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过她的身子,皇太极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道“你忘了岳托了?”
“大贝勒的两个儿子吗?”海兰珠当然一点就通,毕竟这可是在历史上很有名的,他们竟然不支持亲生父亲代善,而主动提议皇太极,可以说让所有的人都觉得意外。
皇太极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一些,手指点着海兰珠的额头“果然聪明,海兰珠,他们支持我是因为明白只有我当大汗,大金才能更强盛,同大明对峙,甚至更有可能独霸关外。”
此时传来“咿呀,咿呀。”的声音,乌玛抱着布布走了进来,海兰珠想要接手,却被手长的皇太极抢先一步,将穿着虎皮装的儿子高举过头顶,笑道“怕不怕?”
布布的小手不停的摇着,咯咯的笑声透着兴奋和愉悦,巴不得皇太极再举高一些,哪有一分害怕的样子?皇太极想要将儿子抛起来,海兰珠慌忙拉住他的胳膊,埋怨道“好了,布布还太小,可不能让你胡闹,若是惊吓到他,我可不饶你。”
“儿子,你额娘不让。”皇太极满眼无奈的狠狠的亲了布布一下,坚硬的短胡须扎人的很,布布娇嫩的脸颊有些发红,可是他的眼睛却是晶亮,咿呀咿呀的叫个不停,皇太极更是高兴,大笑道“像我的儿子。”
“主子,主子,您该动身了,今日大汗离开盛京。”满德海不想打扰到皇太极的兴致,身为贴身随从,只能硬着头皮出言提醒,皇太极将儿子交给海兰珠,低声道“等我回来。”顺手分别的捏了一下海兰珠和儿子的脸颊,皇太极转身大步离开。
“布布,额娘也是不容易的,他的大福晋还真是难做。”海兰珠轻轻抚摸着儿子红红的脸颊,长舒一口气,哪怕皇太极也不会容得下太精明的女人,其实她又有哪称得上精明能干?只是当初看历史书多了,听多了后世之人的谈论,若不然她一定是插不上嘴的,同儿子的额头相抵“有时装傻也是一门学问,额娘将来会教给你的。”
布布根本不知道海兰珠在说些什么,在她的怀里远没有皇太极那样站得高,转动着眼球,海兰珠心中有些吃味,低声道“布布,我可是你额娘。”
“格格,您同小阿哥为这事制气?小阿哥喜欢贝勒爷还不应当?更何况他懂……”乌玛停住了口,吃惊的瞪大眼睛,只见布布脸露讨好蹭蹭海兰珠,咿呀咿呀的说着什么,看那神情仿佛在说他最喜欢额娘。
“乌玛,不要以为他们还小就什么都不知道。”海兰珠亲亲布布的脸颊,抱着他去里屋喂奶,稚儿的感知恐怕比大人更敏锐,这是天生的,当然后天的教育也必不可少,海兰珠明白自己绝生不出天才来,但仔细的引导培养,儿子应该会少走弯路,他毕竟出生在乱世,将来要面对的事情纷争会很多,这些海兰珠都不能不考虑。
在盛京城外皇太极随着众人送努尔哈赤远行养伤,在努尔哈赤身边是他亲自统领的两黄旗精挑细选的将士,他并没有都将两黄旗彻底的调离盛京,他不放心,还得留在盛京震慑着野心勃勃的儿子。
“皇太极,盛京的内政本汗就交给你了。”努尔哈赤坚持骑马而行,皇太极点头应道“请父汗放心,儿子不会让您失望,盼着您早日养好伤势,回盛京主政天下。”
努尔哈赤深吸一口气,抖动马匹的缰绳,在众人的送别目光中离开盛京,跟在一旁的阿敏微微蜷首,瞥了一眼站在皇太极身边的莽古尔泰,仿若寻常的眨眨眼睛,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最后将目光在皇太极身上转了一圈,扯动嘴角,笑了两声,皇太极察觉到一丝的不同以往来,还没还得及多想,就被莽古尔泰打断了思路“真是想不到父汗这么快就离京,希望能养好伤势,被炮火所伤之仇,咱们这些当儿子的是一定要报的。”
皇太极哪怕心中明白,就是努尔哈赤养好了伤势,以如今大金的实力也无法攻陷宁远城,更何况身边还有尚未平定的林丹汗,后方不稳又怎么能全力进攻大明?“五哥说得有几分道理,不过,还是要先平林丹汗。”
他们二人并肩一边议论一边骑马离去,皇太极并没有瞧见阿敏眼中偶尔闪过的得意,莽古尔泰看着凯凯而谈的皇太极,勾起唇角,稍稍后撤一步的姿态更能让他隐藏住真实的意图。
明黄色的马车撩开一道缝隙,庶妃德音泽回头望着骑马远去的皇太极,等到再回盛京时,恐怕一切都不同了,眼里闪过坚决,四贝勒,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我会让你明白,只有我才能帮得上你。
渐渐远离盛京的努尔哈赤并不知道,这是最后一趟出巡,他再也没有机会亲眼见到他打下来的这片江山,再也没有机会亲自向袁崇焕报仇雪恨,涓涓的暗涌最终汇聚成一股洪流喷涌而出,风云变幻之间,没有任何人清楚汗位属谁?
第一百七十九章 生命尽头
盛夏八月蝉声鸣鸣,在种满了郁郁葱葱树木,气候宜人的清河行辕里,努尔哈赤就在此地调养他被火炮所伤的身体。行辕的环境虽然比盛京汗宫差上一些,可却没有盛京的炎热干燥,温暖湿润很适合养病,尤其是泡一泡天然的汤泉,能洗清一身的乏累。
努尔哈赤躺在安放在树下的躺椅上,穿着细软棉布的褂子,阖眼打盹,德音泽周身上下很利索,芙蓉面上透着一抹恬静的笑容,轻摇着扇子,在给努尔哈赤驱赶蚊虫,在躺椅旁,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茶点,鼻烟壶等物。
德音泽瞥见努尔哈赤已然睡熟,慢慢的停下摇扇子的动作,目光有些游离,她有接到莽古尔泰让阿敏传来的消息,十分的犹豫,努尔哈赤由于修养的当,身体恢复的很好,再过小半个月,可能就会回盛京,若是回到汗宫,德音泽知道一切的事都会在大妃手中掌握,她动弹不得,哪会像现在这样便利?
“东哥,东哥、”努尔哈赤低声痴语,猛然睁开眼睛,抓住德音泽的手,模糊的视线清晰起来,“东哥,你终于来了?”
“大汗,奴婢是德音泽,奴婢没见到东哥格格。”德音泽觉得手腕被努尔哈赤捏的很痛,皓腕上留下了一圈红红的手印,唇边扯出安慰的笑容,另一只玉手轻抚努尔哈赤的胸膛,关切的问道“您这是梦到东哥格格了?”
“怎么今天的梦这般的清晰?”努尔哈赤彻底清醒过来,身上的褂子被汗水打湿,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了汗水,放开德音泽的手腕,重新躺靠在椅子上,眉头凝成一个大疙瘩,有几分后怕的低言“刚刚她就站在本汗的面前,在不停的招手,好像要让本汗过去。”
“嘶”努尔哈赤倒吸一口凉气,冷汗更重,他不止看见了东哥,还见到了他的元妃,仿佛在质问他为何处死褚英,冷落代善,她的眼神很是锐利,指着他怒骂,当初若是没有她的嫁妆,努尔哈赤又怎么能从建州起家?努尔哈赤心中有愧,答应她的事一件都没有做到。
“褚英,代善。”努尔哈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德音泽敛去神情的不安,笑容更加的恬静,“大汗,您想要召见大贝勒?”
“不是本汗心狠,代善沉稳有余,魄力不足,当断不断,犹豫不决,不是为大汗的料儿,他可没有四贝勒皇太极的本事。”
“您最看重四贝勒?”德音泽听见努尔哈赤夸赞皇太极,心中一甜,自己看中的人,果然是当世的英雄,她不敢让努尔哈赤察觉到,揉捏着他的肩头,柔声道“十四阿哥多尔衮和十五阿哥多铎也是好的,大汗的儿子们都是争气。”
“多铎有勇有谋,却不太过冲动,容易感情用事,而多尔衮?”努尔哈赤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眼里透着一分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轻轻摇头“瞻前顾后,是多尔衮最大的缺点,若是这两个儿子溶成一个,那该多好。”
努尔哈赤拿起奶茶抿了一口,沉思了半晌,缓缓的闭上眼睛,似有似无的声音传进德音泽的耳中“其实最适合的人是他,四贝勒皇太极,可我始终无法下这个决断,再看看,再看看吧。”
德音泽轻手轻脚的离开,碰到了早已等候在树下的阿敏,两人借着灌木丛的遮挡,压低声音交谈起来,德音泽自然不会告诉阿敏实话,总是似是而非,听见阿敏的打算,德音泽面白如纸,摇头道“不,不行,那是谋害大汗的重罪,我不敢,不敢的。”
“你若想嫁给四贝勒就提前动手,这也是他的意思,迟则生变,大汗对多尔衮太过看重,回到盛京兴许就会将正黄旗交给他,到时他岂不是被动?”
“让我再想想。”德音泽心很是矛盾,咬着嘴唇,甩手想离开,阿敏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细腻柔滑让他心中一荡,素白的脸色更显得我见犹怜,暗自感叹皇太极的艳福,稳定心神,将纸包放在她的手心,低笑道“若不想殉葬,你就应该知道怎么做才对。”
阿敏不敢久留,先行离去,德音泽攥紧纸包,手有几分颤抖,神情慌张,这真是他的意思?不,不会的,他不会那么心狠,一定是敢弑母的莽古尔泰,一定是他。
平复了半晌,德音泽将纸包贴身放好,用帕子擦擦嘴角,沉稳的向回走去,正撞上急驰来寻她的侍从,焦急的说道“庶妃,您快去看看,盛京送来消息,惹得大汗动怒。”德音泽脚步加快来到努尔哈赤身边,一个茶盏飞了过来,在她脚下摔成碎片,“皇太极,代善,莽古尔泰,你们是不是真当本汗聋了,竟然敢如此的欺我?”
努尔哈赤虎目圆睁,眼眶欲裂,额头蹦起青筋,怒道“明日本汗沿河乘舟返回盛京。”
“大汗,您的伤势?”德音泽还没说完,努尔哈赤凶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狰狞的说道“本汗的伤势无碍,也该回盛京了,否则还真的被他们算计了去。”
上前抓住德音泽的手腕,努尔哈赤将她带到怀里,低沉的问道“怎么,你是觉得本汗老了无用了?”
“大汗,奴婢只是担忧你的身体,虽然现在已经好转无碍,可还应该……”德音泽被努尔哈赤打横抱起,迈步走进了屋子扔在了炕上,德音泽身上阵痛,眼中含着一层水雾,粉嫩的唇瓣轻颤着“大汗。”
努尔哈赤憋了一腔的怒火,迫切想要发泄出来,自然可着他心意来,哪会再顾及德音泽的感触?德音泽白玉般的身上留下红红紫紫的伤痕,低泣婉转承欢,她不知道努尔哈赤到底发什么火,只觉得浑身想要疼痛,却不能有任何的反抗,还得主动敞开自己的身体,让他更尽兴,双腿缠住他的腰,轻声的哭泣着,哀求着,皇太极是不是更懂得疼惜女人?若不然海兰珠那娇弱的模样,怎么能承受的住?
云雨散去,德音泽忍着痛整理衣衫,替努尔哈赤清理身上的污秽,突然听到他出声,手不由得一颤,“传本汗命令,招多尔衮来前来,本汗要将一切交给他。”
有时真的就在一念之间,德音泽垂头仿若寻常,伺候完努尔哈赤,亲自端着铜盆离去,找了阿敏诉说了努尔哈赤的命令,阿敏神色大变,忙派遣可信的人追了出去,格杀传令的人,决不能让多尔衮掌控正黄旗。
兴许是他老了,兴许是他大意了,努尔哈赤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他以为一切尚在掌握中,过了两日,努尔哈赤乘舟沿河回京,他此时身体状况很好,还兴致勃勃的指点沿岸的风景,德音泽暗自咬牙,“仰着笑脸将温热的汤药递上,柔声道”大汗,这是最后一副汤药。”
努尔哈赤不觉有异,喝进了汤药,翌日便重病卧床,大夫诊断病情反复,情况危急,努尔哈赤乏力,费劲的睁开眼睛,他明白生命恐怕是到头了。
第一百八十章 突然病故
努尔哈赤病重,虽然他想要返回盛京安排后事,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总是陷入短暂的昏迷中。随行的众人见到此情形,很是慌乱,阿敏身份最高,下令停舟上岸,在爱鸡堡暂设行辕,表面上命人去盛京传递消息,让诸子前来,其实阿敏派的人只是偷偷的给莽古尔泰和皇太极送信而已,其他人一丝消息也不能得到。
“你总是这样惊慌失措,会让大汗瞧出破绽来的。”阿敏已经完全掌控住了行辕,努尔哈赤又在昏迷中,有几分肆无忌惮,将神情恍惚的德音泽拽到一旁,低声警告道“此时可是最关键的时候,你若是露出马脚,一个谋害大汗的帽子扣下来,谁都救不了你。”
“我没有,我没有谋划大汗。”德音泽不停的申辩着,阿敏抿嘴一笑,捏起她的下颚,凑近她的耳边,吸了吸她身上脂粉香味,调笑的低言“真应了那句话,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庶妃如此娇弱的模样,竟然能下得了狠手,可见是心中更惦记皇太极,如此才会听命于他。”
“不,不会,我并没有动手,也不干四贝勒的事。”德音泽脸色素白如纸,含泪摇头挣开阿敏的拉扯,将贴身放着的纸包原封不动的拿出来,扔到阿敏身上,“我明白的告诉你,大汗的病重不是因为我,而是天命如此。”
阿敏愣了一下,纸包确实没有动过,随即笑道“不管怎么样,大汗病重,你也脱不开干系,你最近两年压着大妃很得大汗的宠爱,你认为大汗去了,大妃能轻饶了你?德音泽,你若是按我说的做,兴许还能保住性命,若不然?”
阿敏抬手轻抚德音泽嫩若娇蕊的脸颊,手掌向下,沿着她身体揉捏着,德音泽并没有理会他越发放肆的手掌,眼里有一分的明悟“你要背叛四贝勒?”
“背叛?你说得重了,我阿敏虽然是粗人,但也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保住如今的权势,皇太极以为抓住了我和莽古尔泰的把柄,可却并没有防着我们两人,庶妃,你不要忘了莽古尔泰也是大汗之子,同样有机会登上汗位,我只是推上一把罢了。”
“四贝勒不会放过你的。”德音泽更是慌乱,阿敏的手挑开她的衣襟,入手的细滑的肌肤更是让他眷恋,放肆的低笑“若是莽古尔泰登上汗位我用得着害怕皇太极吗?庶妃,你伺候谁不一样?跟了我兴许更晓得其中的滋味。”
德音泽猛然推开阿敏,整理衣衫,眼中的愤怒稍纵即逝,向着阿敏抚媚的一笑“二贝勒别急嘛,等大汗故去,我愿伺候您。”
“庶妃果然识时务。”阿敏得意的大笑,女人都是怕死的,她也不例外,德音泽抛了个媚眼过去,更是勾动了阿敏的心神,低垂着睫毛,伏低做小认命的姿态让阿敏放心,也掩去她眼底的算计,深藏在衣袖中的手也攥紧,四贝勒到底知不知道阿敏和莽古尔泰合谋?他有准备吗?
“主子,主子,大汗醒了。”阿敏的随从从外面传了进来,德音泽柔柔的轻言“二贝勒,您要是心愿打成,莫要忘了救救奴婢。”
阿敏点头应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的疼你的。”德音泽最后抚媚的瞥了他一眼,开门走了出去,她知道此时行辕都是阿敏的人,消息除了他点头,一点都透不出去,只能慢慢的想法子,找可信的人给皇太极报信,在此刻德音泽首次希望努尔哈赤能多活一些日子。
德音泽迈进屋子,快步来到已然清醒的努尔哈赤身边,神情惊喜庆幸,双手合十轻言“感谢老天爷,大汗,您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还好了。”
擦掉眼角的泪水,德音泽扶着努尔哈赤起身,轻声问道“大汗,您是不是用点吃食?”
“本汗睡了多久?”努尔哈赤目光炯炯有神,一点都不像病重的样子,挣扎着想要下地,德音泽扶着他关切的问道“大汗要什么,尽管吩咐奴婢也就是了。”
“不,本汗还能骑马,回盛京,回盛京。”努尔哈赤坚持,德音泽只能半跪着给他穿上布鞋。努尔哈赤站在地上,头有些发昏,推开德音泽,高声喝道“谁让你们停在这的?”
德音泽灵光乍现,搀扶住努尔哈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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