘了这个没相处几天的小女孩。好在小象看出王川对这女孩神态亲密，于是伸着长鼻子在女孩身上嗅了嗅，把鼻子伸向珂的小口袋。这把珂挠痒了，女孩子咯咯笑着，把自己口袋里最后几颗小果子掏出来，递给小象。
小象伸鼻子在珂手里轻轻挪过去，吸走那些小果子，珂再次被逗得咯咯笑了起来。
开局不错，王川准备带珂周围走走，说说悄悄话。正要扶着珂上小象，栖就跳出来当了王母。
栖把珂拉了回去，笑呵呵对王川道：“川长老一路辛苦，不如先到我们部落里休息一下？我们准备了房子给川长老等人入住。我们的房子不及河部落的房子舒适，但也是照着河部落的样子建的。川长老正好给我们些意见……珂，川长老来了，你去和祖老和你娘汇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