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不会好好计划一下你的零用钱。”金妮拿着一架望远镜,对着罗恩撇了撇嘴,“哪怕你少买一个克鲁姆,就可以买一架望远镜了。你现在剩的钱,买什么都不够——嗨,罗纳德,我是不会借你钱的!”
罗恩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无情”的金妮,却发现赫敏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脸微微一红,又继续厚着脸皮将求救的目光从哥哥们身上一一扫过。双胞胎对他做了个鬼脸,跑开了。而珀西也只是皱了皱眉,并不打算借给他钱的样子。
“金妮说的对,”珀西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罗恩耳中:“罗恩你确实应该学习如何正确地理财。”
罗恩郁卒了。
“得了,珀西!”查理笑眯眯地走过来,将一个望远镜塞到了罗恩手中,罗恩喜出望外地紧紧攥住:“你明明早就给罗恩准备好了,干嘛还要作出一副说教的样子!”
三个成年的兄弟中,比尔在古灵阁埃及办事处担任解咒员,查理则在罗马尼亚研究龙,可薪水都不如在德姆斯特朗担任助教——哦不,现在应该改称韦斯莱教授——的珀西多。毕竟德姆斯特朗是一所标榜纯血统的学校,能够在里面担任教授本身都是实力不凡的巫师,自然薪金也不会低。再加上他偶尔会在一些学术性的杂志上发表一些论文,一年的收入甚至差不多比得上比尔和查理的总和。所以这次看世界杯,珀西和比尔查理商量过后,决定由兄弟三人合力承担弟弟妹妹们的花费。珀西更是一人包下了将近一半的支出。不过,除了韦斯莱夫妇和两个成年的兄弟,其他四个孩子都以为珀西只是经由柯路克介绍,在一所名不见经传的魔法学校担任教员而已。至于为什么会认识克鲁姆,珀西的解释是克鲁姆也是柯路克的学徒——只要向赛路迪尔确认便知道,珀西说出来的全部都是真的。
克鲁姆为韦斯莱一家安排的位置非常好——证据便是他们在那个大包厢里同时遇到了布莱克一家和马尔福一家,以及魔法部部长福吉和几名魔法部官员。其中一名在看到珀西的时候,带着几分讨好地笑了笑,而珀西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一看到许久未见珀西,赛路迪尔便乐呵呵地扑到了他的怀里。而珀西一向严肃的脸上,也展现出了柔和的弧度。他甚至亲昵地吻了吻赛路的额头和脸颊。看得某几个人一阵眼红加牙酸。
“嘿,明明我们才是珀西的弟弟吧!”罗恩酸溜溜地嘟嚷着:“珀西什么时候对我们笑得那么温柔过?”珀西本来就是严肃的人,当了教授之后,更加严肃了。
双胞胎笑嘻嘻地压在了罗恩身上,差点让他趴到了地上:“哟,我们的小罗尼是在吃醋吗?”
罗恩的脸色立刻变得和他的头发一样通红,他一边拼命挣扎着,试图逃离双胞胎的魔爪;一边大声反驳道:“我才没有吃醋!”
于是众人的目光都被这声响亮的宣言吸引了过来,罗恩顿时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在这样的场合下,即使向来不和的韦斯莱和马尔福,也不好发生什么激烈的冲突。两人各自僵硬地点头致意后,便挑了包厢里远离对方的位置坐下。
保加利亚的吉祥物令在场的大部分和罗恩一样处于青春期的青少年很萌动,就在罗恩准备爬上栏杆高歌一曲“一锅火热的爱”时,一捧冰水从天而降,浇熄了他的热情。
“看见没有,金妮。”赫敏微笑着挥动手中的魔杖,“像这样挥动魔杖,‘清水如泉’。”
两捧冰凉的清水分别喷到了双胞胎的头上——他们已经开始脱衣服了。罗恩顿时感到一阵后怕。
“这是一个实用性很强的魔法。”金妮总结,“非常感谢,赫敏。”
“不客气。”赫敏睇了罗恩一眼,眼中莫名的意味令罗恩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冷颤。他心虚地四周看了看,才发现,不仅是他和他的兄弟们,包厢里的大多数人也都处于失神的状态。当然,除了马尔福和布莱克。
还有他的三哥。
罗恩悲催地发现珀西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和弗雷德还有乔治,紧皱着的眉头预兆着接下来的时间直到开学,他和双胞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
比赛最终结果就如同弗雷德和乔治猜测的那样,克鲁姆抓到了金色飞贼,可保加利亚依然输给了爱尔兰。这个结果有些遗憾,但弗雷德和乔治也因此从卢多。巴格曼那里狠赚了一笔赌资。看着那些闪闪发光的金加隆,罗恩深深地后悔没有和双胞胎一起参与这场伟大的赌博。不过营地里欢乐的气氛很快令他将这么一点小小的遗憾抛之脑后。
尽管韦斯莱一家都喜欢保加利亚的找球手威克多尔。克鲁姆,可爱尔兰的胜利也使他们有足够的理由庆祝。和数不清的爱尔兰球迷互相拥抱祝贺后,韦斯莱一家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可所有人都实在是太兴奋了,于是他们决定举行一个小小的庆祝会。不需要太多时间,赫敏和金妮便从厨房端出了足够多的食物和饮料。罗恩满足地呷了一口黄油啤酒,便看到珀西穿着外出的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匆匆和爸爸交待几句之后,便出去了。
“珀西去哪里了?”罗恩奇怪地问道。更令他觉得奇怪的是,除了他,居然没有人对此表示疑问。
“小罗尼,珀西是大人了。”
“所以大人的事情,还不是小罗尼可以理解的。”
双胞胎笑嘻嘻地一左一右坐在了罗恩身边,脸上得意的神色分明就是“我们知道原因哦”。
罗恩犹豫再三,环顾四周,终于做了一个聪明的决定。
“爸爸,珀西这么晚,去哪里了?”罗恩走到亚瑟跟前问道。
亚瑟显然喝多了,他手中还拿着半杯威士忌。听到罗恩的问话,他醉眼迷蒙地看着罗恩,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道:“哦,是罗恩啊……居然长这么大了……来来来!我们来喝一杯!为了爱尔兰的胜利!”他大着舌头,兴奋地猛拍罗恩的肩膀,差点没把罗恩那小身板拍到地上去。
罗恩狼狈地躲过爸爸的巴掌,面对难得被塞到眼前的威士忌,他有些微的心动。
“嘿,爸爸,罗恩还没成年!”比尔走过来,拿走了父亲手中的酒杯。查理将几乎醉成烂泥的父亲拖到了沙发上躺下。比尔笑睇了罗恩一眼,摇摇头。
“现在你还没到喝这个年龄。”比尔塞了一杯黄油啤酒给面露遗憾的罗恩,y又揉了揉他的脑袋:“珀西只是去约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罗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珀西有女朋友?什么时候的事情?”
“嗯……大概有一年多了吧……”比尔想了想,不怎么确定地说。他并不清楚威克多尔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追求珀西的。不过他并没有纠正罗恩关于“女朋友”的说法。尽管到现在为止,珀西都未答应威克多尔的追求,可韦斯莱家的人都认为,珀西那并不怎么强硬的态度,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但从心里,比尔更加倾向于他那个优秀的珀西弟弟能够找一个漂亮可爱的女朋友,而不是一名男性作为伴侣——而威克多尔。克鲁姆耀眼的球星身份,又无形地让比尔的这种担忧更多了一点。毕竟公众人物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受着各种诱惑的——物质上,或者是感情上。
比尔认为,在珀西和威克多尔没有明确关系之前,就那么让罗恩误会下去也好。就以罗恩那大大咧咧的个性,以及对威克多尔的崇拜,如果让他知道了真相,那简直就算是直接将消息递给了预言家日报!只要珀西和威克多尔一天没有确立关系,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
番外(珀西篇)
尽管保加利亚并没有赢得最后的冠军,可抓住金色飞贼的英雄却属于他们。热情的球迷和记者们聚集在保加利亚队的营地外,希望可以见一见他们的英雄,却不知道,他们的英雄,比赛结束后根本就没有回过营地。
与热闹的营地相比,营地周围的小树林里显得要安静的多。珀西走得很慢,衣摆划过树丛时发出的细碎的“簌簌”的响声也未能引起他的注意——他正在专心思考着措辞。事实上,他从未想过,拥有克鲁姆那样优秀的找球手的保加利亚居然会输——但显然,结果证明,魁地奇并不是仅仅靠一个优秀的找球手便能扭转局势的。
受到导师的影响,珀西也是巫师中少见的对魁地奇提不起兴趣的“怪胎”之一。如果不是因为克鲁姆本身是保加利亚的正式球员,他压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浪费一大段时间在暑气弥漫的时候去看一群人追逐几个小球,还不如待在干燥凉爽的地下室里观察不同属性的魔力元素相互碰撞会产生怎样的效果来得更加有趣。
所以对于魁地奇决赛,珀西本身就是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去观看的。然而现在,他有些惊异地发现,对于保加利亚输掉的这个结果,他居然感到了失落。对于已经习惯了胜利的人而言,一场失败带来的打击可能比对其他人更加严重。而素有“天才球员”之名的威克多尔。克鲁姆自从出现在球场上那一刻起,便从未尝过失败的滋味。珀西没有发觉,不知不觉间,他对克鲁姆的担忧已经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神。
“珀西。”熟悉的声音让珀西迅速回神。他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穿过了营地边缘的树林,走到了和克鲁姆约好的小山坡上。这个小山坡位于林地的边缘,周围只有稀稀拉拉地几丛灌木。克鲁姆此时正站在山坡上唯一一株栎树下面向他招手。听他的语气,似乎并没有那么沮丧的样子。珀西微微松了一口气。然而不知为什么,意识到克鲁姆并不是那么难过之后,他又突然紧张起来。而这份紧张中,隐隐含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
结果不知不觉间,在离着克鲁姆还有几十米的地方,珀西止住了脚步。他有些别扭地犹豫着:现在装作没看见,直接离开还来不来得及?
显然是来不及的。看着向这边走来的克鲁姆,珀西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也向克鲁姆走去。
“珀西。”克鲁姆的声音原本就比较低沉,经历了变声期后,他的声音中原有的那一丝属于少年的清亮也消失了。相较于常年宅在实验室缺乏运动的珀西,经常在球场上训练的克鲁姆要强壮很多。所以尽管两人身高相若,可克鲁姆看上去却就是比珀西要高大一些,深邃的轮廓也比珀西看上去更加成熟。两人站在一起,仿佛珀西才是较小的那个一样。
克鲁姆叫他名字时语气中的那股炙热让珀西忍不住想要退缩,可克鲁姆却不由分说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掌心灼热的温度几乎要把他烫伤。珀西现在深深的后悔,不应该一时心软,便在赛前答应了克鲁姆的邀请——又或者,就算是答应了,他也不该过来。
“克鲁姆,有什么事?”珀西的语气十分公式化,仿佛赛前那个在帐篷里接受了克鲁姆的拥吻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那只是一个错误。珀西在心底对自己说道。他将自己的目光定在克鲁姆后方几米远的空地上,不敢与克鲁姆对视——那会让他想起那个错误。
见珀西依旧是那副疏远的语气,克鲁姆有些失望。自从发生了办公室告白事件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迅速降低到了冰点。一年多来,珀西都只愿意叫他“克鲁姆”而不是更为亲密的“威克多尔”,他那一个暑假的努力全部都因为那个吻变成了泡影——哪怕珀西的家人都亲切地叫他威克多尔的时候,珀西依旧不冷不热地称他为“克鲁姆先生”。
可是明明在比赛前……克鲁姆回忆起比赛前那个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的吻,似乎并没有遭到珀西的抗拒。他当时还以为珀西终于接受了他,甚至比赛的时候都由于过于兴奋而忘了配合队友们的比分再去捉金色飞贼……可为什么珀西现在又是这样的态度?
“我有东西想要送给你。”克鲁姆深吸了一口气,他告诉自己,珀西只是害羞了而已——尽管珀西这种冷冰冰的表现让他的判断实在是没有把握。他伸出一直藏在身后的那只手,水晶匣子里,一只金色飞贼正安静地躺在黑色的丝绒上,闪闪发光。
“……这太贵重了,克鲁姆先生。”珀西干巴巴地推拒道。决赛的金色飞贼!珀西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胸腔了——魁地奇中的金色飞贼一向都是被找球手们当成表白圣物——可他的语气依旧是冷漠而疏离的,如果不是克鲁姆紧紧攥着他的手,也许下一刻,他便会忍不住逃离这里。
“我只想送给你。”克鲁姆紧张地补充道。那双黑色的眼睛坚定地注视着珀西的面容,毫不退缩。
珀西颤抖了一下,坚持道:“我不能接受你的礼物!”
克鲁姆疑惑地将目光停留在珀西的脸上,似乎可以从那里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一般,可珀西却轻轻偏过头,拒绝与克鲁姆对视。
“为什么不能接受?!”克鲁姆也激动起来,他攥着珀西的那只手愈发紧了,一用力,便拉得珀西几乎撞在了他的身上。“你既然没有拒绝我的吻,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告白?!”
如此近的距离,珀西避无可避。他低下头,不敢让克鲁姆看到他眼中的动摇和慌乱。
“放手,克鲁姆先生!”珀西低吼道,几乎抑制不住语气中的慌乱和颤抖。他用空出的那只手去掰克鲁姆的手指,完全忘记只要一个“力劲松泄”便可以解决问题。
“不!”克鲁姆拒绝道。两年的相处,他又如何不知珀西现在这样正是在动摇表现?他不但没有放手,反而用另一只胳膊圈住了珀西的肩膀。他的下巴抵在了珀西的肩窝里,态度执拗:“你之前明明已经接受我了,现在为什么又拒绝我?”
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喷吐在珀西的耳后,珀西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片刻的僵持之后,他闭上眼,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无奈。
“好吧……我接受。”珀西终于妥协。可在说出了这短短的一句话后,他突然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
克鲁姆一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愣怔了片刻,突然与珀西拉开了一些距离,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珀西脸上一片淡然,却少见地毫不回避地直视着克鲁姆的双眼。仿佛刚刚接受了克鲁姆告白的并不是他一样。只不过,泛着淡淡的绯色的双颊出卖了他的心情。
“我爱你。”克鲁姆看着珀西的眼睛,认真而坚定地说道。珀西觉得那双黑色的眼睛中蕴含的强烈情感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仿佛受到蛊惑一般,他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回应道:“我也是。”
话音未落,温软的唇舌便堵住了他的呼吸。不同于第一次时浅尝辄止的小心碰触,也不同于之前带着试探的温柔舔舐,这一次的吻,带着强硬的掠夺的意味。不属于珀西的舌头霸道地扫过他的口腔,挑逗着他的唇舌,不断吮|吸着,几乎要夺走他的呼吸。时不时掠过上颚的舌尖令珀西浑身发软,不得不攀住克鲁姆的手臂才能保持站立。珀西被动地承受着这饱含着喜悦的侵袭,微弱的一点反抗很快便消失得无踪无迹。
直到珀西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克鲁姆才放开了他。他们额头相抵,喘着粗气。温暖的气息交融间,恨不得将两人融化在一起。过近的的距离让珀西的视线一片模糊。然而克鲁姆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却实实在在地将他的喜悦传达到了珀西的心里。
珀西心中划过一丝内疚。他微微偏过头,靠在克鲁姆肩头。清新的空气让他的意识清醒了一些。
“克鲁姆,我……”
“威克多尔。”
“好吧,威克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