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对!”
“怎么了?”他低声地问。
“我刚刚就是要跟你说,我阿爹、阿娘也要我这个礼拜天带你回去吃饭。”她的声调愈来愈显紧张。
程遇略一沉吟,“时间冲撞到了……那周六呢?可以吗?”
她摇头表示行不通,“我阿爹、阿娘周六都会去参加长青社的活动,数十年如一日,通常不会在家的啦!怎么办?怎么办?”
“没关系,绽巧,你先别急,”他轻捏她的肩膀,要她镇静,“我打通电话回家和我爸妈商量改成周六回去,我礼拜天再和你回家。”
瞪着眼,李绽巧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慌张,“连续两天?太密集了啦,会累死人的。”
“呵呵呵……”
“你还笑,你都不紧张吗?”见他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她心头火轰地直窜,声音也就拔尖了一度。
“紧张呀!”他一脸无辜地回答。
“你紧张?我怎么都看不出来?”曲指掐了他一把,她嘟嘴抱怨。
“你摸摸我的手心,冒汗了。”他拉过她的手,放进他摊开的手掌中。
点点头,她总算是出现了满意的表情,“嗯,真的耶,这样我感觉比较平衡一点了。”
“呵呵呵……”他又笑了。
“哎呀,你还傻笑?我都快急死了,走走走!”她觉得他在她面前变傻的时间怎么愈来愈多了?虽然她觉得他傻的样子很可爱……
“走去哪儿?”
“我要去做脸、买衣服、买鞋子,回你家那天还要去做头发!走吧、走吧,我们快点出门啦!”
被强风刮得东倒西歪的行道树发出哀戚的“咿哑”声──
像是一夜之间便突兀形成般,台风由弱转强来势汹汹,毫不吝惜地展现出强大的威力。
“我们现在出发回你爸妈家,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强风边咆哮边硬挤进窗与窗框之间的狭小缝隙。李绽巧忧心地瞪着摇摆不停的窗户,猜测它会不会被霸道的风掳上天际?
白天的窗外一片阴沉,所有的景物都在狂风骤雨中摇晃舞蹈着;暗暗的街道上看不见一个人,风雨是唯一的主角。
“会。”程遇望了电视机里正插播的新闻快报一眼──机场关闭、铁路停驶、公路积水……然后他中肯地回答李绽巧。
“这是不是神喻?警告我们不能和对方的父母亲见面?”李绽巧将左手指头伸进嘴里啃咬前,猛然记起自己刚修饰完美的指甲不能受啮咬破坏,便改变舒缓烦躁心情的方式开始踱步。
当李绽巧走过程遇面前时,他一掌捞住她的腰。“绽巧,你又在乱想什么?”
她不想弄花了脸上精心描绘的淡妆,也不想沾污了他的上衣,所以没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只是嘟嘟嚷嚷地将话含在嘴里,“我知道我的念头很不符合逻辑啦,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会乱想嘛!”
“你这么紧张又镇静不下心,那往后怎么办?”
“往后?”
程遇点点头,“往后我们和对方亲人相处的日子还有几十年那么长……”
李绽巧将头往后仰了仰地望着程遇的眼,一语不发。
程遇似笑非笑的以眼神问着她:怎么了?
“你在对我许关于”未来“的承诺吗?”她端正表情,一脸严肃。
“这……你应该毋需问便早就明白,而我也不用说出来吧?”他脸上浮出靦腆的笑意。
“不、不、不,你不说出来我怎么会明白?”她双手捏紧他的衣领,语气再认真不过。
“你明白的……”他不由自主地冒出冷汗。
“不!”她真想举着刺眼的台灯直射他的脸逼供,“我不明白,你说了我才会明白!”
“我……我……”他脸颊上的微血管开始充血。
“说!”
捏住他领子的指关节开始泛白,足以证明她使出的劲道有多大,也证明她想得到答案的决心有多强。
“咳!绽巧,我喘不过气了……”
“快说!”
“不,我不说,时间能证明一切……咳!咳!”
威逼无效,李绽巧松开十指,改换另一必胜绝招,她扁着双唇、瞪大眼,以期眼球因干涩而冒出水珠,“呜,你不说就是不喜欢我、不爱我!”
“啊?”程遇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手足无措。
“呜……呜呜……你说不说?”
“你别这样……”
“呜呜呜……你说嘛!”
程遇笑着微拧眉心,叹了口气,“好,我说。”
眨眨眼滋润干涩的眼球,李绽巧露出期待的神情。
他为难的开口,“我会说,但……以后再说。”
扁嘴、皱眉、红眼眶──一气呵成,她哀哀戚戚的想将泪水挤离眼眶威胁他。
“你又……唉!我认输!”
程遇承认失败地将唇靠近李绽巧的耳朵,极轻声也像是极秘密似地说出几句话。
瞬间,笑容绽放在李绽巧的脸上,喜悦也自她周身散发开来,再也顾不得会不会弄脏他的上衣、也顾不得会不会弄花她脸上精描细绘的淡妆,她又哭又笑地扑进他的怀里,嘴里不停嚷着:“我愿意!我愿意!”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