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处帐中,豪格带着哭腔对着皇太极控诉道:“皇阿玛,这不公平,儿子——儿子不服。”
“不服?”皇太极手指凌空虚点着豪格,失望的说道:“你有何不服?不顾朕的命令,砍伤朕的铁卫,擅闯朕的大帐,你想做什么?弑父吗?而且,朕最失望的就是你借着多尔衮的手将叶布舒陷入死地,难道你就不晓得那是你亲弟弟?兄弟同心这句话你懂不懂?”
豪格身上绑着绳子,胡子邋遢,眼睛也是红红的,面容有些扭曲,“皇阿玛,有句话讲‘有其父必有其子’,儿子这也是同您学的,皇玛法如何让突然崩世?莽古尔泰又怎么会病逝?他也是您的亲哥哥,为了皇位,您做得还——”
‘啪’皇太极气得浑身哆嗦,抬手就给了豪格一记耳光,豪格鱼死网破之言,正正的戳中了皇太极的心事,皇太极脸色铁青,断断续续的说道:“好,好,豪格,你好得很,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豪格梗着脖子大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刚开始见到皇太极时也是哀求过的,但是皇太极却是态度坚决,镶红旗,豪格一手训练出来的镶红旗,同他无关,这让豪格彻底的明白,他不只失去了继承皇位的希望,更失去了手中唯一的力量。
“儿子?您还当我是您儿子?在您眼里,只有海兰珠所出的那几个儿子吧?您巴不得我——我死了才好。”
皇太极手臂颤抖,声音低沉沙哑的说道:“豪格,朕若是不把你当儿子,就不会绕过你。你说朕宠叶布舒,朕是宠了,而且朕并没有宠错,起码在朕昏迷的时候,叶布舒晓得以大局为重,知道压制多尔衮,更不会硬闯朕的大帐,你把朕当成阿玛了吗?”
豪格从椅子上翻滚下来,跪在地上,红着眼睛说道:“皇阿玛,儿子知错了,知错了,求您再给儿子一次机会,儿子一定会改。”
“豪格。”皇太极此时已经下定决心,看着面前的儿子,叹息道:“晚了,豪格,朕不能给叶布舒留下乱摊子,当初争夺汗位的事情,不能再出现了,这个骂名朕来担。”
“皇阿玛——皇阿玛——”豪格凄惨的呼唤都无法让皇太极停住离去的脚步,豪格心灰意冷的大哭起来,都是那个贱勹人,都是海兰珠吹得枕边风,他十分的后悔,为何当初不孤注一掷先杀了海兰珠?豪格凄然一笑,脸颊已经消肿,可是此时却火辣辣的隐隐作痛,他当时又怎么敢妄动?叶布舒的弓箭可是瞄着他呢。“哈哈,哈哈——叶布舒,你赢了,你赢了,你有个好额娘。”
大帐里,海兰珠洗去了脸上的面膜,脸上的肌肤要比刚刚嫩上几分,心中很是满意,女人哪有不爱美,不盼望自己青春永驻的?
听到帐帘撩动的声音以及沉重的脚步声,海兰珠回头,看到皇太极一脸僵硬沉重地走了过来,一句话都不说,坐在了她身边,深邃的目光里透着心痛、挣扎以及更多的难过。
海兰珠示意旁人退下,从后面抱住了皇太极,脸颊贴在了他的后背上,低声说道:“豪格是你的儿子,是爱新觉罗的子孙,以前又立过战功,保留肃亲王的爵位,让他留在盛京享福也就是了。”
“海兰珠,朕——朕——”皇太极从后拉过海兰珠,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低声说道:“朕刚刚想要杀——”
海兰珠的手臂勾住了皇太极的脖子,把他拉了下来,吻住了他的嘴角,轻声说道:“你不会,皇太极,你不是狠心之人,而且我也不会让你担这骂名,相信儿子,他会处理的很好。”
“海兰珠,我的海兰珠。”皇太极脚肿了这个吻,尽情的品尝着她口中的甜蜜芬芳,低沉的说道:“我要你。”
海兰珠眉头一扬,推开皇太极,一下子站了起来,离开床榻两步,挑衅的说道:“你现在有这本事吗?皇太极,你——”
还没等她说完,就被皇太极抓了回去,将海兰珠压在了身下,皇太极解着她的衣扣,“海兰珠,朕会让你知道朕有没有这本事,到时别向朕求饶。”
皇太极的手掌在海兰珠身上揉捏着、游动着,挑动着她的敏感地带,当听见身下人儿压制不住的带着一丝渴求的呻吟声后,皇太极得意的一笑,在她耳边喘着粗气,“朕有多久没抱你了?”
“不知道——不记得了。”海兰珠身子发热发软,暗恨自己这敏感的身子,想要挣扎,却望见了皇太极眼底的那分疯狂和哀伤,慢慢的敞开了自己,接纳皇太极的进入,随着他舞动起来。
云雨渐收,皇太极擦掉了海兰珠额头上的汗水,满足的闭上了眼睛,豪格的指责他已能坦然接受,于公于私来说,有些冲动、不擅长筹谋大局的豪格并不适合继承皇位,他是偏心,可是谁的心不是偏的,直到此时皇太极才理解努尔哈赤对多尔衮、多铎的偏疼。
在海兰珠的精心照料之下,皇太极的身体复原得很快,半月之后,他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健康,同大明的战役也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盛京虽然有阿尔萨兰坐镇,可是皇太极终究不放心,当接到叶布舒的捷报之后,皇太极晓得大局已定,就看洪承畴何时投降了,决定在此时返回盛京。
皇太极挤上了海兰珠乘坐的马车,透过车帘看了一眼被重重包围的宁远城,轻声问道:“海兰珠,你说洪承畴会怎么选择?他是殉国——还是投降?”
海兰珠舒服的靠着垫子,伸了一个懒腰,微闭着眼睛,确定的吐出两个字:“投降。”
“你怎么会知道?”皇太极拉住海兰珠的胳膊,海兰珠靠在了他的肩头,闭上眼睛,“你当所有人都像袁崇焕那样?洪承畴我虽然没有见过,不过——他的事我可是听过不少,据说他倒是挺喜欢美人的。”
皇太极眼里闪过深思,海兰珠拍了一下他的腿,娇喝道:“放松点,靠得不舒服。”
皇太极回神,无奈宠溺的放松了身体,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美人?他终于知道该如何处置那些在盛京城闹事的女人了。
随着皇太极班师回京的多尔衮,虽然没像豪格那样被人看管起来,但他的脸色也不好看,垂头丧气的,皇太极自从清醒之后从来没有召见过他,这让多尔衮也摸不准皇太极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回盛京再做打算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龙之逆鳞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在众人的山呼声中,回归盛京的皇太极在崇政殿升座,扫了一眼丹壁下跪拜臣服的旗主亲王满汉大臣,皇太极手搭在龙椅上,沉稳的说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众人磕头后,才缓缓的站起身,分两侧蜷首而立,每个人都晓得皇太极此番升殿的缘由,留在盛京的人都私下打探,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暗自揣测皇太极的圣意。
“宣成亲王岳托,恒郡王叶布舒。”皇太极直接开口,在皇太极他们一行返回盛京城没出十日,就接到了洪承畴被俘的捷报,一直阻挡八旗铁骑多年的宁远城,属于了大清,除了山海关之外,整个关外已经彻底落入皇太极的手中,哪怕崇祯再不服气,都无力同皇太极相争,大明也彻底的失去了辽东的领土,崇祯现在也只能寄望于山海关总兵吴三桂,能阻挡皇太极入关。
甲片碰撞声响起,岳托,叶布舒身穿铠甲,沉稳的走进,“臣(儿子)叩见皇上(皇阿玛)。”
皇太极的脸上露出几许的笑意,目光含着欣慰的落在了已然成才的儿子身上,他也好,还是阿尔萨兰也好,他们都很争气,皇太极能从阿尔萨兰的眼里清晰的看出对叶布舒的尊敬和爱戴,皇太极笑道“起来,起来。”
“谢皇上(皇阿玛)”两人站起身来,岳托知道不能抢叶布舒的风光,向后稍稍的退了一步,叶布舒向岳托笑了一下,正色回禀“启禀皇阿玛,儿子率领镶红旗打下宁元成,洪承畴坚持不住,被儿子活捉。”
“好,叶布舒你没让朕失望。”皇太极满意的点头,略略沉思说道“洪承畴也是当时名将,崇祯如断其一臂,而且洪承畴了解大明的详情,这正是朕如今最需要的人。”
“皇阿玛,儿子虽然抓住了准备自杀殉国的洪承畴,但是他仿佛立下了死志,儿子怕他寻死,派人日夜的看着他,洪承畴直到现在还一言不发,看样子并不打算为大清效力。”
皇太极听后叹了一口凉气,自从袁崇焕之后,洪承畴力阻他多年,对于洪承畴的本事皇太极也是很清楚,而且洪承畴他也用得上,“洪承畴,洪承畴。”
“皇上,奴才也这样认为。”“皇上,洪承畴该杀,他的手上可是沾染不少八旗将士的鲜血,应该杀了他告慰英魂。”“奴才复议。”“奴才复议。”
随着皇太极的犹豫,大殿里的众人纷纷表态要处死洪承畴,一时之间群情激奋,仿佛不杀掉洪承畴就让他们难以平静下来,皇太极瞥见沉默无言的多尔衮,自从回京之后,他就紧闭府门,被关押起来的小玉儿,布木布泰,以及独子福临不闻不问,做出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若不是今日大朝,他也不会出门。
“睿郡王,你同洪承畴交锋多年,你觉得他是该杀,还是该留。”
被皇太极点名的多尔衮愣了一瞬,众人收住了声音,目光在这对君臣兄弟之间游移着,猜不到皇太极的打算,小玉儿手持矫诏逼皇后殉葬,按大清律这是重罪,谁都不信这背后没有多尔衮的意思,可是皇太极摆出一副不闻不问的架势来,不似对肃亲王豪格那般,回京后直接让养老,剥夺他镶红旗旗主名分,只保留肃亲王爵位,没有皇上圣旨,永远不得出盛京城一步。
多尔衮横跨一步,察觉到众人的注视,低声说道“奴才觉得,为大清,为皇上,洪承畴都不应该处死。”
“哦。”皇太极后背靠着龙椅,暗自叹息,在他的众多兄弟子侄中,也只有多尔衮才能明白他的构想,不,兴许还有海兰珠的儿子们,悠悠然的说道“你的意思倒是不同众人一样,睿郡王,难道洪承畴不该死吗?”
多尔衮抬头看着皇太极,一字一句的说道“皇上,就如你所言,洪承畴带兵的本事是好的,很了解大明政事,对八旗入关有很大的用处,而且而且皇上能饶恕手上沾着八旗铁骑鲜血的洪承畴,那会天下归心,人人称颂皇上为圣德英明之主,若真有入关那一日,对招降汉臣极有好处,奴才恳请皇上三思。”
叶布舒随后跪在多尔衮身边,郑重的说道“皇阿玛,儿子认为十四叔说得在理,儿子也觉得洪承畴不该死。”
众人偷瞄皇太极的神色,不敢再妄图提处死洪承畴的事情,皇太极弹了弹手指,面带一丝为难“朕也有心饶了洪承畴,让他为朕效力,只是他的脾气秉性,恐怕会很难。”
“皇上,奴才觉得可以劝降,洪承畴感睦天恩,会想明白的。据说洪承畴他自语风流之士,最是怜花惜玉之人。”
“睿郡王的意思,是送几名美人过去?”岳托瞥瞥嘴,嘲讽的说道“十四叔可是真是有本事,侄儿就是不信他能被几名美人改变?要知道大明的忠君礼教深入人心。”
岳托对于多尔衮本来就没有太大的好感,加上就是因为小玉儿持矫诏连累自己的父亲礼亲王代善,虽然他对代善有恨意,但终究是父子,亲情是很难磨灭的,代善年老了,对年轻时的事情很后悔,一心想要弥补岳托,对于直脾气的岳托来说,他同代善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一般的美人不行,洪承畴也是大明的总督,见惯了江南文弱的美人,若得一名爽朗女子相劝,兴许会想通呢,这名女子,必须名声显赫,容貌觉俗,才学出众,能审时度势,明通天下大局,腹有诗书气自华…”
“这不是皇后娘娘吗?”没等多尔衮说完,旁边有人低声说道,多铎身子一震,抬头看着神情莫辩的皇太极,洪承畴是有用处,但是也不值得海兰珠去劝降,皇太极能舍得?记起江山为重那句话,多铎的不安更重了。
多尔衮收住了话,心中同样忐忑,他不知晓皇太极会不会为了江山就牺牲海兰珠,大清虽然已经建国五年,但还保留着后金当时的风气,海兰珠若是能劝降洪承畴,对她的名声也不见得有害处。
皇太极低垂着眼帘,让众人摸不住自己的心思,平淡的说道“众卿的意思呢?是让海兰珠去劝降吗?“
“皇后娘娘能担此重任,娘娘是科尔沁明珠,论名声,论才学,谁也及不上娘娘。”
见皇太极点头,旁人觉得摸准了皇太极的心思,胆子大了起来,纷纷出言赞同,叶布舒拉住了上前要理论的岳托,岳托气愤的瞪了叶布舒,“那是你额娘,你舍得?”
“稍安勿躁,皇阿玛快发火了。”叶布舒嘴角上扬,低声说道“只有震怒,额娘才会更喜欢皇阿玛。”
明白的全都沉默不言,看着那几人的表演,皇太极猛然站起了身,含笑走下了丹壁,来到正侃侃而谈让海兰珠去劝降的众人身边,笑容越发的灿烂,却透着一股的杀气,说话之人身上觉得喘不过气来,讪讪的停住口,慢慢的跪在皇太极身前“皇上,奴才也是也是………”
皇太极直接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胸口上,怒道“那是朕的海兰珠,我皇太极这辈子最疼宠之人,谁敢碰海兰珠一根毫毛,朕将他锉骨扬灰,哼,朕入不了关,也不会让海兰珠去劝降洪承畴,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随手揪住了刚刚应和人的衣领,皇太极面色狰狞一字一句的问道“朕说道话,你们明白吗?”
“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众人哭丧着脸,连连磕头请罪,可是那个最先发言的人,也就是被皇太极踢得吐血的跪爬着,鲜血从口中冒出,一副忠臣的模样“奴才是好意,是为了大清江山,而且皇后娘娘”
‘哐啷'一声,皇太极从旁边的侍卫腰间抽出腰刀,一挥刀,说话之人人头落地,染血的腰刀横扫过大殿的众人,皇太极仿佛地狱的阎罗狞笑道“谁再有此心,就如同此人。”
“奴才不敢。”众人迫于皇太极的压力,纷纷跪伏于地,皇太极重重的哼了一声,稍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目光深幽开口说道“朕要率兵入关,要大明江山,更要大清稳固昌盛,但是前提是朕绝不会失去海兰珠,若是没有她在朕身边,那这一切”
皇太极喘了一口气,将腰刀扔在了地上,接着说道“洪承畴,朕也不会放弃,劝降之人,朕已经找好了。”
“请皇上明示。”
皇太极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多尔衮,咧嘴一笑“有句话说得好将功折罪,当初持矫诏的小玉儿,布木布泰,囊囊等人,一人一天排着队去给朕劝降洪承畴,谁能做到让洪承畴归顺大清,朕就饶了她的性命,持矫诏威逼皇后是什么罪名,她们也应该清楚。”
“皇上圣明,皇上圣明。”众人纷纷磕头,多尔衮闭上了眼睛,手指抠着大殿里青砖,皇太极能护住海兰珠,可是他的女人却要去劝降一个男人,这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睿郡王,劝降的主意是你提的,朕的这个意思,你看如何?”皇太极显然不打算放过多尔衮,迈步走到了多尔衮身前,俯视着背朝天的多尔衮,带着一丝嘲讽的说得“朕也算成全你对布木布泰的一片深情,在大肚这方面,朕可是远远赶不上你,朕的海兰珠,若是旁人碰了一根手指,朕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皇上,奴才………奴才”多尔衮咬住舌头,拼命忍下喉咙中的腥咸,额头触地挡住了脸上的苍白无血色,他不能在众人面前失去最后的尊严,“她们犯了重罪,奴才………奴才不能留她们,请皇上恩准奴才休妻。”
皇太极瞪大了眼睛,他万没有料到多尔衮会说出此话来,“你就不再心仪布木布泰?朕记得当初,布木布泰举止轻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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