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遭遇地仙的战术,居然缚手缚脚,施展不开。
正在两难之际,突然爽气东来,鹤唳云顶,一声清喝传来:“诸位道友鏖战多时,还不住手,更待何时?”
只见一片数十亩大云光,从天而降,正落到两军中间,大河之上。从云光上下来数十位高仙,有的龙行虎步,有的鹰视狼顾,有的头角峥嵘,各有怪异之处,显见得神通不凡。领头二仙,正是截教多宝道人与金灵圣母。
只见多宝道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脸福泽之相,且身躯伟岸,气度不凡,手持多宝塔,更增英武,果然不愧碧游宫首仙。金灵圣母头戴金冠,身披八宝万寿紫霞衣,乘七香车上,左手托四象塔,右手持龙虎如意,真是个庄严华贵,有道仙真!
刹那间妖巫二族注目看,两派高仙俱受惊!
截教实力,果然非比寻常,不说其法宝,单看门人数量,各教派都无可比拟。
燃灯道人为玉虚宫之首,见了碧游宫众仙,虽然暗恼他们姗姗来迟,到底是同属三清,同仇敌忾,倒是欢喜更甚,当下率领玉虚宫诸仙,上前互相见礼毕,说道:“各位道友来得正好。如今两军交战,地仙门下逆天行事,与我等为敌。可喜阐截二教,诸仙相聚,正好一同前往,与其见个高下。”
多宝道人也是心思剔透的人物,怎肯上燃灯道人的当,当下微微一笑道:“道友,此战胜负已分,又何必再行纠缠。若是真要见个高低,贫道知道双方还有一战未了,到时道友再大显身手,也就是了。”
燃灯道人说道:“话虽如此,只不知神农氏与地仙是否认输!”
多宝道人道:“这且不难。贫道这便上前,问明究竟!若不服输,再战不迟!”于是与金灵圣母二人,来到大河南岸,高声道:“玄松道友何在?贫道多宝有礼!”
此时战事大略已了,众仙皆得空闲。玄松道人见多宝道人相邀,便率众位同门,前来与多宝道人和金灵圣母相见。
双方见礼毕,多宝道人说道:“道友,贫道虽在碧游宫中,也知洪荒之事,听闻此阪泉之战,双方主帅曾有三战、百里之约。如今此战,观双方旗纛动向,早过百里,胜负已分。如今不知道友一方,是否认输?”
他这话乃是高声说出,妖巫二族都听得清楚。妖族听了,喜悦之余,居然有如释重负之感,对于先前追杀巫族的心思,已经不知不觉淡了下去。此番地仙出手,才知道天外有天,洪荒之中,有圣人掌管大势,难以胡来。昔日独霸洪荒之念,已如虚妄。
毕竟他们亲眼看着一个个神祗一般的妖王在战场上陆续被擒,竟无反抗之力,对于他们而言,打击不可谓不大。
巫族闻言,却是愤懑不已,畅战未酣,意犹未尽,但有炎帝在场,也只能遵从号令,不敢擅自行事。
炎帝在巫族的威望,却非轩辕氏在妖族可比。
玄松道人听了多宝道人之语,毫不动怒,微微一笑道:“有炎帝陛下在此,贫道岂敢擅专,先容前去禀过!”遂往中军,问炎帝之意。
炎帝与周围巫族说道:“我与轩辕氏有约在先,言犹在耳。其实此战胜负,早已有数,只是妖族背信,仍然追杀不休,我等自保而已。但此乃妖族之过,非轩辕氏之过也。我与巫族,皆非无信义之辈。如今我军后退,已过百里,,胜负昭昭,无可争议,此战乃是我军败了!”
炎帝一锤定音,巫族皆无异议。于是玄松道人复到阵前,与多宝道人说道:“此战胜负已分,无须再战,我方认输就是!”
“输”之一字,在两军阵前,万众瞩目之下,要轻松吐出,实不容易。更何况如玄松道人这等高仙,万众尊崇,无求无欲,独独在乎面皮。这个字一出口,不管实情如何,到底是跌了份了。
因此多宝道人也没料到对方他能这么干脆,确认无误之后,心中大喜,对玄松道人也多了几分好感,说道:“炎帝光明磊落,道友等也是光风霁月,不贪世俗之名,贫道钦佩。”
玄松道人说道:“两战已过,双方都是一胜一负,不见高低。最终结果,便要看第三战。但是我等都是有道之士,如今既然介入其中,便不能再眼看无谓杀戮,否则有违上天好生之德,有违盘古遗志。这最后一战如何战法,还须好生思量。”
多宝道人道:“道友真知灼见,正该如此。若依贫道之见,我等先各归军中,好生商议一番,明日辰时,再来讨论战法如何?”
玄松道人道:“如此甚好!”
于是多宝道人来到军中,先见了轩辕氏,传达了炎帝与玄松道人之意。轩辕氏大喜,即整顿军阵,安置众仙。
妖族首脑只剩下英招、计蒙、羽翼仙三位,可谓势单力孤,不能跟同在轩辕氏麾下的玉虚宫、碧游宫众仙相抗衡,因此只能听从轩辕氏号令,不敢再如从前乖戾。妖王以下,更是群雄失主,但见轩辕剑所至,无不俯首听令。
轩辕氏军中,政令之畅通,竟是前所未有。
只是轩辕氏也知道此景很难持久,盖因妖族部族之中,失去一位妖王,迟早会再产生一位妖王。只要实力不堕,又无强力约束,短期之后,妖族便又有骄横的本钱。(未完待续,)
第174章佛道因果惊失色父女重逢慰宽心
轩辕氏分派已毕,众仙各回居所。
却说阐教众仙刚刚安定下来,燃灯道人突然脸色大变,惊呼一声道:“不好!”
惧留孙等从未见燃灯道人如此失态,心中震惊,却不知发生了何事,连忙向其询问。
燃灯道人说道:“今日阵前,西方教五位道友丧命,我等却是欠下了他们因果!”剧变发生时,他正与玄松道人争胜,后来不敌对方法宝犀利,主动撤退,但心中并不服输,一直有执念萦绕。紧跟着截教诸仙现身,他又上前应酬,忙忙碌碌,因此一直心神不宁,未曾细想。直到如今静下心来,陡然想起这层关节,这才脸色大变。
他此语一出,惧留孙等都是心思通灵之辈,想起此中种种,顿时也变了脸色,皆在心底暗暗思忖,一时默然。
广成子在后方陪同轩辕氏,却有些不解,问道:“那五位道友乃是丧生于地仙法宝之下,与我玉虚宫却又有何关联?”
燃灯道人说道:“你有所不知。当时乃是那土灵圣母以法宝偷袭惧留孙,被迦叶佛发现。他以身相代,不料对那法宝的威力估计不足,因此丧生。此后毗婆尸佛、尸弃佛等四位,亦是因此牵连而死。故此事虽是地仙所为,但我等受其恩惠,岂不是也要还西方教因果?”
广成子听了也不由失色道:“想那西方五位道友,都是接引圣人的亲传弟子,在西方教中地位尊崇。此番首次东来。却为我等而丧生,这个因果,确实难以完结了!”
一时间众仙默然,皆暗暗推算。思量对策。
却不知道玉虚宫中的元始天尊,查知此事,也正在暗暗气恼。他身为圣人,事后掐指一算,哪里还算不出其中的关节,当然明白此乃接引道人之计。但明明吃亏,却到底是受了恩惠,还不得不承西方教这份恩情,郁闷也只能藏在心中。当真是吃了一个哑巴亏。偏偏作声不得。
转而又想到通天教主,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在因果已结、大局已定的时候出手,显威风,占便宜,真是奸猾之极。但元始天尊明明知晓通天教主大占便宜,要阐教也这么做,却是万万不能。他对门下出身极为看重,绝对无法像通天教主一样兼收并纳、有教无类,因此明明知道通天教主用意。眼看截教就要大肆扩张实力,也只是隔岸观火,无可奈何。
原想轩辕氏取代神农氏,既顺天应命,又有太清圣人和首任人皇伏羲的支持,应当是顺顺利利。众弟子在此战中积累外功,也是轻而易举,因此出手之时,未曾仔细思量。哪里知道一时大意。有失算计。一步失措,步步皆输。居然吃了西方教的大亏,受了截教的排挤。
但此时大局已定,出手已晚。这些因果,也只有留到以后慢慢再算了。
元始天尊在玉虚宫中烦恼,一时却不曾想到玉虚宫此次所吃的亏,还并不止此。
轩辕氏军中,燃灯道人思忖片刻,便有了计策,问众仙道:“西方教五位道友所遗的舍利子与法宝何在?”他当时正在紫金钵盂之中与玄松道人激斗,并未注意,是以有此一问。
慈航道人说道:“老师可是想将舍利子和法宝送还西方?”
燃灯道人说道:“于情于理,都该如此,也是还了部分因果!”他们皆不知道接引道人已经将五佛灵识渡回西方再造法身,否则当不至于如此紧张。
慈航道人说道:“可是那法宝与舍利子都被地仙收走,并不在我等手中。”
燃灯道人眉头一皱,旋即展开,说道:“不妨事。先前与土灵圣母交战,我等也曾截获她一件法宝,乃是先天灵宝,神妙非凡,非一般法宝可比。明日我便此宝换取西方教五位道友的法宝和舍利子,想来玄松道人也不会为难。”
便向惧留孙要了土灵圣母的戊己元尘幡,等待明日阵前换宝。
却说炎帝军中,热闹非凡,炎帝与巫族首脑,和众位地仙齐聚一堂,商谈战事。
此战虽说是败,但最终妖王俯首,妖族士气丧尽,无心再战,称胜也不为过。但若说胜,又有刑天、夸峨战死,相柳生死不知,大巫只剩雨师、风伯两位硕果仅存,巫族以下死伤无数,实在惨烈。有念极此,两位大巫当真是悲喜交加,不可言表。
又有玄竹道人脱劫归来,向几位同门说了此行遭遇。玄松道人等听她说起那金翅大鹏鸟的神通,都有些诧异,不料妖王之中,有此高手,只怕并不简单。
他们都没有经历过赤明劫大战,没有见识过先天五行凤凰的神通,是故看不出金翅大鹏鸟的来历。
玄竹道人又说了遭遇准提道人后的种种,众仙听说连镇元子都亲自出手,对于准提道人神通,又有了一番新的认识,吃惊之余,都恭喜她能顺利归来。
玄竹道人感叹一声,朝玄素道人说道:“若不是师姐送我的那只金蝉,此次只怕万万不能顺利脱身。只可惜那金蝉忠心护主,流落西方。”言下多有唏嘘之意。
玄素道人安慰她道:“那金蝉流落西方,也是命数,自有他的一番际遇。准提道人也是有道之士,必不会亏待于他。师妹倒是不必忧心!”
玄竹道人对她说道:“师姐,我看诸位同门,都想寻一坐骑,独师姐并无此意,不知何故?”
玄素道人洒然一笑道:“你们有所不知。我葫芦中所养的十二元蛊,将臻大成,届时可大可小,各有神通,皆可为坐骑。飞天遁地,一瞬千里,不过等闲事耳!又何必再在妖族之中寻找?”
玄竹道人说道:“原来如此!”
玄素道人转而说道:“不过若有眼缘,抓去看守洞府,也是好的。我那葫芦之中,便禁锢了一条螣蛇,留待回去之后,慢慢调教。”
她们在这边私语,那边玄穹道人离座而起,与炎帝道:“最后大战将临,事关重大。然为主帅者,一动念间,关乎千万生死,不可不慎,当先摒除杂念,才能扫除尘霾,明见万里。贫道恐陛下不能清心宁神,特来先为陛下解开一个心结!”
他这一说,众仙都注目于他,等他下文。
炎帝也诧异道:“不知是何心结?”
玄穹道人说道:“陛下大战数场,死伤无数,莫非忘了此战起因?”
炎帝回道:“此战一是妖巫恩怨,二是为人主之争。我如何能忘?”
玄穹道人摇头道:“妖巫恩怨,人主之争,贫道只能尽一己之力,如何敢说“解开”之语?”
炎帝突然想到了什么,惊道:“开战之初,实为小女身丧之故。道友此言,莫非是有小女消息?”
为人父者,岂有不爱子女之理?炎帝两位女儿无辜遭劫,心中的悲痛与愤怒,实为最甚。只是事关大局,不得不压抑情绪,做出牺牲。实际上对于女儿,一直有愧于心。如今乍听玄穹道人所言,往这方面一想,却不得不又喜又惊。
玄穹道人微微笑道:“正是如此!陛下小女女娃,戏水于东海,实为东海龙王敖广所害。不过她与贫道有缘,在愚公移山之时,曾求贫道移山之术。贫道当时见她面相晦涩,恐有劫难,欲收她为徒,留在清虚洞修行,遭她拒绝,便赐她一道符箓,危难之时,可保她元神。她溺水之后,元神未散,化为精卫,因心恨东海,成为执念,故日日衔木石以填之。”
说罢拿出碧玉葫芦,在葫芦上轻拍一掌,喝道:“精卫,还不出来?”
果然一只大鸟飞出,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而赤足,懵懵懂懂,见众仙环伺,也不害怕,抓起一跟木柱,便要往东海飞去。
玄穹道人喝道:“咄!还不醒来?”复用手一指,一道清气射入精卫后脑,精卫便化为一个女子,正是炎帝之女女娃。
父女相见,如真如幻,便以炎帝修为,也不由得心旌摇动,双眼泪湿。女娃恢复本性,明白往来种种,再见父亲,更是感慨万千,不由扑到炎帝怀中,泪如雨下。
待父女情绪平息,玄穹道人对炎帝说道:“女娃并无肉身,其元神一直被贫道以秘法封住,故能以精卫现世。如今既然已经解开封印,便不能久曝于外,否则元神消散,神仙难救。以贫道法力,也只能维持三个时辰,便要将其收回葫芦之中修养。”
炎帝施礼道:“多谢道友保得小女一命!”又命女娃大礼相谢。
玄穹道人笑道:“不忙!不忙!贫道还有一不情之请,听完之后,再拜不迟!”
炎帝说道:“道友只管说来!”
玄穹道人说道:“令女与贫道有缘,贫道意欲收为弟子,带往王屋山修行,还望陛下首肯!”
炎帝大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玄穹道人笑道:“陛下舍得便好!”又问女娃道:“你如今可愿意否?”
女娃哪里还不愿意,便当着炎帝与众仙,行了拜师之礼。(未完待续,)
第175章先将一宝归原主再约三战定输赢
玄穹道人对女娃说道:“你既入我门下,此战之后,我便先带你前往东海,了结因果。尔后再去万寿山,请师尊赐你先天道体。”
又对炎帝说道:“只是女娃之名,与娲皇宫圣人相冲,有些不妥。精卫勇敢刚毅,矢志不渝,我甚喜之。不如日后改名精卫,陛下以为如何?”
炎帝说道:“道友所言甚是!”
此事既已议定,玄松道人等都来恭喜,精卫又依次拜见了师伯、师叔、师姐,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炎帝见此小女不但无恙,还因祸得福,得拜名师,心中也是欢喜无限。转而不由得想起另一女瑶姬,不由微微叹息了一声。
玄松道人上前说道:“师弟为陛下解开心结,本是好事,奈何不竟全功,还留有些首尾作甚!”
玄穹道人便笑道:“正要见师兄**!”
玄松道人也不推辞,说道:“取一盆水来!”
玄玉道人便用净水钵盂,乘了一盆清水。
只见玄松道人微微闭目做法,用手在水面划了一圈。所画之处,犹如一面镜子,里面也有山有水,有人有兽,都各自显出形来。
玄松道人对炎帝说道:“陛下请看!”
炎帝朝镜中看去,只见一个幼童,黄发垂髫,正在与人玩耍。眉眼长相,异常熟悉,却不是瑶姬,还是哪个?
炎帝惊道:“这莫非就是小女瑶姬?”
玄松道人答道:“正是!令女已然转世为人,这便是她的再世之身!”
彼时六道轮回,尚还简略。不能消除前世记忆,斩断前世因果。因此瑶姬虽是再世之身,仍可算是炎帝之女。
炎帝见爱女在前,一时激动不能自已。捧着净水钵盂,良久不愿放手。
突然又有一个男童,从远处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