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宝宝的妈妈。”
趴在司徒南的怀抱中的孩子,想起刚才妈妈突然消失在自己面前的情景,又抱着他的脖子抽泣了一会儿。
“Ma,ma,是你的娘亲吗?”
“嗯,妈妈当然是我的娘亲了,她……被坏银抢走了……宝宝想要妈妈……呜呜……”
“娃娃别担心,王爷很快就会将你的娘亲带回来的,相信我,跟我一起回去等你娘亲好吗?”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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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万的大军,就那么莫名其妙地全部覆灭在了那连云谷中,这让整个蓝苍国都为之震惊,主帅谢九歌不知所踪,副将左雄飞被俘,尤其是对精心布划了一切的郝连城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天大的打击。
相信不久之后,将会是举国震惊。
五千不到的人马就灭了蓝苍国五万的人马,这碧水国的人到底是有多恐怖?一直在密切关注两国战况的其他国家,硬是被这消息震惊了。
有人传,凤王乃神人下凡,一人独挡蓝苍国三万大军,是天神下凡护佑碧水国的,谁敢侵犯我碧水国疆土,杀无赦!
有人说,那白虎和白狼就是天神的仆人,忠实地守护在神的身边。
边境上关于凤王的传说,瞬时跟长了翅膀似的,传开了,一时间军民齐贺,无不欢欣鼓舞,长久以来那盘桓在边境上空的沉闷气氛就那么一扫而光,人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神情,神站在他们这边。
凤王一夜之间就成了这里军民心目中的神,神在护佑他们,他们又何须再惧蓝苍国的铁蹄?
想要得到神明护佑的人,第二日便是带着瓜果美食,有的甚至拿着高香跪在城门外,拜神……那本来驻扎着军士的地方,却是跟寺庙似的,香火不断,让那军营里的将士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
这边,久违的挫败感,终日萦绕在蓝苍国的军营上空,听得消息的军士,人人脸上都是一副丧家犬似的颓败之色,你看我我看你都无甚精神。
遇到那么强大的敌人,不可能没有退缩之意,这仗,该如何打下去?以一挡万,那到底是怎样一个变态的人物,教他这剩下的人都去他面前送死差不多,想要觊觎那碧水国的疆土,这么看来绝对是痴人说梦。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哗啦”一声,书案上的文书竹简全部都被一股大力扫落在地,得到了这个消息的郝连城,第一次失控,看着那全军覆没几字睚眦欲裂。
他拿了五万的人去押注,不管怎么来说都不会得到全军覆灭的结果,那什么凤王一人灭了三万人的传说他根本就不相信,明明就是一个人,他绝对不相信那人有什么翻天的本事,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一定是!
左雄飞的人,无论生死于他来说都只是弃子,奇迹发生更好,全军覆灭也是在意料之中,没什么大惊小怪,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看好的谢九歌,居然就让这剩下的几万大军,全部埋在了那死人坑里,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这么多年来精于谋划的郝连城,一时之间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喃喃自语之间,鹰隼般的眸子却是一下子全都没了神采,就似是失了神魂一般,很是落魄不堪,曾经睥睨天下的气势,此时了无踪影。
现在,站在那里的人,只是一个不愿意承认已经认定的事实而已。
“王爷。”
一旁的副将,满是担心地看着面前的人,这个事实,他也是确认了好几番,才真的相信的,莫说是王爷,早在消息确定之前,军中就在疯传此事了,现在全军上下都是一派颓废之气。
一下子就似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就瘫坐在了椅子上,撑着头满脸的颓丧,痛苦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良久,才头也不抬地问道:“谢九歌现在可是有下落?”
“属下还未曾找到他,探子回报,那几万人的死人堆里他们一个一个找也都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那剩下的一种可能,就是他还活着,而且,十有八九的可能。
“问题肯定是出在他身上,不然本王打死都不相信我那么多的人全都覆灭在了那里。”
终于抬起头的人,满眼阴骘地看着放在书桌上的情报,眸色之中全是狠意,无论这谢九歌有着什么样的原因,若落在了他郝连城的手里,他绝对要让他生不能,死不成!待他将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够了,他才允许他死!
“关于那谢将军,属下的确查到了些可疑之处”,说着,副将给了旁边的小厮一个暗示,那人便是捧着几副画卷恭恭敬敬地放在郝连城面前,“据说谢将军当日见了这画上的女子之后,神色有异,然后,中间行军的时候加快了速度似乎是在追着什么人”。
郝连城阴着脸粗暴地将面前的画卷打开,他倒是要看看,是怎样的女子会让这见惯了美色的人动容,要女人么?要女人他蓝苍国一大把的他随便挑都可以,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他当带着几万人打仗是儿戏么?
却是在画卷打开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就愣住了,虽是身穿素色简单衣衫,头上发丝只用一根蓝色带子简单扎住,却还是掩不住画中女子倾城的眉眼,精致的轮廓,不似别的女子的艳丽,带着独属于她自己味道,干净,清爽,似九天的仙女,淡然安宁。
其中有一章,女子撑着头坐在山崖之上,眼神悠远地看着前方,衣袂翻飞,飘飘若仙,她的脚下,仙云涌动,衬托着女子身上更是灵气十足,只是,那双眉眼,好熟悉,有些张狂,有些寂寞,有些伤心,有些无助……种种复杂情绪全然涌现在那微微狭长的凤眸之中,手执着画卷,他都能感受到,这执笔作画的人,看着坐在那里的女子,眼中明显的爱恋沉淀在了心中多少个年头,放不开,拿不下,有些痛苦,有些执着,更多的,是无怨无悔,静默的守候。
无非是熟悉一个人到灵魂深处,也是作不出来这样刻画入神的画作的。
郝连城突然就想起了,那日秋猎上,他看到远去的女子突然回眸,眼神绝望地看着身后的一切,无助,心伤,孤单又彷徨,站在那里,看着没有自己位置的皇城,无声哭泣。
她在用她的张狂,孤立无援地守护着自己的爱情,明明只是个没有后台的人,却是在挣扎地想要留在那个对她来说何其困难的位置上,最后,她的确是输了,输得都丢了命,死于万箭之中,永不超生。
只是,那一幕,他相信,除了他,很多人都记得,那个女人回眸之时倾城的眼眸里无助和绝望,明明就是单纯得干净的人,需要人呵护在怀里的人,却是挣扎着去与命运抗争,最后输得一败涂地。怎么说来那个结局都让人不免叹息惘然。
到底是什么让她放弃了一切,他想不到世上还有什么能阻挡她誓死要守护的那条路,为什么后面就放弃了?还有,那个据说是她母亲的女人,为何,要那般对她?她那样去逼一个人,还是亲生女儿的那种,未免有些不近人情,这之中,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丑事么?什么丑事……
虽是容颜变了,郝连城却是看得到,这画上的女子,那眉眼根本就与那人是一模一样的,还有,他拿过另外一卷画作,摊开,看着上面粉嘟嘟的娃儿,一岁半的样子,若是她的孩子还在世的话,也就这般大了……明明就不在人世了……怎么可能……
“王爷可是认得这画上的女子?”
副将看着一张一张将桌上的画卷都仔细看完的人,小心地问着。
“谢九歌消失之前,他还做了些什么?你有问过回来的那几个人么?”
郝连城头也不抬地看着手下女子抱着娃娃在地上满是笑意地玩耍的场面,似乎也被画中女子和娃娃之间的那种快乐氛围感染,刚才还阴骘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柔和的表情,看得那一旁的副将暗暗称奇。
“似乎是在行军之时闻到前面似乎传来一阵箫声,谢将军才让人提了速度,中间遇着埋伏他便留了一万的人与那些人周旋,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去对付那凤王,之后人也就是在那时消失的。”
“当时凤王身边可是有什么人?”
箫声么?看着桌上写的仔仔细细的情报,郝连城也大概地猜出来了一些东西,明明都该是逝去的人,却是又在这世上找到了似乎她还存活着的证据,这对于谁来说,都是要震惊地去确认这个事实,在郝连城猜来,那谢九歌必然就是带着剩下的几万人,去见证着心中的那个猜测了,只是,最后,他见到了什么?
无论结局怎样,他谢九歌都千不该万不该拿他那五万的人命去陪葬!这是在打仗,不是在过家家!
想到那覆灭的五万人,郝连称捏着拳头的手已是青筋暴起,可想而知他现在对那谢九歌是有多恨,现在分析来看,若不是这谢九歌疏于职守,放着几万人生死不管,又如何会得了这样的下场?
消失?若不是逃了就是他从头至尾都是碧水国派来的间谍!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
将中间的一些情况调查出来都已经不易了,要细化下去实在也是无能为力。
“对了,属下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王爷?”
副将有些犹疑地看了郝连城一眼。
“说!”
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那五万人全军覆灭在那峡谷里更让人难以接受?
“听探子来报,似乎,那日之后,凤王也跟着消失了,现在都还没回军营,只是这个消息都还没有放出来而已,而且,那日前去截杀我军的司徒南似乎是从那里带回来了一个孩子。”
“孩子?”
郝连城满是惊异地听着这个消息,本是扑朔迷离的事情,现在看来更是让人有些不明白,战场上怎么会有孩子?唯一的可能……他低头看着画卷里的那个满身灵气的娃娃,难道是这个孩子?
为什么,两人会同时消失?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线索和方向,都指向了一个不可能的事实,郝连城想到那个可能就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也许,世上真的有些不可能的事情,成为可能……
她,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害得这么多的人,因她误了性命!
再次低头看着手上的画卷的人,此时眼里全是凝重。
“去给本王准备一下,本王要亲自出门一趟。”
他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当日那谢九歌疯狂得不顾一切的行为……
不过,谢九歌,你现在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在这世上活下去,碧水国容不得你,我蓝苍国亦要啃光你的血肉,要你永不超生!
第十三章 你在摸哪儿?
李朵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好久,只知道自己是被身旁不远处的鸟鸣和远远传来的清泉水声给吵醒的,不知是睡得太多还是怎么的,整个脑袋都是晕晕乎乎的,迷蒙了好久都清醒不过来,从草地上撑起身子来,就那样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鸟语花香。舒悫鹉琻
“你醒了?”
耳畔传来的有些低沉沙哑的男声,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这个声音,似乎是因为常年来嗓子都未曾使用过一般,声音里透着的全是生涩和不习惯。
这个人……
披肩落下的金发,如流金一般从男人的头上披散下来,天光下的金色,有些耀眼的夺目,以前,她记得,这样美丽的金发,从来都是被黑色的纱帽仔细地掩藏了起来,教外人无法看到里面的美丽。
第一次,李朵朵这般仔细,清楚地看到,美得不可思议的人,结合了古希腊神话中的阿波罗的俊美和中国古典的含蓄,这个人,根本就是中西结合最完美的艺术品。
深蓝色的眼眸,干净地无一丝的杂质,平静,淡然,如同代表着深蓝的大海一般,纯净、神秘,看着让人整个神魂似乎都会沉浸在他的眼里,叫人无法自拔。
他的眼眸有些深邃,却又不似典型的西方人一般颧骨那般突出,深邃得优雅,深邃得静谧。
今日,他身上只着了一袭简单的黑色衣衫,颀长的身型,却是一点没有被遮掩住,全身透着一股优雅又不失力量的美丽。
说实话,他的确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和醉月那样是一个级别的。
男人就坐在那里,静静地接受着她的打量,不愠不怒,不似以前那样,常人若是敢像这般放肆地看他一眼,必是要遭剜眼之刑,因为,他们打量他的眼神,很肮脏,充斥着人类内心最深处的肮脏欲望。
他见过不少的女人,男人,都是因为这张异族的脸,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勾起了他们那肮脏的欲望,也是凭着这张脸,他才能走上他今日的地位权势,肮脏,是肮脏的,但是,必须这般,不然,便是要更下贱。
但是,她不一样,她的眼里,只是单纯的欣赏,没有任何目的,只因为美好,所以,对于她的打量,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讨厌过。
“你很俊美。”
李朵朵愣愣地打量了良久,才终于从口里蹦出了这么一个字眼,由衷地赞美。
“谢谢。”
谢九歌对着她淡淡一笑,衣衫窸窣之间便是从地上站了起来,向着她伸手道:“饿了没有?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看着那双带了不少的茧子的修长白皙的手指,李朵朵犹豫了一瞬,抬头看着那满是平静淡然的眼眸,深沉如海水一般的蓝,终是伸手借着他的手全身僵硬地站了起来。
莫不是他就让自己在这硬硬的草地上躺了那么久?只是现在,看着周围鸟语花香如人间仙境一般的世界,李朵朵更想知道的是,这人为什么会把自己给带过来,看着这阵仗,也不像是要拿自己要挟醉月的意思,若不是这样,那到底又是有怎样的意图?
“那个,你为什么……”
刚要出口的话语,却是被前面拉着她的手不放的人突然打断。
“你想吃些什么?”
他突然停住,转头满是询问地看着她。
“想喝点粥就好。”
李朵朵抬头,看了一下天色,也差不多就是正午的样子,似乎好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了,现在腹中空空如也,挺想吃些好消化的东西的,似乎,他并没有想要回答自己的问话的意思,觉得自己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李朵朵也就不再强求,先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这片被周围群山环绕着的一片小平地,放眼望去,李朵朵估算了一下,就差不多有现在的一个镇子那么大,不过,却真的是人间仙境,草地上到处都是不知名的各种颜色的野花盛开,引得蜂蝶飞舞流连,山上偶尔有山泉从山崖之上落下,落在山脚下成一小小的水潭,然后汇成小小的溪流,洗过地势低洼的草地,清澈见底。
此时谷中的不远处的一小片山桃都开了花,正是花期快败落之际,缤纷落英,桃红飘了满地,再被山风卷起,落在在涓涓的溪水中随之远去。
不远处,一座修建得很是古朴的竹楼,前面绕水,睡莲朵朵,后面围几杆翠竹,别有雅致。
这个地方,是不输于连云谷的美丽,甚至更显精致美丽,如同藏于深闺的明珠,落在大山深处未曾被外人发现而已。
“漂亮。”
李朵朵眼睛很是忙碌地打量着这里,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目不暇接,果然,这未曾有现代的东西打扰的古代,真真的带着最古朴的美丽,涤荡人的心魂,连这里的空气,呼吸着都是那般的干净,没有尘埃的清新。
山风撩起前面安静地走着的人那一头金色耀眼的发丝,一根一根笔直的金色,在风中优雅地舞动,走在后面的李朵朵可以看到,那人毫无瑕疵的侧面。