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赎的灵魂:清水湖的水晕- 第1部分

祷告
创造天地万物、掌管万事的主啊，求你赐给我一颗忠于你的心，保守我的写作不偏离你的道，不让人跌倒，不给人什么坏影响，求主赐给我一颗愿意自己的言行得以造就人的心，不求自己的私欲得以满足，而求主的旨意得以成全，让主的道得以彰显！

　　奉主耶稣基督的名而求！

　　阿门！。　最好的txt下载网

“活水网站”首页的心灵祈祷
奥古斯丁曾说：“基督徒的生命从头顶至脚底就是一个哈利路亚！”

　　但是，主啊，我却是一首哀歌

　　散布着悲哀和消沉

　　夹杂着惶恐和焦虑

　　神啊，求你将新歌放置在我心中

　　赐我一路吟唱的信心

　　塑造我，改变我

　　成为您最亲切的“哈利路亚”！

第　一　　章　飘荡人（1）
1

　　二零零五年四月初的某一天晚上，西南地区C市C大校内的清水湖仍旧显得比往日冷清。湖边那些稀落的人影身上没有月华，只有路灯所发射的昏黄微光。

　　一些形单影只的孤独者站立在湖边柳树下，专注地望着那幽深的湖水。的确，那些天的清水湖是值得人凝望的——几天前，它夺走了C大一个女生年轻的生命。对大多数路人而言，他们当然并不确切知道她是死于自杀还是意外。不过，关于她自杀的传闻占了上风。

　　当夜晚再次来临的时候，清水湖的上空又仿佛飘荡着一个痛苦的游魂。这个时候，独行者是安静的，可是也有一些成双成对人在说着绵绵情话。不过，在C大念研究生一年级的吴东和李雪菲并不在其中。虽然他们也是一对，可是这个时候，李雪菲在石墩护栏边望着湖水，而吴东则背向湖水望着地面。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总的来说，那时的湖边是安静的。任何人若以白天的分贝说话，必能成功地引人注目，也能有效地招人反感。一般情况下，一个心理正常的人不至于在夜晚来到湖边喧哗，当然一些勤苦练音的歌唱者除外。只是他们一般只有早晨才到湖边练音。所以，当一个异常的女声仿佛将平静的湖水也搅动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里有灯……却没有一丝火焰……‘我的心啊，你还不如死了的好！’……‘人啊，你还不如死了的好！’……”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正走向湖边护栏石墩的女子。她一边缓慢而僵硬地移动着步子，一边怆恻地念着一些“诗词”化的独白。她的声音沉重又有力，显得如泣如诉般的悲凄。

　　这是一个身高不超过一米六，体型偏瘦，但并不给人柔弱感觉的女子。虽然路灯并不明亮，但还是能模糊辨认出她外穿着一件单薄的中领毛衣；头上那中长的马尾显得松散而歪斜，整个人给人一种从被窝里爬起来就匆忙外出的感觉。总的看来，她就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学生妹。离她有数十米远的吴东和李雪菲，他们的目光也完全被她所吸引。

　　“我看，我们应该走过去拉住她……”李雪菲碰碰吴东的胳膊，小声说。

　　“有这个必要吗？你以为她也要自杀吗？……”吴东出人意料地高声说着，脸上有些奇怪的笑意，仿佛有意让所有人都听到他的声音。

　　“你能不能小声点？”李雪菲想不到男友在此刻显得如此这般无所顾忌。

　　“怎么？你害怕吓着人家啦？”吴东的声音响度不减反增，而且有点儿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不大声点儿，人家怎么知道我们注意到她了？……人家有雅兴在这个时候来湖边念几句悲情诗，还是泰戈尔的大作……喔，最后一句不是……人家不就是有意让我们大家都听到吗？……好歹也要有人配合一下嘛……嗨，美女——”吴东对着那女生吹着口哨。“我们都注意到你啦——你请继续吧……”

　　“你别这么不知轻重，好不好？……”李雪菲压住语声，尴尬地向男友抱怨。

　　“搞不懂你，着急个啥？”吴东无谓地说着，声音降低下来。

　　“我才搞不懂你！”李雪菲有些着急地反驳男友。“在这种场合，你都不知道分寸？”李雪菲闷闷地甩出这句，便离开吴东，慢慢往那女生的位置靠近。

　　“我敢保证，今晚压根儿就没有好戏看……”吴东有意高声宣扬着什么。“大伙儿别期待太高了，会失望的……”

　　“有病！”

　　“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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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飘荡人（2）
2　　

　　吴东的表现没有得到什么附和，反倒只获得一点“倒彩”。他却仍旧淡淡地、满不在乎地笑着，饶有兴致地观赏湖边的这道“风景”。

　　清水湖边的很多角落慢慢出现不少动静，开始有一些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人影匆匆，他们都在往同一个地方靠近。看来，一句“人啊，你还不如死了的好！”的悲情咏叹真的让之前那些“潜伏”着的人都不敢大意。

　　独白女的一举一动已越来越牵动人心。她每靠近湖边一步，她身后就聚集了更多的人。就在她即将靠上护栏的时候，有两个身影迅疾地跑向她，并钳制住了她的双臂。

　　“同学，你不能这样……”

　　“就算有什么伤心事，也不能太冲动……”

　　“你是住哪个学生宿舍楼的？我们送你回去……”

　　“……”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劝说她的行列中来。

　　“你们都他妈的给我滚开！……”女生受惊之余，显得颇为愤怒。她使着蛮劲开始痛苦的挣扎，与此同时，还发出尖锐的喊叫。“谁他妈的要跳湖了？就算老子要跳，也不要你们这些人管！……”

　　众人在她愤激的抗争下安静下来，只是抓住她手臂的人还是没有松开。那时，连吴东也走了过来，站在李雪菲身边。或许他心上某根弦终于被触动了，神情也没有之前那样的轻松。

　　有那么一刻，整个清水湖显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安静，仿佛连一滴泪水掉落在湖面上，也能让人听到响声。女生与众人僵持了一会儿之后，身上的劲儿慢慢松了，直至最终完全放弃——她整个人都瘫倒下来，双膝落到了地面。那时，才有人先松开她的手臂，而那时她才能用双手去拊自己的脸庞。

　　“你们以为我要干什么？跳湖自杀吗……”凄恻的声音从她的双手之间传出来。“我是来找白洁的……”提起“白洁”的时候，她仿佛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们还是先送你回宿舍……”有人小心地安抚她。

　　“白洁死了……”女生自虐般地对众人倾吐什么。“是我害死她的！还有那个不要脸的汪昭宇害了她！”

　　“咳，她说的是‘汪昭宇’……”说话的人是吴东，他碰碰李雪菲，对她示意。“看你当初交往的是什么人……”

　　李雪菲没搭理他，只专注地望着那伤心的女生。

　　“你们还有人不知道吗？几天前跳湖的人叫白洁……是她死了！”

　　“你这样子在湖边……很危险……”

　　“谁他妈的要死了？！”女生又激动得站起身，嘲弄般地扫视众人。“谁他妈的不想活了？！你们这些人，我还不知道吗？一面巴不得我真的跳下去，一面又喜欢装成一副害怕我跳下去的样子……”她愤怒地“指控”众人。“你们这些人真敢敞开自己的良心吗？你们这些装B犯，就是喜欢装纯装圣！一边开心看热闹，一边装有同情心！是不是我不走，你们还不走了？……你们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你们心里的鬼吗？”

　　她这些刻毒的话似乎真的伤到了一些人。很快，一股夹着火气的热浪开始在空气中弥散。

　　“你们也真是的，管这个疯娘们儿干啥？她就是死了朋友，来这里招魂的……”终于有人首先发泄不满了。

　　“同学，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开口的是李雪菲。“对一个伤心人，你还要去跟她计较什么吗？”

　　“关你什么事儿？”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

　　“就是！你他妈说对了！就是‘你他妈的爱死不死，老子没时间看你表演了！’您自个儿玩儿你的惊险独角戏吧……”

　　“对不起了，可能真是我们多事儿了……”也有人的语气较为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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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人真的扫兴地离去了。吴东和李雪菲一直没有没有离开的意思。李雪菲甚至还上前几步，可是一声骇人的“滚开”把她镇住了。

　　“老子没想死！你再过来碰我，老子还真的要跳了……到时候，你就是杀死老子的凶手！哈哈哈……”女生变得歇斯底里起来，让紧张的李雪菲只能无奈地立在原地。

　　“真是鞭辟入里！”吴东　突然大声开口，还有兴轻轻拍了几下手。“看来，刚才我还把你想错了……”吴东诚恳地表达着什么。不过，这女生完全不搭理他。在斥退李雪菲之后，她身上的热力也几乎完全消散了。安静之后，她的神情显得沧桑而落寞。

　　李雪菲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似乎生怕自己一个闪神对方就会有所“闪失”。可是，那女生没有一直站在原地，反倒主动从护栏边退回来。最终，她远离湖边，从吴东和李雪菲身边漠然地走过。

第　一　章　　飘荡人（3）
3

　　
　　李雪菲目送着女生走上了一条偏僻的林荫路，本来她还想跟上去，只是在发现有人在她以先跟上那女生之后，她便犹豫了。　　　　

　　“还是别多事啦！不是已经有人跟上去了吗？”吴东也拉住李雪菲。

　　“你别管我！”李雪菲有些生气地挣开他。“原来，你真的……是铁石心肠的人！……”

　　“我有否认过这一点吗？”吴东很无所谓地反问。

　　“为什么你总是不会分场合？是不是看到人家真的跳下去，你会很开心？”

　　“一个真想自杀的人不会这么高调……你只不过是头脑简单，好被人忽悠……”

　　“我宁肯被人所谓的‘忽悠’，我也不想我眼前的人真的去冒险……”　　　

　　“你去做的你的天真老好人好了，我就做我的冷血大俗人……你并不是今天才认识我……”吴东有些丧气地强调。

　　“那人是谁？”李雪菲有些突兀地问。

　　“我哪里知道？奇怪的是，她竟然提到了汪昭宇那个蠢货……看起来，汪昭宇与几天前的‘自杀命案’脱不了干系……”

　　“我不是说那女生，我是说跟在她后面的那个人——那个男的……”李雪菲盯着已经远去的那女生，还有跟在她身后的身影。

　　“我哪里知道……”

　　“你不知道？你……没撒谎吧？”

　　“难道你认出来了？”吴东终于默认了什么。

　　“难道你没认出来？”李雪菲探究似的反问。

　　“只是不敢一下子确定……”吴东有些神思渺远了。

　　“呵，真是好笑！一个和你同学四年的人，当初还是和你一个寝室……现在，你才上研究生，竟然就认不出人家来了……”

　　“不是四年，是三年，好不好？”

　　“四年也好，三年也好，都是不短的时间……我看你不敢主动跟我承认你认出他，就是因为心虚……”

　　“你这是什么话？面对余乔那个‘蠢货’，我有什么心虚的？”吴东语气里有点火药味儿。“我看你今天是哪里不对劲了……”

　　“我就是想弄清楚，人家到底什么地方让你看不顺眼了？”　

　　“行了！”吴东不耐烦地摆摆手。“你不要再跟我提起那个‘蠢货’！一个余乔，一个汪昭宇，都是‘蠢货’……我犯不着为这两个蠢货跟你计较什么……”

　　“别人都是蠢货，就你是聪明人吗？”李雪菲有意要和吴东“计较”什么。

　　“我就算也蠢，也比不上那两位……”

　　“人家余乔怎么惹着你了？你怎么从来不敢开诚布公地说出事实来？”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说不清楚……说清楚了，你也未必听得懂……”

　　“或许真是我不懂吧？”李雪菲苦笑一下。“我这样浅薄的人怎么能懂你吴大聪明人丰富的精神世界里那一种深刻的‘莫名其妙’呢？……”

　　“李雪菲，我再次强调，你并不是今天才认识我！如果你后悔跟我了，就趁早说出来！还有……你刚才一心想跟上去，说是担心那女的，恐怕是借口吧？你是不是一心想要跟上余乔，再跟他来点儿什么啊？”

　　“吴东……”李雪菲的声音颤颤的，很伤心的样子。“如果你要说我和汪昭宇，我都不会生气，因为你有理由——不，是有资格这样怀疑……但是你这样说我和余乔，你就真是太‘讨打’了……”

　　吴东此刻的表情却是漠然多于怒火。最终，他一个人先离开了清水湖，留下李雪菲茫然地望着湖中央的凉亭。她知道吴东刚才只不过是信口开了一个玩笑，她其实犯不着如此生气。或许，她真正生气的不是吴东开了她和另一个男生的玩笑，而是他刚才在湖边的“冷血”表现。在她心目中，她一直愿意相信自己的男友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她认为他虽然总是说话刻薄，但内心却是有一种沧桑而隐秘的“爱”的情感。可是此刻她又在怀疑自己以前的积极设想：或许，真实的吴东并不是她一厢情愿所“相信”的样子……

第　一　章　飘荡人（4）
4　

　　在湖边让人虚惊一场的女生走上了一条通往C大大门的冷清林荫路。这是路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是身影寥落。它位于悬崖边，也算是C大与外面世界的交接处。路的一边是险峻的高崖，崖下顺流一江浊水。晚上，江的彼岸还会蒙蒙地透着一些稀稀点点的灯火。

　　“你是没有心的……”她虽然步履艰难，却仍不知疲倦地念着一些诗词化的独白。“你的心是死的！我是说你——虚伪的人……”她指着自己的胸口。“白洁，你真是太狠心了！”她一会儿痛心地控诉自己，一会儿又将矛头指向白洁，神情显得苦涩而扭曲。

　　在这条路上，她走走停停，步子也越来越显沉重。一阵凉风从她身边掠过，她本能地环抱起自己的身体，却仍禁不住阵阵的寒噤。她咬着唇，闭上了双眼，似乎是想任由自己倒在地上了。可惜，在她还没有等到那份躺下来的轻松时，意外发生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横在半空中托住了她的后背，阻断了她往下坠落的过程。她勉强睁开眼睛，最终发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你是谁？”她有气无力地问。虽然这个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心感觉，但她还是无法适应与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异性的身体接触。她想撑起自己的身体，却是徒劳。陌生人扶她站稳了，还取下自己的外衣，为她披上。

　　“我们并不认识……”他望着她，眼里充满了一种让她感到陌生但又觉得温暖的光芒。

　　“你……怎么跟着我……”她强打起精神，有些警惕地盯着他。

　　“从湖边……”

　　“从湖边过来的？……”她猛地提高了声调。

　　“是的。只是，刚才我在远处……”

　　“你……你是还没把热闹看够吗？”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更沙哑。

　　“其实我……”

　　“还要我再说一个‘滚’字吗？”她愤怒地低吼着。他怔怔地望着她，半晌没说话，仿佛真的被她的反应镇住了。她却不再望着他，只顾着拖起自己那双如同灌满了铅的腿艰难地前行，任由那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滑落在地。

　　“你去哪里，我可以送你……”男子弯腰捡起自己衣服，同时表达自己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